相对强度2014-12-14 01:41:47

春运轶事(5)你丫招小姐呢?

 

2000年春运,我值乘单层动车。天天往返车上都象个肉罐头,没一刻消停过。

 

有一回,车门已经关闭,开车信号已经发出,动车已经准备启动了。

 

我刚长舒一口气,突然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就在列车将开未开的时候,站台上拥挤的人群中突然窜出一人,突破了警戒线,窜到车门口,“啪”地一下,扬手将一个打开的证件贴在了车门玻璃上。站在车门口的车长一瞧,二话不说,立刻打开车门,放他上来。

 

我的天,你们都不要命了?!旅客不懂安全规章,你车长应该懂呀!这家伙什么来头?怎么一亮证件就能让见多识广的车长违章?

 

因为好奇,所以我就留心了一下。那人是一个中年男人,四十岁左右,头发梳得溜光,戴副金边眼镜,身上穿着名牌西服,皮鞋亮得可以当镜子,腋下夹个公文包。上车后,车长殷勤地请他到软座,可我从头至尾没瞧见这人出示车票,也没见车长验他的票,更谈不上补票了。

 

莫非是上级领导?这我可得打听打听,以便心中有数,别让领导挑到毛病。

 

过了一会儿,车长经过我身边,我低声向她询问。

 

她的回答让我啼笑皆非,原来那家伙不过是一个《江南都市报》的记者,曾经写过这趟车的负面报道,因此就发生了前面的那一幕。我问车长,这家伙有票吗?车长 面有难色,哪还敢问他要票?自打那一回负面报道后,这趟车没谁敢问他要票,这车他不但常坐,还隔三茬五地带人来坐,同样不敢问那些人要票,生怕惹恼了他。

 

记者掌握着舆论工具,屁股不干净的自然害怕。但这也不构成你坐车不买票的理由呀,你挑别人的毛病,自己却凭什么享受特权?你丫又哪来的特权?就知道欺软怕 硬,遇上横的,照样收拾你们。因此,新闻里常播哪位记者遭报复,挨了打,甚至送了命,甭管那报道写得多煽情,我都毫不同情,活该!

 

这趟单层动车一共六节,二节动车,四节拖车,其中二号拖车一半是硬座,一半是软座。车上超员严重,硬座里人挤人,走动非常困难,因此当时我呆在软座,这里满员但不超员。

 

车厢里走动困难,但车辆运行状况还得监控。我打开软座配电间的小门,从微机上调出车辆运行数据,每隔一定时间记录一次。

 

瞧瞧一切正常,作业也写得差不离了。锁上配电间的门,我准备到动车另一端去转转。

 

那记者闲得无聊,一直在注意我的行动,估计他也闹不太明白我在做什么。

 

见我准备穿过软座车厢往前走,那家伙冲我喊了一嗓子:“喂,你!过来!”,话语生硬而短促,态度相当倨傲无礼。

 

车长怕你,我可没啥把柄让你抓,怕你作甚?作为记者,甭管是正式的,还是特约的,多少总该读了点书,待人接物一点礼貌都没有。既然没礼貌,我干嘛要鸟你?我又不姓“唉”。

 

所以我装没听见,依旧不紧不慢地往前走。那列车员见此情景忙捅捅我:“那个记者叫你呢。”

 

“哦,是吗?”我装着糊涂,侧过脸来瞄了一眼列车员,再转过脸去,目光投向记者。

 

见我目光扫过来了,你们猜怎么着?那记者居然向我伸出了右手,食指往里勾了勾,脸上表情复杂,轻佻,傲慢,居高临下,嘴里说着:“唉,叫你呢,唉,对,没错,就是你,你耳朵听不见呀?”,语气皆为不善。

 

哟嘿,我可从来不主动惹事,但事惹到我头上来了也从未怕过事,遇神弑神,遇佛弑佛,这我周围的人都清楚。我早就瞧你小子不顺眼,既然你主动惹上我,那正好呀,今天哥哥我杀杀你的骄气!

 

我扬起脸来,冷冷地用眼角瞟着他:“你知道你叫谁?我又不姓唉”,接着我向他伸出右手,学着他的样子,食指勾了勾:“这是啥意思?你丫在夜总会里招小姐 呢?轻骄狂谩,昨晚在夜总会喝高了?到现在还没醉过酒呢?你以为这是哪儿?瞧你的样子斯斯文文的,象读过几天书的,这些是圣人教给你的还是你师娘教的?”

 

一席话说得周围的旅客笑出声来,纷纷把注意力集中到记者身上。这家伙脸上可有点挂不住了,脱口而出:“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告诉你,我是记者!是《江南都市报》的记者!”

 

我冷哼一声,轻蔑地回答:“抱歉,我一不读书,二不看报,斗大的字不识几个,不晓得什么江南都市报,江北都市报。我对你是什么身份毫无兴趣,我只知道来到车上,买票坐车,就是旅客。来的都是客,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我们都一视同仁。”

 

此言一出,周围旅客的笑声更大了。这家伙恼羞成怒,一张脸胀得通红,冲我喊到:“车厢里怎么这么冷?开了空调没有?旅客们买了空调票就要享受空调,否则就得退票!”

 

呵呵,这话倒颇有点煽动性,但我对车厢实际温度一清二楚,都在《技规》规定范围之内,所以我不慌不忙:“铁道部《技规》有规定,冬季车厢温度在16度至18度之间,现在我们车厢的温度符合规定。”

 

“我不管你们有什么规定不规定,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现在我觉得冷,你给我把空调开暖和点,否则我投诉你们。”他开始耍起横来。

 

车上那么多人,众口难调,我按章办事有何过错?何况他明摆着是恼羞成怒,鸡蛋里挑骨头,这关口我若是后退一步,那他接下来的名堂可就多了。不行,咱硬就硬到底。

 

于是,我往车端一指,对他说:“看着没?那边墙上有个温度计,你去瞧清楚现在车厢温度是多少,这边镜框里边有我们路局春运办的投诉电话。看清楚了,我的臂章号码是XXX,千万别记错了。投诉是你的权利和自由,没人会拦着你。我就不信我照章办事路局还会处分我?喔,对了,你最好亲自去路局春运办跑一趟,拿你的车票给他们看一看,证明你确实是这趟车的旅客。我还有许多正经事要做,我不是夜总会的小姐,陪聊不是我的业务范围,再见。”

 

我这一番话把记者给听傻了,目瞪口呆地瞧着我。

 

我不再搭理他,转身离去。

 

。。。。。。

谢谢你-2014-12-14 03:03:45
呵呵,这位记者写东西是为了赚眼球,可惜读者无法知道,这些误人子弟报道的来龙去脉。。。
相对强度2014-12-14 03:10:34
关键是像媒体这样的监督机构,都敢这样光天化日下贪贿,打几个老虎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