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的谷穗112015-06-16 02:39:01
易中天谈中国逻辑到底是什么玩意?

                  野夫
    
    說到逻辑,我们都想起了那句名言:這世上有兩种逻辑,一是逻辑,一是“中國逻辑”。在中国,逻辑的最大敌人,恰恰就是中国逻辑;因为严格來讲,后者并不配称為“逻辑”,其实质毋宁是反逻辑,玷污了逻辑之名。

    易中天先生曾將中国逻辑归为三點:問态度,不問事实——問动机,不問是非——問親疏,不問道理。我的归纳不如他縝密,卻更具体,所指更为鮮明。

    中國逻辑的第一表征,是国情论,即用國情為吾國的一切症結辩护,为一切罪孽洗白。江平先生說,30年前我們批判兩个凡是,現在要批判兩個謬論:稳定压倒一切,中國情況特殊论。中国自然有其国情、有其特色,這決定了我們不能教条化,不能奉行“拿來主义”。只是,中国的國情与特色,不該成为阻止我們“拿來”真理的借口,用何兆武先生的話讲,倘若真理不合國情,那么需要加以改变的是國情,而非真理,“国情要適合真理,而不是真理要適合國情”。可惜,對中国逻辑的堅守者而言,這些話始終不大入耳。他們眼中,國情的陰霾,阻断了眺望真理的視线,只能惜取眼前物,國情——如贪腐、专权——即存在,存在即合理。

    第二表征,是辯證法。它與第一表征如膠似漆,互為表里。辯證法为國情论提供了论证的工具:哪怕國情再不好,辯證來看,總有好的一面。國情論則為辯證法制造了運行的語境。要言之,辯證法的作用,一是搗糨糊,二是遮羞布。它最大的害处,在于混淆了是非善惡,因為一旦辯證起來,是中有非,非中有是,善中有惡,惡中有善。再如,用辯證法審視官員腐敗,虽然違法,却潤滑了科層制,提高了辦事效率,并不全是坏事呢。

    第三表征,是誅心,即易中天所云“問动机,不問是非”。须知心之為心,动机之為动机,恰在于不可測問。当然這不是中国逻辑独有的病症,卻在中國流毒尤烈。你批評一位名人,他的粉絲立即上前围攻,質問你什么动机,是不是嫉妒,是不是借机炒作,進而上升到人格問題、立場問題——凡事不論理性論人品,不论事实論立場,結果只能是各執己見,双方之間的裂縫越來越深,达成共識的可能性越來越微弱。

   第四表征,是附会。以旧聞為例。据陳伯达秘书繆俊勝回忆,有一次在京西賓館开会,会议室廁所未标男女,其間陳伯达上廁所,出來碰到江青,江火了:“你怎么上我的廁所?”陳解釋,這里并未標示男女。“啊?你今天上我的廁所,明天就会闯我的臥室!”

   江青的不讲逻辑或“中國”逻辑,其一是霸道,將会议室廁所的主权納入自己名下;其二是附会,將廁所与臥室等同,將“上我的廁所”与“闯我的臥室”混為一談,事实上,廁所与臥室本不相干,“上錯廁所”并不必然会导致“上錯臥室”,二者之間不能递进,將它們強行牽連在一起,便打亂了逻辑的前提。

    第五表征,是混淆:從混淆公私,混淆道德與制度,到混淆是非,混淆善惡。譬如有人因私德不謹,曝光天下,其论敌便说:依你這德行,假如上台執政,必定是一大貪官、酷吏。這种论断常能蒙蔽一些受众。然而,稍加明辨,当可知貪官和酷吏,與其人的德行并無必然关系,而取決于制度的設計,公權力是否受到了制約。制度不改,誰上台都一樣,君子執政,转眼便是小人。對道德与制度的混淆,可謂吾国的一大沉屙,导致我們的制度建設,屡入誤区而不自知。

     這五大表征,猶如五毒,身染其一,理智便受损伤。捫心自問,我亦不敢說自己健全,所以這些批判,首先是自我批判。

    重申一點,中國逻辑不是逻辑,而是邏輯的天敵——如今任何詞語,只要加上“中國式”、“中國特色”的修飾,一瞬之間,即由褒义变成了貶义。然而,你要想“读懂中國”,就必须洞察中国逻辑的本质,洞察的前提,你必须具有逻辑。這正可以回答,邏輯為什么重要。
golflover2015-06-16 02:40:58
顶!
研究研究2015-06-16 20:58:06
本来挺好的文章,被你自己用陈伯达、江青的这种谣传作例子,最后一钱不值了!做学问不能这么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