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海归的黄金时代结束了
原创 2018-03-14 雷尼尔 西雅图雷尼尔
海归的黄金时代
2010年前后，国内发起了“海外高层次人才引进计划”，规格非常高，海外高层次人才
引进计划是中组部主管、中央人才工作协调小组组织实施的计划，计划引进2000名左右
人才，俗称千人计划。
在那个时代的待遇非常好，国家层面能够提供大量科研经费的支持。比如实验室建设，
国家+单位配套基本手上400-600万，三年预算分批用完。要人给人，要钱给钱。首批千
人中比较受媒体关注的科学家如施一公等人。
这批回来的千人，确确实实带来了很多技术，快速培养起国内的科研团队。在工业界中
也有不少顶级的研发人员带着技术，带着项目回到国内加入大公司发展或者自己创业。
这批人很多在公司中担任重要职务，助力公司快速发展。
不得不说，过去十年是海归的黄金十年。
海归黄金时代的落幕
如果嗅觉敏锐的人，能从最近的一系列报道中能够感觉到风向在发生改变。很多善解人
意的媒体，就推出了导向性报道：混淆了野鸡大学，既没有工作经验又没有证明自己的
海归与传统意义海归的区别。
从泰国归来的海归带着先进技术帮助农民脱贫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如果用历史的眼光来看，其实无论哪一种海归，历来是不会被信任的。
老一辈的海归科学家对“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句话的感觉就是瑟瑟发抖。这条标语
是艰难探索时期，中关村福利楼上贴的标语。
在1950年代初，大量的留欧留美的科学家开始海归。一方面，美国的麦卡锡主义盛行，
很多左翼的科学家受到怀疑与审查。另外一方面，当时国内百废待兴，国内确实急需各
行各业的专家。而且当时的待遇也是非常好，有专门的小楼。
为了抉择真理，我们应当回去,为了国家和民族，我们应当回去，为了为人民服务，我
们应当回去……
——华罗庚
然而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很快国内就迎来了一波接一波的探索。
当时的口头禅是：
海外归来的是特务，监狱出来的是叛徒。基本如此
钱学森一家
‘文革’期间，我父亲是受到保护的，但下面仍然会有很多人猜忌，你在美国有那么好
的条件不要，你说得好听，主动放弃了优厚的待遇，谁信啊？”洗澡、人人过关、清查
海外关系、清剿潜伏特务……一轮轮政治运动下来，知识分子家庭的子女早
就学会了隐忍低调。
——钱永刚 （钱学森之子）
即便最有名的钱学森的子女在国内都没有办法接受高等教育。钱永刚在该读书的时候，
没有办法接受教育。没有办法只能在恢复高考的时候，在人生步入30多岁的时候，重新
考上大学。
在1986年，38岁的他来到美国加州理工自费攻读硕士。而他父亲这个年纪已经是该学院
的教授和喷气推进中心主任了。
郭永怀一家与朋友
而相比之下更惨的是两弹元勋的郭永怀的家人，当郭永怀在基地搞研究的时候，自己的
老婆李佩被怀疑是特务关在牛棚里。而自己的独女郭芹根本无学可上。
1980年郭芹回到了美国。但是学业上被耽搁的她在美国生活并不容易。有记者曾问李佩
：“1980年，郭芹回美国后做什么？” 李佩说：“她一个初中生，在美国能做什么！
”。1994年，郭芹在美国罹患重病，1996年11月8日，在北京病故，骨灰撒入昆明湖中
。享年45岁。
郭芹（前排右一）
小结
这些年国内确实培养出来了大量优秀的科研人员。而这些科研人员的待遇非常非常差。
最最苦逼的就是所谓“青椒” 大学中的年教师，收入低，压力大。收入低到不可思议
。而即便是工作了几十年的教授，工资也是非常低。相对比的是上海住家保姆的月工资
是五千左右，月嫂工资过万。
一位复旦大学工作30年的教授，还是教育部“新世纪优秀人才”，5月份应发工资15335
元，实发8271.95元。
而很多海归千人待遇非常好（但事实上他们在海外的收入就非常高，很多人为了情怀是
降薪回来的），两相对比之下，有怨言是难免的。真正解决问题的出路是，完善整个薪
酬体系，大幅提高本土人才的收入和待遇，把人才当人而不是扳手。
现在的大环境是，一方面美国在开始清理千人计划中同时任职中美之间的科学家，一方
面国内也开始减少扶持力度。以往那个靠国外著名大学的终身教职，著名公司的高科技
成果工作经历，著名学府的毕业证书，就想换取国内优厚待遇的黄金时代已经一去不复
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