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花坊2009-04-11 07:08:14
到了71年夏,全国打5.16到了高潮,因为姑父的事,事情又紧了,我从局里又回到了种子站,搬到了赶大车的老王家住。外边的风声很紧,文件不断地传下来,局里就给我办起了学习班,还找了个陪着挨整的,是上海来的小殷,只记得小殷正式提出以后不要叫他小殷,因为他已经不小了。

正好我母亲带了马大来,马家爸爸着急,天天抱着马大跑到路口等着,就这样弄了有10 天,也没有结果。我却一点不紧张,我在文革中坚持己见,但没打过架,没整过人,没冲过中南海,没写过批判文章,除了文革开始,学校组织去北大看斗争彭罗陆杨,学校下令叫都到颐和园外等着捉联动外,没参加过任何其他批判大会。而且我不但没入过红卫兵,连红卫兵外围组织也没参加成,因为班里头头老佛爷说我不同意打倒校长王观澜就不能加入‘农大东方红’,不入就不入,更历史清白。即使批判刘少奇,我也认为毛主席说了“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找不出根据的东西就不能随便说。我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何况这内蒙人和外边不一样,心地善良的多,又不搞逼供信,在北京那边,姑父的解放前的秘书因为文革收留他,被逼自杀,他所里保他的头儿被逼疯。很多人被毒打,前几天查了关于打5.16的资料,千万人受害,惨啊。

当然除了姑父的事是一个原因,还有我在台湾的亲戚也是问题,我的伯父原来是北京大学的教授,胡适的秘书,北大的秘书长。我原来并不知道,2000年在远东广播公司作义工,碰到一位伯父的至交去学习才知道的。我的伯母谢冰莹是作家,参加过北伐,写过女兵日记等很多书。他们早在48年就去了台湾。学习班让我要从思想上检查是否受他们的影响。我就说啦:“我从小跟着共和国长大,天天受共产党教育,影响不了我,反而受没见过的国民党影响,你们不觉得这是贬低共产党吗?”那个在县组织部工作的符大姐听了直点头说:“对啊!对啊!”我心想本来就是吗。说实在的,在县里工作就那么点儿人,我在农业局的时候和他们都是好朋友,他们也不想整我,没办法呀。我现在想真是感谢神,把我带到内蒙,当时我真庆幸来对了地方了。

9.13林彪死在温都尔汗以后,植保站的一个技术员来我家串门,他说出事了,我说是林彪吧,他很惊愕,问我怎么知道。我想现在的事只要看看报,一看名字不见了就知道了。果然出事了,还是大事。因着我还在学习班期间,传达林彪事件的文件也没让我去听。无所谓,我早知道了,我从来就对那人没好印象,一脸奸像,特别是人家把井冈山会师那幅画里朱老总的头换成了他的头以后,我就对他很不以为是。

学习班就这样不了了之。我就开始和马家爸爸一起背着行李下乡了。
史迷2009-04-12 22:56:56
好在学习班里有惊无险,好人好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