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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州一个关于劳动课家庭作业的小视频火了。
10月3日,贵州黔南。留守儿童托管中心负责人罗女士,看到学校给孩子们布置了做家务活的家庭作业,就让二十多个孩子轮流喂猪,给孩子们摆拍。视频中,孩子们在猪圈旁边排着队,前一个走进猪圈,端起盆子喂猪,听到有人喊“可以了”,下一个孩子接着开始……几分钟,二十多个孩子的家庭作业就全部做完了。
这是一个山村小学的劳动课家庭作业。类似这样的家庭作业,再普通不过,不仅仅在贵州,在其他许多省市区,小学老师们都布置过这样的作业。为了检查孩子们是否完成了作业,老师会要求家长(或监护人)把孩子们做家务的过程拍成照片,作为完成的依据。
许多事情,初衷总是好的,但是在执行过程中,总是会变味。
比如,老师布置了孩子回家给妈妈洗脚的作业,家长让孩子比划比划,拍张照片,就算是完成了作业。在家长们看来,劳动作业不考试,不计分,不排名次,占用了过多时候,还会影响孩子学习,于是,家长就告诉孩子,这样的作业糊弄糊弄,交个差就行。
其实,当老师的,也知道有的家长和孩子是糊弄。就像贵州黔南这个事,水平再差,也不可能看不出,二十几个孩子喂的是同一头猪。作为老师来讲,作业是按照教学大纲布置的,孩子们都按时完成了,只要向上面交了差,皆大欢喜的事情,谁还管他真做了,还是假做了。
孩子们从小就从大人那里学会了应付,只要不出事,不出事故,不死人,不被媒体曝光,就一代又一代地应付下来,应付下去。
孩子们从大人那里,学到的不仅仅是应付,还有欺骗和造假的手段。在学习中,通过欺骗和造假的手段能够完成家庭作业,得到老师的表扬和认可。同样,在将来的工作中,通过欺骗和造假的手段能够完成上级交待的工作任务,得到领导的表扬和认可。
于是,我们看到,这个社会上充斥着各种形式的弄虚作假,于个人而言,假文凭、假学历、假履历、假身份层出不穷,于工作而言,干部简历弄虚作假,计划生育弄虚作假,环境监测弄虚作假,统计数据弄虚作假,GDP增幅弄虚作假,还有什么不敢造假呢?
有一年的五一小长假,我陪同市旅游局长视察景区。下午三点多钟,科长向局长请示:“省里面急着问我们要数据,小长假第一天的接待人数和旅游收入……”局长摸了摸脑袋,说:“在去年的基础上增加30%,就按这个报吧。”科长领命而去。
我在驻记者站工作期间,县里开会讨论研究《政府工作报告》。那一年,这个县的GDP增速实际上只有4点几,县委书记在会上明确要求,作为沿海省份的经济发达县,一定要顾全大局,从全局出发,决不能拖省里市里的后腿。于是,到了两会召开的时候,《政府工作报告》里的增速成了7.5%。
孩子们从小就知道,形式主义和弄虚作假是能够获得好处的。那是因为,那些教他们做人和做事的人,已经通过形式主义和弄虚作假,获得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