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畔东篱2018-10-26 16:28:52

  实在不能再拖了,已经下霜了。我的菜园子真得拉秧了。

  请了一天假,专门来收拾我的菜园子。

  清晨,早早就起床了,不敢偷懒,赶快干活儿。先把果实摘下来,枯藤拔掉运走。把园子清理干净,地耙平了。再把爬藤用的杆子、网子收好,留待明年再用。干了整整一个上午,两个园子居然就都收拾完了。这速度是我之前没有料到的。自己心里暗喜,看来咱这体力还成,但不知第二天早上会不会腰疼得爬不起炕来。

  清点果实,大瓜小瓜一共有四十来个。有葫芦瓜、丝瓜、冬瓜,还有西葫芦南瓜(我不知它真正的名字,因长像和味道,即像西葫芦,又像南瓜,所以我叫它西葫芦南瓜)。靠重量夺魁的是一个葫芦瓜,十五磅多;而论个头儿,状元则属一个西葫芦南瓜,足有三英尺。望着这些丰收的果实,心里美滋滋的。这种收获的喜悦是无以言表的。然而,那春夏劳作的辛苦又何曾忘呢!

  对于我这个城市里长大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人,也要跟风做个伪农民,谈何容易。不说开荒刨地的辛苦,就拿春天的育苗来说吧,眼看着人家的种子都发芽了,出苗了,可我的怎么整都没动静。放暖气口吧,放烤箱里吧,放暖棚里吧,十八般武艺用遍了,就是毫无结果。种子阵亡了一批又一批。就在我几乎决定放弃了的时候,忽如一夜春风来,小芽全都冒出来了,以至于我的的菜地都要种不下了。

  种下了小苗,就种下了希望。精心呵护,不敢怠慢。

  春旱来了,人工浇水,一天不漏。小苗绿了。我望着水费账单的脸也绿了。

  夏虫来了。今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虫灾。虫子据说是从中国偷渡过来的,就是当年我们在北京常见的”臭大姐”,官名叫做”椿象”。在北京时,它灰不溜秋的,浑身臭气,难看又难闻。到了北美,据说吃了这里的香草,喝了这里的清水,变得不再那么难闻了。而且居然连装束都变得多姿多彩了。有深绿,有浅绿;有带绿点儿的,有带黑点儿的。但不管它怎样变,性情都是着实可恶。它们成帮结队,拉家带口吃起我的青菜毫不留情。它们最爱吃的是豆子,以至于我今年的豆子全军覆没,几乎颗粒无收。我不愿给我的蔬菜喷杀虫剂,便用手捉。捉到手软,仍然捉不完。

  一春一夏,每天下班直奔菜园。浇水、施肥、拔草、捉虫。还要驱鼠防兔,赶鹿轰鸟。洒下几多汗水,付出无数辛劳。

  秋收的时候到了,我们的一次远行,又错过了最佳的收获季节。

  终于有了今天的拉秧与收获。当拿起剪刀,把瓜蒂从瓜蔓剪下的那一瞬间,当把大瓜捧在手里的那一刻,就像剪断了婴儿的脐带,把一个孕育了许久的生命,抱在了怀里。这时的甜蜜和骄傲,足以抵消了一年所有的付出与辛苦。

  不问耕耘百日苦,只图收获一时甜。

  当下一个春天来临的时候,我会不会只记住这收获的喜悦,而忘记那些辛劳,从而再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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