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樱果2009-08-26 20:38:48

巴黎的讲究

巴黎是讲究的,讲究雅致。首先体现在服装上。

偶在穿着方面一直少根筋。退休后来到温哥华,更是随大流跟着温东的老华裔穿旅游鞋,大号的外套,觉得很舒服的。有种说法:你在温哥华非办公楼场合,看到那些着装正规的,大多数是新移民。所以不少移民没过多久,就抛弃了以往的讲究,一个比一个穿得随意。再后来,随意成了随便。

巴黎人不一样,从脚到头不一样。几乎没见过有人穿旅游鞋,尽管巴黎交通远没有温哥华方便,换条地铁要走好长路,人们还是坚持穿皮鞋,女士们更是高跟鞋。大马路上地铁内石子小巷中,到处都可听到咯嗒咯嗒的皮鞋声,且走路脚步快。我N年前一身职业装一双高跟鞋,皮鞋不太讲究,因此右脚大拇指下骨头隆起了一块。搞不懂巴黎人尤其那些上中年以上的为什么没有脚病,敢情买的是意大利高质量的皮鞋?巴黎的皮鞋店因此生意兴隆,就连我们住的三星级旅馆,不提供LOTION(这一点和北美旅馆不一样,或许气候不同),也不提供牙刷牙膏(这一点欧洲北美都一样),却每日提供两张擦皮鞋的油海绵。



至于上装,人家大多穿得是未及膝盖的紧身上衣。保护动物协会在巴黎大概没什么市场,在这个季节很多人穿皮衣。十年前我在巴黎买过一件长风衣,这次穿去,就是老土了。巴黎人的围巾和温哥华人差不多,那种在脖子上饶一圈的长围巾。所看到的巴黎人几乎都化妆戴首饰,没有温哥华黄脸婆的素面朝天。巴黎地铁的老和旧是众所周知的,但是如果以为坐地铁的穷/忙人们无暇打扮那就错了。地铁中常可看到黑人耳环造型和尺寸的夸张,涂红了两张厚嘴唇,花花的服装,走起路来翘臀,一扭一扭好看的要命。



以前和我英国同事聊天,我说我分不清欧洲人还是北美人,都是高鼻子有色眼睛。他就说:哪里,完全不同哦。北美人乱穿衣服,还胖。确实,巴黎人大多数人身材曲线好,胖也胖的有致,少有北美的大坦克。巴黎开车难,步行和坐公车地铁的多,是不是因为走路运动的关系保持了好身材,抑或饮食原因?

巴黎的餐馆咖啡馆林立,内装璜也很精致,墙面上的饰挂,不是名画(当然是赝品)就是雕塑或者乡村风味的装饰。餐桌一般很小,两个人就餐的话挤在一起,可是餐桌决不会铺塑料布,聪明的巴黎人在台布上再铺一层不透水的纸,纸的花纹和颜色绝对与餐厅的装潢色调匹配。这样既节省了开支又节省了时间。



如果吃晚餐的话,巴黎人是要换上晚装的。而我们,坐在那样的餐厅吃饭喝咖啡,不浪漫也浪漫了。在巴黎,我们声声地赞人家的讲究,贬自家粗糙和简洁的北美风格。

巴黎如何会这么讲究?看看他们建筑上的风格就知道了,一根柱子精心雕刻了那么多曲线和图案,一个圣母院精心打造建造了180年,婉约精致花的是北美人赢不了的光阴。巴黎如何不精致呢?



巴黎的节奏

刚才说到走路速度,其实巴黎的节奏,确实很急促。就连白天到餐馆就餐咖啡馆喝饮料,远没有温哥华广东餐馆西人餐馆的从容,侍者把菜单送上不久,就挺着身子注视着你,一边还招呼新来的客人,问你点菜什么的语气比较短促,发音速度也比较快,在那些很明显的暗示下,我们只得乱点一气了事。

至于那些车,无论在12车道的凯旋门周围,还是在熙熙攘攘的卢浮宫附近,一律地快速,只要是绿灯。如果有纠纷,自行处理也快。我们抵达的第一天,载送我们从机场去旅馆的大巴士就与一辆私车抢道,结果擦碰了一下。两个人先用优雅的法语对责。满车的人都说完了,有得等了,说不定还要叫警察。不料三分钟后,两个大男人一个拥抱,挥手拜拜。

在巴黎,车让人是不太可能的事。虽然行人违反交通规则,死也是白死伤也白伤;但是乱穿马路的还是比比皆是。巴黎人只要看看左右没有车,前面就是红灯也敢闯,要么就是比绿灯率先几秒起步也好。总之,巴黎是匆匆忙忙的,人们匆匆忙忙地走,车子匆匆忙忙地开。就是玩,也带竞争的匆忙,那天在公园看到两个小伙子玩溜冰鞋,他们用十几个小东西设置了障碍,然后就绕着这些障碍溜来溜去。我想到温文悠闲的加拿大人,穿溜冰鞋是自己的事,似乎没有意识要表演。

那天,我和老公从蓬皮杜画展中心出来,那里也是一个比较热闹的地区。在人声鼎沸的路上,忽然听到一阵天籁之声-悠扬,张弛有度,和周遭的嘈杂对比及其强烈。顺着声音寻去,原来是旁边一个旧的可怕老的古典的教堂里发出来的。

推开那沉重的大木门,教堂内的肃穆立即隔离了门外的凡俗。老公是虔诚的佛教徒,他信奉“敬鬼敬神”,因此一进门他便双手合十鞠躬90度。然后他掂着脚尖,环绕了教堂一转拍照。巴黎任何博物馆都允许无闪光灯的拍照。教堂只要不是弥撒时间,也允许无闪光灯拍照。

我在唱诗班前坐下,欣赏他们的美声歌声。据说他们为赞美诗音乐会排练,先是一个衣冠整洁的先生在指挥下唱歌,两楼的钢琴伴奏。而后,一群十多岁的男孩子排练声部合唱,指挥屡屡打断他们,并演示正确的唱法。不知道是那些法国人天生的好嗓子还是教堂的回音功能好,男孩子们的合唱好听的不得了,连指挥随口哼几句也妙得要命。我坐在那里几乎不想动身了。音乐真的没有国界,我听不懂他们的歌词,却深深地感动于他们的歌声。排练中的唱诗班,时间似乎凝固了,他们一遍遍地追求着更美的音质更好的效果。

在美轮美奂的歌声中,想到大画家蒙奈,对这巴黎圣母院和他家的莲花池画了十多年甚至几十年,我突然意识到:巴黎也是张弛有度的城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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