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轰动一时的坠崖事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人们都忙着自己的事情,那个舍身救人的英雄小赵在人们心中的影子也越来越模糊,那个知恩图报的小赵也一直接济小赵的父母和妹妹.
阳光之下,生活好像有自己的轨道,按部就班地进行着.
只有在夜晚,独处的时候,小李会看到恶梦般的那双眼,那些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好像幽灵一样缠绕着他,无法脱身.
他会做各种稀奇古怪血淋淋的梦,醒来会发现大汗淋离,经常觉得要是坠崖而死的是自己才好,再也不被现实所折磨.
原来小李是个同性恋,虽然藏的很深,盖的很周到,但从少年开始就一直被困扰,觉得很脏,很变态,但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维和欲望.
上了大学,为了适应社会,还装着和女同学交往,但心里却在盯着英俊的男同学,同班的小赵就是一个.
小赵来自乡村,人很朴实,在乡下干农活练就了一身黑黝黝的鸡肉,身材匀称,脾气很好,成绩优秀, 所以吸引了班上不少女生,但哪里知道也吸引了一个男人的两个眼 球.
小李主动接近小赵,对来自他乡的小赵颇尽地主之谊.小赵把小李当个好朋友,丝毫没有感到小李有时眼睛背后的灼热和口水.
小李知道小赵想爬附近的野山,就提前去探路,研究好人际罕见的地形.找了一个别人都没空的时间,小李就准备好登山的东西,带了一些本地特产小吃驴灌肠就拉着小赵去了.
小赵兴冲冲地想着这野山的情结,不知和故乡的大山有啥区别?哪里知道,这一去就是不归之路.
开始的登山之行,还算顺利,看不见人,但一些小动物不时露头,景色也是优美.
等到了峰顶,都有些累了,天色也有些黑.小赵说要不歇会儿就下山吧.小李说既然来了,就好好欣赏这里的景色,明早还可以看日出,景色更好,我吃喝都带足了,这边还有个山洞,我带了毛毯,打火机还可以生篝火避寒,小赵一想,也确实累了,就这样吧.
两人吃吃喝喝聊聊到深夜,就各自在篝火边睡了,至少是小赵睡了,睡得很死.
到了下半夜,小赵迷迷糊糊之中突然觉得下身有些爽快但又有些异样的感觉,大惑不解,撩开毯子,竟然看到完全无法想象接受的一幕:小李正在给自己,十分投入的样子,还没感到已经被发现了.
小赵从迷惑很快就变得暴怒,一脚揣开小李,怒斥到:这是怎么回事!真恶心!
小李看实在掩盖不住了,就把这一切的一切都说了出来,自己的困惑,对小赵的迷恋,一切的一切.
小赵惊呆了,怎么会这样,原来他是这样一个人,真的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太可怕了.
小赵就想马上下山了,但小李一再阻拦,说自己可以干女人可以干的事,而且会干得更好,自己比处女还紧.
小赵差点吐了,更是执意要走.天色还很朦胧,路也看不太清.
小李看软的不行,就来硬的,想强行求爱, 和小赵纠缠起来.
推推搡搡之间,他们出了山洞,在外边扭打起来.
这峰顶也不大,到处是石头,不远处就是悬崖,悬崖下边就是深渊.
两人扭打着,小赵本来力气就大,很快就占了上风,把小李按在身下,但小李却厚着脸皮把嘴贴上来,让小赵不得不后退,不想被在身下暗中运气的小李揣了一腿,踉跄了几步摔倒了,滑向悬崖...
身子竟然已经悬到空中,就要坠落了的瞬间,小赵抓到了一颗小树根,但凭借自己的力量还上不来,小树根有些被拔起,开始摇晃.
小李跑过来,本能地想拉一把,但手悬在半空又停了,开始更小赵谈条件.救你可以,但你要从我.你可以交女朋友,我们只在暗处,谁也不知道.
小赵虽然惊恐,但还是很愤怒,开始骂起小李不仅无耻恶心,还落井下石,乘人之危.不过还是给小李指了一条路,把我救了,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谁也不会告诉.
小李看见小赵在这样的时候还不妥协就范,真的不理解自己的苦心和爱慕,觉得很挫折很委屈很受伤,从小到大的困惑耻辱感好像一下子都冒了出来,他感到愤怒,为何自己天生如此,为何不被社会所容所理解?为何小赵就不能说点软话,哪怕给点虚伪的希望?
想起小赵的话,小李心里又怕了起来.人说的话又能信多少,小赵说不会跟别人说,可这太难保证了.到时全校全社会都知道自己的龌龊猥亵,如何还能活下去?
想到这样,小李像疯了一样嚎叫着:"我对不起你,下辈子给你作牛作马!" 就一脚揣到那颗小树根上那双已经快支持不住的手上.
小赵的眼睛充满了愤怒,恐惧,绝望,还有诅咒 .很快就坠落下去, 从人间到阴间几十秒就到了. 在那个短暂的过程中,小李听见小赵的嚎叫:"你不得好死!", 然后就是死一般的寂静.
小李也颓废地轰然倒地,不省人事.
那双眼睛从此就刻在了小李的脑海里.噩梦里,无法离去.
慢慢地,小李得了失眠症,白天强打精神,晚上守着一个无法安心下去的秘密.
慢慢地,小李父母介绍的女朋友跑了.
慢慢地,认识的同性恋朋友也认为自己变态.
慢慢地,小李失去了工作,跑到南方的一个小地方,告诉父母那里有自己的新工作.
慢慢地,小李听到了一个声音:"快来吧,快到我这里来!"
慢慢地,那个声音越来越强越来越频繁.
终于有一天,那个声音阴道着他来到当地最高的建筑的最顶层.上边风很大,让他想起和小赵在山上的那个晚上.他知道他就要自由解脱了.
打开了窗户,小李一跃而出,最后一次体会着风,体会着这个世界的声音,味道,感觉.
然后就是一片漆黑,一道亮光....
过了不知多久,好像是一生一世那样漫长,小李又睁开了眼,看到的一切都无法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