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MCK10252017-07-02 19:54:58

王学士闯深圳直播之一我毕业了


作者:二次元
 



    我叫王小哲,陕北绥德人,1995年生,是西安一所二本的大四生。我学的专业是宏观经济,牛逼吧?

4月刚做完论文答辩,上周,去朝拜了导师,带了两条中华,导师义正辞严拒绝了几下,就收下了,

然后,和蔼地告诉我,那学士帽百分之百会戴到我头上。

从导师家一出来,我就给正在黄河畔上锄地的老爸发了一帖,告诉他烟收下了,

老爸回帖说:“龟孙子收下了,咱村就又要出举人了……”

    听老爸讲,我们村明朝曾经出过举人,那以后,文曲星就再不来了,几百年里,连个秀才都没有。

我考上大学那年,老爸手捧录取通知,举头告慰我爷爷和二大爷说:

“文曲星保佑,咱王家又要出举人了,400年了啊!”老爸只念过初中,

但他的历史情怀和家族荣誉感让我自惭形秽,我为自己只考了个二本万分羞愧。

    我是个三流文青,填志愿时,很想选文学,可老爸硬要我填经济学,

说学这玩意儿容易挣到钱,我一咬牙,就填了宏观经济,老爸夸我有种!

——宏观嘛,就是大,能挣大钱!

    其实,我并不情愿去给导师送礼,但老爸说:“网上看,现在的经济学家十个有九个是骗子,

骗吃骗喝骗钱还骗女研究生,要是不意思意思,怕遭暗算。”他卖了两麻袋黄河滩枣,

在微信上把钱转给我。我舍不得花这钱,但又担心万一论文真得黄了,老爸会气得半死,所以,就去了。

这个勾当破坏了我大学毕业的神圣感。拿到学位证,我只激动了一会儿就又不激动了,因为,

里面好像有中华烟的影子。照毕业照时,小伙伴们欢呼雀跃,把学士帽齐齐抛向空中,

我们的心也飞起来了,但我仿佛看见无数中华烟在空中翻滚。

    现在已经是2017年5月了,全国800万应届毕业生很快就要踏进江湖,

那心情有点像行将刑满释放的囚徒。这些日子,我恨激动,又很迷茫。

毕业后,我该干嘛呢?

    老爸让我考研,我一口就拒绝了。为了供我这个举人,爸妈已经做了十几年牛马。

我22岁了,堂堂七尺男儿,岂有脸再啃爹?再说,那些研究生蛋们我又不是没见识过,水平也不咋地!

掐指算算,全球顶级大咖,比尔盖茨、乔布斯、马化腾、马云……有哪一枚是研究生蛋?

所以,我室友贺立基说:草根考研,纯属坑爹!

    老爸后来又要我回老家考县里的公务员,说将来到退休时起码能当上乡长或局长,科级干部呢。

我死也不愿意。考公务员要花钱,再说,从小学到大学,整整十六年苦逼囚徒日子,都快把我憋死了。

现在,说啥也该放飞自己了。

    我二大爷王老汉说过,人要是年轻时没热闹过几年,一辈子就算白活了。

    我打定主意出去闯荡。咱人穷志不穷,虽为一枚屌丝,无权无势无房无车无钱也无小蜜,

但海阔天空,咱有自由,二线城市还看不上,北上广深那是必须的!

    去北上广深这四个地方车费都差不多,我该选哪儿好呢?

    北京才开过“一带一路”峰会,万邦来朝的盛景让我很激动,而且,还出了“一带一路蓝”,好美啊!

不过,灰霾是北京的常态,我怕肺受不了。

再者,网上说北京那地方司长、局长、处长跟蚂蚁一样多,我一个屌丝去了,根本施展不开,

所以,北京就PASS了。

    我以前很向往上海,读中学时,忒崇拜周立波,但这团波波后来就开始*****了,

偶像破灭,害得我现在不是很喜欢上海了。

    我曾经动过到广州去闯的念头。室友曾培梓是佛山人,今年一开学,我就请他吃了一碗优质羊肉泡,

算是拜师宴,让他教我说白话。可只三天,他就央求我放弃。我一脸懵逼。

他说我讲白话让他浑身不住地起鸡皮疙瘩,还说我要是去了广州会成为公害。

我靠!他把我拽到钟楼旁的粤海楼吃了一顿海鲜大餐,说是“退徒宴”。

我本来就心软,又吃了鲍鱼,就答应了他。

    左思右想,那就去深圳吧!深圳没门槛,是全中国屌丝心中的圣地。

我比较崇拜马化腾,他就是在深圳白手起家的,这个月,腾讯市值已过3000亿美元,

全中国第一,等于中石油与中石化两桶油之和,太牛逼了!

    我选择深圳,也跟我二大爷有关。

    我从小就不安分,这都是受我二大爷的影响。其实,我没见过我二大爷,

我生下来的前一年,他就离世了,但我二大爷是土哲学家,

留下好多脍炙人口的箴言,至今广为流传。

    譬如:“五步之内必有贵人!”

    还譬如:“机会一错过,骑上毛驴也撵不上了。”

    更譬如:“善念一起,贵人自然来。”这个句型跟人头马那句广告

——人头马一开,好运自然来——雷同,

不知道是我二大爷山寨了人头马,还是人头马山寨了我二大爷,抑或英雄所见略同。

    我自打懂事起,就为我二大爷的箴言迷倒。

    古时候文人说话张口就是“诗云子曰”,而我们村里的人说话则张口就是“王老汉说”。

譬如,卖烧饼的赵二麻子叔叔是村里的股神,说起股市,他会酱紫讲:

“王老汉说,山不转水转,地不走牛走,所以,牛市还会回来!”

他2015年炒股亏了3万,被我赵二妈打得鼻青脸肿。

    我很崇拜我二大爷,所以,18岁换身份证时,我背着老爸,偷偷把名字由“王建兴”改成“王晓哲”,

可办出来却成了“王小哲”。我靠!好萌哦。我到派出所去问,警察叔叔笑着说:“不好意思,打错字了。”

老爸看见我的新身份证哈哈大笑,说:“傻不拉几的名字!”

    大三那年,我选修了哲学,读过几本经典原著,但基本没看懂。

不过,我觉得我二大爷跟柏拉图、康德、黑格尔一样深邃,却又很实用,容易变现。

    1974年,有个“知青”插队落户到我们村,在村小学教书,是我老爸的班主任,我老爸那时念三年级。

这个“知青”后来把我二大爷写进了他的书里,这本书我在学校图书馆看过,书名叫《深圳闯荡记》,

里面专门有一章是说我二大爷的,标题是:土哲学家王老汉。

    对!就这么定了,到深圳去!说不定在深圳能遇到这位“知青”伯伯。

    爸妈不同意我到深圳,明天我要回一趟老家去说服他们,顺便疗一下伤。啥伤呢?

 

唉,失恋啦,心好痛!

    噢,开饭喽!今天就聊这些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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