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黑龙下巴上的宝珠
宋国的国君十分残暴,经常滥杀无辜。可有一个人谒见宋国国君,却被赏赐了十乘车马。这人高兴得不得了,乘坐这十乘车马,来到庄子面前,向庄子炫耀。
庄子说:“黄河边有一户人家,靠编织芦苇织品糊口。家境十分贫寒,经常有上顿、没下顿。他家有个孩子,有次下水游泳,潜入到深水中,得到一颗价值千金的宝珠。他父亲对他说:‘快拿石头来,把它砸烂!这种价值千金的宝珠,一定是在很深很深的深水中,在一种非常凶猛的黑龙的下巴上。你能得到它,必定赶上黑龙在睡觉。假使黑龙醒来,你被黑龙吃掉,连一点肉,恐怕都不会剩下来!’宋国国君的残暴,比起黑龙,还要超过千倍万倍。你能得到车马,亦必定正碰上他迷糊,假使他清醒了过来,你就粉身碎骨,成为粉末了!”
人世间有许多侥幸的事,但侥幸是能靠得住的吗?
二、木工庆制“鐻”
有个名叫庆的木工,砍削木料,制作一种形似夹钟名叫“鐻”的乐器。他把“鐻”做成后,看见的人,都惊异它简直是鬼斧神工!鲁国国君问庆:“你是用什么办法和技术,用什么鬼斧神工,去制作成它的呢?”
庆回答说:“我只是个工人,哪有什么技术!不过,有一点,这就是我在做‘鐻’的时候,从来不敢耗损自己的元气。必定要用斋戒,来使自己的心境,平静下来。斋戒三天,心中便不存有赏赐、爵禄的念头。斋戒五天,人们是否会诋毁或称誉我的工艺,或说我灵巧,或说我笨拙,这类担心,便全然不存。斋戒七天,便忘了自己的四肢,乃至形体。这时,我忘了朝廷,忘了自己,没有一切外在的干扰。而后,进入山林,观看各种树材的天生质性。找到形态合适的,一个成形的‘鐻’的样子,便呈现在眼前。这之后,我才把它拿来加工,不是这种状态我便停手不做。这样,我的天然与树的天然,便相合如一,所以乐器制出,被人们疑为神工。大致就是这样吧。”
忘掉私我,人天相合;鬼斧神工,啥都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