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法移民问题：解决之道
美国国会众议院2005年12月通过的移民改革法案将“非法滞留美国”定为重罪，加大对非法移民雇主的处罚力度，还计划在美国与墨西哥三分之一的边境线（长约700英里）上建立隔离栏。国会参议院经过激烈辩论，最终未能达成妥协并休会两周。
在国会讨论的过程中，美国境内爆发了估计是越战以来最大规模的示威游行潮。4月10日，全美上百个城市数百万示威者走上街头，要求美国特赦非法移民。示威者高举“我们曾是移民” 、“取消反移民法HR4437法案”、“我们是美国”、“我们不是恐怖分子”、“我们不是囚犯”、“让我们留下来”等标语。
美南得克萨斯州达拉斯市的游行规模最大，约有40万人参加。抗议者身着象征着“和平”的白色衣服，挥舞着墨西哥国旗，用西班牙语高喊，“yes we can do it”，要求在美国合法居留。在美国首都华盛顿，超过10万名非法移民及其支持者经白宫游行到国会山，高呼“美国是个移民国家”。这支游行队伍在国会山聚集，甚至邀请到美国国会左派参议员发表演讲。给人的感觉是，仿佛美国第二天就要大赦了。
其实这些游行可以算得上是人类文明史上最为奇特的游行之一，而且也只能在美国这样自由的过了头的国家发生。首先，可以肯定的是参与这些示威的人士大部分都是非法移民。而非法移民在美国现行的法律中属于“轻罪”（misdemeanor）。也就是说，参与游行的大部分人在法律意义上都属于“嫌疑人”（suspect）。他们一旦上了法庭，几乎可以肯定会被定罪（convicted）并开始遣返程序，因为他们不可能拿出证明自己身份的相关文件。面对这样的“罪犯”大示威，美国执法当局竟然听之任之，并派出警察保驾护航。换成中国那样的极权国家，甚至号称“民主自由”的法国等欧洲国家，估计还没开始游行那些非法移民就会被军队和警察包围后全部拿下，扔上卡车遣返了。这是奇特之一。其次，文明人应当会懂得一些最基本的做客之道，比如入乡随俗，客随主便等等。这些非法移民的游行完全反过来了。他们在美国享受到了人最基本的尊严，一流的公共设施，甚至免费医疗并向墨西哥等拉美国家汇出滚滚美元之后，开始向他们的主人要求分享财产的权利了。这好比说，一家人收留了一个闯入他们家园的流浪汉并医治好他的疾病之后，流浪汉出于感激帮助他们摘了几天草莓，然后竟然在这家人的院子里竖起反旗，并声称他为这个家做出了贡献，要求成为这个家的一员。这是现代版的反客为主计和木马计。第三，这些示威基本上毫无意义。非法移民没有任何公民权利，更不是任何议员的选区选民（constituent），所拥有的仅仅是基本人权而以。向谁示威？向谁施加压力？在亚利桑那州凤凰城3月24日的示威中，大约1.5万名非法移民及其支持者聚集在共和党参议员Jon Kyl的办公室前，阻塞了Kyl办公室附近的一条主要街道。原因是Kyl在参议院提案中要求非法移民在5年内离开美国。但是，示威并不会让Kyl改变主意，因为他只能对其选区选民负责。
出非法移民之外，移民支持者还包括几种人：经1986年大赦合法化的非法移民及因出生在美国获得而获得公民权的非法移民后裔，美国左派和一部分天主教团体。第一种人中拉美裔占了极大的比重，又以墨西哥裔为重中之重。美国公民及移民服务局（前身为美国移民归化局）的调查指出，自1990年到2000年，墨西哥裔非法移民在美国全部非法移民中的比重上升达80%。到2000年，墨西哥裔非法移民已经占到全部非法移民的一半以上。（注1）因此，前些时候的游行中墨西哥旗帜迎风飘扬就不足为奇了。这部分人的要求是立即赋予非法移民全部和完整的公民权。美国左派则是打着“人道”的旗号拉拢拉美裔选民，希望在今年的中期选举以及2008年的总统大选中击败控制众院参院和白宫的共和党人。而希望加强边界管理，阻止非法移民的人则被他们攻击为“不人道”。第三种人是出于教派利益考虑的部分天主教团体，因为拉丁美洲已经成为全球天主教信徒最为众多的地区。
不管出于什么考虑，非法移民的支持者们找找种种理由，力图说明非法移民有利于美国和美国人民。但是，这些借口都经不住推敲，因为他们无法否认非法移民想要合法化的最大障碍是他们违法在先，如何合情合理的脱罪在美国现有法律框架中是个“mission impossible”。给美国的移民法贴上“恶法”的标签并不有助于解决问题，这是很多非法移民辩护者的死穴。最常用的借口是美国是个移民国家，因此应该敞开门户接纳移民。这一点当然大多数人不会反对，因为美国的经验说明大量高素质、有活力的移民群体的流入为美国经济的长期繁荣和稳定奠定了基石。需要指出的是，美国一直在敞开门户接纳移民，这扇门从来就没有关上！但是，这扇门只对合法移民敞开。因为，美国是一个移民国家，但更是一个法治国家。还有人说非法移民在做美国人不愿做的工作，为美国做出了贡献。非法移民为美国人摘了草莓，做出了贡献不假，但说他们在从事做美国人不愿做的工作根本是无稽之谈。稍微懂得西方经济学原理的人都会明白，劳动力的供求关系取决于它的价格。如果没有非法移民，美国人照样会做保姆、清洁工、农业工人，只不过劳动力工资会更高而已。非法移民在美国能够找到工作，只不过是因为美国的雇主贪图利润而不愿支付高工资。如果新的移民法规定重罚雇用非法移民的美国雇主，非法移民赖以为生的链节就会被切断，从而大大减少非法移民的数量。反过来看，低素质、低收入非法移民的流入已经给美国本土的低端工人造成了实际损害。哈佛大学George Borjas 教授和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ational Bureau of Economic Research)Lawrence Katz的联合研究表明，如果1980年至2000年间的墨西哥非法移民被有效阻拦，但其它地区熟练程度更高的移民仍被获准进入，那么美国高中辍学学生的实际工资会上升8%。（注2）美国移民研究中心Steven Camarota的研究显示，随着低层次、低收入移民（包括合法和非法）在劳动人口中的比例上升，美国同类层次工作人口找到工作的几率大降，变成了永久失业者。还有人说，赋予非法移民公民权，让他们缴税，为美国做贡献。这个借口就更不值一驳了。Steven Camarota的研究还指出，同正常美国公民家庭相比，一个典型的非法移民家庭缴纳的税款（包括法律规定应缴纳的所有项目）仅仅是正常家庭的28%（计4212美元），而同时却要消耗联邦6949美元的预算，是正常家庭的58%（如果考虑国防开支，这一比例是46%）。也就是说，联邦每年为一个非法移民家庭要净支出2737美元。按美国现有3百万非法移民家庭计算，联邦每年预算中要为非法移民支付104亿美元。（注3）这笔钱全都要美国的合法纳税人来分担。如果把他们合法化就更糟糕，原因是其中大部分人将生活在贫困线以下。研究显示，合法移民中的贫困率达17%，而墨西哥裔占了其中的1/3；近贫困率为46%（近贫困率定义为人均收入不足贫困线门槛的两倍），墨西哥裔占了其中的2/3。（注4）这是因为墨西哥裔移民教育水平低下，超过62%的人只有高中以下文凭。考虑到非法墨西哥移民中教育水平更加低下，（注4）一旦合法化美国纳税人会背上更沉重的包袱。美国移民研究中心进行的模拟显示，即使按照2002年的标准，一旦大赦全部非法移民，联邦每年对一个非法移民家庭的净支出将从上文提到的2737美元急剧上升到6022美元，上涨率超过100%。（注3）也就是说，如果国会和本届总统无力解决非法移民问题，还是不要改革得好，因为这样对纳税人更有利。
从上面的分析可以看出，非法移民对美国既有贡献又有危害，但是明显弊大于利。如果美国参议院罔顾民意，悍然通过有利于非法移民的法律，绝非美国和美国纳税人之福。
首先，任何形式的大赦（包括布什总统提出的guest worker program）都会损害美国法律的严肃性，同时对合法移民不公。1986年的大赦印证了这一点。当年出台的移民改革与控制法（IRCA）作为“下不为例”的法案通过，让将近300万墨西哥裔非法移民合法化，并授予其配偶和子女约16万人永久居留权。虽然IRCA规定对雇用非法移民的美国雇主予以惩罚，但从来没有被严格执行过。这次大赦的后果，就是在20年间又吸引了1100万非法移民，其后果几乎是灾难性的。美国是一个法治国家，法律应当是人人尊守的游戏规则，而不是极权国家朝令夕改的文字游戏。如果法律面前人人不平等，美国建国的根基则荡然无存。非法移民之所以源源不断涌入美国，正是因为1986年大赦以及以前的大赦撕开了法律的口子，给予了他们希望。这对于千千万万在地球各个角落苦苦等待的合法移民来说无异于一记响亮的耳光：10多年的等候形同浪费时间，不如直接偷越美墨边界或者是美加边界好了。很多人向往美国完全是因为美国在最大程度上实现了社会公正，但他们的美国梦也许在来到美国之前也许就被大赦击得粉碎。大赦对合法移民没有任何公正可言。客观来说，大赦只能鼓励人们蔑视法律，鼓励偷渡潮的发生。
其次，美墨边界或者是美加边界的偷渡现象对于美国国家安全来说是一大隐忧。美墨边界和美加边界是世界上最长的不设防边界。除很多墨西哥犯罪分子潜逃到美国躲避法网之外，恐怖分子可能偷越边界对美国造成了极大威胁。911事件以来，恐怖分子出入美国变得相对困难。但是，加拿大和墨西哥却相对宽松。在2005年的一次测试中，联邦探员携带伪造文件和足以制造两枚“脏弹”的放射性物质分别从德克萨斯州和华盛顿州成功入境。当时边境放射性物质探测系统已经检测到铯137的存在，但是美国海关官员却未能识破伪造的文件，便让联邦探员入境。最近，美加边界上破获了一个大型的偷渡集团。该集团已经成功地将几十名来自印度和巴基斯坦的人蛇运进美国。前几天Fox电视台公布了该集团偷越美加边界的红外线录像。印度有一亿二千万穆斯林，巴基斯坦则是一个伊斯兰国家，两者都是恐怖袭击的重灾区。这样看来，恐怖分子若想从美墨边界或者是美加边界进入美国，实则易如反掌。如果再不加强边界稽查，奢谈美国的国家安全无异于是空中楼阁。
再次，非法移民大量消耗公共资源，享受免费的医疗卫生以及公立学校，甚至利用伪造身份参与投票，影响美国大选。但这些开支都得美国纳税人买单。威斯康星州共和党众议员Sensenbrenner前不久说：“如果我们不加强执法力度，我们就会看到越来越多的非法移民涌入我们的医院、学校，造成我们的社会服务崩溃。”美国移民研究中心的研究显示，将近30%的移民人口享受至少一项美国福利措施，而美国合法人口这个比例只有18%；超过30%的移民人口没有健康保险，比合法人口高出2.5倍。自1989年以来，因为未保险移民的增加，美国没有健康保险的人口增加了75%。（注4）如果在此基础上把所有非法移民合法化，美国的社会服务恐怕真的要崩溃了。同时，由于大多数拉丁裔移民教育水平低下，他们除了填补美国的低端劳动力市场之外，不会为美国带来任何好处，反而带来了高犯罪率和贫民窟。在几个墨西哥裔移民集中的大州，比如加州和伊利诺伊州，这样的问题已是见惯不惊了。
最后，在前些时候的示威中，有相当部分华裔团体参加。殊不知，如果非法移民合法化后，最大的loser其实是华裔。华裔在美国是一个特殊的利益团体。在肤色上，华裔算作少数族裔（minority），但是在很多问题上华裔并不被看作少数族裔或者underrepresented ethic group。最明显的例子莫过于平权法案（affirmative action）。平权法案是上世纪60年代美国左派运动的产物，其本意是给历史上曾经受过歧视而受困于相对不利的经济条件和社会歧视的美国少数族裔更多的教育和工作机会。一些州甚至采用配额制，其本质是一种种族歧视政策。在平权法案中享受优待的少数族裔不包括白人和亚裔人口，而只包括黑人、拉丁美洲裔和土著印第安人。几十年过去了，美国的人口构成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拉丁美洲裔成为美国第二大族裔，而且将在2050年超越白人成为美国第一大族裔。如果继续推行所谓的平权法案，美国无疑将回到种族隔离时代。如果把现在的非法移民全部合法化，无疑为今后华人子女进入优秀大学，接受良好教育设置了极大的障碍，因为在一个华裔学生的各项成绩指标与西裔或者非裔接近时，后者将受到优先考虑。因此，非法移民现在给我们带来经济压力，他们的后代则会给我们的后代带来升学的压力。因为，我们决不能因为有华人非法移民的存在就支持任何大赦，否则就是短视行为，必然自取其祸。
从以上几方面看，对非法移民任何形式的大赦都是不可取的。科罗拉多州共和党众议员Tancredo说，“美国人民传达的信息是清楚的，那就是：阻止非法移民。” 的确如此。多个民调显示，60%的美国人赞成在美墨边境上修建围栏，近半数的美国人希望废除自动给予非法移民在美国出生的孩子美国公民的法律。美国是唯一一个仍在实行以出生地作为授予公民权标准的发达国家。
那么，美国非法移民问题的解决之道在哪里？首先，非法移民违法在先，应当受到美国法律的惩处。其次，美墨和美加边界安全需要加强。任何移民改革都需要在这两点得到实施和强化之后开始讨论。仅仅和非法移民玩捉放游戏是不够的。要让非法移民看到，非法进入美国是要付出巨大成本和代价的。在这个问题上，我完全支持众议院的法案，将偷渡进入美国视为重罪。极左派参议员希拉里•克林顿指责众议院共和党人要把美国变成一个“警察国家”，根本就是无中生有。美国国民军以及警察负有保卫美国人民生命财产安全和美国生活方式的责任。用重典，动真格，才是解决非法移民问题的终极方案。否则，伟大的美国一定会在汹涌的拉美移民潮冲击下变成一个二流甚至三流的拉丁美洲国家。相信这绝不是美国人民愿意看到的。国会山的政客们，现在是聆听选民心声的时候了。否则，选票无情。
1. http://uscis.gov/graphics/shared/aboutus/statistics/Ill_Report_1211.pdf
2. http://papers.nber.org/papers/w11281.pdf
3. http://www.cis.org/articles/2004/fiscal.pdf
4. http://www.cis.org/articles/2005/back1405.pd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