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zout2022-07-04 20:53:21

在几十年前,北大的“001”号博士张筑生已经做出了解释:人世间没有枯燥的事,兴趣就是佛灯,投入就是神明,爱专业就是力量。张筑生的兴趣就是学习,他在北大求学期间,就把数学家Smale提出的“四大猜想”干掉了一个。

为了培养下一代,他花了5年时间,编写了《数学分析新讲》;为了给国家争光,他连续5年担任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的主教练,5年时间,连续拿到总分第一,那些去参赛的学生,都拿到金牌。可惜的是,这些工作都是吃力不讨好的,没有科研成果,就没有职称。对于这些,张筑生说了一句:“个人名利事小,国家荣誉事大。”“春蚕到死丝方尽,蜡炬成灰泪始干”这两句诗,说的大抵就是张筑生、韦东奕这一类人吧。细数张筑生的一生,他所经历的痛苦,非常人之难想象。一、1940年,张筑生出生在贵州贵阳。在那个多灾多难的年代,存活下来已经不容易,可张筑生在两岁时,面临着一场大灾难。这一年,他患上了小儿麻痹症,患上了这种病,智力怎么说都会受到影响,但是张筑生在长大后,智力仍然超群,而且动手能力还不错。小时候的张筑生,身边没有玩具,他就自己做发明,动手制造玩具。那会儿,小学的学生会去参加儿童科技发明比赛,读5年级的张筑生,制作了一个小发明,能自行爬墙、降落的小木头人,拿去参赛,获得了一等奖。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张筑生或许会成为一个发明家,靠着一双妙手,制作出很多令人想象不到的东西。偏偏命运跟他开了一个玩笑,他13岁那年,意外摔倒,导致了左手骨折,在治疗期间,病情没有好转,转向了败血症。虽然后来张筑生死里逃生、跟死神擦肩而过,但是他的左手落下了残疾,换言之,昔日他引以为傲的动手能力,已经成为了过去。

从这之后,张筑生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在黯淡的日子里他找到了一丝兴趣,那便是学习。不读书的话,张筑生只有右手可以活动,到了田里当不了农民,进了厂子做不了工人,多劫多难的命运把他推到了另一番天地。所以,张筑生把全部的精力放在了学习上,平日里没事就捧着一本书看,高考结束后,他顺利考进了四川大学的数学系。张筑生上大学后,在学习这件事上还是一丝不苟,他仿佛就是一个刻板的人,生活、学习、工作、休息都有一个时间表,严格执行。先来说学习,那会儿的四川大学还流传着张筑生的几个小故事:他每天起床学外语,学得痴迷,撞到了电线杆上;在四川的那些年,他没有去过杜甫草堂、青羊宫,还没有看过川戏。

张筑生不是那种死记硬背的人,也不仅仅是醉心于数学,他把问题看得很透彻,凡是感兴趣的东西,他都学,无聊时也会搞搞其他专业的事,比如他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就把音韵学搞明白了。而在生活方面,张筑生从来不让别人帮忙。同寝室的舍友,看张筑生的洗衣服很费力,常常要花费两倍时间,就有人想要帮张筑生洗,张筑生一句话回怼:“我自己能做的事,为什么要你帮忙?”张筑生这样严格要求自己,成绩出类拔萃,在他大学毕业后,学校不忍放弃这样一个人才,就把他留校任教,但在四川大学工作了14年之后,张筑生却愤然出走。二、1964年到1978年这14年间,张筑生一边教学,一边继续研究数学。辛辛苦苦工作14年,期待的无非就是转正,但是因为历史问题,张筑生没有评上“讲师”。这个结果对于张筑生来说,相当于把他的自尊心狠狠地揉捏。张筑生在家里生气地喊道:“那些评上教师职称,一大半只配听我讲课。”也是因为这件事,张筑生寻思着离开四川大学。1978年这一年,国家恢复了研究生培养制度,逢此机缘,张筑生果断辞职,一路北上,考北大的研究生。

凭借张筑生的实力,他其实不用读研究生,甚至还能给研究生开课。因为在考试的过程中,最后一个大题,本身题目有问题,其他考生没有看出来,唯独张筑生瞧出来,还验证了“问题”。后来考官查验,确认是题目出错,凡是作答的考生,最后一道答题不扣分,而张筑生加了十分。张筑生出走之后,四川大学十分后悔,想要把张筑生要回去,还开了条件。可是北大哪里肯放走张筑生?为了留住他,北大想了一个办法,留张筑生下来读博士,顺便堵住了四川大学的嘴。天才到哪里都备受欢迎,也是在这期间,张筑生干掉了“四大猜想”的其中一个,这样的成绩,足够博士毕业了。如果当年就授予张筑生博士学位,那他将会成为第一届、第一个理学博士,可是当时的北大校长张龙翔有点谨慎,这才错过。后来,张龙翔组织了一场盛大的答辩,邀请一百多位来自全国各地的教授、专家,去听张筑生的博士论文答辩。而张筑生,成为了北大第一位博士,编号为001号。三、博士毕业之后,张筑生去了美国普林斯顿大学访问,1986年回来后,他被分配到一个任务:编写《数学分析新讲》。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工作,作为学者、教授,搞出科研成果才是要紧事,而且那一年张筑生46岁,正是搞科研的黄金时期,有很多朋友都来劝他别接。

可是张筑生对工作不挑剔,他接了下来,一干就是5年,后来他的导师廖山涛评价这本书:“有了这本书,一大批年轻人就可以顺利进入学科前沿。”做完了这项工作,张筑生的鼻子不舒服,他去北大的卫生科去看,对方诊断是鼻炎,开了一些药,可是张筑生吃了没有好。不要忘记张筑生那强大的学习能力,他找来相关的书籍,根据自己的症状翻看,对比患鼻炎的发病症状,发现他得的不是鼻炎,而是鼻咽癌。接着,他又去找卫生科,提出了自己的疑问,医生解答不了,就找了主任医生来为张筑生诊断,没想到的是,主任医师建议他去医学院看。张筑生跑了医学院,拍片,后来确定是患上了鼻咽癌。自己诊断出癌症,这就是张筑生。面对生死,张筑生很平静、很坦然。或许是他的一生之中,多次跟死神擦肩而过,这一次,不管能不能躲过去,他都要坚持在岗,不为个人荣辱计,只为万千学子燃。当时,北京海淀区办了一个“数学教学研讨班”,邀请张筑生前去授课。这不是任务,张筑生本可以拒绝的,他没有,而且一干就是八年。前六年,张筑生分文未取,没有工资,后两年,海淀区每月给张筑生10块钱。算下来,张筑生每月去四次,每次三个小时,一小时只有0.81块。而且,张筑生每次都是骑着自行车去海淀区,一只手骑自行车,无论风雨,不为赚钱。在他的心中,精神财富更为重要一些。扫地僧,往往家徒四壁。在张筑生患上鼻咽癌的第四年,也就是1995年,北大又给他派了一个任务,担任奥林匹克数学竞赛主教练。这个任务分配到其他人的手中,总是退掉,因为不算进工作量,加上张筑生拖着一个病体,很可能命都要赔进去。

张筑生没有拒绝,还为之耗费心血,每年都能拿出几十道新题,从而带着学生,5年时间转战多国,连续多年拿到总分第一。为什么张筑生不拒绝那么多跟自己工作无关的事?没有报酬的活儿?看淡生死的他,说了一句:“个人名利事小,国家荣誉事大。”在张筑生执教的十多年,他一直兢兢业业,没有懈怠,但时间全都花费到了学生身上,他也没有科研成果,没有评上搏导,以至于他终其一生,只是普通教授。有人为张筑生鸣不平,其实张筑生明白,从当年因没有评上职称愤而出走,到如今的坦然接受,职称并不能代表一切,并不能“为中国数学赶上并超越国际水平”这个目标添砖加瓦。只有后继者,一直在这个领域深耕,才能实现这个目标。

在张筑生的所剩无多的时光里,他还坚持在三尺讲台。2001年夏天,张筑生在南开大学为预赛选手办培训班,每天只能吃一点牛奶的他,强拖着病体,给学生们上了7天课。那个时候的张筑生,早就患上了结肠炎,每天要上十几趟厕所,为了不耽误上课,在前一天他不进食,也不喝水。2002年1月11日,他在微分拓扑学考场,亲自为38名学生监考,那时的他,身体已经十分虚弱,可是他还是坚持批改、写评语,最后是被学生抬出了考场。四、张筑生在生命弥留之刻,他最怀念的是谁?是他的一个小病友,只有13岁,他们都患上鼻咽癌,可惜的是,小孩子先他一步,这成为了张筑生最后的遗憾。当他跟好友提及这件事时,他说:“若有来生,我要把他收为义子,把他培养成材。”张筑生一生无儿无女,因为他的妻子怀孕后,有严重的反应,吃什么呕什么,喝水也是。张筑生不忍妻子受苦,没有要孩子,就连好友劝他,不要让这么好的基因就此消失,张筑生直接拒绝,他说:“不能做任何对不起妻子的事。”

张筑生在三尺讲台上,曾对他的学生们说过:“也许你们所有人经历的痛苦之和,也没有我一个经历的痛苦多。”他的一生,命运多舛。可是,他没有自暴自弃,自怨自艾,反而自强不息,走出了一条新道路。虽然没有职称,他所写的《数学分析新讲》,在2000年拿到科学技术进步著作二等奖,而当年的一等奖是空缺。他还留下两本书:《微分动力系统原理》、《微分拓扑新讲》。虽然他无儿无女,但是他教授过的学生,在世界各地怀念着他,想念着他。因为张筑生,把学生们当做自己的儿女来看待。张筑生的一生是励志的,只令人备受鼓舞的,如同他所说的那般:人世间没有枯燥的事,兴趣就是佛灯,投入就是神明,爱专业就是力量。也如同他所说的那般:个人名利事小,国家荣誉事大。

chufang2022-07-05 00:07:23
好马被骑,好人被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