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战争小说《另一种历史》第21期 假设历史2020-09-08 02:30:01
（有声书：https://youtu.be/haD_qYgmwkQ ）
94） 战事zha札记
1942年6月，战争大事记：
本月，除了太平洋上影响深远的中途岛战役，还发生了：
6月12日，美国轰炸机群B-24“解放者”80余架，从埃及出发，空袭罗马尼亚的普罗耶什蒂油田。
6月21日，德军成功占领北非英军要塞～托卜鲁克。隆美尔上将因此晋升为元帅。
6月28日，希特勒的【蓝色计划】启动。德军向苏联南部发动大规模夏季攻势。
太平洋方面：自开战以来尚无失败记录的日本陆军，在海军中途岛新败之后，趁机提出自己的方案：实施新几内亚和所罗门群岛作战。由百武晴吉第17军遂行。
6月16日，日军在瓜达卡纳尔岛登陆。一场大战，拉开序幕。
95） 达里冈皑
察蒙边境。7月的达里冈皑草原，正是最美的季节。星星点点的野花点缀着绿色广袤深远的土地，色彩斑斓。
一群野生黄羊在悠闲觅食、戏耍和徜徉。天边偶尔有一两只黑色的草原鹰，在高空气流中盘旋、滑翔。
忽然，黄羊中的警戒者，耸头延颈、竖耳聆听，有所发现。
随着一阵阵越来越响、奇怪的嗡嗡声，远处地平线出现一队从未见过的大怪物，循序冲来。黄羊们惊讶惶恐，瞪大眼睛、耸动身躯，准备片刻以后的奔逃了。
但怪物们似乎没有敌意。只擦过黄羊的领地～嗡嗡叫着，向另一个方向驱驰而去。相对于黄羊娇小的身躯，它们简直硕大无朋。一只眼睛比一只羊头还大。尤其令黄羊们震惊、妒嫉、不解和赞叹的是，大怪物们生着笨拙而圆滚滚的腿，却一个个跑得飞快。
它们无从知道，那种腿，叫做车轮。
……纳兰山地。
夕阳把山冈上的信号旗杆和两名哨兵照成一道剪影。
带哨的班长一动不动举着望远镜，向东北方向瞭望。
造化弄人，在起伏巅连的地形里，声波却比光学仪器有效。哨兵小王像黄羊一样竖了一阵耳朵，喊道：“班长你听！”
隐约的嗡嗡声传来半分钟后，车队终于闯进望远镜的视野。
班长抒一口气，放下举得发酸的手臂，欣喜又有些不服气地下了道命令：“小王，去升信号旗！”
96） 纳兰基地
纳兰山，标高1750米。但在海拔逾千米的蒙古高原，却像个高墙后探头的巨人，只露出半个脑袋。
“香格里拉基地”是五六个被碱蒿、砂葱和冰草覆盖的山丘。选中这里，是由于水的原因。
两个月前，徐向前将军根据伍修权电报，率领从绥远（内蒙）大青山根据地就近集结、派出的600人先遣支队，千辛万苦、绕路蛇行、长途跋涉400公里走到“查干敖包”，却没有找到水的踪迹。那儿显然无法作为基地选址。
幸好先遣队的蒙古族指挥员乌兰夫有正确判断。他带路继续向北，向130公里外的草原深处进发。
这时期的达里冈皑，尚未明确划界。中国当然说那是自家领土～连整个蒙古都是！但蒙古自称独立，也有一条习惯控制线。连日本人也不敢轻易触碰，遑论盘踞在察哈尔的德王伪政权。这里地处无人关注的边境，又逢战时，以往既无勘测标识，也因毫无战略价值而缺乏防范把守。荒凉偏远，交通不便，是个被遗忘的角落。
两天后在山丘环绕的草场中发现了水塘～北方叫它水泡、“海子”～蒙古语“淖尔”～湖的意思。 
有水就可以打井。有山坡又可以建设窑洞、工事和仓库。指挥部对这片地形很满意。尤其那种杳无人迹的荒凉静谧，和远离敌占区的安全感，十分符合“秘密基地”的要求。唯一担心是乌兰夫提醒的，：这里冬天会很冷，取暖是难题。
徐向前当下命令部队：解下驮队带的干粮、铁锹、镐头，并指派老部下洪学智，担任了工兵主任。
“吃了饭，就开干！”
97） 首批车队
从5月到7月，近60天的营建，荒凉的纳兰岗峦地带陆续出现了几十孔大小窑洞、5个洞窟式储藏所、2个电讯收发站、3口深水井、纵深40华里的几组防御工事、远程预警哨阵地、以及大面积的物料堆放场……一处中型野战后勤基地，雏形渐显。方圆两公里草原丘陵上，指挥、通讯、卫生、炊事等场所，初步一应俱全。
几天前，收到延安转发的卡尔迅电报：他上个月从夏威夷启程，用水上飞机飞到在堪察加附近海域，又登上那里的货轮，抵达苏维埃港，将随近期火车，开往赤塔。
徐向前向乔巴山市派出接应小队后，命令部队，加紧施工。
比计划中要求的，还差一座飞机场。他一边向延安发电，要求派来专业人员，一边找到队伍中两位学过土木工程的燕京大学毕业生，一起到纳兰山西侧开阔地，转了几天，打“飞机场”的主意。一行人今天已完成了初步丈量和地表硬度勘测。
面积是够大，足有10倍以上的宽裕。地表硬度？学过飞行的张学思认为小型飞机没问题，但缺乏大型飞机降落时地表压强的数据。另外风向、风力也尚未测定。洪学智吩咐工兵连长：在这里搭建两个帐篷！竖起测风杆，抓紧收集风速资料……
警卫员策马跑来。
“首长，3号哨位信号旗，升起来了！”一边递过望远镜。
镜筒里，红白相间的三角旗在高高飘扬，已看见哨兵向远处挥手。徐向前克制着兴奋，手往马背上一拍：“真不错啊老卡，只比原计划晚一天！走！去迎接他们！”
杂沓的马蹄声，欢快地向指挥部山包驱驰而去。
仿佛为了证明马匹不如机械力量，1辆吉普车迎面驶来。车上带路的是孔庆德。和他一同骑马赶往乔巴山的惠特塞少尉，则驾驶着车队殿后的1辆重型“十轮卡”。
吉普车上，卡尔迅老远就按响喇叭，挥手呼喊：“嗨，嗨！老徐！”合不拢嘴的徐向前勒住马缰。
卡尔迅跳下车，说着不流利的中国话：“顺利平安啊，没有障碍，太好了。可是司机不够，是个大问题呀！”
98） 像梦一样
香格里拉～纳兰基地热闹起来。指战员连夜卸车。
20辆卡车，80吨物资，2小时就进了洞库。物资按武器、食品、燃油各1/3的比例搭配。
当晚炊事连就用美国小麦粉和桶装牛肉，给客人们包了饺子。卡尔迅事后说这是若干年里吃最饱的一次。还破例喝了老徐的地瓜烧酒，沉沉睡去，耽误了日记。
徐向前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基地600号人的口粮，这下有了着落。草原深处荒无人烟，加上保密要求，不能四出寻觅食物，带的那点粮食已近告罄。幸好卡尔迅隔三岔五的电报，安抚着他的危机感。
徐向前让人找来担架，把熟睡的卡尔迅，轻轻抬进准备好的一孔最好的窑洞，又亲手给他盖好被子。
然后走到那片装满物资的洞库，久久地看着、摸着。几年前西路军的悲壮征途，止不住浮上心头。
那时的匮乏让他刻骨铭心。哪怕只有眼前一半东西，自己也不至于吃那样的败仗、最后靠讨饭回到延安……而今这乌亮的新枪、成箱的子弹，一袋袋粮食和堆积的罐头，崭新的军装鞋袜，实实在在出现在眼前……像梦一样！不知不觉，他流下了欣慰的眼泪。
……次日清晨，卡尔迅窑洞里，发出一声大喊。
“孔庆德！”
“到！”孔团长不知发生什么事，急匆匆赶过去。
“快吃饭！然后去拉第2批货～今天我老人家，教你开车！”
“你老人家？……是！……可你不是不想当老人家么。”
99） 狼群肆虐
1942年7月上旬。北冰洋，巴伦支海。
“狼群”拦截了驶往苏联北极港口的PQ-17船队。U艇击沉了船队36艘货轮中的～24艘。
随船共沉没210架飞机、645辆坦克、3350辆汽车以及99316吨各类物资。※史实数字，也是本书重要参照系。
灾难性的消息传到了伦敦。
7月中旬，已赴欧履任半个月的艾森豪威尔中将，在“火炬”计划讨论会后，与首相谈及此事。
“太悲惨了，阁下。一次损失就超过16万吨船……这超过今年我们计划对华援助的全部。”
丘吉尔问：“你是说援苏代价太高，将军？”
“不知道。我只是想，史迪威他们要是有这些东西，哪怕仅仅一半，也足够对日本发起一次全面进攻了。日本在中国（关内）也只有115架飞机和240辆坦克、2000多辆汽车。我们一次损失，就超过了那两倍……”艾克叹息着。
首相摇头：“中国。又是中国。将军，你在太平洋也许呆得太久了。可你现在是欧洲战区的美军司令！而且你很清楚，按照盟军战略～欧洲作战，是优先的！”
“对不起首相，我只是联想起，上个月我还在为那些物资计划而奔忙……我是计划处长。缅甸陷落后我主持制定的计划，题目就是《如何使中国继续作战》。我现在想的是，史迪威和卡尔迅他们，太可怜了。可能我一时忘了自己的身份，对不起首相。”
艾克连连抱歉。丘吉尔释然道：“我相信，这是偶然的。不过，真的要检讨对苏援助的路线、数量和使用等问题了。下个月我将去莫斯科，也必然会交涉到这些。”
艾克于是分析：“现在送往苏联的物资，总共有3条路线：第一是巴伦支海的北冰洋路线；第二是绕好望角、经印度洋波斯湾，穿过伊朗的南线；第三则是经过北太平洋、千岛的远东线。”
“嗯哼。那又怎么样？”
艾克结论道：“只有太平洋路线，才算是安全高效。”
丘吉尔无可奈何：“嗬嗬！又转回太平洋。好吧好吧，我的心也随你一起，飞到那儿去好了……”
两人相视而笑。中将用手在额前挥动两下，表示打掉刚才的话头。
随后分手时，首相开玩笑地嘱咐了将军的司机萨默斯比，一个苗条的黑发姑娘：
“凯，你要当心，别把你的将军弄丢了！他有点神情恍惚啦～为了在北冰洋航线损失的那些武器和物资。他想变魔术，把它们弄到中国去呢。”
“上帝，”凯望了艾克一眼。“那位将军如此神通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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