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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州》第六集 火凤凰

火凤凰的传说,很早就从埃及传到了中国。
凤凰的死期临近了,她一根一根地衔来干柴,然后安然坐在柴堆上。不一会儿,天上来的火种点燃了柴堆,熊熊大火燃烧起来。火中传出悲壮的歌声,直到火凤凰化作灰烬。
三天后,灰烬中飞出一只崭新的火凤凰,这是一个复活的生命,这是一次辉煌的重生。
火凤凰唱著赞歌,展翅飞向蓝天。
(字幕_火凤凰)
一八四○年以来风云激荡、祸乱迭起的一百五十年,对中国来说,是极不寻常的一百五十年。
强劲的西风裹著烈火硝烟滚滚而来,密不透风也弱不经风的神州大地,立即如散了架子一般,里外摇晃,嘎嘎作响。太平天国,洋务运动,维新变法,义和团,五四,共和......
不像春秋战国、魏晋南北朝和五代十国,只是昏头昏脑的自相残杀和改朝换代,这一百五十年充满了天光启迪、上下求索和脱皮蜕变,那痛苦和欢欣,绝望和希望,那悲切和庄严,恰似那只坐在柴堆上的火凤凰。
洪秀全,这位农民的儿子早年不期然接触到基督教。在《圣经》中,他读出了那位主宰天地古今的上帝,赞叹道:
"仰观夫天,一切日月星辰雷雨风云,莫非皇上帝之灵妙。俯察夫地,一切山原川泽飞潜动植,莫非皇上帝之功能。昭然可见,灼然易知,如是乃谓真神,如是乃为天下凡间所当朝夕敬拜。历究中国上古之世,君民一体,皆敬拜皇上帝也。"
洪秀全创立了"上帝教",想把中国建设成一个太平天国。
然而,随著洪秀全渐渐得势,这个宗教离真正的福音越来越远,被西方传教士视为异端。倒是在香港传教多年的洪仁轩,将太平天国的理想推向成熟。
在《资政新篇》一书中,洪仁轩说:
中国的陈规陋习实属下等,西方的科技器物也不过中等,上等之宝是信仰那位有公义之罚又有慈悲之赦的上帝。

"一敬信间,声色不形,肃然有律,格邪心,宝灵魂,化愚昧,宝才德。"
这一见识之深,远远超过了当时中国人包括太平军统帅们的领受力。
(学者梁燕城谈话)

洋务运动的所谓"师夷之长技以制夷",那时候要以魏源算是最有眼光的一个人。但是魏源也提出一个非常诡异的说法:

"师夷之长技以制夷"就是学西方的东西再把西方打倒。这从一开始就没有一个谦卑学习的心。你怎么可以跟老师学东西时—不断学就不断想怎么把他打倒—这是不可以的。这样怎么可以真的学到东西呢?这种矛盾诡异就成为中国近代历史的 一个"共业"—共同的业、共同造成的状态—自己关在里面跑不出来。也可以说是共同的原罪—一种罪的状态在里面走不出来。以后中国的发展都是这样一种"师夷之长技以制夷",就是为了打倒西方来学它的东西。

太平天国失败后,中国的变革一下子退到了最浅层。
不动国故伦常,只求坚船厉炮,这便是风风火火的洋务运动。建工厂,开铁路,留学潮,外语热,引资金,求技术,一时好不热闹。当时中国拥有数十艘军舰—海军实力一举跃居世界第七。
然而_一场甲午海战,成了洋务运动的海葬。
北洋舰队全军覆没,东北山东相继失落,原因不是兵力不足,乃是人心堕落、政治腐败、官兵违命、嫖妓、吸毒、哗变,清廷欢庆慈禧太后六十大寿,占用了购买炮弹的军费,致使北洋舰队两艘主力战舰镇远号和定远号上,总共只有三发炮弹。
洋务运动的失败,激起了深一层变革。

早在洋务运动之初,中国第一位驻外大使郭嵩焘就指出:

西洋立国,有本有末。其本在朝廷政教,其末在商贾制造。

虽使尧舜生于今日,必急取泰西之法推而行之,不能一日缓也。

1895年,聚集北京的数千名科举考生,推举康有为上书光绪皇帝,效法日本明治维新。请愿书没有到达光绪手中。

直到三年后,二十九岁的光绪偶尔读到了康有为《芬兰亡国记》一书,禁不住失声痛哭,这才急急传令召见康有为、梁启超。

此后的一百零三天,光绪颁布了一系列变法诏书。没想到朝廷内外,上下抵制,慈禧太后囚禁光绪,处死谭嗣同六君子,康有为、梁启超仓惶出逃。

这便是昙花一现的百日维新,继商殃、王安石、张居正之后又一场刻骨铭心的改革悲剧。

百日维新的失败,没有引起更深的反省,反而招致了疯狂的反扑。

扼杀了改革的清廷权贵们,居心叵测地利用义和团"扶清灭洋"。慈禧太后亲自接见义和团首领曹福田,皇太子也一身义和团装束。于是暴乱如火如荼,扒铁路,毁电线,烧洋楼,杀洋人,灭"洋教"。华北有两百多传教士和两万多基督徒惨遭杀害。

1900年5月24日,慈禧下令清军配合义和团,向东交民巷的外国使馆发动总攻击。25日,慈禧向中国的所有邦交国宣战。各国最初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等到证实确有此事,无不吓了一跳。日、英、美、法、俄、德、奥、意立即组成八国联军,一个多月后,攻入北京。慈禧残杀了主和派大臣多人,尔后逃之夭夭。

下一缕天光照射在一个人,一个至今依然走在神州最前面、立于变革最深层的人身上,这个人就是孙中山。

孙中山早年就读于檀香山一所基督教中学,后来在香港一所公理会教堂接受洗礼。

1894年,孙中山上书李鸿章不果,随即组建"兴中会",十年后扩建为"同盟会",受推为总理。

孙中山自称"洪秀全第二",以耶稣之心为己心,以上帝之道入治道。他说:

人类进化之目的为何?即孔子所说"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耶稣所说"愿上帝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

孙中山说:

对中国来说,不是"知易行难",乃是"知难行易"。三千年根深蒂固之大弊,是国人从未获得过真知,一直敬畏那不当敬畏者,却不敬畏那当受敬畏者,如此不识道,谈何行道呢?所以,建国之基,当发端于心理—除旧更新,必须认识上帝。

当汪精卫、蔡元培等国民党人激烈反对基督教的时候,孙中山谆谆告诫教会:

"决计不作帝国主义者之工具。"

同时强调辩论只会使基督教真义反加明了。他庄严宣称:

不但我是基督徒,我一家里里外外、大大小小都是基督徒,且有家庭崇拜,同时异常清醒地说:

政教分立,是近世文明各国之公例,少了政治纷扰,教会才得发挥真善美之宗旨。

1911年10月10日,武昌起义成功,孙中山当选为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随即颁布了一系列发展经济、实行民主、改造文化的法令。

当袁世凯重兵压城,孙中山顾全大局,忍辱负重,慨然让出总统职位,专心从事建设事业。

当袁世凯扼杀共和,图谋复辟,孙中山又屹然挺身而出,三度发动护法北伐。

1925年2月22日,孙中山病逝北京。他在遗训中说:

我本是基督徒,与魔鬼奋斗四十年,尔等亦当如是奋斗,更当信上帝。

又说:

我死了也要人知道我是一个基督徒。

这真是一个基督徒,高风亮节,荣神益人。这真是一个基督徒,矢志于神州道统的光大复兴。 直到如今—唯一一个在誓不两立的海峡两岸都高高耸立著的巨型人物—就是这位孙中山。

孙中山这个名字—必将随著神州道统的大复兴—在二十一世纪放射出通天的光彩。

1917年10月,苏维埃革命一声炮响,给中国送来了马克思主义。苏联迅即解除了沙皇强加于中国的不平等条约,与此同时,西方列强却歧视作为第一次世界大战战胜国的中国,一下子引发了反帝爱国的"五四运动"。

霎时间,苏联社会主义成了热门货,西方资本主义变得令人厌恶了。在当时新青年眼中,民主与科学,莫过于马克思主义了。

1919年,国民党正式成立,追求一个资本主义中国。1921年,共产党成立,追求一个社会主义中国。

共产党创始人陈独秀虽然不是一个基督徒,但他盛赞耶稣是贫穷者的福音,是爱的号角,是欧美文明的主动力,远远胜过了儒教。于是这位共产党领袖可以同国民党领袖孙中山合作,愿意从资本主义起步,过渡到社会主义。

可惜两党的后继者们却没有如此的胸襟和情怀。蒋介石不是孙中山,毛泽东也不是陈独秀。双方一再合作,不过是各怀鬼胎,打打和和,和和打打,直到共产党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借抗日战争丰满了羽毛,用土地改革赢得了人心,得到了俄国人的帮助,又得益于美国人的幼稚。

1946年,当蒋介石试图一举消灭共产党时,美国却试图说服两党和平共处,建立一个类似美国的两党制民主政体。

噢,美国,恐怕你至今也没弄明白什么叫中国,什么是中国人。你祖辈生活在基督信仰和民主意识的蔚蓝色中,永远也不会弄懂两千五百年人本专制的土黄色蕴涵—两个专制者不可能共存于这块黄土地上,十二亿人也不能在这里和平相处,假如没有一个大独裁者成人间上帝。

国共两党打了三年,国民党一方死了171万中国人,共产党一方死了150 万中国人,三年共有321万中国人被中国人杀害。

共产党中国人骄傲地说:

这一伟大胜利,归功于毛泽东等老一辈革命家" 勇于斗争的革命精神和善于斗争的巧妙艺术。"

1949年10月1日,毛泽东站在天安门城楼上,高喊著说:

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

两千五百年来,又一个一统江山、一霸中原的大梦—在神州大地上实现了。

这到底是一场穷人翻身冤家复仇的历史重演呢?还是又一场英雄大较力的无情结局?或者真的是西方马克思主义在东方的伟大胜利?

半个世纪过去了,人们终于承认:

这个马克思主义的胜利,并不是改造中国陈腐国情的胜利,而是适合中国陈腐国情的产物。

马克思的无产阶级专政学说,正好迎合了两千五百年人治、专制、独裁的历史传统。

马克思的唯物主义认识论,正好迎合了两千五百年的无神论文化传统。

马克思的阶级斗争理论,正好迎合了两千五百年自相残杀、你死我活的仇恨心理。

马克思的公有制和计划经济,正好迎合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河之滨莫非王臣"的大一统意识。

1944年底,前清举人黄炎培访问延安时,曾问毛泽东:

中国历史上各朝各代—兴起也快、腐败也快,你用什么办法跳出这个周期律呢?

毛泽东回答:靠民主。

事实胜于雄辩。四十年,仅仅四十年,刚刚胜利不久的共产党就不得不承认毛泽东式社会主义的失败。邓小平不得不重开洋务运动,他比恭亲王奕忻(音义新)幸运的是,在崭新而优越的内外大环境下,他成功了。重开维新变法这台大戏——尽管已经晚了一百多年。

如今共产党人正不声不响地补课,从创始人陈独秀那里补一堂所谓"右倾机会主义"的大课。

再往深处看,透过贪欲滚滚、罪孽滔滔的亿万人心,透过荒芜不毛、寸草不生的灵魂沙漠,你不难看见孙中山依然远远地矗立著,代表著一个更高的境界、一场更深的变革和一种更大的福泽,向中华民族招著手。

建国之基,当发端于心理—除旧更新,必须认识上帝。要敬畏那当受敬畏者,不要敬畏那不当受敬畏者。

张学良—这位当年在西安事变中软禁了蒋介石十几天的风云人物—在台湾被蒋介石软禁了四十几年之后—终于体悟大道—归向了上帝。

(张学良谈话)

本来我不是基督徒,我是一个军人。可是我现在是、可以说是一个很规矩的基督徒。做一个基督徒要紧的就是由心里真正的信。我们信神就是把一切事情都属托在他身上—我们跟神接近—他自然就接近我们。我们心里真正的信神—才是真正的认识神。神是应该赞美的。

这位充满传奇色彩的百岁老人的心灵归宿—是否预示著他一生所挚爱的这个古老民族的精神命运呢?

黄河之水来自大海、归回大海。神州大道来自上天、归向上天。 早在一百多年前—李鸿章、严复、郭嵩焘就断言:

这一次临到中国的—是一场两千五百年从未有过的天地大变局。

可惜迄今为止—几乎所有中国人都对这场大变局的深度和广度估计不足。

岂止是恭亲王和曾国藩的洋务运动或者邓小平和朱熔基的经济改革呢?
岂止是光绪帝和康有为的维新变法或者胡耀邦和赵紫阳的政治改革呢?
又岂止是东方与西方的汇通或文化与文化的碰撞呢?

这一百五十年,中国真正面临的是昊天上帝的召唤,是民族灵魂的洗礼,是神州道统的大催逼—尧舜禹三代的巍巍古道,文景、贞观、开元等鼎盛年代的渺渺道光,祖先的神圣传说,老子的不朽期盼,西天的奇妙真经,如今都要豁然贯通、融为一体了。

这场天地大变局—不是中国人自觉拣选的,中国人是被打著逼著迫不得已在勉强怨恨中卷入这场变局的。这场天地大变局—也不是西方人好心来帮忙,西方炮舰背后不过是一群利欲熏心的商人和恃强凌弱的政客。

叫它命运也好,叫它时势也好,两个世纪以来激荡著中国的这股力量,既不是出自中国,也不属于西方,乃是冥冥之中上帝的恢宏意旨。

当中国雄心勃勃跨入二十一世纪的时候,回首1840年以来的开放与蜕变,没有人否认这是一件好事,尽管是一件痛苦与屈辱的好事。

历史重复著,在更高的水平上重复著。从孙中山跌落下来之后,中国又向著孙中山一步步缓缓登攀。尽管最初几步似乎离昊天上帝非常遥远,然而铁定无疑,这是一条通向昊天上帝之大道,这条大道开辟自远古、终结于未来—无人能阻挡。

干柴已经堆好、火种已经降下!

噢,中国,今天你已经没有了退路,明天你要从死里重生。

噢,熊熊的火焰已经烧起来了,凤凰啊,你翩翩起舞吧,你放声歌唱吧。

是的,火凤凰,你美丽的羽毛将被烧光,你的皮肉和筋骨也要化作灰烬!

然而,你翩翩起舞吧,你放声歌唱吧!

这不是你腾飞的日子,这是烧你、炼你、葬你的日子,这是你剧痛、你惨叫、你死亡的日子!

然而,你翩翩起舞吧,你放声歌唱吧。


老潜2007-03-03 23:37:33
这个不能错过!谢谢83, 过年好,周末好,天天好:))
:)samHu(:2007-03-03 23:49:53
老团长周末愉快!
书童2007-03-04 01:06:44
你翩翩起舞吧,你放声歌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