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谈战争谈音乐—《基辅大门》
穆索尔斯基的《基辅大门》
(一)
《基辅大门》是穆索尔斯基的钢琴组曲《图画展览会》中的最后一首。在这些谈论音乐的文章中,我尽量不去解释音乐本身。因为我并不懂音乐。我只是谈一些我知道的有关这些音乐和音乐家的奇闻趣事,和我在那些年里听这些音乐时经历和感慨。谈论音乐和听音乐是两件事情。有时谈的比听的还好听,有时不然,也有时都好听。总之,谈音乐和听音乐不可相互替代,也不可偏废。我很早,大概是在上中学时,就听过《图画展览会》。当时匆忙听过,毫无感觉。那时我十多岁,更喜欢柴科夫斯基的那些让我在当时听了想哭的音乐。我当时觉得老柴的音乐好美啊!很多年以后,有一次我在一个音乐合集里,突然听到一支曲子,一下子被它完全吸引住了,我甚至还记得那是在悉尼,我刚买了房,从外面捡来的一个黑色的小木柜,正好放我的音响。我一查这支曲子名字叫《基辅大门》。后来它成为我经常听的一支曲子。
听古典音乐和读好的文字一样都需要静心下来慢慢的听。不过,现在我在很多时候也不是像过去那样一定要一本正经的听。现在,经常就把它们当背景音乐一直小声播放。和这样的一些音乐在一起就已经很幸福了。有时突然被一段乐句吸引,停下来侧耳倾听,那音乐流淌,很快就过去了。我于是接着做自己的事情。我的这样的听法会让过去那些有修养的人愤怒,贝多芬会把乐谱摔到我的脸上。贡布里希的父母听古典音乐都有穿正装,而且吃饭时从来不放古典音乐。不过,其实在莫扎特的时代,奥地利人听音乐就像我们过去中国人听戏。当然啦,过去我们中国人听戏时,不是一本正经的正襟危坐,而是边吃边聊边听边叫好有时还跟着摇头摆脑的唱,好不热闹。但是,也可能在热闹中有人会听的入了神,像大观园里的林黛玉。我在这个把古典音乐当成背景听的说法可能也未必就一定是浅薄可笑的。坂本龙一在《耳朵的记忆》中谈到布鲁克纳的音乐时说,本来他一直不能理解布鲁克纳的音乐,后来有一次听说有人把布鲁克或舒伯特的音乐当背景音乐来听,于是恍然大悟参透玄机。有些音乐放成背景音乐慢慢的听,熟悉了就会有感情,所谓日久生情。不过万事也要随缘,听一阵再拿来细细的听,或许就会喜欢,如果仍不喜欢,也只好随它去了。
《图画展览会》的创作源于穆索尔斯基的好友哈特曼的去世。哈特曼是一位年轻的画家,去世时年仅39岁。第二年圣彼得堡为画家举办作品展,穆索尔斯基在展览会上突然灵感降临,于是他根据其中的十幅画用了三周时间创作出了这部作品。可能《图画展览会》是有史以来最著名的音乐写生作品。其中,最后一首曲子《基辅大门》取意于哈特曼所画的基辅城门的设计图。图画是当年哈特曼为参加一个基辅城门的设计比赛而作。哈特曼画的基辅城门有着一个东正教风格的圆顶,童话般的色彩和充满幻想的气质,穆索尔斯基的音乐则雄伟庄严,富于激情。当年修建这个基辅大门是为了纪念沙皇亚历山大二世在1866年4月4日躲过了一次针对他的暗杀。
穆索尔斯基的母亲是一位专业的钢琴家。他5岁时开始跟母亲学习钢琴,7岁时就已经能弹李斯特的一些复杂作品了。不过,他的父亲并不想让自己的儿子以后成为一名音乐家,1849年,穆索尔斯基10岁时父亲把他带到彼得堡,送进精英学校学习。13岁那一年,又被送进彼得堡近卫军军官学校。穆索尔斯基从小显示出极高的音乐天赋,在军校期间他的父亲出资为他出版了他的第一部钢琴曲集。毕业后,穆索尔斯基加入俄罗斯最显赫的贵族精英军团普列奥布拉任斯军团担任御前近卫军少尉。在军官学校里他却结识了许多爱好音乐的军人。这对穆索尔斯基非常重要。其中一次重要的相逢是1856年穆索尔斯基在服役期间遇到了鲍罗丁。次年,他又结识了居伊和巴拉基列夫。最终,穆索尔斯基、巴拉基列夫、鲍罗丁、里姆斯基·科萨科夫和居伊组成了著名的强力集团。巴拉基列夫是五人中唯一的专业音乐家,他在这一期间教授穆索尔斯基作曲。穆索尔斯基在1858离开军团,决心全身心投入到音乐创作。然而,1861年,他家破产了,穆索尔斯基只好回到乡下帮助兄弟。到1863年时,迫于生计穆索尔斯基不得不到交通部谋得一个职位。后来他一直在交通部里任职,担任过许多不同的职务,但都是一些最低的职位。所以,穆索尔斯基一直生活在贫困潦倒之中。
穆索尔斯基的作曲主要是自学。他是一个非常独特的天才,他的天才体现在音乐的原创性和现代性上,这使得他成为了现代音乐的先行者,也使得他的作品在当时不被理解、不受欢迎,当时的音乐家虽然普遍承认他的天才,但对他的评价普遍负面,就连巴拉基列夫也不喜欢他。他的好友里姆斯基·科萨科夫曾抱怨说,他的音乐“荒诞不和谐,有些写的很丑陋,有时令人吃惊的缺乏逻辑,管弦乐的配器也很失败。”这样的评论尤其出自最好朋友的口中是令人痛苦的。1865年,穆索尔斯基的母亲去世,之后他曾与科萨科夫合租一个小公寓。里姆斯基-科萨科夫曾回忆那时两个人对生活的安排:早上穆索尔斯基使用钢琴,里姆斯基-科萨科夫负责复制或配器。当穆索尔斯基中午离开去从事他的公务员工作时,里姆斯基-科萨科夫使用钢琴。晚上的时间由双方随意支配。但到1872年科萨科夫和当时有名的钢琴家、作曲家娜杰日达结婚。1871年的时候,里姆斯基-科萨科夫成为了彼得堡音乐学院的教授。穆索尔斯基为里姆斯基-科萨科夫做了伴郎。结婚后里姆斯基-科萨科夫搬走了,穆索尔斯基一个人独自生活,然后经历了一连串痛苦的事件。1873年,他的好友哈特曼又突然去世。穆索尔斯基开始酗酒,在肮脏的小酒馆里过夜,日夜沉浸在醉酒之中。
不过,里姆斯基也承认自己的朋友极有天赋,只不过他认为穆索尔斯基的作品需要改。果然,经他改编的穆索尔斯基的歌剧《鲍里斯·戈杜诺夫》在两次被拒后终于得以上演,这成为可怜的穆索尔斯基人生的巅峰,尽管其实不过是上演了十余场,而且反应平平。直到19世纪后期,穆索尔斯基开始受到重视,他的原作才得以上演。这部作品是穆索尔斯基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它在当年是一部非常原创的歌剧,里面没有女主角,大部分是合唱。在当时这根本不能被接受,它普遍被认为是粗糙劣质的作品,后来肖斯塔科维奇也改编过此剧。可是,现在穆索尔斯基的原作受到肯定。除了《荒山之夜》,他的其他的作品都越来越多被以原作演出。
在世前20天,穆索尔斯基去的好友列宾用给他画了一幅最后的肖像,可能是为了庆祝他的生日,他是在42岁生日一周后去世的,为我们今天永久的留下了穆索尔斯基的形象。柴可夫斯基在给他的赞助人娜杰日达·冯·梅克的一封信中对穆索尔斯基也做出过恶评:“穆索尔斯基,你非常正确地称之为无望的案例。在天赋上,他或许比所有‘其他四人’都优越,但他的本性是狭隘的,没有任何自我完善的冲动,盲目相信他的圈子里的荒谬的理论和自己的天才。此外,他的本性也有某种卑鄙的一面,喜欢粗鲁、俗气、凌乱。他炫耀自己的文盲,以自己的无知为荣,无论如何都混日子,盲目地相信自己的天才是绝对正确的。然而,他的才华横溢,而且不乏独创性。”柴可夫斯基和穆索尔斯基有着非常不同的人生。虽然柴可夫斯基总是自责,处于痛苦之中,但实际上他的事业相当顺利,在生前就已经享有巨大声望,梅克夫人给他提供丰厚的资助,他不需要工作,过着豪华的生活,安心创作。而穆索尔斯基成年后的生活像他的作品一样的破碎,他的许多作品都没有完成,完成的在发表后也是处处碰壁,不受欢迎,也不被理解,为了生活他一直要做小职员,酗酒,后来还因此被解雇。他的作曲是自学而成。柴科夫斯基学习作曲很晚,但是经过正规学院学习。他的天才在于将西方音乐与俄罗斯的民族精神交融在一起而达到完美的境界。老柴是旋律大师,他的音乐总能够强烈的感动听众,容易招人喜欢。而穆索尔斯基则更重视创新,他致力于在音乐语言和形式上探索。音乐具有很强的现代感。在穆索尔斯基死后,他的作品开始影响到一批年轻的音乐家。除了《图画展览会》,穆索尔斯基最著名的作品还有管弦乐《荒山之夜》。他的歌剧和艺术歌曲极具创新性。从德彪西、拉威尔、普罗波菲耶夫到肖斯塔科维奇这些大音乐家的创作中都不同程度的受到过穆索尔斯基的影响。今天他已经被公认为是俄罗斯最重要的音乐家之一。肖斯塔科维奇曾经改编过他的《死亡的歌与舞》献给他喜欢的前苏联著名的传奇美女女高音维什涅夫斯卡娅。这部声乐套曲是穆索尔斯基生命最后六年里最重要的作品。但那时的穆索尔斯基已经严重酗酒,不能正常工作而被辞退,一贫如洗,他的大脑也出现精神病变。在42岁时因癫痫发作去世了。鲍罗丁曾经描述过他在军队医院服役时见到的穆索尔斯基:“他的小制服很漂亮,很合身,他的脚朝外,头发顺滑并涂上了油脂,指甲剪得很完美,双手梳得整整齐齐,像领主的。他的举止优雅,贵族:他讲话也一样,咬牙切齿,穿插着法语短语,相当漂亮。只是有一点——虽然非常温和——有一点浮夸。他的礼貌和良好的举止是异常的。女士们对他大惊小怪。他坐在钢琴前,风骚地举起双手,弹奏着极其甜美和优雅的曲子,茶花女等片段,周围嗡嗡作响:“Charmant,délicieux!”之类的。我以这种方式在波波夫家见过莫德斯特·彼得罗维奇(穆索尔斯基)三四次,无论是在值班还是在医院。”
那时,穆索尔斯基17岁,鲍罗丁21岁。穆索尔斯基出生在俄罗斯的一个名为卡列沃镇的乡村。他的家族是基辅罗斯传奇的第一任国王留里克大帝的后裔,他小时候可以说是在财富中长大。家族是由极其富有的大地主组成。然而1861年,俄罗斯农奴制度改革使得穆索尔斯基的家中破产了。
(二)
《图画展览会》的钢琴版本很多,这里放四个由俄罗斯钢琴大师弹奏的《基辅大门》,他们分别是加里·格拉夫曼,里赫特,霍洛维茨和贝尔曼。
格拉夫曼是郎朗的老师。他的父亲弗拉基米尔·格拉夫曼一位俄罗斯的小提琴大师,后来来到美国。那个年代俄罗斯的小提琴大师太多了。他本来想把儿子培养成小提琴家,从3岁就教他小提琴。好像梅纽因也是3岁学琴,5岁在音乐会演奏门德尔松的小提琴协奏曲,可是,格拉夫曼3岁时不是一个硬汉,竟然抗不动小提琴。他的父亲只好先让他学钢琴,后来成了钢琴大师了。命运就像狗牙。后来,他的右手受伤不能弹奏,所以倒录制了一些著名的左手钢琴曲。有些钢琴曲只用左手弹,最著名的像拉威尔完成于1930年的左手钢琴协奏曲,是专门为在一战争中丧失右臂的奥地利钢琴家维特根斯坦写的。
霍洛维茨和朗朗有些像,都是砸键盘的大力士,有着让人眼花缭乱的技巧,柔软有力的大手,爆发力极强。不过,老霍是格拉夫曼的老师。而格拉夫曼最牛的是回顾向霍洛维茨学琴的经历时说:“霍洛维茨给了我很多演奏方面的指导,但那时我已经有了自己的音乐见解,他并未对我的人生轨迹产生任何影响。”霍洛维茨还是著名指挥大师托斯卡尼尼的女婿,郎朗是谁的女婿我不知道。或许老霍的力量和技术比郎朗要稍胜一筹,但郎朗的肢体语言和面部表情则更完胜霍洛维茨和其他一切大师。如果说霍洛维茨的演奏有着古典的华丽,朗郎则是消费文明中时尚的靓丽和浮华的夸张。我并不是反对郎朗,老霍好不到哪去。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演奏风格。王羽佳和郎朗就是露后背和不露后背的不同而已。郎朗要是表演时露后背就要穿跨栏背心了,但是未来的钢琴家如果注意健身,练的一身腱子肉,那穿跨栏背心演出也是可能的,就像一些摇滚歌手。郎朗和马友友演奏时的表情或痛苦或喜悦或难以忍受或莫名其妙,总之,都极具欣赏价值,堪称面部表情的交响乐。不过,霍洛维茨的演奏总是少一分让我感动的力量,和他相反,鲁宾斯坦的演奏似乎技巧并不炫目,但温暖感人,尤其他弹的贝多芬。
在里赫特、吉尔列斯、霍洛维茨这些大师的光辉下,贝尔曼不那么显眼,但他也是一位一流的钢琴大师。俄罗斯的钢琴大师太多了,简直像中国的乒乓球。贝尔曼不像基辛那样有着传奇的色彩,和他的演奏相似,他相当低调,但更富内涵。不过,他也有一回奇异的扬名世界的经历。这就是村上春树在《没有色彩的多崎和他的巡礼之年》中以李斯特晚年名作《巡礼之年》贯穿全书,书中村上春树比较了几个著名的版本,其中最为推崇贝尔曼的版本。这使得贝尔曼的这套本来很冷的CD在全球实实在在的火卖了一把。村上春树不仅是爵士乐的行家,也是古典音乐的超级粉丝。他的小说里不时会谈到一些古典音乐的名盘名演,每一次都会引发销售的热潮。印象深刻的是《挪威森林》里谈到勃拉姆斯第二钢琴协奏曲,巴克豪斯钢琴,伯姆指挥的那张名盘:“快到三点时,我俩回到咖啡店。玲子一边看书一边听立体声短波中的勃拉姆斯钢琴曲。在没有一个人影的空旷草地一角播放勃拉姆斯乐曲,也的确是妙不可言。玲子吹着口哨,模仿第三乐章大提琴出现的旋律。‘布克鲁斯和彪姆。’玲子说,‘这段乐曲,过去我听得几乎把唱片纹都磨光了,真的磨光了。从头到尾听得一点不剩,像整个舔了一遍一样。’”这里布克鲁斯就是巴克豪斯,彪姆就是伯姆。还有1Q89中开场写的扬纳切克的小交响乐。本来这个作品非常冷,唱片卖出的很少,结果小说发表后,公司又重印大卖特卖了一把。很多人也因此第一次听到了这位20世纪重要但又不太为人知的东欧作曲家的一部很冷的作品。据说,村上春树做饭时听普契尼的歌剧。我想他做的一定是美国的三明治。如果做日本寿司,应该听肖邦的夜曲。那样就会做出伤感的寿司。我觉得凉凉的寿司真的很像一首肖邦的夜曲。
《图画展览》还被改编成管弦乐,也是有很多版本。这部作品很有意思,值得细细品味。这里只放贝尔曼演奏的几个著名的段落,不过,我还是最喜欢里赫特的演奏。
图画展览会——基辅大门
1. 格拉夫曼 ( Pictures At An Exhibition 16. The Great Gate Of Kiev by Gary Graffman )
2. 里赫特 ( Pictures At An Exhibition 16. The Great Gate Of Kiev by Sviatoslav Richter )
3. 霍洛维茨 ( The Great Gate at Kiev by Vladimir Horowitz )
4. 贝尔曼 ( The Great Gate of Kiev by Lazar Berman )
5. 管弦乐改编 (Pictures At An Exhibition - Orchestrated By Maurice Ravel (Modest Petrovich Mussorgsky) -The Great Gate Of Kiev by Chicago Symphony Orchestra )
6. 图画展览会,4 ( 04 The Old Castle- Andantino molto cantabile e con dolore )
7. 图画展览会, ( 06. The Tuileries Gardens- Allegretto non troppo troppo, capriccioso)
8. 图画展览会, (12. The Market-place at Limoges- Allegretto vivo, sempre scherzando - attacca )
(三)
《荒山之夜》是穆索尔斯基的交响音画。作品是根据果戈里的小说《圣约翰的荒山之夜》中女巫安息日的一段创作的,描写夜晚群魔出动,在荒山上乱舞,高潮时魔王出场,最后女巫骑着扫帚飞去,然后天边破晓。这部作品非常奇幻诡谲,管乐有着丰富的色彩。我认为可以夜晚听,也可以白天听。夜深人静听时音响的声音有可能会扰民,如果住在公寓楼中,可以选择在晚间新闻联播时收听,那时全国人民都在收视央视新闻,而国内新闻永远是一片伟大的领袖和幸福的生活,所以这时放大一些音量不会对邻居造成太大干扰,如果是在新闻联播后收听,则要适当放小音量。但无论音量大小,我的经验是在听到最后破晓时的那段宁静的音乐时应该趴到音响前去倾听,侧耳倾听,那段音乐写的美极了。可惜只是太短,每次都听得不够过瘾,然后就结束了。
我在美国时有一次租一位中国同事的房住。她总嫌我听音乐的声音太大,她不喜欢古典音乐。我只好把声音放小凑近听,却发现这样听来别有味道。我曾经做过一锅红烧肉,那时我研究做菜,小有所成,红烧肉是比较拿手的一个。我做的红烧肉在收油时要放很多大蒜焖温香,这样闷出的蒜很好吃,每次我都很爱吃,所以我给她盛了一大碗肉后又特意挑了很多蒜进去。结果,她一家人吃完后,她却很不高兴的对我说,我给她的红烧肉没有什么肉,只是一碗蒜。我当时哑口无言,因为一大块五花肉炖到最后也就是一大碗,我给了她一整半,那里面有很多肉,可能她们家人特别能吃肉,但那我也并不想因为租了她的房子就炖一锅红烧肉,然后把所有的肉都给她,晚上我吃米饭就咸菜,即便是她赠给我一处房子,我也不会因此就这样去做,炖上一大锅红烧肉,然后全都给她。你会怎么想呢?如果你遇到一个单身的男房客,他租你的房,一天炖了一锅肉,全给你吃了,他晚上就吃咸菜就米饭,你能吃下那锅肉吗?而且,你不会觉得这很怪异吗?后来我终于不想再在她那住了,搬走时她把我的一个月的押金扣了。对此我无话可说。你能说什么呢?对于一个吃了一大碗红烧肉还感觉什么都没有吃的人来说,那点押金太少了。
《荒山之夜》好像有不同的改编版本。不同改编听起来是会有差别的。我在听时会想到肖斯塔科维奇《第五交响乐》第一乐章中间那段突然响起的一段美妙的长笛,那简直是神来之笔啊!但也是太短,还没有听够就飘散无影无踪了。美好的事情都是这样。而在逝去的那一刻最美了。这部交响乐以后写到老肖时再放吧。这里对比听一下斯特拉文斯基的《春之祭》最后一段《献祭的舞蹈》。这样对比着听非常有意思。斯特拉文斯基的这部舞剧可谓历史上最伟大的舞剧音乐,而对比之下,就能感受到穆索尔斯基的音乐的现代性,但同时他仍然浪漫主义的作曲家,音乐里有着浪漫主义的浪漫。而到了斯特拉文斯基,那种浪漫就没有了,变成纯粹的现代音乐。这段音乐我也有一两个版本,其中一个版本是西蒙·拉特尔指挥的,另一个是斯特拉文斯基自己指挥的,十分珍贵。不过,我喜欢西蒙·拉特尔的版本。
《荒山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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