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队明显地感到从张家界回来后的豆儿变了,仿佛一夜成熟。变得语气平和,温文尔雅。不对,不是温文尔雅。应该是不卑不亢,还有几分客气。这部分郭队倒是可以接受。但豆儿不再像个小女人一样对他撒娇卖萌了,也不再用崇拜的眼神看着他。这让郭队很失落。更有甚的是,豆儿不再让自己搂着裸睡。郭队十分怀念以前晚上给豆儿暖被窝的日子。豆儿总是感激地缩在自己怀里把冰凉的小手一会放在郭队胸口上,一会儿放在郭队肚子上。然后问:“我的手实在太凉了,郭队哥,你不怕冷吗?”
“不怕!” 郭队总是轻描淡写地回答。
郭队知道,豆儿在张家界的最后两天跟着几个人去了金鞭溪和索溪峪。一想到豆儿和别人在一起时的欢声笑语,郭队心里就刀割般难受。可豆儿回来后每天按时回家,从幼儿园接回小迷糊后就一直和儿子在一起。实在没什么可疑之处。加上自己当时只想着下棋,一天也没陪豆儿有点儿心虚。所以一直压着没问。
郭队很欣赏豆儿和儿子的互动,总是在玩耍中给儿子讲各种各样有趣的小故事。真不知道豆儿那个小脑袋里怎么能装这么多好听的故事。似乎小迷糊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能和一个温馨的小故事联系上。娶个有学问的聪明老婆就是不一样,郭队为此很得意。
日子一天天波澜不惊地过着,转眼就是年底了。这天郭队回家早点儿。推开门看见豆儿和儿子还没回来。豆儿早上有课走的早,小迷糊的被子还没叠,郭队进去想顺手叠上。一拉枕头,一个黑色外面起着颗粒,似乎是用过了的避孕套露了出来。那套子像个奇怪的黑蝎子,咬着郭队的视线不撒嘴。郭队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避孕套儿,血腾得一下涌上头顶,脑子一下子就懵了。
郭队站在床边儿盯着避孕套发愣,心里像刀割一样难受,愤怒使得郭队几乎透不过气来。这时门开了,豆儿领着小迷糊回来了。郭队极力压住怒火,脸色憋的铁青,一把拉过豆儿,指着避孕套问:“这是什么?” 声音冷得带着冰茬子。
小迷糊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爸爸,吓得松开妈妈的手躲进角落里。郭队声音中的冷酷让豆儿心里发颤,硬着头皮凑过去一看,奇怪地问:“像是个套套儿,哪儿来的?”
郭队没回答,指着小迷糊吼道:“关上门,呆在这儿别动!” 豆儿只来得及扫了一眼吓傻了的小迷糊,就被郭队像老鹰拎小鸡儿一样提溜到了主卧。咣地一声,郭队踹上了门。
“那套子是哪儿来的?” 郭队的声音刺入豆儿耳膜,郭队的脸被愤怒扭曲着,恐惧如一股电流穿过豆儿的脊椎直击大脑。豆儿煞白着小脸儿扬起头,声音里有克制不住地颤抖:“郭队哥,我真的不知道。家里的套套都是我在学校医务室领的,我从来没见过那样儿的套套。” 郭队看着吓得丢了魂儿的豆儿,一时没了主意。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像一头发怒的狮子随时会撕碎周围的一切:“家里只有你和我,你不知道,我不知道,总不会是其他人放进来的吧?” 郭队再次被自己的话激怒,“你说!难道会有其他人来过?”
豆儿看着怒不可遏的郭队,心中万念俱灰。不知自己能否活过今晚。直视着郭队,豆儿眼睛里是仇恨和怒火,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蹦出来:“我 也 可 以 用 同 样 的 话 问 你!”
郭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根本与这套子无关,只能是豆儿干的!她从张家界回来就没对自己热情过。虽然并没拒绝承欢,但总是淡淡地。豆儿的强硬气得郭队满脸通红,青筋凸起,拳头捏得咔吧咔吧响。恨不能掰开豆儿的嘴,揪出那个男人把他撕的粉碎!
砰,砰,砰!卧室的门被人急切地重重砸响:“开门,你个小兔崽子!快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