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之若仪(160)莫愁湖畔
作者:狮子羔羊
晚上九点半,公园巡园人员开始清园。听到远处传来了脚步声,这对年轻人赶快从长椅上站了起来,转身要向胜棋楼方向走,慌乱中两人的身体撞到一起。月光下,正璿看到美丽那对水灵灵的眼睛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两人的面部距离不足五寸。他鼓起勇气,想在她的前额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就在正璿略微低头前倾的当儿,美丽抬头迎向他,不偏不倚,四片嘴唇碰到一起。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体验,刹那间,一股巨大的电流击中两人。正璿一阵眩晕,不能自已。为了不让美丽倒下,正璿伸手搂着她的腰,她柔若无骨地投入他的怀抱。两个人闭着眼睛享受着对方的亲吻,仿佛时间定格在那一瞬间。
他们这样抱着、吻着,竟然忘了他们站起来是因为有人走近了。突然,不远处传来一个男性的声音,“这里看是没人了,我们去关门吧!”两人一惊,这才放开对方,整理了一下衣服,急急向公园大门走去,生怕被关在公园里过夜。因为刚才的亲密接触,两人自然地拉着手。当他俩走过那巡园的工作人员时,那帮人吹起了口哨。
走出公园,两人来到车棚。那里只有两辆车,存车的老人早已不见踪影。两个年轻人难舍难分地又抱在一起。
过了好一会,美丽挣脱开来,抬头看着正璿,羞羞答答地说:“人家这是第一次哦,就这么给了你。你要负责啊……”正璿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负责,负责。一定负责。”听到正璿这么说,美丽给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在正璿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转身走到她的凤凰五十六的女式自行车前,打开车锁,正璿也打开自己的车锁。两人并排地骑在无人的路上,一路向昇州路骑去……
十点多钟,正璿回到家里,只见屋里灯火通明。他推门进屋,只见妈妈坐在桌前,抹着眼泪。看到正璿回来,她连忙说:“纯儿,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快去小屋看看你大孃去!”
正璿闻之大惊,疾步奔向小屋。小屋里,正琅、正瑛围在床前,明霞瘦小的身躯躺在床上。听到正璿的脚步声,明霞伸出瘦骨嶙峋的手臂。正璿冲向前去,握住大孃的手。明霞断断续续地说:“纯儿啊,我这怕是要见你爸爸去了。我们三房就管一个,就是你了……你妈妈是好人啊,你要听她的话,好好读书,以后……以后,有出息……我见到你爸爸也好给他报个喜……”
“嗯,嗯,我听妈妈的话,听大孃的话,好好读书……妳好好养病……”正璿说到这里,只觉得手上一重,大孃的手从他手里一滑落了下来。
“妈妈,妈妈,大孃走了……”正瑛到底大了些,马上觉察到事情的严重性,她拖着哭腔喊了起来。听到孩子的哭声,静仪冲了进来……
在静仪的坚持下,吕家人及时通知了史家的几个孩子。虽然实际上是由静仪出面张罗一切事宜,但是在名义上还是史家葬母。正瑛、正琅有些不情不愿,说他们不闻不问都已经好几年了,凭什么还给他们这个面子。静仪劝说道:得理不饶人,羸了理,输了情。得饶人处且饶人,人情在,让史家晚辈在亲戚面前有个说法吧。
为了明霞的葬礼,明蓉夫妻从溧水赶来南京。正瑛、正琅请了假,正璿也翘了两天课。
就这样,在明皓过世后的三年里,静仪实现了她和明皓在家翁识笙先生临终前的承诺:好好照顾明霞。静仪带着孩子尽心尽意地照顾小姑,最后为她风风光光地办了后事。
明霞过世后,正瑛搬回来住。这样静仪晚上也不觉得孤单,还能帮着照顾小外孙。正璿还是每个周未回家。只是,他现在除了学校、家里,多了一个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