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恪2019-07-26 13:45:05

四十

 

发生窃案的,就是吴正豪的公司,他办公室的保险柜被撬,而且那不是一般的撬,而是用一个很小型的贴在保险柜门上的小炸药给炸开的,里边的东西弄得稀里哗啦的,钱的损失极为有限,因为他不会放很多现金在保险柜里。里边有一些文件,也没有被拿走,其实损失的就是保险柜本身。这两起案件啊,看似完全没有关联。甚至双方当事人也并不知道有另外的窃案,警方也完全没有把它们联系起来。只有吴正毫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发毛。隔了一天,下班出门,刚把车开出去,眼看着对面有一辆车飞速向着他冲过来,他心里就明白,那是冲着那个日记来的。他拼命倒车,一边倒,一边死命按喇叭、车子蛇形而退。对面那个车看到,有很多人都开始注意这边,甚至有人拿出手机拍照,他绕了一个弯调头走掉了。

吴正毫立刻开车回到公司,一翻废料桶,没有看到包裹日记的塑料包,他顾不得油污,把废料桶翻倒在地,所有的东西都扒拉一遍,日记不翼而飞了!

“他们拿走了日记,就会杀掉看过日记的人,这样才会干净。”吴正豪脊背里开始冒凉气,同时担忧起一粒的安危了。他马上打电话给陶井台:

“陶小姐,我是吴正豪,……哎,你好!我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阿粒现在在哪里?……是,我有急事必须马上找到她!”

陶井台说:

“吴老板,对不起,这几天我一直在看房子,……是,我准备买房子,……谢谢!那边的事我不太清楚,要不您问问桑可儿吧!”

“好,那谢谢你啊!”他拨通了桑可儿的电话,“桑妮小姐,你好!我是吴正豪。我想问问你,知道不知道阿粒现在在哪里?……是,我有急事必须马上找到她!”

“她们在旅游,基本上每天都在不同的地方。昨天,他们是在怀俄明州的大提顿国家公园,今天还没有他们的消息呢!”

吴正豪问:

“她们去黄石公园了吗?”

桑可儿说:

“还没有,她们玩得很随性,没有严格的日程安排。”

吴正豪说:

“好的,谢谢你!我马上买机票去盐湖城!”

桑可儿见他火急火燎的,就问:

“出什么事了吗?需要我们帮什么忙吗?”

吴正豪说:

“一点家事,我自己可以处理。谢谢你!”

桑可儿说:

“不客气,有需要尽管说。祝你顺利!”

挂断电话之后,桑可儿心中不安,总觉得吴正豪这麽着急找一粒,非比寻常。她给萨利打电话:

“大哥,有一件事,想问问你的主意。”

 

现在一粒人在哪儿呢?一粒和张湘琴两个人,真的去了黄石公园。

黄石国家公园(YellowstoneNationalPark)位于美国西部北落基山和中落基山之间的熔岩高原上,景色秀丽,引人入胜。

“姨妈,玩黄石公园,步行可不行,必须开车进去。”见张湘琴要弃车步行,一粒连忙阻止。

张湘琴觉得不解:

“不就是公园吗,为啥步行就不行?”

一粒说:

“哎呦姨妈!公园和公园大不一样,这里面太大了!步行游览,你得走好几天!在辽阔的怀俄明州自然森林区内,黄石国家公园占地约9,000平方公里呢!”

张湘琴犹豫了一下,用眼睛的余光偷偷观察了一下周围,放弃了步行的打算。

“阿粒,你看那些树,怎么都是焦黑的?”张湘琴在车上问开车的一粒。

“那是地热现象,那些树啊,八成是烫死的!”(一粒是乱猜的,实际上, 1988年这里发生过一场自黄石国家公园有记录以来最大的山火,受灾面积达3,213平方公里,占公园总面积的36%,所以才会有大量的枯树。)

张湘琴不信,说:

“地热能把树烫死?”

“有些热泉还能烫死人呢!100摄氏度呃!”一粒以老美国自居,更何况自己的职责是陪同,相当于旅行社的地陪,“咱们先去看老忠实泉吧。”

张湘琴说:

“为啥?”

一粒就真像一个导游似的讲解起来:

“老忠实泉是间歇性地喷发的,每隔33—93分钟喷发一次,每次喷发约一分半钟至五分半钟不等,喷发高度约50多米。人们掌握了老忠实泉每次喷发时间长度,以及距离下一次喷发的时间间隔之间的数学关系。因此每次都能相当准确地预测下一次喷发的时间。由于老忠实泉日以继夜、春来秋往、年复一年地准时喷发,因此被称为老忠实泉。”

张湘琴对看什么其实都无所谓,她应付道:

“好,就看老忠实泉吧!”

二人来到老忠实泉附近,已经有很多人在围观、等待了。

“喷了、喷了!”人们欢呼起来,很多人拿手机拍照,一粒也举起了手机,冷不防,被后面的人用猛力将她往前推去,她双手举着手机,全无防护之力,眼看着向热泉飞过去,不被烫死,也要被摔死了,前面一位高大的游客突然蹲下来拍照,一粒摔在了那人的背上,缓冲了一下,滚落在地。不容那人出声怨骂,一粒先自哭了起来。那人平白被砸倒在地,本是怒气冲天,但是看见一个娇小的女孩嘤嘤哭泣,已不好发作了,只得改口:

“你没事吧?”

一粒全不客气:

“哪能没事?痛死了!”

倒是张湘琴连忙上前扶起一粒,对那汉子说:

“对不起!不知是谁撞了她一下,不是故意的。”才算了结……

黄石河水贯穿火山岩石,形成了气势磅礴的黄石大峡谷,这一段著名的河段,最令人难以忘怀的是那光怪陆离、五光十色的风化火山岩。峡壁从头到脚都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在阳光下炫烂夺目。白、黄、绿、蓝、朱红以及无数种与红色相调而出的颜色。眼前是数百万吨的岩石,看上去却像用油彩涂成,仿佛毫无顾忌地暴露在风吹日晒之中,颜色是那样鲜艳,牢固的色彩既不会被冲刷而去,也不会因风吹日晒而褪色。这效果太奇异、太不可思议了。二人忘记了刚才的遇险,一路走过了无数的热泉,加之那一跤跌得并不轻,一粒感觉十分疲惫。

“全是大同小异,我都看累了,咱们回去吧!”一粒说。

“最有名的七彩池就在不远处,看过了就回去!”张相琴说。

黄石公园内最深的温泉池,深达16公尺,池水呈墨绿色,从池边步道向下望,触目惊心,池水色彩也因水温的高低,由深蓝变至淡黄,水雾轻轻飘离水面,泉水深不见底,神秘莫测。人称无底洞。一粒陪着张湘琴沿着步道缓缓而行,张湘琴拉着她往下看:

“真是看不到底呢!”一粒说。这时背后又被人猛力一推,一粒小小的身躯双足离地,眼看就要落入无底的热池之中,却又被人拉了回来,丢在地上,那人紧接着飞奔而去。

“什么情况?”一粒懵懵懂懂地,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你太累了,没站稳,被一个人救了。”张湘琴说。

“谁救了我?”一粒东张西望。

“不知道,扔下你就跑了!”张湘琴耸耸肩。

一粒勉强爬了起来,无力地背靠着栏杆,忽然被一个人拉住:

“孩子,是不是有人要害你?”问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在老忠实泉被砸到的那个汉子,也是刚才救一粒的人。只见他跑得气喘吁吁的,但是神情严肃地看着一粒。

一粒说:

“不会的,我就是一个穷学生,从不与人结仇的!”

张湘琴也说:

“是啊!她就是太累了。谢谢你救了她。阿粒,咱们回去吧!”

那汉子拦住了她们:

“等等,一次、再次被人推,而且次次要命。你可不能不当心啊!”

一粒说:

“你怎么知道有人推我?”

那汉子说:

“我的车就泊在你们旁边,一路跟着你们,我亲眼看见有人推你。可惜我没追上他们。你可一定要小心啊!”

张湘琴说:

“先生,您多虑了。我们就是玩玩,怎么可能有人要害我们呢?不过还是要谢谢您!阿粒,你不是累了吗?咱们回吧!”

一粒对那个男人一笑,摆了摆手:

“再见!”然后转身走了,几步之后回眸一看,那男人还站在那里看着她,眼神中有着担忧。她扭身跑了回来,抱住男人,他微微弯下腰来,轻轻地抱了抱一粒:

“孩子,你要当心啊!”

一粒在她耳边说:

“我信你!谢谢你!我们今晚住在利文斯顿。”

从黄石公园出来,利文斯顿是蒙大拿州的,在黄石公园以北、车程约一小时的小镇。在利文斯顿有不少出租的度假别墅,租度假别墅价格差异很大,便宜的低于每日100美金,贵的可超过500美金。里面家庭必备的用品,如冰箱、炉子、烤箱、烧烤架、洗碗机、空调、洗衣机等等一应俱全。一粒觉得姨妈有钱,就租了一家环山绕水,能看到美丽的景观,晚上还可以躺在阳台上看星星的别墅。在利文斯顿,有一家有名的餐厅Montana’s Rib and Chop House。酒足饭饱之后,张相琴说:

“美味的牛排配红酒,神仙夜晚啊!”二人出了餐馆,一粒开车向她们租住的别墅缓缓开去。车停在别墅前面,别墅里温暖的灯光,十分诱人。

“好想泡个温泉澡,美美地睡一觉啊!”一粒一边开门下车,一边说。

就在准备进屋住宿的时候,突然路边上停着的一辆车引擎轰鸣,一粒以为他们要开走,便放慢脚步让出路来,没想到,车上竟跳出来了几个人,手里拿着枪:

“把钱交出来!”

一粒说:

“姨妈,给他们,要什么给什么,保命要紧!”

两个人战战兢兢地把身上的东西都掏出来,放在地上。有一个人全部捡起来,站起身时,猛地把枪逼住了一粒的头。

“哎!哎!好汉,好汉!抢了不杀、杀了不抢!东西都给你们了!就不要杀我们了!”一粒哀求道。

“我们偏偏要钱也要命!”要是换了别人,早就开枪了,可是一粒也算得上是绝色美女了,而且看起来就像个孩子。那人还真有点下不了手。

一粒是得了母亲解芳芳真传的,举手投足都是风情万种,加上这生死关头,更是用尽浑身解数,既可怜又风骚:

“大哥,我就爱你这种英雄气概,可是我就是一个弱不禁风的小女子,你与其要了我的命,后半生在监狱里度过,不如要了我这个人吧!”

歹徒说:

“我,我是很喜欢你,你太漂亮了,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女人。我特别想饶你一命。但是,我收了人家的钱,要的是你的命。已经失手两次了,这次是万无一失了。”

一粒大吃一惊:

“买凶杀人?谁呀?谁非要我的命不可呀?我与大哥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放过我,我给你当牛做马服侍你!求求你,大哥!”

歹徒说:

“我有心放你,但是钱说话了,不能放,这笔钱够我们哥几个一辈子享用不尽,女人,哼!有了钱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啊!”

张湘琴突然说:

“我是张湘琴,容我再问她几句话吧!”

“你就是张湘琴?”另一个抢匪立刻举枪逼住了张湘琴的头,“不用费劲找了,一勺烩了!”

“等等,你们搞错了吧?我是张湘琴呀!”

“没错,杀她,是你出钱,杀你是别人出钱!”那匪徒指了指一粒。

“姨妈?你要杀我?你为什么要杀我?”

“别废话了,动手吧!”两个人同时打开枪的保险……

突然一个歹徒的手机响了,他收回了枪,对另两个歹徒说:

“看好了他们俩!”他见那两个歹徒,一人挟制住了一个,还有一个歹徒,走到路口把风,这才背过身子去接电话,“有什麽吩咐?”

“那两个人先不杀了?什麽?等一个人?用那个女孩子去和那人换两本日记?换了之后呢?再听指示。好!那个小妞挺漂亮的,我们……是,是,我们不动她,那钱呢?两份我都要!行!就这样!”放下电话,他回来,对另几个歹徒说:

“把他们两个人带到别墅里去。绑起来!”

一粒和张湘琴被绑在两张背靠背的椅子上,一粒说:

“姨妈!姨妈!是你要杀我吗?你为什麽要杀我?”

绑匪用胶布封住了她们两个人的嘴:

“不许说话,不许喊!”

另外几个歹徒走进来,其中一个说:

“都布置好了吗?”

“布置好了,看不出任何破绽。”

那个像个头目的人说:

“咱们到外面去。把门锁上,她们俩跑不了!”

几个人来到外屋,坐了下来:

“好,那就等那个人来上钩吧!”

一个歹徒说:

“我就纳闷了,咱们紧紧跟着,都不知道她们今晚打算住在这里,他们怎么知道那个小丫头在哪呢?”

像头目的那个说:

“去搜搜她的身,用她的手机打个电话,不就把他引到这里来了吗?”

一个人进屋去搜一粒的身,却找不到一粒的手机。那人不得不把一粒嘴上的胶布撕掉:

“说,你的手机在哪?”

 

与此同时,桑可儿在萨利家里:

“这是一粒来的电话,可是一句话也不说,不知道是什麽情况。”

萨利拿起电话,放在耳边听了一会:

“好像有一些稀稀索索的声音,肯定没有挂断,不知道她为什麽不讲话。”

突然,手机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说,你的手机在哪?”

一粒的声音说:

“在利文斯顿最豪华的度假别墅里。”

男人的声音:

“你胡说八道什麽?快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一粒的声音:

“你们绑着我,我怎么给你们?你要我的手机干什麽?”

男人的声音:

“别废话!你快把手机交出来!”

一粒的声音:

“你们要我的手机干什麽?”

男人的声音:

“快点,给你爸爸打个电话,叫他到这里来和你们共同度假!”

一粒的声音:

“我没有爸爸!”

男人的声音:

“吴正豪!”

一粒的声音:

“你们自己跟他说好了!”

男人的声音:

“快点打电话!不打的话,信不信我打死你!”

一粒的声音:

“不信!你们为什麽要叫我爸爸来?”

男人的声音:

“叫你打你就打,不许问!”

一粒的声音:

“流氓、混蛋!手机就在这里,我一脚跺烂了,你们打去吧!”

接着,手机里就再也没有声音了。

萨利说:

“那孩子被绑架了!”

桑可儿说:

“我去救她!”

萨利说:

“他们要用这个孩子引她爸爸过去呢!”

“大哥,您知道利文斯顿在哪里吗?”

“Google 一下就知道了。这里,有了:利文斯顿是蒙大拿州的,在黄石公园以北、车程约一小时的小镇。”

“咱们赶快去吧!”桑可儿说。

萨利说:

“还是要计议一下,咱们先坐飞机到盐湖城,再租一辆车,到了蒙大拿州,马上报警。”

桑可儿说:

“要不要和吴正豪联系?”

萨利说:

“当然要!不然的话,他会被歹徒骗到别墅去,那不是更复杂了?”

于是萨利订机票,桑可儿给吴正豪打电话,萨利机票订好了,可儿给吴正豪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吴正豪到了盐湖城,租了一辆车向黄石公园开去,但是黄石公园那么大,要想找到一粒,不能这麽瞎摸瞎撞。他一边开车,一边给一粒打电话,可是就是没有人接,他心里越发惊慌起来。不得已想要报警,可是没凭没据,怎么说呢?一来孩子已经成年,二来根本不知道她在哪里,怎么报警呢?

就在此时,他收到了一则短信:

“解一粒在利文斯顿最豪华的度假别墅,等着你和她一起旅游呢!”

吴正豪加速朝利文斯顿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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