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没有前文铺垫,故稍作了修改,以免文意上的困惑。另特说明,此宴原由是:一个外企中方高管,设局“宴请”日本专家,以打压其桀骜之气。
二、毁容餐厅
那家刀削面小馆儿也开在地安门外大街,和达昌的那家门市在同一条马路上。据说那老板是小方的拥趸,原来馆子的位置在三条街外,闻知达昌进驻了这一带,立即问清具体方位,随即就把餐馆迁移到近旁,以此来表示对小方的追随与忠诚。
霍童一行共6人。主宾为副总霍童、日本专家斋藤,还有代班翻译,退休老教授,东北人孙先生。助理小方和职员小虞、康小妹三人作陪。到了门口,看到远近有很多人围观,霍几个以前剧组的熟人正在维持秩序。餐厅的外观已被临时重新装饰。门楣正中挂着一块硬纸板做的黑底大匾,用红漆写着几个大字——毁容餐厅,匾两边各固定了一个巨大的爆竹模型,门框两旁还挂了不少真的挂鞭。
门前,有十几人排队等着开门,手里都拿着花花绿绿印着图案和数字的票子。人人脸上都伤痕累累。
其中一单眼带罩的光头正和身边一个下半边脸都包着绷带的哥儿们大声议论着。
“操,上礼拜那碗“触目惊心”还成,这不才花了五块多,就残了一只眼!”
“那道“没齿难忘”也不赖,一口下去,就崩掉了八颗牙和一小块儿嘴唇,真过瘾!”
孙教授听了马上译给斋藤听。
小方也乘机跟斋藤练习日语,“说好了,我们可以直接进去,坐单间,还免票。我找了熟人,请他们开个后门,照顾一下外宾。要不不仅没位子,这么多人,连票也不够。”之后,又补充道:“这里生意太好,吃菜都要凭餐馆发的限量的炮票。”
之后,小方和站在门口的曹导演打了个招呼,几人就走了进去。进门后,看到收银台后上方挂着大幅的彩图。印着八凉八热的菜名,每个旁边都配了照片。小方主动指点着向斋藤介绍几句,才领着众人向里面走。
去单间要路过厨房的侧门。在门外,就可听到里面噼噼啪啪的炸响声。斋藤正战战兢兢小心通过,没想到又被突然钻出的一个厨师撞个满怀。这厨子哼着小调,手里拿着几个印有爆竹图案的包装盒走出来,还不时用舌尖儿舔着嘴角淌下的血滴。
从来到餐厅门口,斋藤就未发一言,对孙教授和小方的话也只是点头做答,经这嗜血的厨子一撞,神情更紧张得不行。
走进单间后,看到一个大圆桌边一圈放着十把椅子,正对椅子前的桌面上放着十个小碟子,里面有一些白色的颗粒,浸在红色的液体里。一个服务员拿着菜谱,刚迈进门,小方就埋怨道:“你们怎么搞的,前一拨儿客人的碎牙都没清理干净。”
服务员赶紧道歉。霍打岔道:“这是日本外宾,没吃过,麻烦你给他介绍一下。”那服务员就开始为斋藤介绍菜牌,介绍完,便请斋藤点菜。
斋藤小声说:“我不懂。”脸上已经没有几分血色了。
霍说:“我先来点两个。油闷麻雷和爆炒钢鞭。”
接着,小方就抢着给斋藤讲解怎么吃这两个菜:“油闷麻雷是塞进喉咙里,然后,点着外面的药捻;爆炒钢鞭则是从盘子里面,把正炸开的鞭炮用手抓着直接塞进嘴里,”还仔细的告诉斋藤,一定要把碎牙吐进眼前的小碟子里,血用纸巾擦掉就行了,”之后,又介绍说,“餐馆旁边就有牙科诊所,另外,还有一家小型的整容医院,都是餐厅附设的。”
斋藤听了直摇头,面上泛出一片青色。
霍又对斋藤说:“我和小方先吃,你看一下。”说完,就把“油闷麻雷”插入嘴里,再点燃药捻,一声闷响,就吐出几口血,然后,大呼痛快。
小方也不含糊。立即引爆一盘子钢鞭,并把那些爆响、崩跳着的鞭炮快速地往嘴里扒,之后,用手从冒着青烟的嘴巴里抠出两颗碎牙,骂道:“他妈的坑人!才掉了两个槽牙!不是说保证掉门牙的吗?而且,数量也不够。我得找他们理论去。”
霍忙拉住说:“常来这儿,又总照顾我们,总给人家留点儿面子。”之后又转头问斋藤:“你吃哪道?是这两道之一,还是另外来一个。”
斋藤眼睛直直地看着霍和小方面前小碟子里面的血水和碎牙,一句话不说,脸色已变成惨白。
从进来以后,小虞就一直憋着笑,为了掩饰,不断出去上厕所,有时,刚进了门,就又跑出去。康小妹出来盯嘱小虞,要她千万控制着点儿,说:“霍总下那么大力气做这场戏,你要给弄砸了,他肯定很生气。”
结果,首先出岔子的反倒是康小妹。
她本想吞一大口水压住笑,却弄巧成拙,一下猛喷在斋藤的脸上。康小妹急忙起身道歉,并拿起一张餐纸,帮助斋藤擦拭。这斋藤却毫无反应,直楞着头,任凭小妹打理。小虞见了立即又起身要去厕所了。
霍皱眉对虞、康小妹说:“我这儿要照顾专家,顾不上你们。你们也别干坐着,自己点菜。”说完,又对二人各瞪一眼。两人只好也翻开菜单各点了一道,之后,继续低头憋气,两张小脸儿都涨得通红。
之后,霍又殷勤地对斋藤说道:“我们说好,您必须吃一道的。而且,我请客,你来一趟,总要吃点什么吧,要不我也过意不去呀!”说完,又帮斋藤点了一道。
不一会儿,斋藤的菜到了,是个一掌长、碗口粗的大嗤花,已经点着了,喷着火。霍童从服务员手里接过来递向斋藤说:“嘴张开了,直接对着就好了,不用吞下去。”
斋藤这次倒恢复了知觉,登地一下跳起来,撒腿就往门外跑,罗圈腿一拐一拐的,真像骑了马似的。
霍童马上跟出去,身后立即迸发出一片纵声大笑。
大厅里,霍童向站在门口的曹导演使了个颜色,曹导便打了个手势,所有食客就都卸下妆,站起来,随后,那位厨师也解了围裙,笑呵呵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霍想向斋藤解释一下,才发现翻译还在单间里面,赶紧返回去一看,见屋内只剩孙教授一人还直挺挺站在那儿,两眼含泪,仰头望着天花板。见到霍童,拱手作躬,叹道:“你这也算帮我出了一口恶气,多谢!多谢!”,估计这老哥此前已穿越回当年东北日占的时期。
霍连忙拉他出来。之后,对斋藤说:“对不起,我们这是和你开个玩笑,演了场戏。”又给他解释了这些道具都是怎么做的。斋藤憋了好一阵,才笑出来,但样子却比哭还难看。
霍见状心生恻隐,想道:“这次是否有点过呀?!”忙安抚道;“现在,我请你去一家新开的日本餐厅,给你压压惊。那里还可以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