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顺2021-01-01 06:28:58

不是“爆竹声中一岁除”,而是happy new year

 

圣诞,庄严。平安夜,人也静静,灯也穆穆。想想,人家在生小孩,你咋唬,也太没得数了。

 

平安夜,真的很贴心。母子平安,举世一静为之仪,将一个娃的生升级为诞,这日子也成了节。这悟性,简直可称造化。

 

汉译圣诞。诞者,诡异也。圣母之孕,天授。谁去找哪片云下得雨?中国人鬼,称“圣诞”,什么都说了。

 

圣诞之译,里面含有没个宗教的汉人群的小机灵,小聪明,细了看,还能看见一副没“教”之养下的无法无天的唐人街上行走样。

 

年,就是个鬼。过年之过,理解成罪过,过年,就是吐槽鬼魅,没大错。

 

将过理解成走过的过,也成。越过,跨过,走过,总之,快快过这鬼门关。

 

江青对知青说,戴的草帽,还是延安时候用的。侯隽听后有疑。但转而一想,“也许首长保护得好”。

 

油画上贫下中农取出血衣,控诉...,说画的老师温温插话:“ 知道留着有用”。

 

Q转而一想,“我以前比他阔多了”“二十年后又是条好汉”,轻松地摆渡过人生的千山万水,去抵达别人苦修好几辈子也未见得就能抵达的那边。

 

过年,过大年啰,就是这“传而一想”。躲鬼的恐惧竟被抖擞出派了用场,而且是全然的嗨,神州不神州?尽舜尧不尽舜尧?

 

 

昨天,儿子清晨宣布,我今天要做一个Chicken noodle soup。十一点,隆重去超市,举家。

 

停车场,车进车出。进店的,取shopping 车,颇踌躇有志,要一逞什么的样;出店的,多车盈而步疾。一边给进门手上喷消毒液的大妈,一边“新年好”地说得每句水灵灵。岁末,正正经经的跨岁,清清朗朗的年底,new year,迎新,到处都喜庆起来。

 

弄锅鸡汤,要买上半车,诧异而不置问。儿子美意,多少年一回。下回要隔多少年!

 

鸡,两只。为何?洋葱,“大的,两个”,遵嘱。一个就够了嘛。犯嘀咕,不出声。胡萝卜,“要大的,两三根都行”。剩下来可做别的用。边拿边有算计。香菜一大把。“够吃一个月的”。又犯嘀咕。说不上来的东西,好几样。面条,啤酒,带气的水。

 

“姚顺,把这台子全部清理干净。别马虎,要干净。”“姚顺,把大锅洗了,里里外外噢!”

 

硬把她妈从iPad 拉到厨房:“这是个家庭时候,家庭行动。全家一个目标,一起做顿饭。”顿觉文艺复兴的风呼啦啦吹来,全盘西化之浪,一派汹涌。

 

iPad 当立,播放着怎么做Chicken noodle soup。“你把胡萝卜切成这样,不要太小。”“你来切洋葱。和胡萝卜丁一样大才行。不要“你以为””。“蒜头要切得很碎。姚顺,这就叫碎啦?”说着,接过来,用刀极快的嚓嚓嚓。

 

来来来,喝口酒。令举杯,“祝新年”,正经有加。“祝姚顺......”之后,戏矣谑矣!见到儿子渐入节境的喜庆样,才觉得出自己仍是看客的表里。忽然感到辈份原来并非仅前后,也可以是平行的,甚至是倒过来的。香蕉人们,断了辈份,弃年而迎新,明明是在活着自己的未来还不止的憧憬,也是活在睡着了夢醒了也没想到过的世界人间,祖宗失向,归属断裂,眼前这儿子领着我们去的不是“爆竹声中一岁除”的“总把新桃换旧符”,而是new year ,是一家聚在一起做一锅味道肯定很左“舌尖上的中国”的Chicken noodle soup

 

鸡下锅,不让放酒,醋,姜,葱,“你不懂。人家说得清清楚楚。”

 

取出鷄。有令父母,“都过来,一起撕。”他妈吱唔着不肯从iPad 文中退出。不让。“你一定要过来。”知道,这是在履行约定俗成,断然马虎不得的。

 

“这么烫!”“你撕得太大了”“你不要一边撕一边吃”“姚顺,要是你小时候见到这鸡会怎么样”“骨架子放哪儿”...... 一堂啰嗦,节日的气氛见着升温变浓。

 

用黄油炒出的胡萝卜洋葱大蒜芹菜的洋味,立即楼上楼下。“你们过来看看。”锅底青黄白交汇,在油里“炒”架,再寻常不过的锅盘颜色,三头六目的围观里,竟成景致了。

 

 

接着,他先将两盒从来视而不见的汤汁倒入量杯,“正好四个cups “。而后,倒入锅中。“不咸啊?”他妈置问。他竟婉而一笑,一副涵盖包容之气象。再将撕好的鸡尽数放入。我忙拍视频,惊异着“这儿子什么时候竟会做饭做菜了”。衣来伸手 ,饭来张口的掼,翻篇了。心里很深的旮旯里竟窜出一絲似惋似怜的小花絮来。按下不表。

 

涂抹厚厚黄油的面入烤。

 

“好了”一声。稠稠一锅。各碗匀数不定。“就是一碗老百姓的大杂烩”,老两口嘀咕相互,开口却跟着他“my lord “地赞叹。

 

一口实哚哚的肉菜,一口油油的面包,迎新之正餐毫不含糊地在香蕉人带领下,隆重进行。

 

元旦,元元旦,元旦旦,元元旦旦,元元元旦旦旦,数十经。今岁,竟过得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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