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飞机坠毁
艾瑞克和墨蕊荌回到纽约，来到他们的公寓时，已是凌晨2点多种。他们匆匆洗漱一下，便倒头睡去。
艾瑞克一直牢记着他说过的“一拿到毕业证就立即结婚”的话，他已经在纽约市政的网上填过了结婚申请，他们明天一大早就去市政厅领临时结婚证。
第二天八点钟，两人醒来，吃了点东西，穿戴整齐，立即带着证件出门。
他们赶到市政厅时，将近9点，里面已经来了不少人。他们要了一个号，坐下来等着。可能因为激动，艾瑞克和墨蕊荌都有点坐不住，她们这儿坐一会儿，那儿坐一会儿，心不在焉地看着挂在面前的电视。
电视里是CNN电台的晨间新闻：飓风预告，大学生棒球、总统访欧... ... 正当两人觉得无聊，又要起身换地方时，一则临时插播的爆炸性新闻，像一颗威力十足的致冷炮弹，一下子把他们打进了冰窟，他们刚才的兴奋荡然无存。
“今天凌晨从波士顿飞往拉斯维加斯的一架中型波音飞机，在科罗拉多境内的一片山林里坠毁。已经初步确定这架飞机属于著名的西风乐队的主唱、格莱美奖得主即饮，飞机坠毁原因尚不清楚。现场发现四具尸体，搜救工作还在进行，但根据现场搜救人员的推测，有人生还的可能性不大。”
艾瑞克僵在那里，一动不动，像凝固了一样。墨蕊荌抱住他，说：“我们回去吧！”这时工作人员正好叫到他们的号，艾瑞克像是突然醒了一样。“不，我们一定得结婚，他们还等着给我们举办婚礼呢！”说着，他拉起墨蕊荌走向那个工作窗口。
拿到临时结婚证时，那位老年办事员笑着向他们贺喜，但他们两人都笑不出来。两个人默默地穿过喜庆的人群，走出市政厅。艾瑞克说：“我得马上去看看罗马。”
“好。”墨蕊荌应了一声。一路上两人紧紧拉着手，都没有说话。回到公寓，两人立即打开电脑，查询去拉斯维加斯的机票。他们查了几个网站，两天之内都没有机票。艾瑞克十分失望，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墨蕊荌不死心，又去那几个网站搜寻了一遍。好像是有人刚退了一张机票，两个小时之后一个航班有一个位置。墨蕊荌当即买下，并立即叫了出租车。
像纽约拉瓜地这样的机场，通常需要提前3个小时动身。但现在这样的情况，也只能赌一把了。
艾瑞克拿好自己的证件和一个背包，和墨蕊荌拥吻了一下，匆匆坐上出租车走了。墨蕊荌追着他，大声喊：“艾瑞克，多保重！”艾瑞克从车里伸出头，向墨蕊荌笑了笑说，你也保重。
艾瑞克走后，墨蕊荌一直心神不宁，她打开电视，搜寻着新闻节目，想更多地知道飞机出事的消息。
大多关于这件事的新闻报道都是互相转播，没有什么更新。
艾瑞克还算幸运，路上没有堵车，他通过安检，赶到那个候机口时，离飞机起飞还有7分钟。艾瑞克坐上飞机后，给墨蕊荌打了一个电话，说一切顺利，不要为他担心。
大约在艾瑞克的飞机起飞40分钟后，电视里又播出了一则爆炸性新闻：经过几个小时在山林中的搜寻，搜救人员发现即饮的女儿东京还有生命体征，现已送往丹弗的一家医院救治。墨蕊荌立即给艾瑞克打电话，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但是打不通，她知道艾瑞克的手机在飞机上没有信号。
墨蕊荌立即在网上买了当天晚上去丹弗的机票，她要去看望东京。
艾瑞克到拉斯维加斯时，是下午3点多钟。他一下飞机，立即给墨蕊荌打了电话，当听到东京获救时，激动得泪流满面。他告诉墨蕊荌路上小心，他在这边看过罗马后，很快也会去丹弗。
艾瑞克来到即饮的家时，看到即饮家前院大门口和铁栅栏墙外摆满了鲜花，还不断有人拿着鲜花过来。
以前来这里时，艾瑞克看到的都是一些抗议的标语。在这干热的地方，即饮家的大宅院不仅绿树成荫，更是有碧绿的大草坪、一个巨大的露天泳池和一个小一些的有篷的泳池。要保持这些绿草和花木，需要很多的水资源。周围的居民看着，满心的羡慕嫉妒恨。另外他们家经常聚会，门前的几条街经常被豪车阻塞，这也是周围邻居反感的地方。
开门的是他们家的厨师斯密斯（Smith）。史密斯是一位50多岁的白男人，个子不高，白白胖胖，在他们家工作有五六年了。史密斯见是艾瑞克，扑过来，抱住艾瑞克，不停地抽泣。
艾瑞克推开他，问：“罗马在哪里？他怎么样了？”
史密斯抹干泪，领着艾瑞克来到罗马的房间。罗马和他的保姆阿珠正在玩一个吊环的游戏，见艾瑞克来了，罗马一下子扑过来，抱住艾瑞克大哭。
罗马已经12岁，但身高还不到艾瑞克的腰间，腰身圆滚滚的，胖胖的脸上，一双小圆眼往外上斜着，看着像是一个做坏了的泥塑弥勒佛。
罗马的智力也只有七八岁孩子的样子。他鼻子一把泪一把地哭着要爸爸，要妈妈，要姐姐。
阿珠是一位华裔美国人，是目前为止看罗马时间最长的保姆。她细心，人又善良，很得米兰信任。
阿珠对着艾瑞克小声说：“我一直没有让他看电视，不过他聪明着呢？他好像已经都知道了，今天上午哭了半天。”
他们正说着，听到不远处传来不紧不慢的高跟皮鞋鞋跟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循声望去，艾瑞克看到了一位长相颇似米兰的红衣女子，他吓了一跳，这个女人的神态和他记忆里第一次看到的米兰一模一样。
看着这女人走过来，罗马显得非常惊恐，阿珠也好像有意要避开她一样。
“你是艾瑞克吧？我是弗洛伦萨，米兰的妹妹。”说着，她和艾瑞克握了握手。
弗洛伦萨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悲伤，她把罗马从艾瑞克身边拉开，说：“艾瑞克，你还没有吃午饭吧，去餐厅吃点东西吧。”
艾瑞克说不饿，在飞机上吃了午餐。
弗洛伦萨让阿珠把罗马带到游戏室，然后她领艾瑞克到一楼一个客厅里，刚坐定，弗洛伦萨便放声大哭，并不断地用纸巾拭泪。可笑的是，艾瑞克注意到，她并没有流泪。
艾瑞克尴尬地坐在那里，想劝她，但找不到话语，想哭，却哭不出来。
“我想晚上动身去丹弗看东京，麻烦你在这里照看罗马。”看弗洛伦萨停止了哭泣，艾瑞克立即说。
“你在这里，我去吧！”弗洛伦萨平静地说着。
艾瑞克犹豫了一下，想着墨蕊荌要到那里陪着东京，他也放心，所以点了一下头。
艾瑞克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望去，看到前院大门前站了很多人，有记者也有歌迷。
弗洛伦萨告诉艾瑞克，她买到了第二天下午去丹弗的机票，不过她已经和那家医院的医生联系过，医生说东京没有生命危险。
接下来艾瑞克一直和罗马在一起，陪他玩游戏，和他一起吃晚饭。
墨蕊荌已经到了丹弗那家医院。
墨蕊荌到医院时，东京已经做过全身检查和手术清创处理。她左手失去了两根手指，但没有生命危险，没有重要脏器损害。只是东京得知父母和巴黎都已经死亡后，情绪极差，拒绝和任何人说话，也不愿再接受任何治疗。
墨蕊荌走进东京的病房时，见她正把床边一个装有一些医疗器械和药物的小推车推翻，大声喊着：你们都给我滚，让我去死！
墨蕊荌想起了自己多年前在中国经历的家破人亡的往事，那时她自己17岁，并且她最亲近的母亲还活着，不像面前这个15岁的小姑娘。看着缠着一身纱布的东京，墨蕊荌满心怜惜。她走过，轻声地喊着东京的名字，东京把脸扭向一边，不理她也不看她。
“东京，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我相信，你的父母和巴黎在天堂里也在为你祝福！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墨蕊荌说着，观察着东京。东京没有丝毫反应。
“东京，当艾瑞克知道你还活着，他激动得哭了！你还有我们，我们也爱你！”
说到了艾瑞克，墨蕊荌立即拨通了艾瑞克的电话。艾瑞克正和罗马玩游戏，知道墨蕊荌在东京身边，大声喊：“东京！东京！”
东京依然没有反应，这时罗马也大声喊：“东京，我好想你！”
听到罗马的话，东京的脸抽动了一下，墨蕊荌赶紧把电话放到东京嘴边，东京对着电话喊了一声罗马，突然大哭起来。那边罗马也大哭，一向不爱掉泪的墨蕊荌也禁不住哭了起来。
哭了一阵子后，东京渐渐平静下来，她对墨蕊荌说了声谢谢。墨蕊荌看得出，这位平时话不多看起来纤弱的女孩，也是个坚强的人。想起了罗马——她这个弱智、需要人照顾的弟弟，东京镇静了许多，不再瞎闹。
晚上9点多种，一位穿着制服的黑人女警官来到病房，她说她是参与调查飞机坠毁事故的警察，她想从东京这里了解一些情况。
东京用异常平静的口气，讲述了她那令人惊骇的遭遇。
这是一个晴朗的夏夜，灰蓝色的夜空里，几片薄云在自由地飘动。
即饮一家和两位飞机驾驶员凌晨1点出发，向拉斯维加斯飞去。因为在酒店里睡了一会儿，他们都不太瞌睡。
即饮和巴黎在客厅里研究着几家婚宴公司的婚宴程序和设计；米兰和东京在飞机尾端的卧室里看一部刚刚上线的电影。这是一部爱情悲剧，米兰和东京都深深地被感动着，就在电影结尾女主人公跳进悬崖的那一刻，驾驶员豪尔突然骂了一句脏话，惊恐地喊：“真见鬼了，一切操纵盘都失控了！”紧接着，飞机在太空盘旋翻转起来，米兰把东京护在身下，紧紧抓住床头的把手，东京感到机仓内东西乱飞，有几件硬东西好像砸在米兰身上，米兰呻吟着，但没有放手。米兰不停地对东京说：“坚持住！坚持住！不要怕！我爱你！”
不知是因为缺氧、在空中反复旋转或是因为极度惊恐，除了耳畔回旋着的母亲的“坚持住！我爱你！”，东京什么也感觉不到了。随着一声巨响，并飞机撞向了一个山头，东京被一股巨大的热浪吹向了空中，从此便失去了知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山顶背阴处的一个雪堆里，手上和腿上血肉模糊，浑身冰凉，不远处，她看到一段飞机的断尾。她想爬起来去找她的家人，她要去救他们。可她一用劲儿，又晕了过去。她再次醒来时，已是在医院里。
警察问完走了。
墨蕊荌看着不哭不闹的东京，心里越发担心。“东京，你要想哭就哭吧！”墨蕊荌坐在床边，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没事儿，你回旅馆休息吧！”东京平静的说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床沿。这时护士也提议让墨蕊荌离开，墨蕊荌拥抱了一下东京，然后离去。
在拉斯维加斯米兰家的豪宅里，罗马寸步不离艾瑞克，晚上睡觉，他也要艾瑞克待在他屋里。
好几天都没有睡好的艾瑞克在罗马的屋里，糊里糊涂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艾瑞克被被叽叽喳喳的孩子的说笑声吵醒。他看着身边还熟睡着的罗马，有些奇怪。他穿好衣服，向楼下看时，看到一男一女领着一个六七岁左右的男孩和一个八九岁左右的女孩在和弗洛伦萨聊天。看到艾瑞克，弗洛伦萨向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下去。
艾瑞克下到一楼，那个男子向他走过去，自我介绍说是米兰的弟弟威尼斯（Venice），指着那个女人说是他妻子白丝（Beth），又有指着不停地跑动着的两个孩子说，那是他们的女儿萨摩（Summer）和儿子文特（Winter）。威尼斯金发蓝眼，个头不高，但身材适中，不算帅，也不算壮，但看起来保养得很好。白丝是个高个子白女人，一看就是个性感尤物，她穿着的低胸吊带裙夸张地彰显着她的丰乳肥臀，不过说话有一口浓重的墨西哥口音，像是移民来的。
他们刚聊了几句，外面又进来两个人。弗洛伦萨看到他们，立即扑了过去，在两个男人脸上亲了好多下，然后拉到艾瑞克跟前指着那个中年人说是他丈夫卡斯帕（Kaspar），指着年轻的男人说是她儿子里奥（Leo）。卡斯帕和里奥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只是一个新，一个旧。他们都是中等偏上的个头，有着棕黑微卷的长发，长脸，浓眉，大长眼，高鼻梁，左右清楚分开的双下巴。里奥像是经常锻炼的人，身材非常健美，卡斯帕稍微有些胖。
这两家亲戚站在一起兴奋地聊着，好像不是来奔丧，而是来参见一个庆祝大会一样。
如果你了解奥尔夫家三姐弟的关系，那你对于他们的反应也就不奇怪了。
奥尔夫家三姐弟都是学业无成的富家子弟，但米兰一向瞧不起比她小两岁的妹妹和小8岁的弟弟。米兰是崇尚个人奋斗的人，她认为她自己耶鲁中途辍学，是为了实现她想当明星的梦想，而她妹妹和弟弟荒废学业都是为了追逐异性。
在洛杉矶上大学的弗洛伦萨交的第一个男朋友是不靠爹.简娜。不靠爹的亲人和亲戚圈可以说是涵盖了美国大半个娱乐圈。他的生父是奥林匹克冠军吕布四.简娜，他的生母是田纳西选美冠军，前猫王的女友。把他养大的继父是得过近20个格莱美奖的著名音乐人绿韦德，他的继母是臭名昭著的为著名球星杀妻做无罪辩护的律师臀卡大山的离异妻子。他的继姐妹们是靠真人秀和精心设计的性爱视频外流网上而成为顶级流量的臀卡大山家的娘们。他的继父绿韦德的下一任妻子的两个女儿都是世界名模，绿韦德的下下一任妻子是比他小了38岁的美国偶像节目的获胜者。他的第二个继父是好莱坞知名的不铃铛四兄弟之一绿伯虎。不靠爹20岁就和哥哥特考爹在一著名电视台录制真人秀《好莱坞王子》。这部以这两位帅男为主角，旨在探讨父母和子女关系的真人秀却充斥着他们两个的裸露场面，只是美国还没有进入男色时代，更因为绿韦德和他们母亲的离婚，他们的真人秀没有播完，便被撤档。接棒的他们的继姐妹们的真人秀却靠着女色一战成名，成了流量明星。不靠爹虽然没有成为明星，但靠着出众的外表和“显赫的家世”也成了名人，成为许多女子追逐的对象，当时的富家小姐弗洛伦萨就是其中之一。
不靠爹性格反复无常，且风流成性，和弗洛伦萨谈了一年多，便把她抛弃了。有趣的是，每每有人指责他的种种劣迹时，不靠爹都把他爹吕布四拿出来痛骂一顿，说是因为自己从小没有得到父爱，所以才会这样。他们父子关系近年刚刚有所好转，但吕布四却变了性，成为了他的“母亲”。
弗洛伦萨和不靠爹分手后，在巴黎遇到了意大利的王子卡斯帕，立马被卡斯帕的王室身份和翩翩风度所吸引。只有像中国这样的国家，经历了文化大革命，人们才能把皇室王亲彻底踩在了脚下。欧洲则不同，即使是王权早已被罢黜并被驱逐出意大利的意大利皇室成员，也依然有人追捧，过着上等人的奢华生活。他们依然保持着自己的名号，这个卡斯帕就是这样，他自称是第二个意大利王位继承人。他们这些没落的皇室成员也清楚自己的处境，唯一能确报他们可以一直过富贵生活的办法就是联姻那些富贵家族。
就这样弗洛伦萨和卡斯帕一拍即合，很快便接了婚。结婚生子后，弗洛伦萨才发现，卡斯帕除了皇室身份，一无所有。不过仗着奥尔夫家的资产和她意大利人父亲安布罗塔对她的宠爱，弗洛伦萨和卡斯帕也过着无忧无虑的富贵生活。直到安布罗塔中风倒下，他们家族的产业和资产由米兰接手掌管后，弗洛伦萨的好日子不复存在。
米兰本来就反对弗洛伦萨嫁给这个只有一个王子头衔的卡斯帕，后又见他婚后无所事事，更加反感。除了让他们继续住在奥尔夫在巴黎的房产外，米兰不再供给他们其他生活费用。没有一技之长，又不愿从小做起的弗洛伦萨恨透了她的姐姐。
威尼斯找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不靠爹的继妹、臀卡大山家的女子爱黑貂，米兰知道后，坚决反对。有一次，威尼斯带着这个女朋友到他们父母在长海滩城（Long Beach City）的豪宅里，参见他父亲的生日聚会，米兰毫不客气地当面羞辱爱黑貂，说她们姐妹是在电视上公开卖肉的妓女，爱黑貂也不是善茬，立即反唇相讥：“米兰姐，不要忘了，当初是你经常三番五次地求我大姐上我们的节目。你说我们是妓女，那你呢？”闻此言，米兰大怒，一杯香槟当头泼向爱黑貂。爱黑貂那受过这个，当即哭着离开了他们家。
威尼斯找的第二个女朋友也是不靠爹的继妹，不过是不同的继发，是不靠爹的第二个继父好莱坞影星绿伯虎的私生女卢瑞。外表看着是个金发碧眼的性感尤物，可内在却比臀卡大山家的娘们复杂得多。她曾是世界闻名的墨西哥毒枭邦尼的养女，手上也沾着不少人的鲜血。
威尼斯和弗洛伦萨的境遇一模一样，米兰掌控他们家的财产后，不再供给他们的生活费用。如果他们想到他们家族企业工作，得从最低价职位做起。威尼斯和卢瑞也恨透了米兰。
看着这两家人在这里欢天喜地的样子，艾瑞克意识到这里已经不再是即饮的米兰的家。艾瑞克带着罗马匆匆吃过早饭，驱车向丹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