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3日英国多家媒体报道了一则令人震惊的消息:受《苏格兰报》的委托,英国权威民调机构ICM从10月27日到30日电话采访了1002名苏格兰成年 人,结果有51%的人赞成独立,仅有39%的人表示要维持现状。这还是自1998年苏格兰议会建立以来,首次有超过半数的苏格兰受访者支持独立。这一消息 让许多人认为,苏格兰独立有可能成为现实,对于这一点,我不敢断论,现只从我知道的苏格兰历史和认识的苏格兰人的情况做一个分析。
明年5月1日是苏 格兰跟英格兰签定《联合法案》300周年。1707年,苏格兰结束独立状态,跟英格兰组成大不列颠王国。其实,熟悉苏格兰历史的人对苏格兰独立这事不会感 到震惊。提到苏格兰,相信你就会想到一个人,他就是苏格兰的民族英雄威廉•华莱士,电影《勇敢的心》的原型就是此人,他曾为苏格兰的独立立下汗马功劳;是 历史上带领苏格兰战胜英格兰的两个民族英雄之一,他的雕像就树立在苏格兰爱丁堡的城门上。14世纪后大约有300年时间,英格兰与苏格兰进行战争,主要是 英格兰要征服苏格兰,并且在英格兰的统治区制定了许多侮辱性的政策,比如大家在《勇敢的心》中看到的新娘处夜权的例子。
在战争中苏格兰保持 了独立,但也因战争而贫困。1603年,经苏格兰詹姆士六世同意,英格兰和苏格兰均归入英格兰王朝。此后还有不少纠纷,并发生两次大的苏格兰高地百姓起义 (有法国和苏格兰贵族支持的背景),最后一次1746年的起义失败很惨,战争十分血腥。如果朋友们在google搜索引擎上搜索“Culloden”,会 看到一个专门的网站给你讲那血腥的故事。战争结束后,高原清洗(Highlands Clearances)就开始了,大量佃农被驱逐,苏格兰人大规模向海外殖民地移民。至此,苏格兰民族主义的胚芽就开始发育。
而目前两个民 族之间的关系处理得怎么样?在我看来他们之间的矛盾还是很大的,我在英国期间认识了几个苏格兰人,其中的两位还成为了朋友,我发现当别人问他们:are you English?,他们都会好不犹豫的说:“I am scotland”。而同样的英联邦中的威尔士人就没有那么强烈的强调他们是威尔士人不是英国人。而且我们在谈到英格兰的时候,苏格兰人喜欢用他们传统的 手势来表达对英格兰的藐视和仇恨,那就是树起中指和食指,那意思是“double fuck”, 而英格兰人的手势是树起一个中指表达的是“fuck”。
这 体现了苏格兰人对英格兰的强烈的民族仇恨。在我打工的英餐馆里面有一个小厨子,他就是传统的苏格兰人,而我们所在的地区是英格兰皇室的发源地,他在哪里就 很孤立,基本上没有什么朋友,有一次他放了一个月的带薪休假回来,我问他:“how are about your holiday”,他用一个简单的词回答我:“boring”。而且他平时经常跟我说他在小镇子的酒吧里常和英格兰人发生矛盾,有一次他的眼睛被打成了熊 猫眼,在上班的时候我们都在笑话他,他则吹牛说他昨天晚上一个人打了三个英格兰人。
如此多的民族积恨,如此多的现实冲突,让我们感觉苏格 兰的独立应该是很有可能的,但我们细细分析就会发现,这样的独立是不可能的,因为从1999年起,苏格兰议会通过普选产生,英国议会的一些权力便下放到了 苏格兰议会。这是经过292年后苏格兰再一次有了自己的议会,实际上,除了国防、外交和税收三项权力在英国议会之外,其余0事务都在苏格兰议会了。
苏格兰有自己的法律系统,司法和教育与英格兰很不相同。苏格兰还有自己的银行系统,它发行的钞票与英格兰银行的钞票一同流通。也就是说现实的苏格兰是具有很大的独立性的。
苏 格兰人的独立活动是耐人寻味的。首先,这种独立活动是在整个欧洲出现大联合的背景下发生的。欧盟扩大了,欧洲议会产生了,欧元也开始流通了,似乎国家的边 界在消失,国家内部的历史隔阂也在趋于消融,但事实并非如此。大的国际联合是由人类新的经济活动的需要而产生的,但新的活动并不能代替传统的人类活动,而 独立现象正是在一定经济活动的层次上发生的。这给其他国家提供了一个值得注意的经验:一个国家,不管它的经济整合水平到了什么样的高度,丝毫也不能放松自 己历史上遗留下来的内部民族分割或区域分割问题。第二,解决国内民族主义分离倾向所产生的问题,最好不要硬碰硬,而应该采取经济发展的手段和民主的手段来 化解问题。
英国0允许苏格兰议会成立,也没有限制苏格兰-的活动,还积极放权,扩大地方自治,其结果不是加强了苏格兰的分离主义倾向,而是 增加了向心力。在这个年度里,苏格兰-在议会选举中获得的总票数在下降,支持他们的选民也就10%左右,而且只集中在少数几个县里。从大的方面看,这种独 立活动不影响英国社会的稳定。从长远看,苏格兰人从心底里明白,苏格兰只有紧密的团结在英联邦中,才是真正使自己的民族获利,只有维护了英联邦在世界的地 位,才能维护苏格兰的繁荣。这种思维方式与英联邦紧紧跟着世界老大美国一样。所以我认为:苏格兰的所谓独立不过是为了争取更多的自主权,而真正让它完全独 立,相信苏格兰人比谁都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