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野花不採白不採2020-01-14 17:51:11

三月的一个上午,在楼下遇到他。我问:“吴先生久违,你好啊?”他说:“车子等着我,有事出去。” 然后拉了拉手,背影匆匆。从此挥别,再也没有回来。三个月后,吴冠中走了,默默地走了。

九旬高龄的吴老,和我同住北京方庄小区古园一区,塔楼南北毗邻。老人喜欢方庄,说这里有人气,旁边就是体育公园。我常常在公园遇到他们老两口,他搀扶着她,缓缓地,一步一步。

阎纲和吴冠中

我问吴老,记得吗?我们《中国文化报》曾经编发过你的专版,还有你一帧正在写生的大幅照片和年轻时候在凡尔赛宫的一张……吴老说,记得。我说,大标题很醒目:《鲁迅是我的人格老师》!你把绘画和文学相沟通,使人更理解你的绘画也更理解你的散文。

有时在三元钱优惠老人的理发店和他擦肩而过。我们古园一区,有个四人座的 “ 福云理发店 ”,优惠老人,原来三元,现在五元。我去理发时,老板娘总会提到吴老,因为他是那里的常客。

吴老的干女儿陪伴他,亲昵地叫“爸”,静静地伫候一旁。干女儿把剪头时掉落的头发,从围布上小心翼翼地收集到备好的信封里,他们不好意思询问她留作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