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市乱弹2009-05-11 16:40:09
1949年是一个动荡之年,象一张褪色泛黄的书页夹在厚重的历史里。

春天如期而至,枯瘦的江水依然平静奔流。长江两岸,寂静而茂密的芦苇丛里潜藏着一股呼之欲出的杀机。这一年,对于长江之畔的古老小镇荻港却有着别样的意味,历史的春秋之笔必将在此浓墨重彩。

一切都意思之中,却又好似在预料之外。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日夜九时,长江北岸的群炮突然全线轰鸣,延伸覆盖着江南的土地。密集的炮火无情地砸碎国军的江防之梦。中共华野27军突击部队的两个团,在油坊嘴与旧县西三里的航标之间率先撕开防线的缺口,在一阵时间不长的激烈的交火之后,抵抗崩溃。一个小时后,共军迅速向两翼扩张占领荻港及附近地区,稳固建立起滩头阵地。穿着一色黄土布军服的后续部队,人人胳膊上扎紧白色的毛巾,急速地从缺口如潮水一般涌来,上岸之后趁着黎明的天光,疾速狂追溃敌,向纵深推进。

战役开始前,瑶岗的总前委曾明确规定,过江一营,则师长过江,过江一团,则军长过江。子夜时分,簌簌的枪声洞穿南方的黑暗,依然稀疏起伏,共军华野27军军长聂凤智踌躇满志地踏上江南的土地。三十五岁的将军是一个湖北大悟的乡巴佬,身材矮小,黝黑而精瘦,在历经整整二十年血腥与烈火的熔炼之后,这个共产党人,目光穿透浓重的黑暗,已经看见中国南方晴朗的天空。他傲然地扫视着这一片陌生的山河,从骨子里爆发出冽冽的帅气。他象一个草根诗人,口述出一封豪迈和得意之情力透纸背的电报:“我们已经胜利地踏上江南的土地。”他的这首战地诗歌,在此后的岁月里被传颂很久,让瑶岗,让遥远的北平,在历经紧张而漫长的等待之后,刹时沸腾,彻夜难寐。

聂凤智,是一个在每一个历史的转折的时刻几乎都有精彩表演的人物。

华野27军,原为九纵,是以胶东汉子为老底子的部队。在围攻国民党王牌七十四师时,率先将红旗插上了孟良崮;在济南攻坚战中,变助攻为主攻,率先攻入济南城,活捉王耀武,并涌现出赫赫有名的“济南攻坚团”;在淮海之役,担当主力攻击,为一举歼灭黄伯韬兵团立下汗马功劳;在渡江之役后,主攻上海,在城市几乎丝发无损的情况下,胜利夺取这座远东第一国际大都市。聂凤智在短短的几年里,硬是将这支由地方部队改编的战斗力在华野属二流的部队,锻打成一支能打硬战的主力部队。十多年之后,聂将军和他的浴血奋战的部下成为《渡江侦察记》、《战上海》、《济南战役》三部电影里当仁不让的主角,因而名垂青史。

你悄然进入历史的场景,在同一时空里对某些人物进行多视角的比较和观照,你必将在其中发现一些饶有兴味的东西。我们从历史的天空俯瞰,一九四九年春天聂凤智将军在长江南岸的对手是何许人物。
在荻港及附近布防的国民党军是八十八军,也是党国的一支不争气的队伍。一九四七年,刘邓之师千里奔袭大别山,八十八军虽以逸待劳,却在六安地区被共军打得残破了一半,蒋先生一气之下罢了它的番号。淮海大战之后,国军人马凋零,在被迫七拼八凑重组之后,南京国防部才给它安上正式户口,它由两个乙种师组成。由于原守荻港地区的一个师的大部投共,直至战斗打响的前二个多月才紧急调入防区,其中一个师的建制尚不完整,原本就是二、三流的杂牌部队,加之仓促布防,这时战斗力更是不堪。

国民党八十八军的掌门人是一个叫马师恭的,比聂凤智整整大十岁,毕业于黄埔一期,是血统纯正的天子门生。马师恭在国军的将星堆里是一个声名黯淡的二三流人物。他远不及黄维、宋希廉、俞济时等一些黄埔一期同学的官做得大,名气更远不及小同乡,即同是黄埔一期的杜聿明来得响亮。三十年代初,马师恭刚届三十岁即任国民党中央军十一师副师长,是黄维的副手,自然也是陈诚“土木系”里一员肯出力的战将。马师恭神气十足的时候,聂凤智还不过是红四方面军里的一个连营级的干部,跟着没有出息的张国焘在大别山、大巴山地区钻山沟。那是一个以实力说话的年代,谁弱必遭人欺。数度围剿,使当时的红军遭受着大小劫难和重创,上下都有一些惶惶然,虽奋力迎战,终被马师恭们的中央军和大大小小的杂牌军撵得满山遍野的乱跑。

抗战之后,马大哥踏进了将星云集的陆军大学特训班,毕业后就任国民党军伞兵中将司令官,在首都南京比较惬意地过了三年安稳的日子。后来局势日紧,他又依依作别十里烟雨秦淮,辗转来到战时第一线。他的官衔是国民党第七绥靖区副司令兼第八十八军军长,名义上隶归杂牌军的老滑头刘汝明节制。

国民党八十八军在芜湖的左侧翼,军部设在繁昌县城东门附近的胡家小洋楼里。胡家在县城里是有名的大地主,三十年代初建起一幢中西合璧的小洋楼,当年夹杂在青砖灰瓦白墙的古朴的民居群落里,颇具时尚与风格。在二○○四年深秋的一个黄昏,我去看了看,它静静地躲在一幢高大而平庸的水泥楼房的暗影里。墙面驳落,爬满斑斑青苔;弧形的门洞拖出深深的幽暗;青灰的瓦砾残缺不全,几块油毡勉力压罩着破陋之处,覆盖上一层浓浓的落寞;几株粗壮的水桦树,透出一些淡淡的生气,散乱伸展的枝干切割着洋楼与院落的整体画面。四处显现出寂寥与衰败的景象。

据说马师恭当年几乎没有去过几十里外自己的防区,阵地上平日里多是一些营连级的军官或真心或假意地跑来跑去。我的故乡是长江之畔的旧县镇,毗邻着荻港二十多里地。在我祖母居住的那条潮湿而昏暗的弄堂里,我遇到一位出身大户人家的清瘦的老太太,她是我祖母的近邻,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得知我的家在城里胡家小洋楼附近,她有些缅怀又有些叹息地说,她年轻的时候常坐轿子到胡家小洋楼里去搓麻将。我无法知道当年马师恭是什么样的一种生活与精神状态,是不是整天在和胡家的一些穿着碎花旗袍的女眷们搓着麻将,或是在为从京城外派之事闹情绪,盼着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或者二者兼而有之,则视千钧的江防要务如身外之事。

“米脂的女子,绥德的汉”。我在绥德当地的网页上搜到马师恭年轻时的一张旧照,一身笔挺的戎装,浓眉大眼,目光炯然,煞是英武,果然是个标准的美男。男人的四十五岁是不惑的年龄,这个陕西绥德的回回,精细滑头如一粒玻璃球。以他所处的地位,以及二十多年风雨阅历,不可能不知道这破烂的局面难以收拾,国民党的好日子必定已是黄鹄西去。

黄埔的同学多多,也是一笔不小的本钱。在中央机枢之地做过一个兵种的主官,对大小衙门的门槛经自然是烂熟于心。他匆匆奔去南京上下活动一番,不知找上一个什么样的理由,或许是黄埔弟兄们关照的缘故,或许是重创之后的国民党就那恹恹的昏样,南京军事中枢居然糊里糊涂的口头批准了他的离职要求。夜长必将梦多,不等批准的正式命令下达,马师恭即在战斗打响的前十天,将职务托交给副军长杨宝载,说上一大通掺水的客气话,就匆匆滑出胡家大院,消失在无边无际的空气里。这个时候的马师恭,和戴安澜他们当年一同远征缅甸,披肝沥胆的那股精神气节早已扔在遥远的野人山的原始森林里。

临战之时,军中都纷言副军长杨宝载是替死鬼。有这种不明不白率先开小差的军长,长江防线还能有什么指望,支撑江南半壁河山还有什么精神动力可言。

没有蒋校长就没有他马师恭,后来的历史说明他毕竟对他的校长有着不浅的拥戴之情。他没有如老乡杜聿明被俘,没有学朋友邱清泉自尽成仁,没有效法同学何基沣投共,没有随着一些黄埔出身的哥们老弟流散到香港、美国当寓公,而是钻进一条黑胡同走到底。大陆河山尽陷中共之手,马师恭不知又从大陆的哪一个角落里钻出来,比较乖顺地踏上风雨飘摇的台湾岛。其时已在末路的蒋先生,在台北草山上痛不欲生,窝着一肠子的无名之火,整肃败将时杀了陈仪、李天霞等几个人,但对黄埔学生还是赤裸裸地庇护着。马师恭的行为应该有临阵脱逃的性质,但居然平安过关,并在此后担任着台湾国民党“国防部”中将高参、“国大代表”等等,拿一份丰厚的薪水,过闲适的日子。因为是土木系的老人马,我估计马师恭得以安然无恙与在台湾势头正健的陈诚有很大的干系。

一九七三年,世界经济大循环轰轰烈烈,台湾外向型经济已步入快车道,马师恭客死在日渐繁华的台北,同年,“文革”中大难不死的聂凤智,身患重疾,在北京空军总院连开六刀,差一点也魂兮归去。后来中国的政治格局发生众所周知的剧变,聂凤智宝刀不老,重又披挂出山,一直干到南京军区司令员才罢手,连着一口气比昔日的对手马师恭又整整多活20年。一九五五年聂凤智被授于中将,在迟到十年之后,聂凤智终于和马师恭同为中将之衔。

国民党长江防线号称60、70万之众,21个军60个师的建制,另有海空战力配合。面子上颇有架势,其实馕子里衰弱不堪。防线首先在荻港附近溃破后,除却马师恭,滑得最快的要数刘汝明,三十六计跑为上计用得驾轻就熟,一接到荻港前线的电话,尚未详查,他便仓惶地指挥撤退。汤恩伯急了,疾电指示老刘你务必坚守,组织有效抵抗。夫妻虽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尚且各自飞,对于一封封加急电报,刘汝明根本不买这一套,带着一部分尚且完整的部队,从长江边,过屯溪,穿鹰潭,一路上惊兔一般地溃退到福建的地盘上。

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日夜晚和二十一日一天,中国喧闹异常。荻港,这座长江之畔原本声名和姿色平平的小镇,成为国共两党使用频率最高的地域名称。在南京、溪口、北平、瑶岗四个战时权力中心,以及上海、屯溪、武汉、厦门等次中心之间,蓝色的电波昼夜穿梭飞驰。荻港,伴随着国共双方电波里祝贺、包抄、切断、抵抗、撤退、转进等字眼,从此载入史册。伟人毛泽东穿透如晦的钟山风雨,深邃的目光俯视着中国南方黎明前的天空,在一九四九年四月二十二日,亲自起草一篇名为《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横渡长江》的新华社新闻稿,在此后漫漫的红色岁月里,理直气壮的将荻港这一地域名称送到中国大陆小学生的教科书上。

蒋先生是在四月二十一日拂晓获知江防崩塌的。当他从溪口丰槁房的雕花木床上惊起,急促地阅读前线来电时,荻港,这个不起眼的小镇的名字,象一柄利刃突然插到他的心坎上。和谈是缓兵之计,下野也是一种姿态,只有赢得时间是真,守住江南半壁河山,潜心争取反扑是真。世界上没有一个君主和另一种已将自己视为头号战犯的政治势力,能够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和谈,蒋先生自然不在例外。逐鹿中原不成,以退为进,和谈和台湾两手抓,是蒋先生的一厢情愿的战略思考。尽管已遣陈诚和蒋经国加快经营台湾,但他对稳住大陆阵脚尚抱一线之期望。

据历史资料反映,蒋先生下野后即在溪口开始思考和研究国民党的改造问题。历史是冷酷而寡情的,它不会轻易再给一个欠帐过多的人物和政党以救赎自身的时间与机会。而今江防崩溃,大厦将倾,流水落花,谁又能回天。中华民国这具庞然大物如一头失血过多的恐龙,轰然倒地。蒋先生一如金陵六朝的天子们,在凄怅的笙箫声声里,是坐定了亡国之君。长江防线的崩塌,在国民党已经溃烂的伤口里又撒上一把盐。荻港之地,从此成为蒋先生和国民党人心中一道永远抹之不去的痛。

小人物视角里的点点滴滴往往能折射出大时代变迁的内在逻辑。

清晨,旧县镇街头的青石板路上滑动着粼粼的露珠

我的父亲,当时是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夹在涌出的街坊人群里,用好奇而略带惊季的目光,打量着扑面而来的一队队后续登陆部队。没有以后电影里所渲染的欢呼雀跃的动人场面,一切都是平静的。在镇上人的无声的眼光注视下,他们胳膊上扎着白毛巾,穿着黄粗布军装,穿镇而过,队形整齐,步履匆匆,意气风发,有些人还一路啃着大饼,我的父亲曾经很肯定地告诉我,那大饼上清楚地散布着发霉的斑点。没有人向路边讨上一口水,没有人对手上的大饼有一丝的犹豫,他们就这样啃着那干硬而变质的大饼。我的父亲在三十多年后讲到当年的这一幕,一声叹息,共产党的队伍是没有人能够战胜的。

为那些发霉的大饼我曾经作过一番考证。1949年中共的各野战军应该已形成较为健全的后勤保障体系,部队吃发霉的大饼并不是常见现象。发霉的大饼和中共北平最高层的战略部署有关。和谈,在国共双方高层都是心照不宣的假戏真唱。一边在谈判桌上虚于委蛇,一边是双方急促地备战。洞悉如火的中共,随时等待着和谈崩裂一天的到来。其实在很久以前,中共就作好发达渡江战役的必要准备。为政治上占据主动,将和谈破裂的责任由国民党承担,故一再推迟发动渡江战役。因此百万大军的干粮里出现了一些很久以前即备好的大饼,就是那些发霉的大饼。

我的母亲,距离荻港几十里外乡下的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在渡江战役前夕某一天,躲在江岸边自家的草屋里,趴在门缝上看见让她铭心刻骨的一幕。在门外的晒场上,几个国民党江防部队的下级军官,正用一根竹扁担,狠揍着一个开小差后又被抓回的士兵。这是一种往死里的狠打,直到打瘫在地奄奄一息。扁担和肉体沉闷的撞击声,凄厉的哭喊声,遍体的鲜血,残酷地沉淀在我的母亲关于岁月的记忆里。一个靠扁担的威力来维持阵脚的军队,注定是西山残阳,气数已尽了。

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人物,将注定一生对荻港这一地域铭心刻骨,或许激愤异常。他是南京国民党国防部作战厅厅长蔡文治中将,全军作战部署的重要策划者和高级幕僚。日落江河的国民党政权里依然不乏精英的存在,蔡文治应该算是一个。蔡是黄埔九期,陆大毕业生,且曾经留学日本,熟通兵法,年轻而干练,是军中后起之秀。

在一九四九年初的南京会议上,根据长江沿岸各段的地理条件、共军的历来的作战特点等等,蔡文治从战略和战术两个层面,即准确分析和判断出荻港地区是共军的战役突破口,并力陈军事中枢高层应及时集聚力量封堵,并重点布防南京之上游地形复杂、河港交汊、易于强渡的地区。蔡的观点和方案也赢得李宗仁、何应钦、顾祝同等认同。京沪杭警备总司令汤恩伯,自持在黄埔时做过蔡文治所在学生队的大队长,因此对国防部这个黄口小儿叽叽喳喳,持一种轻视之态。他以总裁不同意如此部署的理由,拒绝方案的实施,众人无奈。蔡与之顶撞,言之不必以总裁压人。汤恩伯骄横地嚷着要枪毙他。蔡文治一气之下扯飞军服纽扣,扔下武装皮带,愤然要求辞职,并为取现实中的战略下策而痛哭失声。这就是在国民党旧宿中流传的著名的“蔡文治一哭”。

蔡文治心如死灰的一哭,是提前为国民党的一次哭丧,哭声里你一定可以清晰地听见蒋家王朝雪崩的轰鸣,已由远而近,嚎叫着奔来。

历史注定将永远颂扬着美国的华盛顿,理性的看待和让度权力,他是第一,在二十世纪中叶之前或许也是唯一。对权力的过度贪恋,是一个政治家人格和品行中最大的弱点,而在蒋介石身上,体现得尤为露骨。在蒋的操纵下,汤恩伯执意布重兵于江阴以下淞沪杭一带,而置上游防线脆弱不堪于不顾。看似消停的蒋先生其实一刻也不安份,退避溪口,掩人耳目,却依然遥控中枢,制肘前台。自命英雄的蒋先生,将中国的人治权谋几乎发挥到了极致。

长江防线溃破,浙赣一线门户大开,京沪杭地区败兵如潮,上海顿成孤岛。在其后的一次军事会议上,蔡文治对首先突破荻港地区,造成防线总崩溃痛心疾首,愤怒地指责汤恩伯昏庸误国。汤失态大怒,你他妈的小儿张狂,什么荻港荻港的,他突然亮出总裁此前的一张手谕。蒋先生固执秉性依旧,在关键之时又横插一杠子,他的意思是,沪上尚有价值三亿多美元的黄金、白银及大量物资未及运抵台湾,责成布重兵于淞沪周围。在场的国军作战主要决策者之一的参谋总长顾祝同同样也不知情。于是蔡文治、汤恩伯、顾祝同三人均闹出个大红脸,悻悻然不了了之。

蔡文治,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军事家,他是敏锐的,称职的,甚至是优秀的。但是没有荻港方向的突破,必将有地域的无情突破。历史的潮流一如浩荡的长江之水,它不会因为一次精确的战术调整而停滞自己不懈的脚步。在一个腐朽而黯淡的政治架构下,即便军事上短暂的起色又能维持多久。南明史可法与黄得功的忠贞,大清曾国藩的呕心沥血,乃至甲午海战即便能够侥幸取胜,这又能从根子上解决什么问题。体制之外的修修补补注定是徒劳的,它终究无法挽留一个王朝,一个时代逝去的背影。即便历史的进程会在某一时刻因故而临时停顿,但它将以更大的撞击力而奋然前行。

风起荻港。荻港,在经过历史的短瞬聚焦与青睐之后,那些剧变时刻急促切换的风景,已经成为一幅幅泛黄的画卷,缓缓地沉落在岁月深处。有人早已遗忘,有人淡漠着,有人嘲弄着,有人铭记着,有人怀念着,而我蛰伏在荻港平凡而寂寞的光阴里,时常透过一九四九年风雨飘摇的窗口,瞭望着历史的风骚。我仿佛看得见,我仿佛听得见,在荻港的土地上,充满英雄主义和理想主义的气息依然在四处流荡。
天外飞砖2009-05-12 01:05:43
写得不错,不过渡江侦察不是去侦察,是去送金条
片仔癀2009-05-12 01:22:06
愤愤不平是因拿太多了跑不动,还是分得不够?
不知道我是谁2009-05-12 01:33:19
有什么愤愤不平的,东北失败,就败局已定。拿着金条,有什么
天外飞砖2009-05-12 02:09:03
据说江南一解放,金条们就乖乖地吐出来了
布市乱弹2009-05-12 06:39:33
你就编吧,金条大都在上海,那个时候共军哪来这么多金条
天外飞砖2009-05-12 06:45:10
当然是地下党带路喽
布市乱弹2009-05-12 06:49:53
几箱金条就能把一艘渡江小船给弄沉咯,你用国军巡洋舰?
天外飞砖2009-05-12 06:57:01
一艘艘,不是一艘,你鸡蛋里挑骨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