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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3月，在中国两会上，李克强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要加快培育壮大包括人
工智能（以下简称AI）在内的新兴产业。这番宣示随即引发社会热烈反响，地方政府纷
纷出台“AI专区计划”，创投、科技业者的眼光纷纷瞄准AI领域，甚至有创业者喊出：
“创业就要搞人工智能”的口号。
作为当前科技业最前沿的领域，AI属于资本、技术密集型行业，特殊的行业氛围使AI无
法像电商、APP设计、O2O成为“万众创新”行业。作为连BAT（百度、阿里巴巴、腾讯
）都还没能“搞定”的行业，AI在中国再现野蛮生长的后果可能是沦为徒具虚名的过剩
产能。
AlphaGo意外让AI成为中国创投市场新浮木（图源：VCG/AFP）
创业市场上的新浮木
2016年3月，韩国顶级棋士李世石九段在与谷歌（google）计算机围棋程序“阿尔法碁
”（AlphaGo）的五局对战中以一胜四负的比分落败。凭借着强大的运算功能，AI不仅
颠覆了人类对于既有知识体系的认识，也让遍寻不着边际的科技业看见新的发展方向。
在AlphaGo获得巨大成功后，科技业者纷纷以移花接木的方式将现有业务同AI进行联系
，目的在于炒高企业估值。对此，行业研究机构也乐得配合。根据美国咨询公司埃森哲
（Accenture）对12个发达经济体的研究结果显示：“在AI获得有效运用下，到2035年
，美国经济潜在增长率将由目前的2.6%提至4.6%、英国则由2.5%提至3.9%、日本则由0.
8%提升至2.7%”。建立在空中楼阁上的许诺使资本市场在耗尽洪荒之力后终于找到一个
能说出瑰丽故事的新题材。
看好AI未来的发展前景，包括谷歌、亚马逊（Amazon）、微软（Microsoft）各自在自
建平台上推出了AI基础应用。此外，通过AI基础技术开发的Google Assistant、Apple
Siri、IBM Watson等基础应用程序已在个人用户间获得普及。
据统计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第二季，全球从事AI相关技术的企业突破1,000家；自
2011年至2016年间，AI行业融资年增率达42%，融资规模突破48亿美元。可以预期的是
，在中国政府积极扶持下，中国的创投业者将给AI领域提供新的增长势头。
迄今为止，为迎合政府政策，包括BAT在内的科技业巨头纷纷以AI为切入点展开组织架
构转型。撇开最早涉足AI的百度外，近期阿里巴巴宣布启动“NASA”计划，腾讯正式宣
布成立AI Lab。讽刺的是，BAT在两年前的共同战略还是连接与生态战略，转眼间，都
给自己贴上了AI标签。
AI不应成为资本游戏的标签
在盲目乐观情绪下，中国政府也将AI列为“2025中国制造”的核心环节，AI也成功引发
资本市场关注。在资本盲目抢进，企业估值虚高下，市场对于AI行业的泡沫展开讨论。
近日，搜狗（Sogou）执行长王小川信誓旦旦地表示：“中国AI创业的泡沫是值得的”
。这句话已间接承认了当前中国AI市场存在估值虚高的问题。
面对这股虚火，行业内部维持一贯“打太极”的姿态。对于企业估值是否虚高，业者强
调：“AI的发展如同马拉松比赛，不能只争朝夕。长期来看，人的日常生活将与人工智
能合而为一；也因此，刚吹起的泡沫只是加快AI发展进程的催化剂，而非颠覆行业发展
的因子”。正是这种似是而非的言论让业者得以AI之名空手套白狼，目的只是为了从早
已煎干的科技泡沫残渣中榨取出最后的剩余价值。
与前一轮立基于电商平台基础上发展的“互联网+”不同，AI是入门门槛极高的一个行
业，这使得AI成为科技巨头才玩得起的奢侈游戏。然而，当前中国创投市场上掀起的AI
热已让AI的可持续发展面临威胁。
目前看来，AI的发展仍处在初级阶段。从弱AI到强AI仍有长远的路要走，过大的泡沫就
如同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在一场马拉松大赛中狂奔，后果就像当前中国房市提前透支未来
发展资源与空间；此外，业者追求短期获利的后果便是以AI之名创造出一堆没有价值的
低端产能。
长久以来，中国政府扶植战略行业的后果便是养出许多“半吊子”企业。从早期的钢铁
、煤炭、水泥到近期的太阳能发电板、电动车、机器人。在政府倾政策之力支持下，这
些行业生产出大量过剩产能，中国制造的附加值并未因此获得提升。
面对AI这个全球顶尖技术人才竞相角逐的行业，中国已具备了一批具有资本、技术基础
的尖端企业。在这个框架下，科技业者应做的是积极形成有竞争力的产业集群来做大AI
产业的蛋糕，盲目画大饼炒高估值的行径不仅无助于行业可持续发展，恶性竞争的后果
反倒让中国在AI这场关乎未来产业发展的竞争中失去先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