滨海愚人2021-12-02 11:54:48

90后天大往事第二十三章 别样繁华

凌晨两点多,我搭乘一辆三轮车回校。三轮车不能进六里台校门,我只好走回宿舍楼。

门从里面栓上了。

原来,家在乌鲁木齐的马勇第一个回来了。他睡眼惺忪地给我开门。我没开灯,摸黑躺到自己的床上,仿佛还感觉到火车的晃动,真的,“人是地行仙”啊!昨天已经恍如隔世,我又回到了另一个真实的世界。想着想着我睡着了。

睡到不知几点,有人敲门,马勇去开门,我翻个身又睡着了。

第二天,我是被老五和女孩子的说话声惊醒的,还以为在做梦。

老五说:“这是我的吉他,我大一时最喜欢罗大佑、崔健!一块红布!新长征路上的摇滚!听过吧?元旦我们班晚会上,我唱的‘花房姑娘’。你们喜欢听什么歌?”

“嗯,童安格,陈慧琳!”

“谭咏麟……”

这是女孩子的莺声燕语。

原来,已经是上午九点多了,宿舍里被阳光照得亮堂堂地。

老五是凌晨四点多到的,带着两个在南开上大一的小老乡。他们也是带着行李搭三轮回来的,天又黑又冷,三轮车进不了校,来回折腾搬东西不方便,所以在我们宿舍凑合到天亮。

还好我昨晚没脱衣服就睡了,长这么大第一次和两个美女同居一室,也不知道我打呼噜没有,光辉形象受没受影响。更可惜的是,我竟睡得像死猪一样,什么都不知道!

我忙起身去洗脸,回来找不到毛巾,就熟练地抓起窗帘,擦了一把,两女孩都诧异地看着我,我忙解释:“我们宿舍窗帘是三合一的,挡光、擦手、擦皮鞋!”

老五说:“四哥,早饭我给你买好了,吃完帮我把她俩的东西送南开去!”

“怎么不找马勇?”

“他一早就出去了,到现在也没个人影儿!”

我们从南开回来不一会儿,马勇也回来了,他把手里拿着的一张东西往桌子上一扔,说:“老子昨天点儿背,半夜起来两次给你们开门!早知道就不栓门了!困得我今天跟辅导员说话时眼皮直打架!”

原来他刚才找辅导员去了,不知什么事这么要紧。他带回来的,是放假前学校办的“纪念毛泽东100年诞辰歌咏比赛”的奖状,我们系合唱“四渡赤水出奇兵”,得了个“鼓励奖”。

如果说大学是一段旅程,那么走过荆棘丛生的基础课阶段,目睹了大四的去向,正在领略专业课滋味的大三,就是连接过去和未来的黄金时段。

如果说大学可以分成四季,那么大三就是丰收的秋季。

如果说大学是一出集体舞台剧,那么大三就是台上当仁不让的主角。

大三的老生们在这一年迅速接过上届学生的接力棒,全面占领学生会和各个学生社团,由校园中各项活动的参与者摇身变成组织者。

这一年大家收获颇丰。

马勇是这届学生会主席,经常在卧谈会上给我们带来辅导员的最高指示。

老大成了学生会卫生部长,乘机给自己宿舍捞了一面卫生流动红旗,还借检查卫生之机,在熊猫馆各女生宿舍登堂入室,羡煞我等。

老六是学生会体育部长,各种体育比赛中少不了他的身影。

老六在这一年获得了他大学四年中的最高成就——成为了本届北洋足球赛的最佳射手,一个人成功射门七次,奖励华资牌洗发香波一瓶。

我之所以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我们宿舍卧谈会上,集资悬赏射门成功者,一次一份鸡块,结果他的奖品是七份鸡块。自然由我们全宿舍共同买单,共同领奖,同吃鸡块,共用洗发水了。

我没有加入学生会。

材料系几个英语爱好者成立了一个“北洋英语协会”,每个人都封了个头衔,会长、副会长、秘书长……他们邀我入伙,我不想加入,奈何他们给了我一顶“副会长”的官帽子,我就欣然答应了。

北洋英语协会组织过一次外教讲座和一次英语诗歌朗诵比赛。

那次英语诗歌朗诵比赛,我们邀请了高分子材料的镇系之宝姚康德老师作为评委之一。而戴葳是材料系第一个报名的人。她也是那次参赛选手中唯一一个自带录音机和配乐的。在“友谊地久天长”的舒缓乐曲中,她朗诵了一首“ The Last Rose of Summer”,艳冠群雄,赢得了大家真诚的掌声。

我亲手给戴葳发了一等奖的奖品——一本散发着玫瑰花香味的笔记本。奖品都是女孩气十足的,因为我们的会长,也就是创办人,是一位技陶的女生。

我忽然发现,有一种人,气场强大。

那时候冬天很多学生穿绿色的棉军大衣御寒,经济实惠。戴葳也经常身穿一件军大衣招摇过市。

有一种女人,当她穿军大衣,军大衣因她熠熠生辉,当她穿香奈儿,香奈儿因她黯然失色。

戴葳就是这样一个气场强大的女人,虽然那时候她还很年轻。

大三,是一场集体的狂欢,走过大三,大学的热忱和喧嚣已渐行渐远,你将会在找工作、毕业设计中隐身。

也许回望大三的一切热闹,你会觉得,奖品只是一支笔,一个本儿,喝彩者只是身边的几个人,这些活动没有什么实在的意义。但是,人生又能有几次,让一个人在聚光灯下闪亮登场、在朋友心中留下难忘的回忆?短暂而漫长的一生,又有多少个日日夜夜,仅仅是一天又一天沉闷的重演呢?

所以,在生活拥抱你的时刻,请投入,请沉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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