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住2楼,3楼是办事处,平时韩叔叔住,周末空关,那天是星期天,厂里文革已是如火如荼,我妈一大早起来心就乱跳,感觉会出事,催我爸去3楼躲躲,我爸那天也不知咋搞的,慢悠悠地。。。。。
一会儿有人敲门,我妈打开门脸唰地纸一样白,几个造反派走了进来,我爸妈是一个厂的,我妈管钱的,他们要钱,逼我妈去银行取钱,我妈答应了,其实这是调虎离山计,他们是要支开我母亲抓我爸。
我妈一走,他们就催我爸跟他们出去一次,我大姐不在家,我感到好冷好冷,直打摆,我爸说好,他转过身面带笑容关照我祖母;"妈妈,你不要怕,我没事的,我去去就回来,你照顾好孩子。"造反派得意了,他们的计谋得呈了。
我爸说完一个箭步冲出门往楼上跑,跑上3楼,砰关上楼梯门,再往4楼跑跨出晒台。
上海的弄堂房子都是连成一片的,我爸从屋顶爬到了旁边的楼里。
弄堂房子一般都有抽水马桶,有的每户有,有的几户合用。隔壁阿姨上厕所,打开门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大叫,正巧我同学也住那楼,听到叫声过去一看就说这是XX的爸爸,我爸赶紧解释,我同学领我爸到了她家,她妈让我爸躲在他们的床底下。
我祖母似乎象派出所求救,户籍警跟我家很熟的,我印象中挺尊重我爸的,他也无可奈何。
造反派叫嚣:"今天一个苍蝇都别想飞出去。"他们闹了一阵子,大字报贴满了弄堂,饿了累了,后来走了。
我爸离开了上海去一个远亲家里住了很长时间才回来。
文革结束后,那些人说要是那天逮住我爸不是打死便是打残。
有句话叫避风头,是有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