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wanonagare2019-05-06 16:20:11

浪子燕青传——战争与爱情

第二十一章  归国

经过两三个月的商谈,南宋使节和金国没有达成议和协议,但是金国为了展示诚意,在索要了赎金后同意赵佶回国,并且派出使节回访。双方商议即日启程,因为从上京到临安几千里路程,队伍中有一些牛车,运送财物和女眷,需要走四个月才能到达。燕青向斡离不请求护送赵佶回南宋,以便看望分别两年的父母,斡离不说好,给燕容写了一封信,请燕青转交。临别时三位公主依依不舍,尤其金莲千叮咛万嘱咐,要大哥早日回来,不提。

南宋和金国使节的队伍出了城门,向南进发。因为牛车缓慢,一个上午也没有走出几里路。赵佶归心似箭,跟燕青商量,怎么快些赶路。两人商议后,又和双方使节商定,赵佶和燕青带领两名扈从先行。这两名扈从一名是女真人,一名是契丹人,因为沿途要经过辽国故地。燕青和他们相熟,介绍给赵佶时,赵佶记不住他们拗口的名字,干脆以女真人、契丹人称呼。契丹是蒙古人的一个支系,女真属于通古斯人,和蒙古人关系较远。四人快马加鞭,当天下午就赶了二三百里路,天黑时在客栈投宿。金国小镇客栈,和东京豪华的客栈不能相提并论,四人点了简单的酒饭,赵佶开怀畅饮,这是他经历了两年囚禁生活后,第一天获得自由,对故国的憧憬眼看就要成为现实。吃完饭,四人分两个房间安歇。

兄弟二人躺在各自的床上,赵佶兴奋得睡不着觉,和燕青聊天。海阔天空,开始谈的是对故国故乡的思念,从东京的食品谈到名胜,小时候的经历,慢慢谈到回到南宋后的生活,既有憧憬和希望,也有不安,毕竟那是一个全新的地方,而且自己回去后身份尴尬,亡国之君,寄人篱下,可能会遭遇不测。燕青陪着说了一阵话,宽慰加鼓励,不知不觉困了,连着打哈欠,赵佶也就不再多说,很快燕青就发出有规律的鼾声。

黑暗中,赵佶听着兄弟的鼾声,心中悄然升起一股情愫,有几分亲切,也有几分怨恨,还有几分感动。觉得亲切,因为和这个人相处两年,了解他的为人,他的想法,他的点点滴滴的生活习惯,就像是自己的一部分。同时感激他结义一场,不顾安危,跋涉千里来到异国,同生死、共患难,这个兄弟没有白交。此时真想走过去,躺在他身边,拥抱他,亲吻他。喜欢他俊朗的外貌,俊朗之中带着阳刚,阳刚之中又透露出柔和、聪敏。如果他只是一个目不识丁的草莽英雄,纵然再孔武有力,恐怕我也不会喜欢。如果他只是一个文人雅士,我也不会喜欢,因为我自己就是一个才子,天下第一才子,难得他既是江湖豪杰,还多才多艺,使我可以与他心灵相通。他的强健、武功、侠义、豁达不羁,这些都是我不具备的,因为不具备,所以才欣赏、羡慕,甚至隐隐有些嫉妒。羡慕和嫉妒,一个听起来好,一个不好,其实这两种情感难舍难分,也难以区别,归根到底是一回事。

怨恨他什么呢?自己心里很清楚,但是从来不愿多想。这种怨恨时时在心头悄然升起,又像一股淡淡的青烟,很快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是啊,兄弟是一个男子汉,应该有他自己的妻子,他自己心爱的人,我只能是他的哥哥,不应该奢望成为他心中最亲近的人。恨与爱就如同一张纸的两面,恨他是因为爱他却得不到他全部的爱,所以产生怨恨,怨恨的根源还是爱。我对他的情谊,也不知道他是否明白。想来是明白的,要不然千里迢迢追到金国,难道仅仅是结义之情?如果明了,为什么从来没有表现出来呢?也不能怪他,我不也是什么都没有说过么?

赵佶想着,轻轻翻身,看着对面床上的兄弟。黑暗之中看不清楚他的脸,也不需要看清楚,太熟悉了,多少次在梦里出现过,每次都觉得愉悦,醒来后又惆怅。这种感受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讲过,因为不能讲出来,但是自己心里再清楚不过了。多少次在心里问过自己,我对他的情感是怎样的一种情感?是朋友?结义兄弟?是,又都不是。从来都不想认真面对自己对自己的提问,因为即使自己都觉得尴尬,一个男人怎么能喜欢另一个男人呢?但是自己又欺骗不了自己的心,在自己内心深处,清清楚楚地知道那种情感是什么,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刻骨铭心的喜欢。为了他,甘愿付出生命,因为那不是失去生命,而是自己的生命与他的生命融为一体,自己与他也合二为一。两人原本是陌生人,但是一见如故,岂止是一见如故,是亲密无间的感觉,是亲人,比亲生兄弟还要亲密,可以跨越身份的差别,希望和他在一起,希望和他说话、做事。每当和他在一起时,心中就充满温暖和愉悦,分开时就会思念他。这次回国后,自己将在南宋生活,兄弟将回到金国,从此天各一方,恐怕再难相聚了。那不回去,可以吗?金国的生活实在痛苦,况且连生命都没有保障。趁现在两国关系和缓,回国至少没有生命危险。赵佶思来想去,直到夜深才慢慢睡去。

四五天后,一行四人到达燕京(今北京)。还没有进城之前,远远望到城楼,契丹扈从就向燕青流露,想进城看看故国故土,燕青感知他的心情,就说:“好,连日赶路,今天在此休息一天”。燕青说着话,心里掠过一丝遗憾,这里与其说是契丹人的土地,不如说是汉人的土地。唐朝时这里叫幽州,属于燕云十六州地区,五代十国时期割让给辽国,辽国统治长达二百年。这座城市随后几易其名,但居民主要还是汉人。

燕京是金国的称呼,直到三年前(公元1125年)一直是辽国的五座都城之一,称为南京。辽国设立五京制度,主要是为了控制从战争中获得的土地和人民。契丹人属于游牧民族,皇帝四季巡狩,在各个都城停留,称为捺钵,重大问题都在捺钵随时决定。辽国取得幽州后,扩建城池,并改名南京,地点在今天北京西南的广安门一带。南京在辽国政治中具有重要作用。辽国的政治制度分为南北两院制,南院主管汉人,基本上沿袭唐朝的制度,也采用北宋的一些制度。北院掌管契丹人,采用契丹族的制度。其中南院所掌管的汉人,主要居住在燕云十六州。辽国在东西方交流史上占有重要位置,其疆域西达阿尔泰山,和西域各国的关系密切,欧洲人通过西域各国、因此也间接通过辽国认知中国,甚至把契丹误认为中国。至今俄语仍然把中国称为契丹,英语和其他西欧语言中用以指代中世中国的Cathay一词,也来源于契丹。

一行四人进城,战争虽然已经结束三年了,仍然还能看出战火的摧残。有些房屋倒塌,有些残留着烟熏火燎的痕迹。整座城市虽然不如昔日的东京繁华,但布局和建筑明显比女真人的都城发达文明。四人找了一家客栈,吃完饭,安顿好以后,到街上转转。城市规模不大,只有南北两条主要街道,但是很有特点。这里不仅是辽国南部的政治中心,也是辽国佛教文化中心。契丹人原本信仰萨满教,后来和汉人接触后大兴佛教,修建了很多寺庙,比如现在仍然保存完好的天宁寺塔。在当时的北方地区,南京是拥有最多寺庙和僧人的城市。辽国也通行伊斯兰教,现在尚存的牛街礼拜寺建于公元996年,是阿拉伯学者纳苏鲁丁修建的。四人观看街景,兼具汉、契丹特色。两名扈从走在前面,燕青悄悄问赵佶:“这里到底应该算汉人还是契丹人的土地?”赵佶悠悠地说:“还是女真人的?谁占着,就是谁的。”燕青心里一怔,哥哥怎么是非不分?继而一想,确实如此,国家之间争夺土地和人民,哪管什么是非仁义?哪管被统治民族的心理感受?只会强迫他们效忠。

当晚四人回到客栈住下,第二天一早又启程。出城往南走大约二百里,进入原来北宋统治地区。一行人吃了午饭,继续赶路。路上所见,让燕青感慨万分。原本以为到了汉人地区,就好像到了家,一直有一种盼望期待的心情,但是看到的景象与想象中、或者说记忆中的景象大相径庭。金国在原来北宋统治地区实行野蛮的民族压迫政策,汉人在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园生活悲惨。汉人被迫采用女真人的服装和发式,不服从者被屠杀,多数人被迫违背民族传统和儒家信仰,做了顺民。所到之处,已经看不到汉人衣冠,仿佛仍然身处金国。不仅如此,部分女真人从东北南下华北,还掠夺大量良田,圈地占为牧场,或者强迫汉人耕种,成为女真人的奴隶。女真人口不到华北人口的二十分之一,却占有华北五分之三的良田。各级官吏也以女真人为主,汉人只能担任副职,而且无权管辖女真人,金国以此保证女真人的统治地位。燕青和赵佶一路目睹女真人欺压汉人的情景,心情沉重,又无能为力。

几天后的上午,过黄河,向汴梁方向前进。燕青问赵佶:“要进城看看吗?还是绕城而过?”说完又轻声补充:“前年我去金国时路过这里,已经不是以前的样子了。”赵佶低声回答:“知道,还是去看看吧,毕竟是故乡,祖祖辈辈住过的地方,以后恐怕再也没有机会了。”

到达汴梁时,已经是黄昏,残阳照射在昔日的东京城,满目疮痍。短短两年,整个外城几乎不复存在,到处是残垣断壁,很多地方野草已经一人高。宏伟的太学还在,只是没有学生。有一群金国士兵驻扎在这里,懒洋洋的样子,还养着猪,在院子里随处跑。进入内城,御街还在,只是破败不堪,两旁的花草已经荒芜了。十室九空,店铺大多关门,只有零星几家开着门,也是门可罗雀。连往日热闹非凡的寺庙,也大多人去楼空,和尚们都已经南渡,在临安另开山门。赵佶问燕青,要不要回家看看?燕青点点头,说上次路过时,金兵围城,未能进城。到了家门口,所幸房舍还在,只见大门紧锁,上面贴着封条“此宅禁扰, 违令者斩,二太子令”。燕青看到这里,略感欣慰,想起岳父说过的话不假。

当晚要投宿客栈,赵佶问去哪里,燕青若有所思地说,去熙熙楼吧。到了客栈,原本是东京屈指可数的大客栈,现在空空荡荡。主人已经南迁,只留下小二看门。燕青还记得他,曾经托他买饭报信。小二已经认不出女真人打扮的燕青,看见女真人,吓得不住点头哈腰,燕青胸中隐隐作痛。第二天早晨启程,出了城,燕青和赵佶又默默回头看了看熟悉而陌生的故乡,不约而同催马而去。整整一天,两个人几乎没有说话,连两名扈从也察觉他们的心情,不多说话。

再往东南方向前进,沿途不时可见金国和南宋兵营。黄河以南、淮河以北地区是两国争夺的目标,在过去的两年进行过几场战斗,互有胜负,有些城池几经易手,房屋倒塌,田园荒芜,有时走出几十里也不见人烟,只看到路边荒草丛中裸露的累累白骨,无人掩埋,生命似乎贱到不能再贱的地步。亲眼目睹两军强征民夫、财产充军,燕青暗自感叹善恶之间有时只有一条细线,对错就看你怎么说。赵佶也有很多感触,不时自责,亡国之君,生灵涂炭。燕青开始还安慰他,后来也不说什么,知道他确实难过,安慰也没用。

过了淮河,进入南宋控制地区。明显感觉进入另一个国家,不仅人们的服饰还保留着汉人传统,沿途所见也更加平和、安详,似乎没有受到战争的太多影响。赵佶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一些,不时对燕青说这里才是故国,好像故乡的感觉。燕青明白哥哥过去两年遭受波折,心中渴望平安宁静的生活,于是不住点头称是。

这天来到长江边,宽阔的江面,碧绿的江水静静流淌,两岸是连绵起伏的丘陵和苍翠的树木、竹林,风景精致、纤细,与开阔、大气的中原故土不同,眼前的景象让人实实在在地感到身处异乡。当地人大多身材瘦小,但皮肤白净,眉目清秀,讲话难懂,更加深了人在异乡的感觉。幸好燕青通晓各地方言,雇了船工,天色已晚,为了安全起见,四人决定第二天再过江。

躺在客栈床上,窗外各种昆虫的鸣叫声此起彼伏,伴随着蝉鸣蛙声,这是一个安详的夏夜。赵佶却又是夜不成寐,听着对面床上燕青轻微的鼾声,心绪不宁。明天过江就到了目的地,兄弟就要分手了,恐怕以后再也难以见到了。从现在开始,在一起的时间就要以天计算了,过一天少一天,今生今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什么地方还能再见。兄弟怎么好象没事人一样,看不出任何变化呢?难道说在他心里我如无物?要是这样,太让人伤心了,我对他一片情意,在他心里却一钱不值。还是说他心里明白,也和我一样,不好表示出来?也许他也等待我去表达?想到这里,赵佶心中突然涌出一股冲动,翻身坐起来,腿放在床沿上,就要站起来的一刹那,突然停住,要是他没有什么想法,拒绝了我,今后还怎么相处?这一步真难迈出去,慢慢躺下来,我怎么这么胆小,书生气太重,什么也做不成。看兄弟敢做敢当,一派男子汉气概,怪不得那么多女人喜欢他。我什么时候能有他的胆量?其实我也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几个月前为救兄弟可以把生死置之度外,现在却迈不出这一步。男人可以不要命,却不能不要脸,为了兄弟可以不要命,却不能为了自己不要脸。男人啊,真可怜,可以丢掉皇位,丢掉性命,却丢不掉这张脸皮。

天亮后,一行人起床过江。江南夏日早晨清爽宜人,在江边能感受到湿润的空气。上了船,江风扑面,碧绿的江水深不见底,小船在宽阔的江面上好像一片树叶,被起伏的江水拍打摇晃,赵佶心中不由得害怕起来。那两个扈从开始还有说有笑,透露出对异国的兴奋,这时也默不作声,只有燕青似乎习以为常,镇定自若。赵佶看着兄弟沉稳的样子,心中又羡慕又嫉妒,还有几分自豪,为自己有这样的兄弟而自豪,不由得开口问道:“你说过以前来过南方两次?”听到兄弟回答“对,”赵佶又试探兄弟说:“江南出美女,”心里希望兄弟否定。燕青狡黠地一笑,没有答话。赵佶心里酸溜溜的,与其说嫉妒兄弟玩女人,不如说觉得自己被冷落了,虽然明明知道当时和兄弟还没有相识,计较什么呢?可是喜欢一个人,怎么能不在乎他呢。船到岸边,在水中晃晃悠悠,燕青先下船,牵着马沿着舷板走上码头,其他人尾随上岸。

快马加鞭,到了下午,临安城遥遥在望。赵佶心中喜忧参半,既高兴马上就要回到故国安全之地,又隐隐感到难过,从现在起,和兄弟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进城后发现临安的规模很小,只相当于一个州郡。这两年南宋虽然试图扩建,但是受到战争影响,所需人力和物力无法调达,加上时间短暂,进展不大,还没有都城的气派。不过可以看出整座城市的规划仍然仿照汴梁,最主要的街道也叫“御街”,模仿汴梁的御街,连皇宫的主建筑也叫大庆殿。书中暗表,临安在南宋的官方定位始终是“行在”,即皇帝出行临时停留的地方,名义上的都城一直是东京汴梁,尽管南宋从未统治过这座城市。汴梁不仅影响了南宋都城的建设,也对西夏和金国的都城有显而易见的、重要的影响,甚至对元朝和明朝的都城也有一定的影响。

两名扈从到金国的驿馆安顿下来,燕青陪同赵佶去皇宫面见高宗赵构。此时的南宋处于风雨飘摇之中,朝不保夕。从汴梁南下后,先后定都应天(河南商丘)、建康(江苏南京),被金兵一路追赶,最后来到临安。现在不仅都城规模小,就连皇宫还没有竣工,皇帝接见大臣的礼仪也因陋就简。兄弟二人进了大庆殿,高宗从龙座上走下来迎接。高宗二十出头年纪,面容极为苍白消瘦,看上去体弱多病。两年前东京被围困时,他恰巧在外办事,侥幸逃脱,是宋朝直系皇族四百多人中唯一未被金国俘虏的成员,得以延续宋朝香火。赵佶和燕青要行君臣大礼,高宗脸上堆笑阻止说:“皇兄不可如此,”说着请二人落座。高宗见燕青一身女真人打扮,就对赵佶说:“他是什么人?”赵佶不想多说,敷衍道:“是我在金国结识的兄弟,一路护送我回来。”高宗夸赞:“女真人还有如此忠义之人,可亲可敬。”赵佶接口道:“承蒙贤弟大仁大义,遣使接愚兄归国,感激不尽。”高宗谦让:“皇兄蒙难,理当早日迎回。怎奈两国兵戈相见,一直没有机会。此次遣使议和,得以迎回大驾,真乃不幸中之万幸。”

高宗说完,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抬头对赵佶说:“你我兄弟还有要事相商,外人在此多有不便。”燕青听了起身就要离开,说时迟那时快,赵佶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扭头对高宗说:“是我的兄弟,贤弟能对我说的话,但讲无妨。”说着轻轻拉燕青坐下,高宗笑了笑说:“其实并非不可告人之事,小弟近日思量,既然皇兄大驾光临,小弟理当禅让皇位。”赵佶坚决推辞:“亡国之君,有何面目?只乞求按誓约,在西湖边出家为道人,就心满意足了。”高宗顺势说道:“皇兄高风亮节,小弟已命人在西湖建造道观一座,何日入住,悉听尊便。”赵佶致谢,兄弟二人离开皇宫。

到了宫外,赵佶将要随皇宫内侍去道观,燕青则要回家探望父母。赵佶站立着,静静地望着对面的燕青,在金国有很长时间和兄弟分开,好不容易这半个多月来能和兄弟朝夕相处,现在又要分开,心中空空荡荡。临安此地虽然是故国土地,却人生地疏,没有亲人。唯一的亲人是兄弟,却不得不分开,心中一阵酸楚。尽量做出轻松愉快的神情说:“现在好了,总算到家了,多住几天,看看父母。”燕青也带着笑意:“我回家陪父母几天,再来看你。”赵佶听了,心中顿时感到一股暖意,兄弟心里还是有我的,虽然平时从不流露,但是我在他心里是有位置的,仅次于父母,想到这里,惆怅之中多了一丝甜蜜。二人约定五日后在道观相见,兄弟相聚三日,之后燕青就启程回金国。商量好之后,两人挥手道别。他们再次相见时,会发生怎样的故事?读者已经猜到,将是不同寻常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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