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眉深浅2009-01-31 19:19:31
简介
就读美国名校的阳光美少年,穿越时空后,以36计纵横天下,破奇案,建军功,追美人……

他心里有气,骑在那美男身上,威风凛凛地说:“想做,也得我在上面!”说完,对着眼前美艳红润的嘴唇,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仁杰以雁落平沙式摔在后花园,卢家小姐当场吓晕过去。小侯爷天仙般的俊颜凑到他面前,状似惋惜地说:“就你这样的身手,还想学人家风流公子,拈花惹草?”

  美少年之36计
  作者:林海雪原

  探花郎

  仁杰头戴红色幞头纱帽,身穿绣工精致的织锦缎圆领袍衫,骑在一匹披着红稠的高大骏马上。
  天空晴朗,仁杰沐浴在阳光里,浑身金光闪耀,宛然天人下凡,面容清俊纯净,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打开手中的绢扇,悠闲地摇了几下,不着痕迹地举扇半掩自己的俊颜,微微一笑,春光旖旎,正红韶华,陌上谁家少年,风流笑红尘?
  街上围观的人群越聚越多,不少妙龄姑娘看得怦然心动,忘情地跟着他的马,渐渐将仁杰包围在一个圆环里,缓缓向前移动。
  年轻女子娇羞的呼喊此起彼伏:“!仁公子!”
  鲜花和蔬果不断地透掷向他。仁杰拿出闪避壁球的敏捷姿势,优雅地以扇子抵挡扑面而来的花果。
  小顺子牵着缰绳,乐悠悠地走在前面,殷勤地说:
  “,提起京城最风光的人物,当属人称[美人如花]的四大公子。”
  仁杰不动声色地在马上轻挪身体,避开砸向太阳穴的小黄瓜,笑得平和:“四大公子是些什么人?”
  小顺子回头,有些惊讶地说:“探花郎,性情清雅人品高洁的仁公子,就是您啊。”
  仁杰微笑,潇洒地抖开扇子:“这个,我倒不知。”
  小顺子愉快地笑起来,平凡的脸现出几分清秀:“美公子是薛王的爱子小侯爷,如公子怀礼,正在白云寺带发修行。”他压低声音,悄悄地补充:“这花公子,说的是咱们家王爷。”
  正说着话,几片瓜果迎面飞来,仁杰闪身躲开,不想身后一位怀春少女,扔出一个桃子,差点掀飞仁杰的幞头纱帽。他赶紧伸手扶好,心中暗自叹息,投之以木瓜,报之于琼琚,古亦有之,历代传承不息,现在更发扬光大,花果如流弹漫天飞舞,人们的热情简直恐怖。
  眼看围观者里三层外三层,仁杰不由问:“小顺子,你可有法子避开人群?状元和榜眼大人都已走远,我们悄悄离开吧。”
  小顺子很为难:“公子,如今想走恐怕有难度。”
  仁杰淡然道:“你应该有办法。”
  小顺子笑得露出一口白牙:“仁公子,我倒是有一个去处,只是,怕会玷污了您的名声。”
  仁杰面无表情地取下丢在肩头的牡丹,“没关系,走吧!”
  不一会,小顺子领路来到一处热闹非常的街道,指着一幢粉阁高楼说:“就是这儿。”
  仁杰抬眼望去,青砖红瓦,飞檐挂角,门前两个白玉般的石狮,正门上方有黑底红漆木匾,上书“一香园”。
  仁杰翻身下马,在众目睽睽下,走了进去。
  身后有妇人失望地说:“没想到,仁公子是这种人……”
  喧哗声不绝于耳,好在无人跟来,仁杰不觉松了一口气。
  店小二看来者气度不凡,将他们引到贵宾大厅等候。
  刚入座,小二就问:“公子爷,你是要八珍,四宝,双皇还是一鼎香?”
  仁杰打开扇子,颇风雅地作势摇着,微笑问道:“八珍可是一味滋补汤?”小时候母亲常炖着喝,据说可以补气血,他和哥哥不明状况,有时也被哄着灌了几口。
  店小二偷笑,连连点头:“公子说得好,是大补啊,我这就给你唤来。”不等仁杰推辞,转身出去了。
  仁杰看着小顺子,用商量的口气说:“小顺子,你别跟着我了。就当我自己走丢了,可好?”
  小顺子向门口努努嘴,平板地说:“仁公子,就算小人眼睛不好,那几位可是盯得紧紧的。”
  一路上远远跟在仁杰身后的数名彪形大汉,虎着脸守在门口。仁杰无奈地拍案问道:“我根本不是探花郎。你们弄错人了!你家王爷到底想做什么?”
  小顺子一板一眼地回答:“只要公子安好,跟小人回府伺候王爷就行。”
  门外传来女人的温柔软语,小二领着八名女子走了进来。
  仁杰心口一阵发寒,这是什么阵势,难道误入勾栏坊院?怪不得被围观者谴责行为不端。
  那群女子姿色颇佳,各有特色,轻盈婀娜地将仁杰围在中央。
  仁杰面如冠玉,俊雅不凡,顿时,有几位女子上前投怀送抱。
  他面带礼节性的微笑,腹中叫苦不堪,这才是刚脱虎穴,又误入狼窟。
  男人喜美色,是天性。
  仁杰从未逛过这种地方,但也不会大惊失色,现代三陪女郎的事迹,报上天天有。他推开几只缠绕身体的咸猪手,起身高呼道:“小二,我要退场!”
  店小二嘻嘻哈哈地从门外转了进来,身后还带了两名保镖,他眼里毫无笑意:“公子,一入此园,只能换,不能退!”
  仁杰双眼炯炯,审视对方:“是吗?”
  看来是入了霸王店,自己身上只有几块碎银,现在说明实情,只怕对方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今天是小顺子带路闯的祸,干脆把事情闹大搞砸,说不定可以摆脱小顺子,趁乱脱身。
  他心中飞快地想妥,索性坐下来,将衣袍理了理,眼神清澈,大方问道:“一香园里最红的姐姐,可否请来一见?”
  小二点点头:“一鼎香不随便见客人,全看她的心情,不过我替公子去传一声?”
  仁杰轻摇娟扇,风度翩翩,对周遭鹦鹦燕燕视若无物,心无旁怠。
  落在不知情的人眼里,却只见一位温雅风流的美少年,置身于美人堆里,大享艳福,心猿意马,乐不思蜀。
  这时,一位蒙面美人出现在门口。
  她白衣胜雪,长发如云,她风韵绰约,飘飘如仙。
  仁杰的心不规则地狂跳起来,他周游各地,见过很多美女,却无人有如此惊心动魄的风姿,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眉毛像鸟的羽毛那样挺拔,身材亭亭玉立,肌肤莹润欲滴。
  这一瞬间,他的心动了,这是有记忆以来第一次。
  他并不知道面纱下的容貌,他只知道,这个人,将会给自己生命带来重要意义。
  他呼吸快要停止,茫茫天地间,只看得见一个美丽的身影,直到那人说:“跟我来。”
  这语声是那么清冷,淡雅,不可捉摸,却又是那么灵动,柔美,令人迷醉。 世上没有一个人听见这语声再能忘记。
  仁杰心跳如雷,但灵台尚有一丝清明,留下,还是跟她走?
  权衡利弊,他站起身,淡淡地说:“小顺子,你在这儿候着,反正我也跑不了。”
  跟着美人穿过庭院,来到一间厢房雅室门前,美人双眼盼顾生辉,似在发出召唤。仁杰打定主意,不涉情色纯聊天,欣然跟随入房。
  美人忽然粗暴地将门踢关,扭着仁杰的手腕,似毫不费力的一扔,仁杰只觉一阵天旋地转,身体就落到了床上,腰背砸得生痛。
  他头晕晕地想,这美人好大的力气,不会是要玩SM吧?自己可不喜好危险动作。真破坏形象啊,顿时,对美女的兴致减少了一半。
  那美人大咧咧地走到床边,“啪!”的挥手赏了仁杰一个巴掌,这一掌呼呼生风,打得仁杰郁闷不已,心中对她的好感再减三分。
  仁杰吐掉口中的血,抚摸着自己红肿的面颊,压住怒火,斥问:“你为什么打人?”
  那美人冷冰冰地说:“无耻的好色之徒,为何打不得 ?”声音一改刚才的娇美,变得冷酷,低沉,寒意刺骨。
  仁杰一跃而起,揭下美人的面纱:“你藏头缩尾,又是什么好东西?”
  那人促不及防,立刻恶狠狠地掐住仁杰的头颈:“你这淫贼,既然见了我的真面目,小爷我就成全你。快把衣服脱了,伺候你小爷。”
  仁杰陷入石化,完全呆滞。
  眼前分明是一位男子,他的美貌世间罕见,比自己一生中所见的任何人都强上百倍。他的态度傲慢无礼,冷若千年寒冰,却掩不住他的绝代姿容,就象皇冠上最大最亮的一颗钻石,根本无人能望其项背。
  对方武功很高,下手绝不容情,仁杰又吃了几掌,脸上鲜血淋漓。还好,他身材高大,体力强健,于是伸手牢牢地抓着美男的头发,毫不示弱:“想我伺候你,等下辈子吧!”
  两人象玩童摔角一般,贴身扭打起来,没有任何章法可言。
  混乱中,仁杰被对方以蛮力压倒在床上,那人的俊颜含冰,笑得冷漠残酷:“下辈子?我偏要现在!”
  仁杰使出表哥教的错腕撩阴术,飞踢一脚,偷袭成功,转而将美人压在身下。
  仁杰心道,我没有惹你,是你来撩拨我,还冤枉我是色鬼,大打出手。我从小还没有吃过这么多巴掌呢。
  他心里有气,骑在那美男身上,威风凛凛地说:“想现在就做,也得我在上面!”说完,他对着眼前美艳红润的嘴唇,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刚触碰到那唇瓣,一种酥麻甜蜜的感觉,象高压电流般击中了仁杰,那滋味如此甘美,如此妙不可言,如此夺人魂魄,象喝了琼浆玉液,浑身几万个毛孔,无一个不酣畅。
  仁杰象是着了魔,双唇辗转吮吸,完全忘了刚才的敌对。那美男似乎也很生涩,被吻得气息不稳,清亮的眸子半开半阖,比任何女人更娇媚惑人。
  仁杰正吻得投入,忽然身体被掀起,重重摔在地上。他的胸口被那美男用力踏住,几乎动弹不得。
  那天仙般俊美的容颜,带着一丝藐视天下的冷笑,眼神野蛮高傲:“你这大胆淫猥的家伙,是从那里来的?”

初入险境

  仁杰出生在一个名门大家,据说家谱可以推溯到唐朝王室。他从小天资聪颖,善医卜,记忆尤佳,一路念到了美国名校南加大医学院。
  他的面容俊美,眼睛黑而亮,一笑起来仿佛阳光穿透云层,满室温馨如春。长期的游泳和健身,令他身材健美匀称,拥有让人羡慕的小麦色皮肤。
  父母去外地参加表姐的婚礼,哥哥已回美国,仁杰一个人留在北京的四合院老宅,度过暑假的最后几天。
  夜深了,仁杰躺在父亲最喜欢的摇椅上,聚精会神地看着三国演义。
  寂静中,忽然耳边响起一阵奇怪的声音,仿佛铁蹄踏过草原,战马隐隐嘶鸣。仁杰坐起身,凝神倾听,储藏室里有些动静。
  他顺手将掌上型电脑揣进口袋,找出父母郑重交托的钥匙,打开了尘封日久的储藏室。
  房间里有不少父母拍卖得来的古董。最吸引力人的是一辆青铜战车,有一个华丽的伞形顶棚,车厢前以轭套着一匹雄健的马,战马双耳竖起,额发如火焰般冲冠,马蹄闪着光芒,一条雄鸡尾羽般的长尾巴飘散在空中。
  仁杰立刻喜欢上了这匹马,这么栩栩如生,似乎随时都会一跃而起、绝尘而去。
  他爱惜地拍拍光洁的马背,心中一动,忍不住跳上战车,想象自己是三国时期的白袍大将赵子龙,英姿勃发,驰骋疆场。
  就在这一瞬间,一簇白光在眼前闪过,马车动了!
  战马仰头嘶鸣,飞蹄狂奔,恍若电闪雷鸣,穿过一阵又一阵的迷雾。仁杰茫然无措,半闭眼紧扶车沿,心跳得比马蹄还快。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剧烈震动,仁杰跌落到石头路上。马车继续前进,很快失去了踪影。
  仁杰的心跳恢复正常,对自己此刻的处境有些好奇,他睁开眼睛,发现四周围了几个蒙面的夜行客,暧昧不明地打量着自己。
  其中一位压低声音问:“主子,你看?”
  另一位上前挥出一掌,狠狠敲在仁杰的后颈。
  陷入黑暗前,仁杰隐约听到第一个蒙面人说:“把他的衣服脱了。”
  难道他碰到了劫财劫色的强盗?
  他有些悲愤,有些遗憾,早知道,就把童贞献给大自己一届的校花了。
  过了不知多久,仁杰悠悠醒来。
  马车颠簸不定,他身上换了穿戴繁琐的织锦长袍,原先的衣物,手表和手掌型电脑都不见了。
  仁杰小心翼翼地问坐在车里的蒙面男:“你们是谁?”
  “啪!”又一掌敲在他的头颈,仁杰无可奈何地晕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仁杰忍耐着没有发问,幽暗的马车里,蒙面人一双眸子精光闪闪,似乎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
  仁杰警惕地观察着,那人不理他,自顾闭目养神。仁杰心中苦笑,武功差距悬殊,人家摆明了是瞧不起他。仁杰和哥哥从小就跟上官表哥学柔道,经常练习格斗互搏,此刻才知道天外有天,自己的身手,在那人眼里大概象小孩戏耍一般。不过,他心道,我有很好的头脑,不能力搏,可以智取。
  半小时过去了,仁杰揉了揉酸痛的颈子,轻声问:“可以给点水吗?”
  然后,他的颈部再吃一掌,天啊,这是什么状况,无视人权,虐待人质!
  昏迷前他对自己的憋屈处境,有了深刻的了解。
  再次清醒时,仁杰的鼻子上蒙着湿布,口里泛着中药苦味。黑暗中,他感觉自己被一个人扛着飞速跳跃,犹如腾云驾雾,其间还有几声打斗。
  有人轻轻推开一扇小门,仁杰被不留情地扔在地上,接着门关上,脚步声远去。
  仁杰心中惴惴不安,终极大BOSS要出现了吗?
  他一个堂堂男子,就要失去清白了吗?
  今天的灵异事件太出乎意料,他一时想不出头绪,决定睁开眼睛,面对现实。
  这间房子很小,一桌一椅,占据了大半地方。一灯如豆,分外凄凉。
  仁杰身高腿长,方寸之地仅容他坐卧,藏不下另一个人。
  他有些迷惑不解,这些人将他丢在这个小屋,难道是准备要求赎金?幸好不用再被敲头颈,也暂时没有失身之忧。
  仁杰捡起地上的一个包袱,找出两个白馒头、水囊和一些干点。
  他仪态从容的用了些食物,倚坐在椅子上打盹。
  如果对方想害他,有各种途径,并不需要下毒。
  就算有毒,如今,他打算静观其变,走一步算一步。
  清晨的阳光从门缝里钻进来。仁杰沉静地等待着。
  吱呀一声,小门被打开了。
  仁杰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心跳,不动声色地紧盯着进来的年轻男子。
  来人身材中等,五官清淡无奇,堆着笑脸作了个揖:“公子,小顺子向您请安。” 他的娃娃脸上旋起两个小酒窝,似乎没有什么危险。
  仁杰微微含笑,谨慎地没有答话。
  那人两眼看了看桌子的包袱,再次客气地说:“公子,请随我来。”说着,弯腰鞠躬,候在一旁。
  仁杰站起身,晶亮的眼睛有了一抹笑意,优雅地跨出小门,
  他心中一片清明,出了这道门,便入了一个惊天之局,也许是一个梦寐以求的奇遇,也许是陷在梦魇中无处逃生,从此,不管是牛鬼蛇神,还是方外高人,他都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付。
  这是一个偏远的小院,墙外是郁郁葱葱的竹林。青石子路旁,有一个水色清澈深不见底的池塘,假山上,一个红顶飞檐亭阁面南朝北,秀美而气势十足。
  小顺子很快将仁杰引入一座院落,此院朝南向,中轴对称,三进三开间,四周的崇楼簇拥着中央殿堂,布置简洁而古朴,黄绿琉璃窗户,一面墙上画着蓝绿彩绘,展示出一种包融四方、海纳百川的气度。
  仁杰站在院落中庭的桃花树下,侧头浅浅一笑,清魅动人,满树盛开待谢的粉红花瓣立刻失去了颜色,他悠然说道:“你家主人,倒是一位雅士。”
  小顺子楞了一下,换了一副惶恐的模样:“小人不敢妄论。”他乖巧地鞠躬:“公子请稍候,小顺子这就去请主人。”
  日头过了正午,院落静悄悄,没有访客,小顺子不见人影。
  仁杰坐在大堂的杉木椅子上,托着腮想心事。
  看来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不过,落到无视人权的强盗手里,只怕凶多吉少。
  不知道是谁安排了这一切。或许,自己只是做了南柯太守,黄梁一梦?
  也好,就当来到陌生的时空旅游。或许,自己能够象赵子龙一般建功立业,成为一代天娇?呵呵。他不觉乐观地微笑起来。
  仁杰个性温和纯良,但仍有几分少年心性,很想起身出去走走。他轻手轻脚地来到院门,却发觉一排彪悍的守卫,眼色凌厉地瞪着他。
  他想试着逃跑,想想又觉得不妥,这不是他熟悉的环境,万一再被砍上一记手刀……
  他捏着酸肿的后颈,决定以静制动。不一会儿,他靠着椅背睡着了。
  庭院里响起沙沙的声音,仁杰惊醒,长长的睫毛扑扇几下,坐直身体。
  四个青衣小童各据一角,洒水扫地,迅速将中庭清扫一遍,退了出去。
  一阵清雅的古乐传来,八位女子鱼贯走了进来,身上穿着云霞般的锦绣宫装,长裙及地,长发披肩,宛如流云,每一个都娇靥甜美,恍若春花,堪比秋水,各有胜场。
  领头那位美女,眼波流转中,充溢了不可描述的娇艳,也充满了灵气。
  仁杰定神一看,不禁心中暗叹, 这绝代的丽人,竟是个残废,那流云长袖,掩不了她断臂的左手。
  无论是谁,只要瞧过她一眼,就会为她的绝色所惊艳,忍不住要对她生出些怜惜。
  她仪态万方地领着七位美女,将白色轻紗由大门一直铺到仁杰的脚边,待众美女分两边站定,她娇滴滴地说:“有请王爷。”
  仁杰精神抖擞地盯着大门。这个神秘的幕后人物,是一位古代王爷?
  几位乐工流畅地演奏着望春风曲牌,走了进来,占据院中一角。
  一顶华丽的软轿稳稳地进门。抬轿者是四位绝色美少年,容颜之清滟诱人,比领头的丽人更胜一筹。
  一只雪白莹润、美胜春葱的修长玉手,轻轻掀开轿帘。
  一位姿态高贵的男子,优雅地踏在雪白的绫罗轻紗上。
  他身穿一袭做工精美的蓝色长袍,上绣两只仙鹤,神形兼备展翅欲飞。
  他衣抉飘飘如仙,宛如乘风,蓝衣卷起波澜,宛如破浪而行。
  但他的容貌,却无法描叙,只因世上只要瞧他一眼,就似乎被带着了呼吸,再也无人敢抬头去看。
  他身上似乎与生俱来便带来一种慑人的魔力,不可抗拒的魔力,他似乎永远高不可攀,周围的人只能俯首,心甘情愿地听从。
  仁杰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位男子,笑眯眯地没有动弹,静待对方出招。
  转眼间,那绝世帅哥,已来到自己面前。
  那人仔细地打量着仁杰,他的眼睛很冷很寒,仿佛一汪望不到底的深潭,波澜不兴,神态高深莫测,令人不敢仰视。
  仁杰大方地注视对方,他在美国念高中时,碰到过歧视亚裔的白人,什么样的古怪眼色都经历过,此刻,仁杰神情自在,俊秀的面容,并非绝美,却如一块温润精致的暖玉,散发出令人心悦诚服的莹莹光华。
  王爷清咳一声:“小顺子。”
  小顺子不知从哪一下子蹦了出来,恭敬地答应道:“在!”
  王爷寒森森地下命令:“给他沐浴更衣,晚上就让他伺候吧。”
  他的声音是那么冷漠、无情,令人战栗。
  乐声悠扬的院落,似乎就因为这淡淡的一句话,变得暗藏杀机,充满寒意,天空原本艳阳搞照,也似就因这句话而黯然失色。
  仁杰闻言心中一颤,差点从椅子上栽下来。
  小顺子立刻机警答应:“是!”他的眼珠转了转,小心试探说:“禀告王爷,今天是新科三元巡城,探花郎好象不能缺席……”
  王爷一摔衣袖:“哼,让他去参加,你把人看好了,晚上我再来。”

  
神秘来客

  小顺子捧出一套织锦缎圆领袍衫,娓娓劝说:“今天的新科三元巡游长安,是皇上的恩典,天大的荣耀,探花郎大人,请更衣参加吧。”
  仁杰有理说不清:“你们弄错了,我不是探花!”
  小顺子低声下气地说:“公子,小人不明白您为何苦苦推脱,若留在这屋里,晚上王爷来了……”
  仁杰心中一惊,对啊,我差点忘了这色魔王爷,不如出门,找机会逃跑。
  他做出有些勉强的样子:“也好,我去长安逛逛吧。”
  仁杰骑在高头大马上,被围观的怀春少女砸得满头包,好不容易脱身避进一春园,又被个野蛮美男拳打脚踢,踩在脚下,可算是春风得意又失意的一天。
  那个美男俯下身,恶狠狠地问:“快说,你是什么人?”
  仁杰努力推开压在胸口的官靴,有些气喘地回答:“我是谁,跟你无关。”
  美男子冷冷地瞪着他,象是俯视一个低等生物:“一个卑贱之人,哼,小爷就打断你的手脚,看你还敢猖狂。”
  他朗声喝道:“来人,给我打!”几名男子应声而入。美男拍拍身上的灰尘,风姿翩翩地离开了。
  仁杰被按倒在冰冷的地上,他挣扎着叫喊:“我是新科探花郎!你们不要乱来啊!小顺子,小顺子快来!……”
  一阵毒打后,他疼得昏了过去。
  等他醒过来,已经置身于王府。他趴在床上,肩背和臀部血肉模糊,痛得象火烧。幸好手脚齐全,没有骨折。
  小顺子关心地问:“仁公子,大夫为你上了药,你感觉好点了吗?”
  仁杰几乎不能动弹,淡淡地说:“谢谢你。”
  想不到,转了一圈,还是回到早上那个王府偏院。自己受了伤,想全身而退,只怕很难。从来乐观开朗的他,心中也不免有些慌张。
  小顺子端了饭菜过来。仁杰没有心情,摇摇头问:“王爷知道我的情形吗?他应该不会来了吧?”
  小顺子抱歉地说:“王府里人多事杂,小人还没有机会禀报王爷。”
  仁杰试探地问:“王府里象我这样的人很多吗?”
  小顺子语气谨慎:“这个,小人只知道,府里这样的院子有几十处。公子,你好好休养,小顺子先告退。”
  天色已晚,房里的油灯闪闪烁烁,弥漫着一种恍如梦中的不真实。冷冷的空气在屋里流动,窗外透进一点点清凉的月光。
  仁杰慢慢挪动身体向屋外走去。稍一用力,伤口鲜血渗出,仁杰脸孔和背脊冒出冷汗,流过伤口就象洒了盐,痛得他浑身颤抖。他咬紧牙关扶着墙,靠惊人的意志移到院中。
  果然,院中无人,守卫都留在大门外,大家一定料定他伤重,没有可能逃跑。
  远处几十个灯笼连成一串,向这里靠近。
  大难临头的惊恐,袭上仁杰的心口。
  他微微一哆嗦后,重新有了求生的勇气,和抛开世事的镇定。四下张望,院中除了几棵桃树,几乎找不到避身之所。
  他脱下一只鞋,静悄悄地扔到墙外,又想扯下衣服袖子,未料受伤后手软,衣服质料精密,一时竟拉不断,只好作罢。
  他使出全力爬上一棵离屋子最近的桃树,用耍单杆的姿势勾着屋檐,如在平时他一闪身就翻上去了,此刻,却考验他的忍耐力和体力。
  终于他攀爬上了屋顶。代价是后背的衣服被血水浸透。
  天空见不到星星,一弯新月,悠游云雾间,仁杰小心地伏在阴影里。
  不一会儿,屋里传来王爷凌厉的喝斥:“去!把他找回来,死活不论!”
  尽忠尽职的护卫很快来回报,墙外发现一只男鞋,大部分人沿路追捕下去了。
  仁杰放缓呼吸,紧缩身体,和屋檐凝成了一体。
  屋里不时传来王爷摔东西的声音,和烦躁的脚步声。
  这时,小顺子匆匆地走进屋,向王爷通报。仁杰听不真切,只依稀抓到几个字:“……余大人来访……”
  王爷跟着小顺子来到院中,就要走出大门。仁杰心跳加速,只盼那人赶紧离开。
  谁知,王爷站住了,命令:“传酒菜上来,本王在此会余大人。”
  精致的菜酒很快送上。
  仁杰心中焦躁,眼巴巴望着王爷在院中坐着。
  不久,门外传来一声清咳。王爷站起身,一摆手,所有的仆人都退了下去。
  借着迷朦的月色,仁杰隔着距离看见,一个清瘦的年轻男子走了进来。
  那人有一张漂亮精致的脸,带着几分不在乎的神情,清贵和诱惑,同时在优雅上扬的唇角流溢出来,让人心痒难熬,激发出男人强烈的征服欲。
  王爷快步迎上前去:“你怎么来了?”
  那位余大人慵懒地一作揖,声音清亮又充满磁性,“王爷,听说您收了新宠,我来见识一下。”
  王爷态度异样温和,立即微笑答道:“余大人,你是来查看本王的吗?”
  余大人清笑了起来,他的面容散发着强烈情色的魅惑,眼睛却带着一点不懂世事的纯真,他的声音透出一丝挑衅:“难道王爷要罚小官吗?”
  王爷握着余大人的手,陪笑道:“我怎么敢呢?”语音微微上挑,似乎在调情。
  余大人俯身在王爷耳边不知说了什么。
  王爷冷声回答:“我理他呢,无非是让我陪他……”
  余大人斜瞟着,吊儿郎当地嘻嘻一笑。
  王爷忽然搂住余大人,低低地笑道:“如此良宵,何必说这些扫兴的事。我们不如……”
  王爷将余大人轻轻松松地打横抱起,走进了屋内,温柔细心地放在床上。
  余大人眼中晶光一闪,撒娇似的吻上王爷,将烫烫的舌头探进去,邀请他的品尝,含含糊糊地问:“这里住的是你新欢吧?”
  王爷道:“我哪有什么新欢,别想这么多。”
  余大人湿润的舌移到王爷敏感的颈部,发出淫乱的舔吸声。
  王爷感觉自己身上的火被轻易地燃起,魅然一笑,反手搂上他的纤腰,用力一勒,让娇美的身体一下子软在自己的胸前,低头吻上刚刚在自己颈边肆虐的温暖柔唇,夺回主控权。
  王爷飞快剥去两人的衣服,灯光下,余大人的肌肤透出樱花似的粉红,他呼吸困难地双手缠上王爷的腰,微启的小嘴,除了要接受霸道的舌头纠缠外,还不断泻出诱惑人心的呻吟,“呼……王爷,啊……王爷……”
  王爷带笑的眼眸,看看身下已经被情欲熏得迷离的美男子,心里油然升起一股占有感,沙哑着嗓子,呼唤身下人的名字: “鸣儿……”
  他修长秀美的手,在鸣儿嫩滑的肌肤上游走,每经过一寸地方,都会为这精致身体再染上一点粉红。
  余鸣微仰着头,媚眼如丝,迷人地喘息:“王爷……”
  “鸣儿,你是我的,叫我翔……” 高傲的话逸出王爷性感的嘴唇,他的手为了证明这一点似的,更加用力在完美的挺立分身上来回描绘。
  “……啊……呜呜……”
  苦苦压抑的颤动低音,一声声刺进仁杰的耳膜,让他不习惯地耸了耸眉头。
  这余鸣大人的声音很煽情魅人,让人忍不住想听下去。
  空气中,充斥着肉体交合撞击时特有的淫乱声音。
  “好舒服,你好紧!”
  “快!快点……唔……”
  呻吟越来越急促,夹杂仅可耳闻的沉重喘息,及肉体交合的淫糜撞击声,刺激着仁杰的心脏。
  还是第一次趴在屋顶……竟然被迫偷听两个男人做爱。
  里面的动作越来越大,一下一下撞击着厚实的床板。仁杰甚至可以想象到那个娇媚的鸣儿,被律动的凶器来回穿插的模样。
  “啊!”一声激动而高昂的叫声响起。然后,所有的声音忽然停顿下来。
  尖叫者鸣儿在王爷怀里高潮的迷人样子,应该动人无比吧? 仁杰忍不住无聊地想。
  “……呼……鸣儿,再来一次。” 王爷显然还不满足,喘息着问着。
  鸣儿清冷的声音响起,几乎听不出刚刚淫荡呻吟的温度和热情: “可以啊,不过,得等下个月。”

 
 美公子

  天快亮的时候,王爷拥着衣冠整齐的余大人走出院子。
  仁杰松了一口气。
  一些家丁跟随王爷撤离了,但院子外的守卫仍严密,人声吵闹。大家还在纷纷搜寻失踪的新科探花郎。
  仁杰伏在冰冷的屋顶已大半夜,背臀流血不止,浑身发着高烧,这时眼见心中最大的危险已远,强撑身体的一口气泄了,渐渐烧得有些神智不清。
  天已大亮,仁杰感到耳边有些嗡嗡声,他不自觉地挥手推开,嘴里含混地呢语:“哥,别吵我,让我再睡一会儿……”
  一个声音坚持不懈地喊道:“仁公子,仁公子!”
  仁杰勉强睁开眼睛,发现小顺子扶着屋檐,站在一个木梯上。
  小顺子放大的脸凑得很近,见他醒转,有些欢喜地说:“仁公子,你的兄长来接你了。”
  仁杰探身望向地面,一大群人中,有一位年轻公子最安详却最耀眼,他身穿灰色僧袍的,正静静地凝视着自己。
  他五官精美秀气,看起来无比柔和顺眼,如荷花般的清纯高雅,然而,他的眸中有一种无法形容的艳丽,满院的桃花夭夭,却比不上他眼里的半分容光。
  那僧袍公子声音悦耳好听:“三弟,你下来吧。”
  他的一举一动如行云流水,飘逸而淡雅,就象一幅云雾缭绕的山水画,你只看到其中的一角,却无法不感叹他无所不在的柔美,和云深不知处的神秘。
  仁杰顿时来了精神,只要能脱离色魔王爷,认一个不相干的人做哥哥又何妨?
  虽然自己的老哥SAM仗着拳头硬,常没事就欺负自己,不过也有小小好处,那个手掌机就是老哥送的。
  在人生地不熟的古代,能找个免费的靠山,也聊胜于无。
  仁杰忍住满身疼痛,顺着梯子爬到地面,热情地张开双臂:“大哥,我好想你!”
  那僧袍公子清俊脱俗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他上前扶住仁杰,几不可闻地低语:“小三,我是你二哥怀礼。”
  怀礼?这个名字好象听说过。仁杰很快回想起小顺子的介绍,这人就是带发修行的如公子,京城四大名公子之一,这样有气质的哥哥也不错嘛。
  仁杰笑得欢畅:“哥,你是来带我走的吗?”
  怀礼点点头说:“王爷还在大厅,我们去拜别吧。”
  怀礼身后的数名僧袍武士,立刻将仁杰半扶半抬到了大厅。
  王爷的脸冷艳如冰雪中绽放的梅花。
  他的眼如冷箭对着猎物般,寒寒地刺向仁杰。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梅花枝头的雪花却震得纷乱坠落:“怀礼公子,你如何证明他是你的三弟?”
  怀礼温雅如清水,答道:“这是两年前我三弟的画像,请王爷过目。”
  身后的武僧递上一管卷轴,怀礼轻轻一抖,在大家面前展开。
  谁说画中人不是仁杰,就连那温和中带点俏皮的神韵,也惟妙惟肖,跃然纸上。
  仁杰心想,这画功真神奇,仿佛是照相机一般,居然真有一人长得跟自己这么相似。
  王爷微微一笑,冰寒之气更盛:“京城里,谁不知道如公子长得玉树临风,此画不足以为凭。”
  怀礼道:“三弟背脊中央和右臀上方,各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红痣。”
  仁杰长这么大,并不确定此事,当然一般人洗澡也不会照镜子。他心里有点发愁,万一王爷要当场脱衣检查……
  王爷转头看着小顺子:“你照看仁公子时,可曾看见红痣? ”
  小顺子上前答道:“回王爷,小人确有看见两颗痣,与怀礼公子所述相同。”
  怀礼微笑着说:“王爷有大仁大义,定不会让我们兄弟骨肉分离吧。”
  王爷的眼神如利刃,不着痕迹地剜了仁杰一眼:“如公子乃是皇上跟前的红人,小王只好放人了。不过你们最好不要骗我,还有,小顺子过几天会过去伺候仁公子。”
  他仪态优美动人,他傲然的气势,却如同一把钢刀架在你的脖颈,令人禁不住恐惧颤抖。
  怀礼的身上却似乎罩着一层无形的水雾,再强的攻击,也被柔韧地挡了回去。
  他愉快地作揖:“谢王爷恩德,怀礼与三弟在此谢过。”
  十天后,白云寺。
  背伤初愈的仁杰,躺在寺院内的桃花树下,嘴里叼着根青草叶,睡得正香。粉红的花瓣纷纷飘落在他的脸上,衬出他莹润如玉的容颜,仿佛海棠春睡的美少年,满园的丽色,都是为了突现他的盎然生机。
  这样一幅和谐美丽的画面,无论是谁也不忍心来打扰。
  忽然,墙外飞来一只暗镖,呜呜带着风声,就要击中熟睡的美少年。
  一刀,树后斜挥来一刀,将飞镖斩为两端,堪堪跌落在美少年的头顶。
  一个灰袍武僧捡起碎镖,重新隐藏了踪影。
  这是今天的第十一次袭击。
  十天来,有人下毒、偷袭、蒙面强攻,各种方法都试过。感谢他有个好哥哥,仁杰还是毫发无伤地活得很自在,并不知道自己的险境。
  花院门被推开了,怀礼温文尔雅地说:“银屏公主,舍弟正在院中休息,我去叫他回避。”
  银屏公主挥挥手:“无妨,我只是听说白云寺的桃花是京城一绝,特地来看看。”
  她吩咐身后的的侍从:“小雨,巧云跟在我伺候就行了,其他人守在院外。”
  怀礼眼里荡漾着莫名绚丽的笑意,他温和地行了礼,也一起退下。
  银屏公主行到桃花树下,悠悠地注视那安然睡在桃花丛中的美少年,他的身材健美修长,睡颜清新自然,嘴里的青草随着呼吸而轻颤,他仿佛沉浸在一个美梦中,红唇微启,居然蜒下一丝口水,让人情不自禁发出会心的微笑。
  而他的面容,犹若温润的美玉,熠熠生辉,令人无法移开视线。
  银屏公主是皇上最宠爱的女儿,从小,她见过无数俊美的男子,却从没有一个男子,在她面前如此毫无设防,恍若天上的云彩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她默默地站在桃树下,忘了此行的目的,直觉这位美少年将为她平板的生活,带来一丝生机。
  侍女小雨乖巧地说:“公主,时候不早了,可否起驾回宫?”
  银屏公主再看了一眼安睡中的美少年,她少女脸上焕发出一种全新的光采,说道:“也罢,我们走。”
  不久,春睡的仁杰长长翘翘的睫毛微微扇了几下,伸了一个懒腰,从地上一跃而起,口里嚷着:“哥,我好饿!”
  他兴冲冲走出花院,丝毫不知刚才死神曾与他擦肩而过,一场惊天艳遇,已从他鼻子底下溜走。
  经过多次旁敲侧击,仁杰认清了形势,这是一个奇怪的朝代,叫做后傏,皇帝也姓李,似乎与历史上的大唐平行,但是历史事件、时间、地点、人物,却似乎被打乱了任意重新排练组合。比如开国皇帝傏高主时也有一个玄武门事件,胜出者是太子李建民,李世民则查无出处。傏高主娶了一位男子为皇后,异常宠信,世称双圣。那男皇后曾改帝制创建新国号,最后被李姓皇族推翻,皇位返回李家宗室。
  仁杰揣测,下一位皇帝可能是傏玄主,如果能找出谁是“李隆基”的代替者,就可以跟随他建功立业,开疆扩土,那是多么让人梦寐以求的事。
  不过,自己能来异世界一游,就是奇遇,其他的就不强求了。
  仁杰已坦诚告知怀礼,自己并不是他的什么三弟。
  怀礼却温柔地笑着说,“仁杰,你只是摔坏了头,失去记忆,以后就会慢慢想起来的。”
  为了逃避王府的恶势力,仁杰只能暂时听从怀礼的意见,禁足于白云寺内。多日不动,他浑身闷得都快长毛了,幸好,今晚受邀去皇宫参加赏莲宴。
  傍晚,仁杰穿上朝服与哥哥怀礼一同进宫。
  仁杰参观过美国白宫和中国紫禁城,见到古代的皇宫,还是有几分惊艳。
  莲花池塘周围,上千盏琉璃宫灯高悬,将方圆几里照得如白昼一般,几百名彩衣宫女如行云般上菜伺候。
  仁杰对鲜美的河鱼海鲜赞不绝口,古代的烹调术果然精湛。
  他悉心品尝,动作极其优雅,这几天的宫廷礼仪特训没有白费。
  皇上今天心情颇好,举杯道:“众爱卿,今晚,寡人要展示一个镇国之宝,哈哈。”
  他微一摆手,身边伺候的太监立刻示意皇家乐队奏起念奴娇,一阵仙乐飘飘,众人的眼睛齐刷刷地注视着莲花池塘。
  仁杰的位置紧靠池边。他回头看去,一艘雕梁画栋的华丽画舫驶在水面上,船上装饰着各色鲜花和一只只振翅欲飞的木鹤,舫上立着一位蒙面的绝代佳人。
  仁杰的视线一触到他,心脏立刻不受控制地砰砰乱跳。
  凭着过人的直觉,仁杰认出来人就是在一香园毒打自己的野蛮美男。
  那美男子披着一件百鸟朝凤锦衣,由一百种鸟羽毛加金银线织成,上绣指头大小的各色鸟类,每一个侧面都有不同的光彩,鸟儿见到此衣会羞愧地从空中跌落,百官见了此衣,目瞪口呆,心驰神往。
  而那男子的风采,却令这件衣服黯然失色。
  他就象是驰骋于九天的神仙人物,凡人见了只有顶礼膜拜。
  他的高雅气度,无人敢窥视,就连满池的莲花都会含羞合上花瓣。
  有一位官员看得忘形,跳起身来高呼:“美人啊!”
  皇上一皱眉,几个侍从立刻将此人拖下去掌嘴。
  怀礼俯在仁杰耳边,淡然一笑:“这薛小侯爷,是天下第一美人,未来的驸马爷,你不要抱非分之想。”
  仁杰不依地回答:“我怎么会喜欢他?”
  怀礼暼了他一眼,悠然自得地说:“那么,把你大嘴合拢,嘴边的口水擦干净。”
  皇上望着冉冉而来的小侯爷,笑眯眯地问大家:“众卿以为,薛爱卿的美貌可当国宝一称?”
  大家立刻开动脑筋,用尽各种妙语奋力赞扬。
  这时,小侯爷已经上岸,即将从仁杰身边经过。
  仁杰觉得脸有点热热的,忍不住偷偷看了美人一眼。
  皇上的问题也到了:“探花郎,你以为呢?”
  仁杰回神,朗朗答道:“回皇上,传说中的周灵王太子王子乔,擅吹笙作凤鸣,后随浮丘公登仙而去,成仙后还乘白鹤现于缑山,人称升仙太子。小臣以为,小侯爷之美,已非凡世所能有,他一定是王子乔转世。”
  皇上哈哈大笑,举杯道:“说得好,来人,有赏。”
  仁杰有些神采飞扬,他记忆力超群,常读历史典故和小说,此刻正好拿来一用。
  他遵旨举酒杯欲饮,却不料,身边的小侯爷抬脚狠狠踢来。
  仁杰身后就是池塘,他失去平衡,双手一阵乱晃,拽着小侯爷的百鸟朝凤衣,往后跌去。
  在皇上和百官众目睽睽下,第一次赴宴的探花郎,抱着后傏国宝美公子,双双投河自尽。

  结缘莲花

  仁杰落水的姿势,就象一只肚皮翻白、四脚朝天的小青蛙,不过,这是一只水性奇佳的青蛙,今年,他代表学校参加全美大学生运动会,获得一面银牌。
  小侯爷在落水的瞬间,眼里併发出不可置信的愤怒,还有一丝他竭力隐藏的惊惶,原因很简单,他文武全才,但从未下过水。
  小侯爷如一颗重磅炸弹般,撞入仁杰怀里,他呛了几口水,四肢不由自主地紧缠仁杰。
  两人迅速下沉,池塘面只余清波荡漾。
  仁杰的嘴唇被小侯爷的头锤砸破,身体被拖着坠入湖底。
  他果断地踢开小侯爷,向上游去,露出水面深吸一口气,然后下潜。
  小侯爷溺水晕了过去,绝美的脸白得透明,如一个冰冷的白玉雕像。
  仁杰搂住美人的腰,俯身撬开他的嘴,温柔地度了一口气过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众人张口结舌,皇上手指池塘,竟有些发抖,一时间没有官员敢答话。
  扑通扑通,一排侍从跳入水中救人。
  百官屏息凝神,只见水面上盈盈升起两位大美人,在铺天盖地的莲花丛中,他们唇齿相依,静静地拥在一起,这画面太魅惑,太震撼,时间仿佛定格了。
  皇上的手指哆嗦得有些厉害,往后一倒,被扶上皇座。
  怀礼公子轻摇羽扇,神色淡雅地注视着水面,轻声数道:“一,二,三。”
  他话音落,啪的一声巨响,刚透过气来的小侯爷赏了采花贼仁杰一个有力的巴掌。
  仁杰没有提防,手一松,小侯爷的身体如石头一般再次没顶。
  他已经连吃两次巴掌,嘴里满是血腥味,郁闷地伸手捞起小侯爷的头发,慢吞吞地游上岸,将昏迷的小候爷扔在地上。
  薛王爷抢上前,抱着儿子大呼:“劭儿,劭儿,你不能离开为父啊!”老王爷含泪怒视仁杰,咬牙切齿地吼道:“探花郎,你陪劭儿命来!”
  仁杰不作声,趴在小侯爷的心口听了一会儿,镇定地说:“皇上,王爷,请息怒,小侯爷乃天仙转世,福泽深厚,小臣有一法可救小侯爷,请皇上恩准。”
  皇上被扶着走近塘边,有些无奈地说:“准卿所奏,快快救我后傏国宝。”
  十几个侍从脸朝外站成一个圆圈,将仁杰和小侯爷密不透风地围起来。
  仁杰玩皮的少年心性不改,盯着小侯爷俊美如莲的脸蛋,手托下巴琢磨起来,怎么也得还一巴掌,该打哪儿呢?
  他举起右手,心中无比酣快,小魔头,你也有落到我手里的时候。
  他用力一挥,眼看就要触到小侯爷白玉瓷般的面颊,不知为什么,心中忽然莫名其妙一软,手往旁闪去,险险擦过美人的头发。
  算了,我是现代文明人,不跟野蛮古人计较。仁杰蹲下认真地做起抢救工作。
  很快,小侯爷的嘴唇回暖,唇瓣如粉红的花蕾,触觉异常柔软甘美,仁杰鬼使神差地想起他一香园那个消魂的吻。
  这一次,他度气停留的时间,不自觉地久了一些,他的心跳变快,含着那鲜美的唇,温柔缠绵地描绘着,一阵酥麻颤憟袭上胸口。
  小侯爷纤长细密的睫毛几不可察地轻颤,他的手指抖动慢慢握紧成拳。
  仁杰有一些意乱神迷,对小侯爷的动静一无所觉。
  片刻,仁杰喘息着抬起头来,一睁开眼睛,发现小侯爷一双美眸,清亮如秋水,波光滟涟深不可测,幽静地望着自己。
  仁杰的脸腾的红了,他不好意思地扶起小侯爷,殷勤地问:“你好点了吗?”
  小侯爷淡漠地移开视线,没有理会。
  仁杰愉快地汇报:“恭喜皇上,恭喜薛王爷,美公子醒了。”
  一阵手忙脚乱,大臣们连连贺喜:“后傏国宝,洪福齐天,乃天下之幸也。”
  小侯爷一双妙目不起波澜,对身边的吹捧无动于衷,神色飘逸优雅如天人。
  皇上松了一口气,严厉地看着仁杰:“探花郎,你无端落水,差点连累小侯爷性命,该当何罪?”
  仁杰心里不免发闷,此事明明是小侯爷挑起,身边应有人看见小侯爷那挑衅的一脚,自己虽拖人下水,可也完好无损将他救起。
  他抬头看了一眼,见对方处于选择性失忆状态,一副高不可攀的的冷漠表情。
  仁杰决定,以后,要与这天仙美人保持距离,以免惹祸上身。
  同时,仁杰有一点儿心虚,刚才自己亲吻行为类似轻薄,万一小侯爷检举揭发自己亵渎国宝之罪,只怕会受更大惩罚。当下一思量,并不分辩,清笑道:“皇上责备得是,小臣甘愿领罪。”
  小侯爷清冷似水的目光,如海上升明月,湛湛生辉,照耀在仁杰脸上,似乎对这人的良好认罪态度有些惊讶。
  如公子怀礼接口道:“启禀皇上,臣弟玩劣,念在他抢救美公子有功,恳请皇上,让臣带他回家好好训导。”
  皇上略一沉吟,看向薛王爷父子:“王爷,你想如何处置探花郎?”
  薛王爷气呼呼地说:“此人险些害了我儿性命,轻饶不得。”
  小侯爷清澈的眼睛有一丝笑容,淡雅如花,“皇上,臣此次下江南,缺少一个机灵善水的随从,不如让探花郎跟在我身边,如他不能协助我侦破失盐之案,再罚不迟。”
  皇上带着征询之意瞟了一眼如公子。
  怀礼上前施礼:“皇上,小侯爷此议甚好。”
  皇上宣布:“准薛爱卿所奏,探花郎暂不封官职,办完此事,回京后依功而论。”
  就这样,在当事人完全没有发言权的情况下,仁杰从新科探花郎,变成国宝级美人的小跟班。
  一阵凉风吹过水面,滴水的衣服粘着肌肤,仁杰感觉不太舒服。
  皇上终于留意到两人衣衫尽湿的狼狈模样,吩咐:“来人,带美公子与探花郎去更衣。”
  太监提着灯笼在前引路,月色朦胧,草丛中夜虫叫得正欢,空气中有青草和花香。
  仁杰从怀里取出一朵莲花,追上几步,望着小侯爷说:“美公子,对不起,这朵花就当我向你赔罪吧。”
  仁杰的身边弥漫着丝丝银雾,他的脸闪烁着温暖的光晕,显得异样的柔和真诚。
  小侯爷瞟了一眼,抖袖将花甩在地上,默不作声地继续前行。
  仁杰不在意笑着捡起花,非常珍惜地擦掉灰尘,将花藏进怀里。
  太监将二人带入一个气势颇辉煌的后殿。那是皇子们练武更衣之地。
  两人各自进入不同房间换衣。
  仁杰出来时,不见小侯爷,心想美人可能梳妆打扮的时间长些。小时候,老妈每次带他们出门,起码要花一个小时化妆,每次老哥都烦躁地跳来跳去,现在他有了女朋友,突然转了性,笑眯眯地守在一边做二十四孝男友,老妈每次心酸地感叹不已。
  想到家人,仁杰心口变得柔软,有一些伤感,他们大概在为自己担忧吧?
  他心不在焉地跟着太监往回走。
  前面的太监停下来,避退在路边行礼:“见过银屏公主。”
  仁杰不经意地一抬眼,几位宫装美女正打量自己。
  他低头规矩地一拜:“见过公主。”
  领头的一位穿着粉嫩的纱裙,容貌甜美大方,眼睛很圆溜溜的,亮晶晶的,神态有些惊喜地说:“你可以帮我取一下风筝吗?”
  仁杰不明状况,想了想问:“风筝落在哪儿了?”
  银屏公主身边的侍女小雨指着几人高的树:“在树顶。”
  仁杰很快爬上树取下凤鸟风筝,温和地笑了笑,“我从未见过这么美丽的风筝,如果在晴朗有风的白天施放,一定艳压百鸟。”
  他正要递上风筝,有一颗石头打在他腿上的环跳穴,他的膝关节一软,姿态很糗地摔在公主面前,怀里的莲花也掉了出来。
  侍女小雨和巧云娇笑喘气。
  仁杰腿部酸麻,努力站起身,就看见不远处小侯爷的美眸冷如寒冰,闪着莫名怒气。
  银屏公主优美地抖了一下云袖,娴静地说:“这莲花好美。”
  仁杰捡起花,温柔地说:“在我心目中,有一个人比莲花更美。”
  银屏公主脸有些燥热,难道,他对自己一见钟情?
  在白云寺桃树下,她见到那自在春睡的美貌少年,一颗心就有些飘飘荡荡,仿佛埋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
  今晚,她在宫里邂逅了心中一直牵挂的美少年,就好象一直紧闭的笼子,忽然打开了一扇窗,心中的欢喜难以形容。所以她鼓起勇气请他帮忙,原本这是太监和侍从干的事,而他竟没有拒绝,不由得令人更生好感,此刻,他隐晦地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意,那颗希望的种子立刻生根发芽。
  仁杰不了解这瞬间少女千回百转的情怀,他将莲花揣回怀内,轻松地说:“公主,小臣告退。”
  说完,立刻向小侯爷走去。
  银屏公主望着仁杰的背影,只觉得他风度翩翩,高雅稳重,一线情丝就此勾勾缠缠,绕在了他身上。浑忘了此人刚才摔了个狗啃泥。
  小侯爷神采淡雅华贵,审视着仁杰:“那朵莲花呢?”
  仁杰献宝似地递给他。
  小侯爷有些得意地笑着,“记住,给我的东西,绝不能再送别人。”将莲花瓣扯下扔在地上,踩了两脚,扬长而去。
  仁杰望了一眼花泥,无奈的耸耸肩。
  他跟上小侯爷,问道:“我们什么时候下江南?是什么样的案子?”

  
如公子

  皇家莲花宴后,仁杰回到白云寺自己的庭院,躺在床上睡不着。
  他披衣走出僧房,院中古柏苍苍,金桂清幽,他的心情也变得沉静。
  两日后,就要与小侯爷下江南。不知这野蛮美男会想什么坏点子来折磨自己?
  在这陌生的时空,除了帮他脱离色魔王爷的怀礼,仁杰还没找到其他信任之人,忽然有些怀念在美国呼朋唤友的热闹情景。
  今晚星疏月朗,夜风吹散了一些暑气。
  仁杰信步来到大雄宝殿外,打算为出行顺利祈祷一下。
  殿中隐约传来一些动静,仁杰有些疑惑的推开半掩的殿门。两条黑影忽地从他身边闯出去。
  仁杰长腿紧追几步,拦下两人。
  依稀月色中,只见两位衣着破烂,头发散乱的少年,手拿供祭食物,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神色惶恐地瞧着自己。
  仁杰心有戚戚,态度温和地说:“你们不要怕,先在这等一会儿,我去找些好吃的东西。”
  他抬腿往厨房走去。那两个少年惊讶地互望,其中一位体型较瘦小,拽着同伴就跑。另一位拖拉着不愿走,嘴里嘟喃: “姐姐,我肚子好饿。”
  姐姐连哄带控吓说:“快走!不然,他会报官抓我们。”
  弟弟执意留下:“姐姐,我这两天都没吃东西!实在走不动了……”
  仁杰心中泛起恻懚,转回身对姐姐说:“你真这么狠心,宁可让他偷东西,也不让他吃一顿饱饭?”
  姐姐激动地分辨:“我……狠心?你胡说!”
  仁杰平静地说:“那么,你们跟我来。”
  那少女倔强地哼了一声,迟疑地拉着弟弟跟在他身后。
  仁杰引两人去自己的禅院,用了饭菜,梳洗完毕,两人大约十五六岁,姐姐小鹃看起来机灵秀气,弟弟云飞容颜极其俊俏,神态天真无邪,就象小一号的国宝美公子。
  云飞吃饱喝足,对仁杰产生好感,怯生生地说:“仁公子,你可以收留我们吗?你家的饭菜真好吃。“
  小鹃有些凄凉地解释:“小时候,阿飞生病烧坏了脑子,他的智力只停留在十岁,但他长得过于美貌,不免被人欺负……”
  仁杰望着云飞白雪般柔顺的脸,侠义之心大盛:“我去请示兄长,给你们一个容身之所。”
  仁杰很快来到怀礼清修的禅房,拍门问:“哥,我有事相求。”
  等了一会儿,怀礼温暖如春的声音响起:“有话进来说吧。”
  屋里简单雅致,梨花书桌上铺着画纸,是一幅尚未完成的华山雪景。着墨深浅适宜,悬崖绝壁上一棵苍松傲立,残雪压翠枝,透出顽强的生机。
  仁杰赞叹:“画意在纸外,意境开阔,好画!”
  怀礼眼里闪过笑意:“说吧,有什么事?”
  仁杰立刻如是汇报了小鹃姐弟的情况,问道:“二哥,他们可以留下吗?”
  怀礼在画上加了一轮即将喷雾而出的朝阳,从容地说:“惠王爷李翔不会轻易放手,你需处处小心,那姐弟俩留在寺中也无妨,若将来出什么事,一切后果由你承担。”
  仁杰对色魔王爷心有余悸,犹豫片刻,怜悯之心占了上风,答应道:“我会照看住他们,谢谢二哥。”
  怀礼将毛笔搁下,脸上扬起淡雅如菊的浅笑,招呼仁杰到橱柜边:“小三,这次路途遥远,寺中有四位武僧跟随你同去,柜中有两个锦囊,红色的装有求救的信号,如需要帮忙,你可以点燃施放,武僧就会赶来救援。蓝色的锦囊,不到生死关头,万万不可打开,切记!”
  仁杰将两只锦囊小心放入怀里,感动地抱住怀礼说:“二哥,你太好了!”
  怀礼的眼里瞬间如千万焰火激发,无比绚丽多彩,似将整个夜空照亮。
  他的手僵了一下,慢慢地环住仁杰,下巴靠在仁杰的头颈,嘴唇微颤:“小三,但愿你真这么想。”
  仁杰点点头,真诚地说:“嗯,哥,你对我最好!”
  怀礼挣开仁杰的拥抱,眸中变得幽静如水:“你去吧,好好休息。”
  仁杰愉快地告辞。
  房间里静寂无声,怀礼提起毛笔,轻轻地说:“宪王爷,你可以出来了。”
  一位男子掀开内室布帘走了出来。他神情雍容华贵,气度不凡,五官生得俊朗,与惠王爷有几分相似,只是这一位恭謹纯良,如秋水,另一位却冷酷桀傲,如寒冰。
  宪王站到怀礼的身后,伸手搂住他的腰,舔着怀礼的耳垂,柔声道:“,你会帮我吧?”
  怀礼俯身在松树上加了一枝新芽,既没有挣扎,也没有说话。
  宪王火烫的身体轻轻地摩擦着怀礼,他脸上现出一抹红云,双眸亮得似浩瀚夜空里的星光,无比温柔地说:“,我不要纳妃。”
  怀礼直起身,不着痕迹地行开,用丝绸巾擦了手,声音平静无波:“宪王爷,你是天之骄子,大婚之后,就会行封太子礼,如何还说这些胡话?”
  宪王神态有些寂寞,有些哀痛:“你明知道我的心!那一年,你将我从雪山背下,从此,我的眼里、心里就再没有别人。”
  怀礼眼色柔美,吐气如兰:“王爷,那些都是成年往事,你是要当皇帝的人,何必挂念那些小事?”
  宪王目光灼灼地凝视对方,声音有些颤抖:“我不想当什么皇上……”他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要裂成两瓣,咽喉有血腥气上涌,“为什么?你,你的心真的是冰做的吗?”
  怀礼长叹一声,眼神悠远:“宪儿,你……”
  宪王的脸上立刻被喜悦照亮,猛地抱住怀礼的腰。他的唇柔软温润,深情地覆在怀礼的嘴角,身体微微颤抖。
  宪王半推半抱地将怀礼放到内室的床上,他的胸口起伏剧烈,密密地贴着身下人,完全没有缝隙。他的唇渐渐移到怀礼秀美性感的颈部,迷恋不已地舔吸着。
  他的呼吸不稳,眸中情色浓郁,抬眼看向身下的怀礼。
  怀礼纤美的下巴微微后仰,与白玉般的颈子形成一道绝色诱惑风景线。
  然而他的眼浩如烟海,朦胧中带着不可仰视的高贵冷漠,令人不敢有半分轻忽亵渎之心。
  他的神态温和自若,犹如心存慈悲的天使,宽容地注视着凡间的芸芸众生。
  灯光下,宪王的唇失去了血色,他恍如陷在没有出路的迷宫里。
  他颓废地滑下床,半跪在床边,象失去方向的旅人,重复道:“如公子,我不纳妃,我不要纳妃!”
  怀礼轻抚宪王的脸,默默无语。
  宪王握着怀礼的手,珍惜地放在自己的脸颊磨挲着。
  那一夜,很长。
  宪王摔开随从的搀扶,独自一人挺直脊梁走在黑暗中。
  空气中的暑热,没有办法带走一丝心口的寒意。

  夜半演出

  艳阳高照,官道上小侯爷的出行车马仆从,延绵数里,十几杆锦绣蓝旗,被夏风吹得猎猎作响,上书一个大字“薛”。
  仁杰放下马车窗帘,望着端坐在对面的小侯爷说:“我们下江南,带这么多随从,行动迟缓招摇,恐怕不利于查案。”
  小侯爷绝美的脸冷若冰雪,傲然不语。
  仁杰剥了一个甜橘,笑得开朗,递到小侯爷面前:“美公子,请用。”
  小侯爷伸手取了一本战国策,姿态优雅地观看起来,对送到眼前的橘瓣视若无物。
  仁杰含糊地哼着一首流行歌曲,愉快地吃橘子。
  小侯爷的手一直停留在同一页,没有翻动。他的眼里隐有冷光。
  一会儿,他放下书册,面无表情地说:“静声,仁公子。”
  仁杰笑眯眯地献上另一只橘子:“很甜,你尝尝看。”
  小侯爷莹润如玉的手指,轻轻提起一瓣,放在眼前看了看,有些慵懒的说:“这不够好。”挑开车帘,随手扔了出去。
  明明是很失礼的举动,但是,他举手间如行云流水,姿容俊美非凡,让人看得满心仰慕,说不出半句抱怨来。
  黄昏时分,小侯爷脸蒙面纱,带着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入住当地最豪华的客栈。
  掌柜恭恭敬敬将小侯爷和仁杰领到最高级的厢房,恭身说道:“侯爷,小人早已按照吩咐提前备下此房,不知侯爷是否满意?”
  小侯爷坐在太师椅上,淡雅的目光扫了一圈,举起一只手指。
  身后的随从立刻灵俐地说:“掌柜的,侯爷的行踪,你不得泄露,否则小心你的性命!好了,速将酒菜献上。”
  掌柜擦着汗急急走出去。
  仁杰心道,这小侯爷出行,声势浩大,早已闹得众人皆知,还要挟人家保密,有失公允啊。
  当下不动声色地旁观。
  酒先被呈上来。
  掌柜殷切地驱前介绍:“这是小店珍藏的四坛名酒,山西杏花村汾酒,泸州老窖,西域葡萄酒,贵州茅台,不知侯爷中意哪一种?”
  小侯爷的美目首先看向汾酒。
  随从立刻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酒杯,浅浅地倒了一杯。
  小侯爷悦耳动听的声音响起:“仁公子,你来品一下。”
  仁杰看那玉杯细腻如脂,酒色清澈纯净,相得益彰,他浅酌一口,清吟道:“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不知这玉杯有什么讲究?”
  小侯爷微微一笑,美艳若天人,“汾酒清香纯正,以玉杯盛来,可增清冽之色。”
  仁杰不善于饮酒,对酒具之道几乎一窍不通,他指着泸州老窖,兴致勃勃地问:“那么,这用什么杯?”
画眉深浅2009-01-31 19:28:20
美少年之36计 (耽美,不喜勿入) 作者:林海雪原
画眉深浅2009-01-31 19:30:42
美少年之36计 (耽美,不喜勿入) 作者:林海雪原
寂寞一城2009-02-01 02:15:59
过年好, RP大爆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