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喝酒2009-11-14 19:21:21


青蛇 言情-穿越时空 作者:卫风
青蛇一
我是一条蛇,青色的,全长不详,腰围不详,嘴里有多少颗牙……咳,这属于蛇的隐私,不可以在这么大庭广众的地方说。

我有毒。

问我有什么毒?

这个,蛇身上的当然是蛇毒了。

问我长什么模样?
嗯,这个问题很深奥,见仁见智。做蛇的时候我是条美女蛇,芳名远播,扔进一万条蛇里,仍然绿光闪闪不容忽视。做人的时候我只是个普通人,长相一般,身材一般,智力一般,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
要说我漫长的生命中有什么特别值得纪念的事情,那就一言难尽,说来话长了。
按时间数,第一件是我出壳之前险些被旁的蛇叼去吃。当然这事儿我不记得,是后来旁的蛇告诉我的。

第二件是我刚出壳差点被一只雉鸡吃掉,还多亏了腹蛇家的大哥哥相救才幸免于难。当然这事我也不记得,是腹蛇大哥成天的提醒着我要记得它的救命之恩,我才知道这么回事儿……


以下省略一万零四百九十二件值得纪念的事情。

好,来说一件不能省略的大事儿

大概在我两岁左右的时候,我拜了一个师傅,开始修气练道。

我师傅很有名,她叫白素贞,做蛇是美女蛇,做人是绝代佳人,名传千古。不过她有个小毛病,眼神儿很不好,从她后来选男人的眼光就能看出来。后来我师傅给我领回家个师叔,和我一样是青蛇。她脾气暴躁的简直不象一条蛇,动辄喊打喊杀,任性的很。我就不明白了,一条性阴冷血的蛇,干啥变成人之后就这么热血沸腾了呢?

因为她叫小青,所以我就不能叫小青了。师傅想了想,给我起名叫翠儿。幸好幸好不叫翠花,不然我一定要把身体绞成一根麻花来以示抗议。

再来说第二件不能省略的大事儿。

我修了大概有两三百年的时候,我师傅给我找了件法宝,是面亮晶晶的铜镜。镜子的来历师傅也说不清,总之是从一个作恶多端的石鱼精那里抢来的。那条鱼杀人杀蛇无数,水府里藏了无数的珍藏品,从凡人女子穿的肚兜直到太上老君斗率宫里掉下来的泥疙瘩它样样当成宝一样藏着。这面镜子是师傅打败了石鱼精之后抢来的。我看来看去没看出什么特别,问师傅为什么单挑了这一样东西送我。师傅的回答很妙,虽然不知道这东西价值几何,但首先是样古董。第二呢,雌蛇也好,以后褪化成人也好,镜子总是件用得着的东西。第三点最重要,师傅说石鱼精把这个镜子藏的最深,可见这东西一定是很值钱。

师傅说话总这么有道理,而且一说就长篇大论。我后来琢磨着,她和我那个倒霉师公许仙为什么走到一起去的?两人有共同爱----

说废话。

第三件肯定值得纪念的事情,我在修道了四百年,褪了一次皮之后,变成人形了。

但师傅很是奇怪,拣起我褪下的皮看了半天,又捏着我的脸看了半天,纳闷的说:“明明是条美蛇,怎么变成了人之后这长相倒次了?”^

顿了下又说:“你不是冒充的吧?真是翠花儿吗?”
我说:“山不在高,有仙则名。蛇不用美,有牙就行。”

师傅点头嘉许,说我务实,比我那个整天用凤仙花汁儿染指甲的师叔小青强多了。

后来的事儿就不怎么值得记了,比如我认识了黑白无常,闲了常帮他们跑来跑去打下手儿。救过一些人,蒙一个什么仙长青眼有加赐了几粒丹一本册子。送一个小鬼儿去投胎时认识了孟婆姐姐。她闺名孟荷,但是地位超然,后来小鬼们纷纷喊她孟婆。再后来还认识了秦广王,镇狱王,陆判官还有钟馗大叔他们,一边修炼一边见世面。
再后来,我师傅她打着报恩的旗号去结婚,老公姓许,先前是个书呆子,后来行医,我青师叔很无聊,所以跟着师傅一起去,充个丫环,当个跑腿儿,其实她是为了到人间去混日子见世面吃好吃的去。师傅问我去不去,我想了想,还是不去了。

结果没想到那一别就是几百年,师傅后来成了个半仙,青师叔在南海观音紫竹林住着,修身养性学佛去了。

谁?

啊,你问许仙哪去了?我也问过我师傅,她说:

离~婚~了~~

哦。

我明白了,你明白了没有?

青蛇二


我经过的朝代有唐宋元明清~~这是能记得的,乱七八糟记不清的就更多了,后来翻一翻人间的历史说,得,敢情儿他们也只记得这几个,那我就不算太离谱了。你看,连以会记仇出名的凡人都记不全的事儿,我一条小蛇记这么清楚干嘛,又不是我们蛇家的族历族谱。

不过话儿说,我妈是谁?

我爸又叫啥?

谁知道?

==‘天知道吧~~

这几个朝代之前的,我没见过不清楚。这之后的,我不太喜欢,有点乱,而且人越来越精明了,弄出许多以前只有我们靠法术才能做的东西和事情。比如以前飞行的时候,只要当心别撞山,别碰着鸟雀就行了,现在呢,得防雷达防飞机防摩天大楼防卫星偷拍防红外线防天文望远镜防……

所以后来我也学聪明了,自己飞又冷又费劲儿,我大可以变张飞机票去坐飞机,吃吃玩玩睡睡,一觉醒来已经到地方了,多省事。

还有吃的,现在的人真会享受,吃的喝的玩的用的无一不精。我最喜欢的就是那个洋快餐,叫肯德鸡的。要说我们蛇当然是很爱吃鸡的,从过去到现在,红烧白斩清炖风干炒煎溜调拌……外国的人倒会琢磨,包上面包屑炸。

我最喜欢吃香辣鸡翅,到肯德基里一坐,要他十对二十对的慢慢啃。

吃完了用纸巾擦擦嘴,再拿出我的小铜镜来照照,嗯,不错。

就是四周的人眼光太讨厌了。干嘛老盯着我看?没见过爱吃鸡翅的?

生活很丰富多彩的,我很好学,学会了驾驶英语上网玩游戏聊QQ,最近在学习用MSN,因为我交上了国外的网友,QQ满足不了需求了……

要不是我一个远得不能再远的表姐找我有事儿帮忙,我玩的别提多开心了。

事情是这样的。

我这表姐吧,不喜欢现代生活,她怀旧,所以从地府的回溯泉回去了几百年前,还在古代慢慢悠悠的过日子。她最大的爱好就是扮靓,成天打扮得花枝招展香气袭人,勾得一群色胚晕晕乎乎不知东南西北。

啊,忘了说,我表姐她是个狐狸精,我就喊她表姐,她老改名,今天叫貂婵明天叫师师的,几天没见就改一个,实在让人没话说。

有时候我挺奇怪,为啥我是条蛇,可是却管一只狐狸叫表姐呢?横看竖看我们也扯不上干系。从现代的遗传学角度来看,更是不可思议。我们这种表亲关系着实不可靠。不过比我们这稀奇的还有,我挚交好友百花仙子的表弟还是东海小白龙的小舅子的二表哥呢。这种关系你不能细问,转的弯儿比我褪皮的次数都多。

扯远了,回来接着说。

这次表姐找我,却是为了教训她的对头。

她的冤家老对头是个锦貂精,也是个爱臭美爱改名字的。我表姐去哪儿她去哪儿,总要和她分高低胜败不可。

表姐和她打过赌,比试的时候不许用任何法术,就斗魅力,愿赌服输,不服呢就下次再来,出阴招儿使暗算耍法术的不算本事!但是锦貂精有个妹妹跟着,表姐双拳难敌四手,已经输了好几次了,这次死活要我去帮忙。

帮就帮呗,反正我这次鸡翅啃得有点撑,去散散心消化消化东西,回来再接着吃好的。

和表姐见面之后,我理所当然是当个丫头,表姐端正的是位大家小姐。可是关起门来再看,我规规矩矩坐在窗户下面把玩很久没用过的绣花架子,表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那个女人好阴险,其实我才是赢家,可是我变化的那个身体死的早呀,结果夫人还是被她当去了。没当上夫人,我就成了输招儿的。呜,谁知道身体弱有这么多坏处呢,本来我还想着娇弱堪怜,一定更引男人疼爱,结果引是引了,可我就没撑得到后来,什么都白搭了……呜呜,翠儿啊,表姐我好命苦……”

我正走针引线绣一朵牡丹花儿,要说我的针线活儿做的那可不是一个好字能说尽的,当年在西湖湖底,我用松刺为针,藕丝为线,白荷为缎,给师傅做的那件荷叶领儿宽边儿裙,上系兰绦,下垂珍珠,师傅就是穿那身儿衣服去见的许仙,当场把那没见过世面的书呆子给迷个死。

“呜,后来的人都为我抱不平,说我明明就比那个锦貂精强,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我输了就是输了,虽然宝玉他后来为我出家做了和尚,可我就是没嫁成他,没当成名正言顺的宝二奶奶……让那个死锦貂精占去了名份……”

我一愣,针尖狠狠在指头上扎了一下。

宝玉?宝二奶奶?

“姐,你上回变的人……不会是叫林黛玉吧?”~

表姐眼一亮:“咦?你怎么知道?”

我大惊:“那锦貂精变的,是叫薜宝钗?”

表姐一拍手跳起身来:“就是就是,你听谁说的?”

我苦笑,这还用听谁说,在书店里随便翻本红楼梦就看到了呀。没想到表姐斗起气来这么投入,斗得如此缠绵绯侧荡气回肠,我还一直以为她只是玩玩而已呢。

不过表姐沮丧了一会儿又笑起来:“哼,不管怎么说,上次我赢的可是绝顶漂亮,她输的一句话也没有。”

我看看她:“你上次又叫啥,没准我听说过。”

表姐头一昂,漂亮修长的颈项雪白如练:“我上次叫卫子夫,她叫陈阿娇。”

哦,也听说过。

青蛇三
这一次的朝代不见诸书,国名蓟,泱泱大国中原称雄。表姐和锦貂精打的赌,就是要当这一朝这一代皇帝的皇后。

表姐现在是侍郎千金,名叫木兰,我呢,是丫头翠儿。锦貂精现在不知道在哪一家里,总之也是青春妙龄,正待进宫备选。

这一日天还没有亮,早早的起了身梳妆打扮,穿的衣裳鞋袜都是额定的,总不会你想穿什么就穿什么,那哪里象选秀了,简直象是野鸡下山,万紫千红。

青衣青裙青鞋袜,头上梳个小髻,斜插玉簪,鬓边别一朵时令鲜花。所有的秀女都如此打扮。但是表姐多年的狐媚工夫岂是白费的,头发早用鲜花香露浸得透亮芳香,衣裳妥贴合身,一寸不长不寸不短,腰身处袅娜风流,行步间裙褶如波,抬手则见皓腕如玉,垂首则见流海似水。

脸上素素净净没施脂粉,只用浅粉的胭脂点了唇。我在一边举着小镜子照她,笑着说:“够美的啦,我要是皇帝,一定马上把你拉上龙床。”

她俏脸晕红,轻啐了我一口。天还没有亮,就已经要预备动身。坐着轿一路摇摇晃晃,我托福,坐着小轿跟在后头,起得太早,我歪头打盹。其实我不觉得我跟来有什么用,要是表姐请我来和锦貂精斗法,那我是二话没的说,肯定捋袖子就上。锦貂精是自己山野里修炼的,跟我完全不能比。我师傅是散仙,师叔在佛门,一帮子兄弟朋友要么有神职在身要么也是妖霸一方,要知道时光长河如大浪淘沙,没点儿道行的都早早儿的在一波波的天人之战,人妖之战,妖魔之战,仙妖魔人混战时死的差不多了,能剩下的都是闪闪发光的精华。多了不说,就连我一个很远很远的族兄,还在南美洲当蛇王呢,那势力真不是吹的。锦貂精哪里够格和我斗?一个手指就碾死她。

表姐真够无聊,这种斗气居然斗了那么久,依然兴致勃勃。

我一路打着呵欠,听到外面有人喊:“停轿——落——”

哦,到地方了。

我先下轿去,看着前面已经排了一排的车轿,打起轿帘让表姐下了轿,自有宫人来引着我们向里走。

一间很阔大的殿房,地下许多椅子,我扶表姐在靠墙的一把椅子上坐下,运功双目四下里看一眼,低头小声说:“没来。”

表姐轻轻点头,抬皓腕,端杯盏,就唇轻轻抿了口茶,真是仪态万方,我见犹怜。

不错不错,不愧她媚狐之名。

秀女不少,不过说话的却不多,大多肃容屏气,垂眼守拙,不搭理旁人,也不受旁人搭理。就这么大家伙愣在这里充木桩。我闷的不行,一个接一个呵欠的打。

真有病,这种地方有什么好玩儿的。

这些个凡人少女没的选择,被迫来此,表姐倒好,自己削尖的脑袋钻来和人赌气。

忽然门口香气盈盈,又有人走了进来。

表姐身形一顿,盈盈抬头看向来人。

进来的女子体态美妙,肌肤如雪,秀发云堆,明眸善睐,未语先笑,朝表姐说:“这可不是刘木兰姐姐么?小妹杨华儿有礼。”

表姐笑意盈盈:“杨妹妹多礼,一路辛苦,快请坐下吧。”

我在一边瞧着,表姐冲我丢个眼色,向那个杨华儿一瞄。

哦,我明白了。

这就是表姐的老冤家对头了。

杨华儿身边跟着个丫环,长得颇为清秀,扫了我一眼,露出高傲的神色来。

小样儿的,跟我横。说是锦貂精的妹妹,原来却不是同族,是只兔子精。我双目一扫即过,低下头去也不说话。

嗯,最后一次吃兔肉是什么时候来着……好象记不起来了。这只兔子不知道有几百年了,皮糙肉硬盘韧,味道可能不太好。

不是太有胃口。

我撇撇嘴,那边杨华儿身旁的丫环忽然打个哆嗦,莫名的觉得背上发冷。

满屋里全是花季少女,可要论品貌,再没有超过表姐和杨华儿的。

我只觉得无聊,又打个呵欠。要选就选,不选走人,我早饭还没吃呢。

西大街的水晶小笼包,那美味,那汤汁儿,那口感……

唔,不行了,再想口水真流下来了。

秀女都编了次号的,表姐是二十九,她扫我一眼,我在她手心里轻轻写着二十二,这是杨华儿的次号。

表姐想了想,小声说:“她在我之前,别要先声夺人了才好。”

我笑笑,她自己又说:“不怕,我总是要后来居上,肯定压过她。”

有人过来传号,杨华儿站起来,回眸一笑:“刘姐姐,妹妹就先去了。”

表姐笑说:“妹妹快去,别赶不上了。”

两个人都言笑可人,但话里的意思辣的很。

我闷的难受,向后站了站。忽然左手边一个女子轻轻一声娇呼:“哎呀。”

我转头看时,那个女子正扯着袖子看,袖管上被窗上的木钉勾了个口子,极是扎眼。

她长的一般,当然,和我比那她还是清秀佳人一个。大概是在信息爆炸的现代,美女明星模特儿的看多了,再回来看这些古人,怎么都觉得不够味儿。化妆打扮是远远跟不上的,不过气质都不错,总算能看下去。

表姐呶呶嘴,我翻翻白眼。

她倒真伶俐,现在就想着收买人心了。

“这位姑娘,”我含笑招呼:“可伤着了?”

她忙说:“不曾划伤,只是 ……衣裳破了,却怎么进去……”说着便要滚下泪来:“这可如何是好?”

我说:“姑娘想是没有带使唤的人来,这却不妨事,我们小姐有多带的一套衣裳,原是早上怕冷备着的,没有用着,姑娘就暂且换上,我看你们身量差不多,想必能穿的。”

她意外之极,又惊又喜,又有些犹豫:“这, 这可多谢了,只是,我这怎么过意得去……”

表姐站出来,笑的异常温柔:“妹妹别客气,等下选过了,我们大约就要做姐妹了,妹妹一表人才,我见犹怜,定是能留中的,若要为一件衣裳而丢了机会,再等三年之后,那真是蹉跎年华了。妹妹不用客气,就随翠儿去换过了衣裳来。”

那个女子千恩万谢,和表姐互通姓名。她姓辛名颜,是个四品官儿的女儿。

青蛇四
我带她到一边的屋子里,躲屏风后面换衣服。唉,可怜的姑娘,你本来长的也不错,可惜怎么和我表姐还有那个锦貂精扯到一拨人里去了呢?锦貂精和我表姐都是俺们那圈子里挺有名气的美人了,你也不算丑,可是跟她们是没法儿比。

“嗯,还挺合身的。”

辛颜有些不大好意思,脸上红红的,扯扯袖子又拉拉衣角:“这衣料真好……”

“嗯,是江南来的丝料,北地不多见。”我说:“咱们出去吧,别误了姑娘你待选。”

她又不好意思的一笑,我们又回了那间大厅。结果表姐已经进去了,这位辛姑娘倒是没有误时辰,她的号牌还没有叫到。

我一点也不担心表姐,一点悬念都没有啊。就算那皇帝是瞎子是太监,我表姐都不会落选的。

我有信心,那么有名的狐狸精表姐,这种小坎根本不是问题。

辛颜倒是坐立不安的,我安慰她:“没什么嘛,落选才好。一群女人挤在一个黄金的鸟笼子里抢一个男人,这还罢了,这美女几年就选一次,后来的肯定比先去的年轻貌美,这风水轮流转嘛,谁能风光一辈子?再说……”眼前的人有些心不焉,我也就闭了嘴。

这就叫人各有志啊,旁人可管不了。

过了一会儿,辛颜进去了。再过一会儿,有个宫女出来,点名叫我。

我跟着她往前走,穿过两条很长的回廊,我表姐正坐在一处敞轩里喝茶。

“过了?”

“那自然。”她笑的一点也不含蓄,但是眼珠往旁边一溜:“可惜也有鱼目混珠的入选了。”

锦貂精杨华儿正坐在那边桌旁,细声细气的说:“谁是鱼目谁是珠,可真是难分难辨啊。”

拜托,好冲的酸味儿,离老远都闻得着。

我用手扇风,自己拿了一杯茶灌了喝。

明明大家都是几百上千年的道行了,可是为什么这么浅薄无聊,有这功夫,多学一门外语多好。我没来这里之前正在学法语,比较难学……

“好了,既然大家都进来了,我们来把药分了吃吧。”表姐从荷包里掏出个小瓶,倒出四粒黑澄澄的药丸托着,眼波流转,莺声呖呖:“省得大家斗得太凶惹出麻烦,也免得作弊弄假。”

我好奇的问:“这是什么药?”

“这是屠碇丹。”

我大小丸药从古至今差不多吃了个遍,可这个药却从来没有听说过。

杨华儿走到跟前微微一笑:“这药吃了之后一年之内,修为不能任意运用,否则脸上可是会长出黑屠斑,非九日九夜才能消除。这药丸的配方可是上古奇方,灵验的很,想靠自己的修为道行给旁人使绊子占便宜,那可不能够。咱们回来谁脸上出了这个斑,就算是谁输,须得出局。”

咦?

表姐可没跟我说过这个事。

“翠儿……你不会不帮我的是不是?”表姐露出楚楚可人的眼神:“你看她们姐妹两个要欺负我一个,你总不能因为怕麻烦就对表姐袖手不管吧。”

这只狐狸!

不能用妖力,对我来说生活简直就没法儿过,不能穿墙,不能读心,不能幻化,不能使搬运术……这日子可有多么不方便?没妖力对我来说就象是现代人没有了电力一样,什么也做不了,就算没遇到什么危险,闷也闷死人。

“翠儿……”表姐开始发嗲。

杨华儿在一旁掩面而笑:“哎哟,看来姐姐的妹妹,和姐姐心可不齐呢。要我说,不吃便不吃,认输就好了,我这人一向宽大的很,不会追着你非分个胜负不可的,姐姐不用怕难为情。”

这女人说话真难听。

我横她一眼,从表姐手里拿出一粒药来,在手里掂了掂,仰头就吃了下了去。

这药有些甜丝丝的,挺象百草霜的味儿,也不难吃,吃了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2
杨华儿哼了一声,和她身边的那个兔子精一人也拿了一粒吃了,表姐也吃了一粒。

“好,那咱们就等着好消息来吧。”

我咂咂嘴,这药丸跟润喉糖似的,真有表姐说的那么灵验吗?我怎么觉得这药和我师傅以前给我吃的一种百草丸味道差不多呢。

这会儿又有两个女子进来了,我一抬头。

哟,一个也是个美人,走路似弱柳扶风,大有西子捧心之态。一个就是那位刚才说过话的辛姑娘辛颜,两个人脸上都有些喜色,也有些不安。能进这间屋子的,都是已经入选的,看来她们也是中选了。

几位世家小家互相点头致意,并不亲热,也不显得不和气。

不过从进了这个门开始,她们可就是竞争对手了。要拼命把对方踩倒,让自己爬上去。我跟师傅在一起的时候,这种事虽然没见多可是听的却不少,在现代又看了不少宫廷戏,其中记得最深的一部就是《金枝欲孽》,里面演员漂亮戏又精彩,俺看的那是口水点点滴。可是没想到我闲着没事儿,居然跑到后宫里面来瞎混。

唉,看表姐她们眼神闪烁,斗志昂扬,我可一点也精神不起来。

不能使用能力,好吃的东西哪里去找?衣服谁来洗?也看不透凡人的心思……真是的,就好象被打断了腿拔去了牙的老虎……

这种事有什么好玩的,表姐她们真是*****。

不一会儿有人进来颁旨,所有中选的美人今天都不能离宫,一应所需物品报回信儿去由家里打点了送进来。美人们今晚都安置在沅英宫里,每人只留一个贴身婢女服侍,学习宫中规矩礼仪,待半月后再次磷选。

一众美女伏身下拜,口称谢恩领旨。

我无聊的跟着人趴下去,只想着快点给杨华儿和兔子精使绊子下套儿,让她们快快认输,我也好从这倒霉赌局里面快脱身。

接着就由一些宫女来领路,一众入选美女都要去那所沅英宫。我扶着表姐的手跟着她,经过长长的宫道,回廊……

对了,这朝的皇帝是老是嫩是黑是白?

我看看表姐,又瞥一眼站在后面的杨华儿。

打赌归打赌,可如果她们打赌的对象是个又老又丑的白发老头儿,那可太叫人倒胃了。

青蛇五

我默默的心里数了数,一共入选是22个。唔算上我表姐和杨华儿,一共24个姑娘入选。

嘿,当皇帝真是美差,首先是吃,御厨那手艺是不用说。再者是穿,不用问肯定是天下最好的织物绣品都穿在皇帝和皇帝的女人身上了。

再说这个艳福啊,名正言顺光明正大的挑小老婆,这一挑还不是论个,是论打,这一下子就是两打。

两打美女啊,到了现代哪个男人还能这么享受到?就算是有人有那个本事,也没有这个派头了。

所有的中选女子在一起住半个月调教半个月,皇帝再来细细的挑挑,那会儿可能比较的更细致些,这些美人中出众的就会另行分封赐住……

真象沙里淘金,筛过一箩又一箩,看最后能熠熠生光留在箩底的,究竟是谁呢?

表姐人又美,家世又不错,加上又塞了钱,分到一间很不错的屋子,窗户很大挺敞亮的,通风也好。推开窗户就可以看见庭中的假山,花木,小桥,流水,凉亭……

嗯,我深吸一口气,这地方不错。

“喂,”表姐精神饱满,一点儿都看不出是折腾了半天的样子:“那妖精住哪儿?”

我刚才瞥了一眼,往东侧的厢房指指:“进了那屋了。”

“哼。”表姐笑的又可爱又得意:“那间房可不及我这间。”

唉,就算是吧,那又有什么好得意的。我从袖子里摸了一小袋肉干,就躺在椅子上开始磨牙。表姐过来推我:“大小姐,你现在的身份可是我的丫头啊。”

“是啊,”我懒洋洋的说:“那又怎么样?”

“你得帮我去端水,我好理妆更衣啊。”

水还用端,我伸出一根手指刚想念咒,表姐一把掩住我的嘴:“喂,你干嘛!”

我搬水来啊……

哎,差点忘了,吃了那个倒霉丸药,我现在可不能用妖力做事了!

天啊,地啊!这叫什么事儿啊!

表姐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看着我,松开了捂住我嘴巴的手:“小翠儿,这可真不好意思了……”

我端着铜盆,里面是打来的热水,总觉得很奇怪啊,为什么凡人一形容女子心肠坏,就爱说蛇蝎美人呢?我们族里大多数姐妹心肠可都不坏啊。就蝎家来说,我认识的几位大姐姐也都是面和心软,吃斋行善的。

那凡人为什么要这么形容?

哪来的偏见呢?

我远远看到兔子精也来端来水了,而且对我丢了一个大大的不屑的白眼。

臭丫头,兔子就该安分守己,我虽然修道,可我不是道家中人,不持斋也不戒杀的。你觉得大家都不动法力我就收拾不了你了?

脚下有粒小小的石子,我不动声色,手里的铜盆端端的稳稳的,脚尖微微一磕,那石子斜着飞了出去,兔子精刚捧了一盆水,结果莫名其妙的腿一软就往前仆,铜盆打翻,水流一地,人跌的那叫一个狼狈。

她跌倒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抬起头来看我的脸。

我冲她扯个笑容,捧着我的盆走了。

唉,真是世风日下妖心不古……想当年我师傅拜在峨嵋老祖和观音门下难道是只学道的吗?那一路玄牝剑法使出来,就算是没运上法力,也是雷霆齐怒,山河变色啊。

反而是后进的小妖精们,除了会一点变化搬运术,别的就都懒的学,做妖都还偷懒,想成材……真难啊。

我一手捧着铜盆,一手捂着嘴打呵欠。

水端到屋里时还是热的,水上面撒了些不知道是什么花儿的花瓣儿,粉嫩嫩的香喷喷的,表姐眉开眼笑想过来洗脸,我瞪她一眼,自己把袖子捋起来先洗了,她委委屈屈的在一边说:“你让我用你的剩水啊……”

我不耐烦的抬起脸,抹抹水:“我脸上可什么也没抹,剩水也是清水。要是你先洗,这盆里怕不洗出二两的铅粉胭脂加香油来,比面汤水还浑,让我怎么用?”

表姐吸吸鼻子不吭声了。

真是,这臭美的狐狸精真把自己当小姐了。

嘿,她是在现在多待所以不知道,这个小姐嘛,嘿嘿,可真不是个好词儿。

饭也是我去端的。不过这回就看出来了,我端的只是表姐的那份,我自己只能跟其他丫头一起到另外的屋里去吃饭。饭是白米饭,菜就只有炒青菜和一碗萝卜炖肉丁。那肉丁的丁子也太小了……我睁大了眼在碗里翻来翻去的也没有有翻出来,说起来这肉难道不是猪肉而是最善长隐踪的地窟鼠的肉?

这待遇就太差了吧?我转头看看不远处的兔子精,她倒扒着青菜吃的津津有味儿。呸,没出息的兔子,就知道吃草。

等我回到屋里,表姐笑眯眯的拿出个小碟子,碟子里是一只又肥又嫩的香酥鸡腿:“翠儿,来来来,我特地给你留的,快过来吃吧。”

我顿时眉开眼笑,二话不说把鸡腿提起来就啃,嗯,表姐就是表姐,最了解我无肉不欢的个性。

“对了,表姐,你有没有把握啊?”我剔剔牙缝:“现在皇帝身边应该也有宠妃吧?而且好象也生下过子嗣了,你要当皇后,怕没那么容易。”

表姐微微一笑:“先前的女子或许占了先来的便宜,可是毕竟颜色要逊我一筹,再者说,她们年纪也该不小了……”

“这倒也是。”我点点头,继续撕啃鸡腿:“有句话说的好啊,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何况表姐又不是一般的后浪。”

表姐粉面含嗔:“死丫头,什么浪不浪的胡说……”

“对了,刚才我收拾了一下兔子精,”我抹抹嘴,把鸡腿骨扔一边:“看起来她好象不太会武功?”

“嗯,她们两个都不会。”表姐一笑:“我其实也不会,不过翠儿你不一样,你师傅那么大名鼎鼎,想必你也是名师出高徒啊。”

我漱过口:“唉,做妖原本比做人可还要辛苦,怎么能不好好用功?象你们这么偷懒又臭美又爱斗气的,做妖也做不出门道来。”

表姐只是咬着手绢儿在那里发笑,忽然外面有人喊了一声:“朱婕妤娘娘到……诸美人请出来迎接。”

我与表姐对望了一眼。

这位娘娘来干嘛的?探路?示威?找碴?

青蛇六
朱婕妤娘娘代张贤妃娘娘,赐沅英宫二十四位美人宫装各一件,珠钗一枝,宫花两枝,弓鞋一双。表姐她们少不了要盈盈下拜,口称谢贤妃娘娘,谢婕妤娘娘。那位婕妤娘娘生的清秀可人,一头乌发梳成一个三仙髻,戴着五色富贵彩绸宫花。压发是点翠衔珠锦凤钗,穿着件豆绿滚桃红边的宫装,披着杏黄璎珞蚕丝云肩。富贵是有了,但是衣装完全不衬她的肤色,宫花太大显得脸庞小的只有巴掌大。本来挺秀气的人,偏要往富贵里打扮。看上去别扭的要命。

等她走了,我问表姐:“贵、德、淑、贤,那张贤妃不过排四妃之末,哪来那么大权威和财气,赏这么多东西?”

表姐不忙看她得的那份东西,倒了一杯茶喝了才说:“你不懂,这些东西本来就宫中该赏的,只不过贤妃抢了差事,说成是自己赏的。东西其实全是官中额定的,由织造司造好,由内总代管送来。贤妃说是她赏的,其实大家心里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

我明白了一半:“那,上面不是还有淑妃的吗?贤妃这么做,淑妃她乐意吗?”

表姐抿嘴一笑,拿手帕拭拭唇角的胭脂:“王淑妃也不是省油的灯,你等着看吧,好戏还在后面呢!”

果然第二天一起来,表姐她们就被集结在一起,背宫训学规矩顺便一起纠正仪态。那负责教引的女官很有些岁数了,只称是淑妃娘娘吩咐下来,开口就是恭谨,闭口就是妇德。有的姑娘柳腰款摆,被说流于狐媚;有的胭脂抹浓了,被说是过于妖娆;走路摇曳生姿的说其不庄重,爱笑爱说话的被指为轻佻。

这是训美人吗?我看是训练如何做木头人才对。

这八成是王淑妃的授意,来施下马威的吧?~

我托着点心坐在后廊的台阶下偷闲,反正表姐现在忙着,杨华儿也不得空,我乐得清闲。这沅英宫的点心做的不错,麻酥团子香芋糕,炸奶油果和松仁饼,味道真是不错。其他人都吃的很少,八成是怕身材发胖走样,得不到皇帝欢心,倒都便宜了我。

入选姑娘们的外套衫裙都交给宫中的浆洗,但是贴身的衣物比如肚兜亵衣什么的都是自己洗。托表姐的福,我这个在现代用惯了滚筒式全自动洗衣机的蛇精,又倒退回原始状态,用手洗内衣,然后拉在绳上晾晒,阳光和煦微风阵阵?……各色的肚兜亵衣在绳上飘飘舞动,好象五彩蝴蝶似的。

唔,不知道哪件是杨华儿呢?不如我给她捉个毛毛虫放在衣服里,咬不着她,能吓吓她也是不错。就算是吓不着她,恶心她一下也好。

其实穿这种肚兜哪有穿现代的内衣好。现代内衣又舒服又好看,还带塑形美体的功能,不比这个强多了嘛。

我拍掉手上的点心渣儿,摸摸我晒的衣服,嗯,干的差不多了。自然晾晒的衣服和全自动洗衣机烘干的衣服,问气味到底不是一个味。

把几件衣裳收了,再收帕子??????咦?

绳上晾的帕子呢?*

我东张西望,一眼看到靠墙的一排树上挂着一黄一白两条丝帕。^

什么时候让风吹走的,我竟然没有注意到!

这下可好,搬运术不能用,玄风术不能用,只好施轻功了。

看看左右无人,我轻轻一纵上了树,先拿着那条黄色的,白色的勾在一条细枝上,离我还有两米多远哪。

我把腰里系的绸带解下来,往前轻轻一甩,要是勾个别的物件,包准是手到擒来。可是我那位骚包的表姐,用的手帕是真丝质的,柔滑非常,绸带也是个滑溜的东西。那块手帕飘呀飘的向下落,跟片落叶似的,落到了墙外的宫道上。

我的绸带本打算再接再厉的使出去,把帕子捡回来的。可是宫道上打东头儿来了一队人,簇拥着一顶轿子逶迤而来,我伸出去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原处。

我可不是笨蛋,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显露我身怀武功去捡一条帕子,那些人不把我当成刺客抓起来才怪呢。

可是我这么一个大活人趴在树枝上,底下的人又不是瞎子怎么会看不到?当先开道的人叱喝一声:“什么人!”接着其他人也戒备起来,纷纷抽出兵器来指着我,我连忙摆着手陪笑脸:“大家别误会啊,我可不是刺客。那个,刀剑无眼,大家可别乱动。”

底下的人喝问:“你是何人!攀在树上意欲何为?”

我尴尬的挥挥手帕:“我是沅英宫的宫女,因为晾的手帕被风吹到树上,所以我才爬上来捡,可是手帕又被吹到地下去了……”要说让底下的人把手帕捡了扔给我,我倒不是说不出口,但是恐怕我说了他们也不会理会我,不问我的罪就不错了。毕竟这年月让贵人受惊也是样罪过啊。

底下人的一时没有说话,我也闭上了嘴巴,树上树下大家你瞪我我瞪你的僵持起来。

可是我能坚持,底下那些人也能坚持,却有一样东西不能坚持了——我趴的那根树枝本来也不粗,被我又踩又压欺负了半天,早就摇摇欲坠。嘎嘎的断裂声声声入耳,我想不光我听到了,底下那些人应该也听到了。

现在摆在我面前有三个选择:

A. 退回来,并且注意不要显露我身怀武功,而且那块手帕也不能要了。

B. 跳下去,管他是谁,反正这种忍气吞声藏头露尾的生活不适合我!

C. 关于这个C么,恐怕是来不及了,因为,因为……这根树枝不给我从容选择的时间了!

啪的一声树枝折断,我马上变做一个自由落体,象启发牛顿的那个伟大的苹果一样,受地心引力的作用直直的往下掉,砰的一下子,结结实实摔在石板地上!
青蛇七
呜!好痛,这是为什么啊!

我五体投地的趴在那里,忍不住悲从中来。我看过的言情小说里明明都不是这么写的呀!那些古装时装的偶像剧里也都不是这么演的呀!这种时候不都应该有个英俊潇洒神勇无敌金光闪闪瑞气千条的男猪角出场的吗?他应该一个白鹤亮翅跃起来,在半空中再来个鹞子翻身,一把将我稳稳接住,三百六十度再加七百二十度空中转体之后缓缓落地,当然不能忘记摆出一个深情而优美的POSE对我说:

姑娘,你没事吧?

可是现实是多么残酷无情,与罗曼蒂克一点边都沾不上,根本没有人理会我是不是摔的半死或摔的好痛,刚才喝问我的那个人朝轿子一躬身:“主子,这恐怕是沅英宫新近待选的美人们带进宫来的小丫头,所以不懂规矩,不知避讳。主子看该如何处置?”

啊?不说看看我摔伤没有?竟然还要处置我?这,这破地方一点人权也不讲……当然,我不 人,可是蛇的权益难道就能随意侵犯吗?

轿中人低声说:“算了,走吧。”

轿子重又抬起来,我有点愣愣的看着轿子从我面前抬过去,那些人走的很快,一转眼就拐过了弯角不见了。

我连挥拳头翻白眼的劲儿都没有了,揉着可怜的胳膊和腿,一瘸一拐的爬了起来。

我这是干嘛来了?放着好好的清闲日子不过,放着美味的KFC和快乐的上网生活不去享受,跑到这蛮荒之地来受罪。法力也不能用,武功也不能随便显露,表姐她真是害我不浅。

可怜我本来抱着多么浪漫多么美好的幻想来的啊,可是刚才那些人实在过份,和小说电视里一点都不一样。我看的那些作品里,只要女猪一出场,那真是惊天地泣鬼神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大把帅哥纷纷的哭着喊着的扑上来……女猪不用会武功,不用长的多美,不用才高八斗甚至特白目也没关系,反正帅哥们的眼睛都是瞎的。女猪笨,那是憨态可掬。任性,那是个性鲜明。女红厨祚一点儿不会,那不怕,反正男猪多金又有权,咱雇了下人就解决问题。爱哭那是率真善良,到处惹祸那是增进了情趣促进了感情……尤其是穿越了时空的女猪们,唱个歌倾倒一片,背个诗震倒全国,有事儿没事儿改进下纺车水车毛驴车,再偶尔失言说出个三十六计,那更加的不得了,这是天降神女啊,比那XX河的女儿还要抢手火爆……

哎?等等,打住打住。

那些走运的一塌胡涂的女猪们,女猪……

完了,想岔了。

人家是女猪!女猪!不管人家是第一人称第三人称还是芙蓉自恋加上帝视角,人家都是猪!

我呢?我明明只是个微不足道的大龙套啊!听听刚才那个人说的,沅英宫待选美人带来的侍女……很无名,很渺小,台词只有一句半,是个连名字也没有小配角……

天啊,地啊,命苦不能怪政府,点儿背不能怨社会。俺没有认清自己小配角的本质特点,居然去妄想女猪角的戏份待遇,那简直是白日做梦异想天开痴人说梦!

这一认知害我一整天都在郁闷。原来我不是猪,原来我的待遇只有这么差……原来我只是个摔死也没人理的小婢女……

不过蛇的天性不是那么爱记仇,到晚上吃盐锔鸡的时候,我已经把白天的事儿忘的差不多了。鸡肉是很好吃啊,但是份量却少了点,我吃完了表姐特地省给我的那份儿,咂嘴咂舌的,觉得特别不过瘾。不过表姐对我也算挺好啦,要知道她是狐狸一只,对鸡肉的热爱并不亚于我。但是她现在把这个都省给我吃……

对了,这里没有了,我可以到有的地方再去找点啊。看电视里皇帝每天吃饭百八十道菜,端上去多少盘端下来多少盘。偷别的东西可能会找来麻烦,但是偷点吃的应该是没有问题吧?反正是皇帝吃剩下的……

我等表姐躺下,告诉她我要打坐一会儿,其实灯一吹,我就推开后窗户,飞身上了屋顶。

嗯!视野真好!皇宫就是皇宫,屋子也比别处高,院墙也比别处宽,跑起来真是省劲儿。

找别的东西我可能不擅长,但是找吃的绝对是例外。蛇的鼻子也是很灵的!我熟门熟路摸进一间大厨房,瞅着没人在跟前,张开随身带的小口袋,把菜柜里的菜倒了好几盘在里面。袋口一系,又从窗口溜了出来。

这个袋子还是以前青师叔给我的,是用她褪下来的皮做的袋子,装吃的东西不漏不渗不变味儿,比冰箱都好使。

我找了一处比较高的屋顶,坐在瓦片上把袋口打开。

烧鸡,肥鸭,还有卤牛肉!嘿嘿……

我先把烧鸡拿了起来,一手揪着它一条腿儿,张大了嘴巴正要冲鸡屁股咬下去,忽然间下方拿来一声清脆的破碎声,接着有人喊:“有刺客!来人啊!”

我闷闷的把鸡放下,把嘴闭上。

这叫什么事儿啊,常言说的好,吃饭皇帝大。得,俺就想找个清静地方吃点消夜,都不让俺消消停停的吃。

这倒霉刺客,早不来晚不来,这会儿来干嘛啊!真讨厌。

我把我的鸡又装起来,系上袋口。哼,惹不起我还躲得起呢,你们刺你们的,我换个地方吃去。

下面吆喝的声音多了起来:“保护皇上,快!刺客不止一名!”

嗯?来杀皇帝的啊?

皇帝不就是俺表姐她未来的老公吗?也好,这皇帝死了也好,表姐她们的比赛也可以宣布作废,反正目标要是被刺,她们的马拉松也可以省跑了。

这刺客虽然来的不是时候,但是看在他们可以让我提早解脱的份儿上,我可以原谅他们。

我在屋顶上也不有再待,说不准那些人就会打到屋顶上来。背着口袋我就赶紧转移。这间宫殿向东就是御花园,那里地方大风景佳气氛好,很适合用餐。
青蛇八
也许今天晚上我没有吃宵夜的命。

刚找了一块假山石坐下,四周碧竹如织,绿影婆娑,月光清朗,绝对是个野餐的好地方,可是这次还没等我张开袋口把烧鸡拿出来,一边的竹林里就传来一阵摸爬滚打的声音。

得,我又不是皇帝,这刺客怎么专往我跟前跑?

唉,当刺客也不容易,跑到人家皇宫里来刺杀皇帝,地形又不熟。老兄,皇帝大半夜无论如何是不会到御花园来喂蚊子的,你应该到政务殿或是寝殿去找,再不就到某宠妃的床上去找。皇帝又不是我这样的小婢女,白天吃不饱,晚上需要找个僻静所在来补一顿宵夜。

一个全身黑衣的人从竹林中滚出来,身子往地下一栽,不动了。

嗯?死了么?

真是出师未捷身先……我多事的摸了一下他胸口,还没死,那就是出师未捷身先伤了。

我摸着下巴……嗯,有点为难。

救不救呢?

按理说,人间的是非生死我们是不能多插手的,一个人的生死际遇早已注定,我不是尘世中人,擅自插一手,因此改变的很可能不是这一个人的命运,而且此后跟着会发生的变故就更难以预料了。

虽然有句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可那是对人来说的,不是对我这样的妖来说的。师傅当年开药堂积功德,也是要看此人命中是否有生机才救,若是命里注定只能活到三更的人,你救了他之后,恐怕是祸不是福。

师傅曾经说过,有一次为了我倒霉师公许仙的名誉与人打赌,不惜耗费修为救了一个注定早死的书生。结果那书生后来和我青师叔拉拉扯扯勾搭不清,险些坏了我师叔几百年的道行,令她永堕火窟不得超生呢。

还有一个很不好的例子是,那时有位将军文武全才,却时运不济被兵困在一座山中,师傅一时慈悲将他救了。结果死人后来战功赫赫倒是不错,但最终他谋朝篡位,杀人如麻,血流成河,实在作孽。

这个人……呃,我抓抓耳朵,好象气息越来越弱了。我再考虑个几分钟,估计就不用考虑了,我老熟人黑大哥白大哥就要来拘魂了。

我现在又不能用探查之术看他命中有无生机,怎么办呢。

啊,对了。^

我急忙伸手入怀,摸出我的小铜镜来。

这个镜子可以帮忙。

虽然师傅送给我的时候说不清楚它有什么用处,但是我自己用了几百年,给它寻发出来不少功能,其中判阴阳就是其中一个功能。

若是他命里注定该死,那这镜里就照不出来他的样子。那我就不用救他了。要是能照出来,那姑娘我就勉强算积个小功德,把你救了算了。

我把镜子对着他,探头往里看。

嗯?

镜子里映出来个一个气宇非凡的男子,长相么……嗯,比二郎神君好象也不逊色,不过就是……

啊,不管了,反正他能活,那我就救他了。

我把他翻过来,这家伙脸上不知道涂了什么,看起来灰扑扑的,多半是为了行刺方便,抹上一些有伪装作用的油膏之类,相当于现在的迷彩装了吧。

他的背上有一道长长的刀口,还在不停的向外渗血。再仔细看,腿上也有。

我替他把衣裳撕开,拿了一点随身带的药膏替他敷上,再替他把伤口包扎起来。

行了,这人死不了。我的药可是极品好药呢,一般人还没那福气消受。不过我现在把这个人怎么办呢?他一时还醒不过来,我又不能把他搬到我们沅英宫去。嗯,不过这里假山倒也挺大的,假山洞也挺多,把他塞在洞子里,等他自己醒了自然会离开这里,至于他那会儿能不能跑得到,就不是我所能管得了,反正我救也救了,下面的事儿,就看他自己的运气吧。

找个离地一丈有余的山石洞把他塞进去,我干脆的拍拍手上沾的尘土,心情挺好的落地站稳。

嗯,月已西沉,时间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躺到床上了我还琢磨,唉,真可怜。凡人就喜欢自寻烦恼,你杀我我杀你,又不是为了捕猎填饱肚子,杀了对方又吃不得肉,肉……

我的肉呢?我的烧鸡肥鸭卤牛肉呢?

啊,糟,我的袋子忘在刚才救人的地方了!肉还罢了,袋子却是青师叔给我的重要纪念品,绝不可以弄丢的!

真是好人做不得,一做好人就要给自己惹麻烦!

我抓起衣服披身上,一推窗户就跳上了屋顶。不管怎么着我也得把袋子找回来。

这会儿宫里和我上一趟出去的时候情况已经不一样了。经过刚才的刺客一闹,宫里戒备森严,等我一路躲躲闪闪的回到刚才那片竹林和假山时,地下空空如也,哪里还有我的袋子?我纵起身攀上假山上看了看,我刚才塞在里面的那人也不见了。

是巡逻的侍卫发现了我的袋子,还那个刺客醒来之后顺手牵羊?我急的原地团团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的袋子袋子袋子!虽然作用不大可是意义却不一般。

可是现在别说我不能用法力,就算能用,我又怎么去找那个袋子?它不是样有生命的东西可以感应的到,我又没有天眼通那种本事!


这可该怎么办呢!
我原地磨了多少圈子已经记不得了,反正一早起来的时候,表姐看我的样子就吓了一跳:“翠儿,怎么了这是?你,晚上没睡好啊?”

何止啊,我是根本没有睡过。把御花园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袋子。其实那个袋子其貌不扬,里面装的也不是金银珠宝,谁拿它去呢?

是巡逻的侍卫当成刺客的东西带走了,还是那个刺客肚子饿把它带走了?要是前者我还有可能找回来,要是后者的话……我哪知道该到哪儿去找那个刺客去啊。

我有气无力的打水,端早饭来,表姐一直小心翼翼看我脸色。

我顾不上她,好歹把她打发走,就一个人开始发闷。

一定要找回来的。

可是去哪里找呢?

青蛇九
就在这种我对什么事都提不起精神来的状态下,沅英宫的半个月已经过完了,表姐她们终于结束了半个月象学生军训一样的生活后,要正式下海……啊,应该说是挂牌?好象也不对……反正,是要迈过一道坎,正式做皇帝的女人了。

沅英宫的情况就这么一目了然,要我估计,稳过的当然是我表姐,杨华儿,嗯,一个叫崔蝉的姑娘长的也不错,身材尤其好,那一对胸啊……要搁在现代我一定会猜测里面是矽胶和盐水袋填的,不过这时代没那技术,所以人家绝对是天然的真材实料。还有另外两个,我不太熟,好象一个姓薛,一个姓常,长的也都很不错的,希望很大。初选时见过面的那位辛颜小姐在沅英宫的一堆美女里根本显不出来,太不起眼了,我估摸着她未必会留中。

复选那天一早表姐就起来梳妆打扮,我端了水来,替她梳完头,就闲在一边儿没事儿干了。表姐化妆打扮那是行家里手儿,根本不用我这个半调子给她帮忙。等她完工了我再看,啧啧,真是貌若天仙。明明是精心装饰,看着却淡雅天然,很有几分清水出芙蓉的韵味。衣裳就是那件贤妃赏的宫装,头上戴的也是贤妃赏的珠钗和宫花,今天大家都得穿戴这个,谁也不能例外.我撇撇嘴。其实什么东西一成了规定就不是那么完美了,宫装本身没有错,可是所有人都穿宫装,款式相仿,饰物相仿,弄得好象制服一样了无新意。难道皇帝就不会审美疲劳吗?

当然,表姐这样的容貌穿什么都好看。她分到的这件宫装是个墨绿色,不知道是什么人专门安排,还是随机选中的。反正颜色不是那么讨好,幸亏表姐人才绝对顶呱呱。她这样容貌穿什么都不会难看。衣裙的颜色浓墨带绿,仿佛牡丹花那稳重的枝叶,而表姐更是人比花娇,站在那里就是袅袅亭亭的一枝鲜花,皇帝老子要是看不中她,我就不叫翠儿了,我要改名叫翠花儿!就是那个会上酸菜的翠花儿!

表姐她们选美去了,我们就留守在沅英宫里等消息。今天的复选,皇帝老儿和和有头有脸儿的后宫嫔妃们应该都会来,这个考官人数可真不少。幸好听说这皇帝的老娘早死了,宫中无太后,不然表姐她们又还得多操一份儿心多受一茬罪——将来表姐她们正式入宫荣任皇帝的小老婆之后,也少一层管束。要知道恶婆婆在这个年代是绝对可怕的,尤其是太后这样一个守寡的又有管家权利的恶婆婆。^

现代的人当然不怕恶婆婆了,传统到了那个时代能留存的已经不多。其实许多传统还是好的,只可惜多历劫变之后,礼义孝信这些观念早已崩坏。公元二000年之后,那是一个发达的,自由的,混乱的年代。

表姐她们喜欢过去,总爱怀旧,也有她们的道理。

我有些唏嘘的捧着腮发呆,但是绝不是感叹什么人心不古。

我在悼念我可怜的小袋子啊,青师叔留给我的重要纪念品啊!到底哪里去了呢?

宫中那天晚上闹过刺客之后并没有大肆宣播,除了保安工作加强了些,夜间巡逻人手也加了些——害我晚上的宵夜行动也变的艰难了。关于袋子的消息,是一点儿也没有的。

当然,那只是个装食物的袋子,又不是刺客的凶器,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的尸体,不受关注是理所当然。

呜,真是欲哭无泪。

铜漏自得其乐的滴啊滴,滴啊滴,滴啊滴啊滴啊滴……时间过得贼慢贼慢的,叫人好不耐烦。

快到中午的时候,那边宫门口终于有了动静。先是明黄色的一阵乱动,皇帝先走,这是规矩。接着是花红柳绿的一群颜色乱动,嫔妃们也走了。接着出来的才是被选了又选的美女们,表姐自然是没悬念的,其他人的表情么……那就是典型的几家欢乐几家愁了。

表姐她们入选的人已经有美人头衔了,代表那些伺候的宫人们不能再称呼她们姑娘而应该唤美人,比如刘美人,杨美人……杨华儿当然也是中选的。

二十四名美人几乎刷下一半,其实我对这个局面也早有预料。有那些个嫔妃陪选,没全刷下来已经是看着皇帝的面子了。那些女人哪个会希望皇帝再选一批更新鲜粉嫩水灵的美人儿来分自己的宠呢?大家表面上一团和气,夸赞褒奖,其实我想那些妃嫔可能恨不得发一枚导弹来把沅英宫炸了才开心。

当然,如果她们知道导弹这东西的话。

那位辛颜姑娘倒留中了,反而是我赞叹不已的崔蝉姑娘落了选,据说是一众娘娘们都嫌她不够端庄,轻浮浅薄,百般挑剔,当然理由中不包括身材不好这一条。

看来与众不同是不行的,崔姑娘,她们是嫉妒你,我明白。你没入选也好,要是也做了地位低微的美人,皇帝在意不在意你没人能确定,但这些娘娘是肯定在意你的,你哪会有什么好日子过啊。

接下来的日子也没什么变化,就是住处从沅英宫挪到了长寿宫,一同挪来的还有另两位美人,一个是老相识辛颜美人,一位姓薄,名字满好听,叫薄碧笙。

这长寿宫里原来住了一位宋昭媛娘娘,长的挺富态的,圆圆脸儿,笑起来脸上有两个酒涡。表姐她们理所当然要先拜见昭媛娘娘。这位娘娘心思如何不好说,面上还是挺客气的。她自己当然是住了长寿宫的正房,表姐就住在东厢,辛美人住西厢,薄美人住在侧轩,反正长寿宫里空房子不少,不愁安排不下。然后每个人又添两个宫婢,宋昭媛一笑,很和气的说:“本来我嫌这里冷清,现在好了,有刘妹妹你们作伴,又添了使唤人手,长寿宫也显得热闹多了。”

表姐脸上笑的挺淡然亲和,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才没那么平静。

因为皇帝都已经见过她们了,也复选过了,照规矩,今天晚上表姐她们应该可以,呃,那个啥,去侍寝了。

呕,这个词说出来把我自己先恶心的不轻。

那么,皇帝这一晚,会召哪位新美人侍寝呢?表姐她又怎么可能不紧张呢?

青蛇十
这天晚上的结果大家都失望了。皇帝哪个美人也没唤,在秋实宫自己个儿睡了一晚上。

嗯,看来皇帝还是挺顾着面子的,不象一般急色鬼一样,见了美女就没命似的扑上来。当然,他急什么啊,放一天也是放着,放十天也是放着,这些美女又跑不了,迟早还是他的嘛。

第二天恰是十五,贤妃设宴请一众新人旧人,也好互相增进了解,加深感情。其实我看感情是没什么好联系的,主要还是拉拢立威,了解敌情。

表姐把衣裳挑来挑去,忙完了她自己又来忙我。你说你一个美人,打扮那应当的。我一个丫头,我打扮什么啊。

“笨呐你,”表姐一指头点在我额头上:“说是贤妃设宴,其实皇上也会来的,你别邋邋遢遢的不象样子。”

我皱着眉头看她:“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啊?难道你指望拿我去行美人计?那我可不干。”

她气的把粉扑一扔,打的我鼻子上一片粉白:“你干我不还不干呢!别跟我贫嘴,快把头梳了换衣服。”

唉,我哪有那个心情去陪她赴宴啊。我的袋子全无下落……再说这种宴会又不是招待人吃东西去的,一群女人争妍斗丽勾心斗角,宴无好宴哪。

表姐她们跟着宋昭媛一起去赴宴,我百无聊赖的跟在后头。御花园我来过好几次了,不过大白天来还是头一次,跟晚上当然全然不一样,白天各种鲜花都是盛开着的,花红柳绿,蜂蝶嗡嗡。宴席摆的地方实在是巧——就在竹林侧,假山旁,那天我丢袋子的地方。

贤妃和淑妃都还没来,其他嫔妃来了不少,但都没有入席,三三两两的站在一旁说话。我站在表姐身后,杨华儿她们主仆两个就站在我们不远的地方,她今天穿着一件鹅黄宫装,眉毛描的格外精致,胭脂粉却涂的很淡。

表姐不着痕迹的打量过她,腰背挺的更直了。

我转头看看假山上那石子洞。

唉,好人真是做不得。我要是不多管闲事,我的袋子哪会丢,我又何必担起这么多心事。本来我的日子过的何等轻松快活,结果现在自讨苦吃,怎么都开心不起来。

不一会儿贤妃到了,接着淑妃也到了,于是大家就都入席就坐,表姐的位置当然是排在后头,贤妃与淑妃上座,中间还给皇帝预留了位置。

她们说的全是场面话,什么姐妹和气,什么同心同德,骗鬼鬼都不信。又不划拳,也不开赌,哪象我在现代的时候出去吃饭,K歌,泡吧,上网……那娱乐生活多丰富啊。这个地方闷的人快得神经病,真亏表姐还这么兴致勃勃。!

酒过三巡,贤妃点名一位美人出来弹琴助兴。那位美人挽袖提腕,叮叮咚咚弹的倒也挺热闹。一曲弹完,我都快睡着了,表姐她们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客套,纷纷夸赞她弹的好。忽然淑妃一抬头,惊喜的站了起来:“皇上来了?”

我刚才已经听到脚步声,不过既然来的人没通报,我也不能转头去看。在场的嫔妃宫女一起下跪恭迎,我没办法,委委屈屈的也跟着大家跪下,心里咒骂这家伙,要不来就不来,害得我还要向你下跪,小心折了福寿早死早投胎去。

皇帝的声音很清朗,听起来不象老头儿。我偷偷抬眼,只看到个背影。嗯?怎么有两个男的?那个穿明黄的当然是皇帝,那个穿石青色衣裳的又是谁?

皇帝下一句话替我解了惑:“六弟,坐吧。只是家宴小聚,不必拘束。”

那人说:“是,皇兄请坐。”

唔,原来是皇帝的弟弟,是个王爷之流的人物。看起来皇帝和他满亲近的,不然的话这种后宫饮宴怎么会把他叫上。再亲近他也是个男子啊,和女眷们在一起总是有些不方便吧。

皇帝坐下了才叫平身,我们才能从地下爬起来。

要说这个权力的确是个好东西,你有权就可以让别人给你下跪。表姐她们真窝囊,为了打什么破赌,还没有彩头儿的,居然给这皇帝下跪行礼也甘之如饴,简直是犯……嗯,算了,不骂她了。

皇帝居中坐了,一旁的太监和宫人很有眼色的给那位六王爷也加了座位,摆上酒壶酒盅和几样小菜。我一心想瞧瞧这个皇帝老子长什么模样,偷偷的斜眼儿去看。

正好皇帝端起酒杯来向众人邀饮,把脸遮住了。

真是。

他旁边坐的那个王爷声音温煦,说:“难得今天天气这么好,又有这等好酒,我今天算是来的巧了。”

这人声音倒挺好听的,不象脑满肠肥的米虫王爷。

我斜眼儿偷看他,他正好放下酒杯,露出一张很英俊的脸。

啊!

这人,这人不就是……

可是,不可能啊。

他是王爷啊,皇亲国戚很得皇帝的宠爱的样子,他怎么会和那天晚上的刺客长的一模一样?他有什么理由来做刺客?

就算,就算退一步说,他想把皇帝宰了自己披龙袍,那也绝不用自己亲自上阵操刀来杀人吧?一个王爷哪还能养不起死士雇不起杀手啊?没道理自己以身犯险的。

我的表情可能有点不对头,表姐一手执扇,一手在我腿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把。

我赶紧收回目光,敛气定神。

奇怪啊奇怪……真是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别多啊。

对了,如果这王爷真是那天晚上的刺客的话,那我的袋子,有一半可能是被他拿走了!

好好,他为什么做刺客的我就不想管了,只要能把袋子找回来,我管他谁是刺客谁当皇帝呢,反正不关我的事。
皇帝和淑妃说了几句话,无非是夸赞这宴会办得好。贤妃不落人后,立刻婉转表示这宴会是她主办的,皇帝挺懂得领导艺术,每人都夸了两句,都不落空,也不显得偏爱了谁。嗯,这也需要个本事,不是人人都能一碗水端的这么平的。

我的心情大好,袋子终于有了线索了,现在我连别人坐着我站着,别人吃喝我看着的气愤都抛诸脑后了。

青蛇十一
我用一块手绣的漂亮丝帕,和一个侍卫打听来了六王爷府的方向位置,摩拳擦掌的只等天黑好动身。

袋子袋子,我就要来找你了。
不过还是觉得很奇怪,到底为什么六王爷会做刺客呢?

唉,算了,不想了。反正人间这些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我这样简单的蛇脑袋是弄不明白的。人太聪明,懂的事情太多,所以历来能修成大道的人反而很少,不如我们异类的反而多些。而我们与草木精灵相比,它们的成功机率更大,因为草木比之我们情感更少,外扰也更少。它们吸取日月精华,又不吃荤腥,又不杀生,只要能避过天劫,那么修成大道指日可待,比我们还要容易。

所以修道未必是越聪明越好。我表姐就是个很棒的例子,我们当初都是小妖精的时候在一起,她总是可以从前辈和类那里骗到好吃的,而且总是不忘了和我分享。遇到猎人的陷阱她也从不上当,而且也会保护我。

但是这么聪明的表姐,修为却比我差很多,她想的事情总是太多,不能专注于修炼。她爱美,又虚荣,昨天听人家喊她刘美人,眼睛都笑的眯成一条缝了。

就这么一声称谓而已,又不当吃喝,又不抵修为,你说她臭美个什么劲儿呢?这么大人了还这么天真。

但是她再不上进再天真,也是我表姐啊,我这人又一向护短。所以,要是锦貂精和兔子精敢对我表姐不利的话,我可是不会饶过她们的。

外面的天终于黑了。我把衣服穿好,扎好绑腿和袖口,头发用布包起来,打算要去夜探六王府。搬到长寿宫的一大好处就是表姐和房间和我的分开了,我住在下人房,她住在厢房里,这样一来我做什么事都妨碍不到她了。

我轻轻推开窗格,翻身上了屋顶。

嗯,这些日子都没练过,身法好象都不那么灵转如意了。不过这种情况只是一上来如此,跑着跑着就发了兴,越跑越快。月亮升了起来,我的影子映在屋瓦上淡淡的象一抹霜痕,瞬间掠过一大片宫殿的屋脊,轻飘飘跃出了宫墙。

XX的,这宫墙怕没有三人高,没事儿修这么高的墙干嘛。

六王府在禁城内城的西边,我站在原处辨明了方向,深吸一口气——嗯,宫外的空气似乎都比宫墙里的新鲜自由舒服呢。

我弹身往西掠去,内城和外城不同,入了夜基本上就没有什么人上街了,街上偶尔有轿马来往,也都很低调安份。巡街的兵丁我可不放在眼里,感觉他们不过就是个摆设,遇到高手一点用处也没有。

西城……西城也好大地方啊,高门深院鳞次栉比,哪间是六王府?

我顺着一条街慢慢找过去。

啊是了,这家门口挂着显眼的大灯笼,灯笼上一个明显的大字——谨。

嗯,牌匾也是谨王府。

六王爷的封号就是他的名字,周谨,谨王爷。

嘿,咱们等着瞧。救命之恩我就不要你还了,只要你把我的宝贝口袋完璧归赵,我还能保证绝不泄漏你是刺客这个大秘密。

我绕过大门,从侧门边的院墙翻了进去。

这王府好大啊……那,我的口袋会在这里吧,不过,如果在的话,又会在什么地方呢?

我咬着牙下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