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柳亚军的博客
1)
最后村里凑到五千多元,就用这点钱开了工。钱多修好点,钱少修差点,两个月后桥落成了,乍一看还过得去。因羽没出钱,村民不服气,就要求村里派人把着桥,凡是进冰棒厂的车,一律不让通过,洛国默许了。这下可捅了马蜂窝,淇当天就花800多, 从县城买了个扩音器,在房顶安上大喇叭,吃完晚饭后,就盘腿坐在炕上,手持话筒开始谩骂,骂起来哪还管什么乡亲尊长的。诚可谓坐镇帷幄之中,声传村里村 外。淇毕竟是高中毕业,有水平,骂得是有人物、有故事情节,描摹如生、引人入胜。不到半个小时,洛国就缴了械,亲自登门说,别骂了,我们明天撤岗。
2)
八十年代,梆子当了村书记,发了财了,并且盖上了村里的第一座小楼。小平同志说过:“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只是这梆子的率先发迹,不由常径,太让村里人闹心了。
梆子从小就名声在外,坑蒙拐骗偷,无所不为。《管子》云:“民 富则易治,民穷则难治。”梆子家徒四壁,穷的只剩胆气,故而极其横蛮,没人敢招惹。大跃进时,吃饱肚子成了绝大部分人首要的大问题,但梆子总有办法。有次 他到村西头的大增家地窖里去顺点红薯,拿着两个口袋,等把袋子装满,却无法背到肩上。正发愁之际,被大增发现了。但发现是发现了,大增一看偷红薯的是梆 子,吓得楞在那儿,一声不敢吭。倒是梆子理直气壮地恼怒起来:“你想干嘛?”“怕你背不动,我来给你搭把手。”大增怯生生地说完,就赶紧给他抬到肩上。
刚 解放时定阶级成分,梆子因为赤贫,被划成了根正苗红的贫农。他穷得不堪,又能说会道,所以被树为翻身农民的典型,挂彩披红,到处演讲,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 诉说“贫农苦、阶级恨。”因为表现积极,他因此阴错阳差地入了党。时间长了,上头才看清这人实在没办法扶。等到改革开放后,有几年风气很乱(由此导致1983年的那场严打),村里需要有个能震得住场面的人。梆子在当地,那是没人敢不服。当时上头的某位领导估计是看多了《三国》,思来想去,一拍脑袋,想出个以毒攻毒、以夷制夷的招儿,于是梆子又歪打正着地当上了村支书。
当 时村里有人开了两家砖窑、一家纺纱厂,梆子隔三差五的带人去视察,看到有不合乎‘操作规程’的地方他就勒令停工。存心挑毛病,就没有挑不出来的。所以他每 次去,都能看出问题来,动不动让人停产整顿。为此这几家企业被他整怕了,都争相高薪聘请他为编外厂长,将吃香喝辣收红包等艰巨任务,交由他全权办理。很快 梆子就通过自己的‘辛勤劳动’,成了村里第一个万元户,盖上了二层小楼。这么个人发迹,让人很是郁闷,太想不通了。都说头顶有苍天,举头三尺有神明,但似 乎苍天是梆子他亲二舅,神明是他铁哥们。
话 说天上才一日,世上已千年,原来这漫长的几十年,老天只是打了个盹,盹打完了,业报就来了。梆子平生好勇斗狠,他有俩讨债的儿子,也都是动不动就掏刀子的 主儿,真是什么人感召来什么人。长子叫克,次子叫忠,小时候曾因一件小事,克用菜刀差点把忠的右膀子砍下来了,忠也不客气地在哥哥脸上留下一道覆及整个脸 部的刀疤。对亲兄弟尚且如此,对他人自不待言。长江后浪推前浪,梆子当年名声不过十里八里的,这俩儿子在本县差不多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1993年, 克和一帮朋友在电影院看电影,座位后边一男子不小心把瓜子皮吐到克的哥们身上。几个人二话不说,把这男的抻到场外就打。男子的反抗,让这帮人很没面子,于 是纷纷掏出水果刀往男子身上招呼,前后竟捅了三十七刀。等警方赶到时,男子还有一口气,问他致命一刀是谁扎的?前面说过,克名声在外,被打的人只认识克, 就说了克的名字,说完就很快咽了气。其实那么多人,一片混乱中,被害人不太可能清楚谁扎的那致命一刀。但人命案子必须找出首犯,被害人最后这句话就成了最 主要的证据。梆子到看守所探望克时,克说:“爹啊,我真冤!”这也成了克挨枪子前,对梆子说的最后一句话。但梆子从没讲过理,克也从没讲过理,所以老天也 就没跟他们讲理。
大娃没了,梆子就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了二娃身上。1997年,村里俩小伙子在舞厅,和葛屯的另外一伙人,为争小姐吃了亏,回家叫上以打架狠出名的忠去帮忙出头。到了那儿,忠被早有准备的对方捅了一刀,当场就没了。
梆子父子仨,当年风光一时,现在两儿双亡,梆子又老无所依。不知当年他们父子横行乡里时,能不能想到这一天?如《老子》所说:“天网恢恢,疏而不失。”人走哪条道儿,就早晚得栽在哪条道上,这就是各得其所吗?
(备注:此事例来源于网友吾意东来的帖子。)
3)
二
三
门前 的桃花开了,就知道是春天到了。但桃花只是季节的一个表征,冬天人工催花,并不能让春天提前到来。所以想通过改风水来改命,如同以催花让春天早点到来一样 不靠谱。我给人看过一些风水,一些不吉之事,总是能从风水上找到表象。但细究起来,多半能找到更深层次的因果上的原因。积善之家,随便买下的房子,都是风 水宝地;积不善之家,费再多心思,也会阴错阳差住进凶宅,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境由心生,风水只是命运的表象,也是心地的表征。什么样的人,住什么样的地 方,都是自己感召来的。还是那句话:真正的风水,不在大地山河之间,而在人的心上。
他家大闺女很漂亮,当初还和“吾居榕树下”师兄一起上的初中。前几年嫁给了一个背景复杂的人物——你懂的,日子过得很光鲜。最近家也败了,听说欠款上亿。只有那个相貌平平、不太受重视的小女儿,嫁出去后,过得平平安安。
5)
前些天心上莲花三群的Jasmine-妙音师兄,在群里讲起她家里的一件事,虽然神奇,但很真实。略加整理如下。
她老家是山东掖县的,上世纪五 六十年代的那三年大饥荒时,她父亲刚20出头,在掖县工读师范读书。读师范是吃国家供应,伙食量虽然定得很低,但好歹还能吃上饭,家里却更是艰难。由于祖 父过得早,在她父亲八岁时就去世了,家里只有母子俩,家境本来就艰难。又赶上饥荒年代,家里更是野菜都快吃不上了。
1960年的初冬,学校放假 时,她父亲步行四十多里回到家里。她父亲说,那时又累又饿,熬到傍晚,便早早躺到炕上。那天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愁。家里一丁点儿粮食都没 有,明天怎么过呢?正愁着,耳边传来一位老人的声音,“不用愁,你家有粮食,到你家场院去拿吧。”他一翻身爬起来,刚一起身才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中睡着 了,这只是一个梦。看看天还没亮,可再也睡不着了。又躺了一阵,觉着天也快亮了,他就起身,出门一拐到了场院。这个场院,以前是他家的,后来归了生产 队。
场院里光溜溜的,只有一个豆秸 垛竖在场院东南角。他想着自己是饿昏头了,这里怎么会有吃的?能吃的东西早被大家吃光了。但他还是不死心,转来转去地找着。这时东方开始放亮了,借着微弱 的晨光,发现离豆秸垛不远处的地上,有个小洞。用手一抠,在薄薄的一层泥土下面,全是黄豆。他赶紧跑回家拿了大元斗(一种用来装粮食的大篮子)和锄头。结 果,能装四五十斤粮食的大元斗,装了大半元斗,估计有三十来斤。村里人看到后,纷纷来到场院刨地,可是哪里还有粮食。母子俩把黄豆淘洗干净了,分给了邻居 一些,剩下的磨成粉,掺着野菜,吃了一个冬天。那年她父亲回村当了会计,当会计的工作之一是每年统计人口上报。那一年间,全村减员三百多口,从开始的近一 千二百口人,减为八百多口。很多人没能熬过这个冬天,得水肿病死了。可以说,正是这大半元斗黄豆,保全她父亲和祖母的性命。
事情过去很多年,她父亲常常讲 起。一直弄不明白,真是有鬼神托梦,还是心灵感应。但因这个梦而得到粮食,度过饥荒,却是实实在在的事。后面想想,也许是因为祖上做过一些善事感召来的 吧。据她父亲说,她父亲的爷爷那一辈是弟兄俩,都非常乐善好施。放在手边最经常看的书是《太上感应篇》。积善之家,感召这样的善缘,也是顺理成章的事。到 这一代,Jasmine-妙音师兄读完博士后,定居于美国休斯敦,善根深厚,精进学佛。现在在心上莲花论坛开帖报功课,差不多一天一遍《地藏经》。积善之 家,必有余庆,哪有虚言呢?
6)
自咏师兄的母亲年轻时是一位国际品牌分销商的销售经理,从40多岁就开始养生。比如那时保健概念刚刚兴起,她就一直特别注重,为此花费不菲。所以平时除了偶感风寒外,身体算是比较好的。
这不 祥的梦境不久就应验了。2010年底,他母亲腿开始疼痛,也没查出什么问题,自以为无甚大碍。至次年3月,病情加重,行走疼痛;5月进一步恶化,疼痛入 骨,夜不成寐。这期间前往本地各大医院就医,均无法确诊,治疗无效。其中包括专程去北京两家知名的医院,均无法查出病因。
拖到6月,他母亲担心时日不长,才告诉他。自咏想起梦境场景,当时就在电话中交代母亲,一定要到市里的部队医院检查。母亲偏偏又没把这话放在心中,随口一应就过去了。
那时 自咏在国外就职,即刻辞职返程。7月份,他母亲终于在市部队医院被确诊为股骨头坏死。因为一直耽误了病情,等查出来时,已经发展到了晚期,只能保守治疗 了。后来他问母亲为何不早听建议去那家医院就诊?母亲说路远。其实他家到部队医院,车程只有20分钟,打车15元到顶了。全市的大医院都走遍了,包括北京 都去了,唯独这家没去。股骨头坏死无法根治,在这些年发病率逐年上升,目前发病的已达上千万人,属于一种常见病了。当时为他母亲诊疗的不乏骨科专家,祖传 老医师,甚至连医院院长也亲自关照过,但为什么还是被误诊长达半年之久呢?自咏师兄后来感慨说,这一切皆是业力,人力难转。
为了替母亲祈福,思咏积极地为母亲放生、印经、诵经,祈求菩萨加持她早日康复,更求菩萨慈悲示现他母亲得病之因,以求对症治疗。
他发心助印3000册《广钦老和尚开示录》之后,又梦到一个场景:母亲站在水坝上,脚旁很多螃蟹。隔了几天,再一次梦到母亲在医院里住院,病房里有一个水槽,里面有一只蟹张牙舞爪,怒气腾腾的样子。醒后,两个梦一连起来,才醒悟过来,这是菩萨示梦,告知得病因缘。
原来 他母亲任销售经理时,常要在过节的时候送礼。母亲常言:“别人过节,我过劫。”她的大客户们都是些嘴吃刁了的人,没点特色的礼物还看不上眼。他家临近白洋 淀,每到秋天,白洋淀的螃蟹就上市了。螃蟹在秋天产籽,正是膏黄脂厚的时候,所以当地自古食秋蟹成风。每到这个时候,他母亲都要给客户及关系户送螃蟹。一 次数十袋甚至过百袋,每一麻袋里有螃蟹近百只。每一母螃又怀着成千上万的小生命。经年累月,所杀螃蟹多至不可计数。螃蟹多足,凡吃蟹,两螯是主食部分之 一。杀蟹太多,现世就感召来股骨头坏死,想来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二
一位师兄在网上的帖子中,说起他在杭州火车站碰到一位乞讨者的故事。
那次他在杭州城站火车站车厅外的长椅上闲坐着,等一位朋友。身边有一个走路一瘸一瘸的要饭的人,正好闲着,就跟他唠起来。他说他原来是个小老板,有妻儿老小。遭了报应了,才沦落到这一步。如孙红雷说的:“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看来这哥们就是了。
他是 山东临沂人,1977年生的,才30出头。小时候读了几年书,一直在一年级留级,就读不下去了。他父亲是做建筑木工的。后来改行卖猪肉,先是替别人卖,后 面自己杀猪。十多岁的时候,他就帮助父亲杀猪卖肉,干了14年。后来改杀牛,又改杀鸡。那些年娶了老婆,生了孩子,家境算是挺好的。
再后来他和老婆去开狗肉火锅店,杀狗卖狗肉。杀了六年,家中专门有个房子用来杀狗的。有一些狗很凶,会咬人。他收到狗,就先用棍子打断狗的腿。这些年打断过多少狗腿,数也数不清了。拉回家后,先打蒙了,再放血,放到开水桶里烫,褪毛。
这样 四五年下来,渐渐的感觉腿有点不好了,时常蹲下去,就不容易起来,走路有时候会打晃。到了2008年北京奥运会前的一天,早上睡醒后,就起不了身了,双腿 半瘫痪了。为此四处求医,把家里的所有积蓄,都花了进去,腿还是没治好。“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日子过不下去,老婆就要离婚了。他伤心归 伤心,也没有办法,只得让她领着孩子离开了。他父亲很短寿,早早的过世,母亲改嫁了,妹妹也嫁人了。现在落到这步田地,妹妹不愿意管他。病疼缠身,孤苦零 丁,他时常一个人流眼泪。
因为腿疼,连带着腰从后面痛到前面,没有一天晚上睡过好觉,太遭罪了。拄着拐杖还勉强能走一走,没用拐杖连跪都跪不下去。
到了2009年7月11日,家里仅剩的一点钱全花光了,等着没饭吃。这时别无选择,只得拄着拐杖,四处行乞。去过南京、蚌埠,现在到了杭州,有时候在火车站,有时在闹市区,主要乞讨和捡可乐瓶子、废纸等度日,晚上在火车站的角落里找个地方窝着,露宿街头。
按语:
我曾 经多少次劝人不要从事杀业,常常有人给我拿出一大堆貌似充足的理由。说服我有什么用呢?因果如同作用力与反作用力,施之于别人的一切苦痛,都迟早会反弹到 自己身上。上面两个人,当时都有不得已的理由。一个是生意场上的往来,不得已而为之;一个为了养家糊口,别无选择。这些理由看似充足而合理,只是这口饭吃 太奢侈太残忍,业报现前时,也同样是生命不可承受之痛。
7)
吃完药,我肚子剧痛。回到家里,我默默掉眼泪,不吃不喝。我没有告诉任何人,也不相信任何人。药流没流干净,我实在是挺不住了,又不想让我妈爸知道。我当时想,就算我净莲死了,也要死的有点尊严,所以又去做了刮宫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