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四
我出生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子里，三十几户人家，一百四，五十口人，村里多是姚姓。有三四趟房子。我们住在最后一趟房子。最前面一趟房子中有一家姓姚的叫姚某书，小的时候不懂大人的事。只是听大人说这人非常坏。姚某书会弹三弦，就是赵本山小品里弹的一种乐器，还会泥瓦工。他老婆脸色铁青，大家叫她铁青脸，人不是很好，但会剪纸，剪得很好看，随便拿一块报纸就可以剪出很好看的花呀，鸟什么的。他们家的邻居姓董，铁青脸说董家偷了他们家的“九斤黄”鸡杀着吃了。我们就叫董家的孩子九斤黄。当时觉着董家很坏，其实现在想起来都是因为铁青脸散布的这些谣言。由于董家是外姓人也不敢言语。铁青脸的另一个特点是护短，惯孩子。他的孙子比我小两岁，在上小学二年级的时候，由于不满老师的批评，就用小刀把老师的手扎伤过。姚某书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
先说女的，我们叫她姚静（因为她小名叫小静子）她嫁到离我们四五里地的地方，生了三个孩子，大的是女孩，两个小的是男孩，大的男孩有些弱智。大约在八十年代初，她便和人搭伙唱二人转，东北叫地方戏。走村串乡的唱，这些人吃睡在一起，关系很乱，名声很差，所以赵本山刚出来时我从来不看他的节目。就是这些人给人的印象很差的缘故。后来小静子就很少回家，孩子也不管。丈夫也找不到她。还曾到她父母家找过，还打架，但就是不改。再后来丈夫听人说去江北好赚钱，江北其实就是黑龙江。他便去了黑龙江，大约不长时间就死在哪里。听人说是赌钱，可能赢钱后被人推到铁路上压死了。当时都不到四十岁。家里最大的孩子才十六，七岁。没办法大的女孩十七岁就嫁了人，还得照顾这个傻弟弟。最小的弟弟好象是和什么人走了。
再说男孩，我们叫他有。有生了四个孩子，大的是女孩比我小一岁，其余三个是男孩，这个女孩在上小学劳动时不知怎么被铁锹铲了后脚肌腱，落下了一点残疾。大的男孩被奶奶惯的不像样子，用刀扎过老师，后来用玉米面炒了掺到花椒面里当花椒面卖，有一次我在公共汽车站碰见他，他问我认不认识美国人，当时大约是86,87年的样子，他说他们在找解放前美国公司在中国发行的股票，然后拿到美国兑现。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他。
因为是唯一的男孩，有和父母住在一起，三间房，一间作厨房，父母一间，有和老婆孩子住一间，当时有人说有的老婆和她公公关系不正常。起初是一家，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和老人分家，尽管分家还是住在一座房子里。只是房子改成中间的屋子是两家共用的厨房，一面一间做睡房。这个时候姚某书眼睛几乎瞎了，尽管儿子孙子住对面屋。也没人管。有的时候大便弄的哪儿都是。再后来中间的屋子用墙隔开了，两家不相往来，不知道后来两个老人是如何离世的，反正受了很多罪。前几年听说有的大儿子在岳父家喝了酒，骑摩托车回家时撞到了拖拉机上。老婆孩子没事，把他给撞死了，当时也就不到三十岁。开拖拉机的是邻村的都认识，打算陪他们一点钱，毕竟是死了人。可有说什么也不答应，最后打到法院，结果一分钱没有拿到，因为事故责任根本不在拖拉机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