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爷2014-06-26 15:06:59

斩龙

作者:红尘小助

001。桃花带杀
002。隐于陈塘风月
003。盘算
004。泄密的脸
005。在深夜同时颠狂自杀
006。鬼镜照堂
007。绿娇娇的私生活
008。西部来的杰克
009。神童
010。神枪

011。算卦赢枪
012。龙诀
013。天子风水术
014。倒地木星局
015。二百两银划一条线
016。中秋节的原罪
017。两个人绑住几十人
018。镇喝九字印
019。制不如化
020。邪师自破灵龟穴

021。月映明堂成杀局
022。追捕黑衣人
023。第一次杀人
024。不可告人的仇家
025。灵龟穴的真相
026。洪门暗号
027。审讯
028。送瘟神
029。从水路失踪
030。村妓

031。救回来的艳福
032。午后的草窝
033。阎王吊魂咒
034。痛哭
035。上过床的亲戚
036。替身符
037。不说
038。白鹤点水诀
039。指路草蚱蜢
040。棍杀

041。要胁
042。无脸人
043。诱活三尸神
044。水煮活人
045。杀人动机
046。弃命
047。雌威
048。铁阵
049。桥底酒埕青
050。胜不骄

051。只向上帝下跪
052。朦胧天国
053。袖里刀
054。杀人犯
055。试探
056。勇气
057。道可道
058。五蛇下洋
059。挑衅
060。震窍撼龙

061。炸尸
062。地祗雷法
063。结界
064。通缉令
065。伏特加
066。凶宅
067。失踪
068。死夜无月
069。蒙汗药方
070。无用之绳

071。时间洞
072。验尸官
073。秘道
074。偿还
075。纵火焚楼
076。不期而遇
077。老狐狸
078。邓尧幺哥?
079。穷官
080。捉贼

081。女丹
082。笼中虎
083。三班衙役
084。围捕
085。断手
086。强化
087。拥抱
088。秋月
089。安家庄
090。赣江码头

091。射马
092。天魔之地
093。隐身战
094。浴血
095。自由或死
096。元神
097。幻海
098。以手传心
099。无味禅
100。制霸之道

101。清规
102。有情众生
103。第六识
104。模糊立场
105。斩心
106。大风水
107。离间
108。将军披甲
109。随缘
110。舍近求远

111。软禁
112。闯城
113。圣诞礼物
114。婚礼
115。伏击
116。雾里看刀
117。变节
118。宣言
119。伏魔之殿
120。天狱魔气

121。转战
122。太乙密码
123。破迷宫
124。雷刺
125。天师传诀
126。天师的尊严
127。魔井底
128。死结
129。天眼之痛
130。忍法帖

131。无明宿命
132。劫持
133。情种
134。小神仙
135。怪相法
136。神仙逃跑
137。阿图格格
138。诸葛乱点兵
139。江湖恩怨
140。六壬时课

141。出走的少女
142。杀机初现
143。孤儿团
144。真龙过峡
145。双龙并斩
146。江湖再见
147。新任务
148。算死命
149。调虎离山
150。螳螂捕蝉

151。黄雀在后
152。格林号
153。山贼
154。上帝会
155。推背
156。因果
157。小三才阵
158。虐杀
159。七夕
160。军火

161。半局皇帝命
162。神霄侠道
163。重回芙蓉嶂
164。扑空
165。伏兵
166。借刀杀人
167。困局
168。敌忾同仇
169。等待
170。见风使舵

171。反歼
172。布局
173。逃避
174。火药桶
175。大头羊
176。搜船
177。三界庙
178。当年杀气
179。兵家风水
180。逆水行龙
 
181。偷渡惊魂
182。诱击
183。揪辫子
184。军师的战鼓
185。官村大捷
186。指东打北
187。守险
188。太平梦
189。上帝显灵
190。银子攻势

191。无情
192。无计可施
193。斩赤龙
194。火凤凰
195。新兴商机
196。风水前辈
197。藏蛇飞毒
198。黑仓库
199。右相执法
200。洋人对诗

201。真相
202。春光
203。大军压境
204。深入敌阵
205。贪狼山
206。鬼雄
207。前赴后继
208。来者不善
209。攻城
210。南城门

211。民心
212。剑脊龙
213。打萝卜
214。无泪
215。炫耀
216。测字
217。杀刀案
218。鸳鸯阵
219。炸坟
220。哪吒

221。无相
222。爱的逃兵
223。进南京
224。欢聚
225。夫妻生活
226。三国阴谋
227。猎艳
228。结拜
229。晋见天王
230。兄妹之间

231。为爱而战
232。夜上海
233。玉玲珑
234。刺客
235。火城水
236。火水
237。女舵手
238。黄海风云
239。风暴潮
240。杀人鲸

241。海不扬波
242。急救
243。坚船利炮
244。群子炮
245。亡命炮战
246。同死之心
247。格格的心愿
248。采人参
249。辨真龙
250。逼攻

251。计中计
252。送龙峡
253。斩龙之意
254。斩龙

 

(一)桃花带杀


秀丽壮阔的珠江掠过广州江面上世界各地的商船游弋如鲫川流不息。

白鹅潭上停着上百只花艇。花艇是木造的双层大船每层可以摆下十几围大饭桌。

花艇代表着广州的浮华是广州最穷奢极欲的烟花之地。每晚在花艇上美女如云 达官商贾不惜在这里千金耗尽流连温柔。花艇里三层外三层地靠在岸边船舷接着船舷船船相通有如迷阵。

绿娇娇走到珠江边上跳上密密麻麻的跳板熟练地左右穿插在各船的甲板之间。

绿娇娇人如其名身上穿的衣服总是绿色在花花绿绿的大船里走动很融合环境也让人眼花。

走到其中一条花艇的前甲板甲板前开着半圆的大拱廊拱廊上一块云纹黑匾写着“天德”两个金字天德就是这艘花艇的名字。

“天德”停在船阵的最外围离岸最远离江心也最近从泊船位置来说这里的风景最好不过。

站在船上可以看到广州江面上最广阔的天空三条河道在这里交汇水流却平静缓和白鹅潭的中间停着一艘更大型的商船一看就知道来自西洋经历过无数风浪。

绿娇娇手拿一把小团扇遮住斜射过来的阳光抬头看上花艇二楼叫人。

“兰姐兰姐在吗?娇娇来啦~~”

绿娇娇的声音娇嗲而造作。

“嗳~~我在这里~~”一把中年女人的声音殷勤地回应绿娇娇。

下午的花艇最平静客人们玩了一晚上醉的醉睏的睏在天亮前后都会离开。

船上的姑娘们被客人折腾了一晚上白天要好好睡觉准备迎接另一个喧嚣无度的夜晚。

只有厨子们在准备晚上用的酒菜;佣工阿嫂在收拾残局;船主在清点一晚上的收获好好考虑一下有什么新玩艺可以安排给客人玩。

兰姐是“天德”的船主船上的事情全由自己一手操办。

兰姐从二楼走下来象欢迎恩客一样亮出灿烂的笑脸。

“娇娇姐您来啦哎呀真是辛苦您了要您亲自来走一趟。”

一边说着一边走到绿娇娇身边一手挽起绿娇娇的手亲热劲象见到多年没见的亲姐妹。

绿娇娇的亲切一点也不比兰姐少双手也牵住兰姐的手说:

“兰姐可真是漂亮这双眼睛都会说话了看得娇娇都心跳跳呢。”

“那里呀那比得上您年轻可爱娇娇小小的还长得有前有后要是您晚上来我们船上坐坐还不让那些公子哥儿挤沉我们“天德”啦。”

兰姐职业化地打起***场所的哈哈。

绿娇娇低低头用扇子掩一掩自己的笑脸以示有点不好意思。

兰姐嘴上不停人也不闲着马上招呼绿娇娇上二楼到窗边的桌子旁坐下绿娇娇选了一个背光的位子。

佣工大嫂冲好茶。夏天的南风轻轻吹过茶香很快溢满花艇。

绿娇娇放下扇子端起茶杯轻轻吹一下热茶浅尝了一口杯沿上印出一个红唇印。

“好喝的龙井茶谢谢兰姐。”

兰姐说:“这是一位淅江布商送的我自己也很喜欢呢。”

绿娇娇说:“兰姐最近生意很不错财帛方面没什么好烦恼的。”

兰姐笑得很开心:“是呀上个月新请了几个琵琶仔歌艺很不错更难得舞跳得好其中一个叫绮翠的小姑娘在小盆景茶几上跳舞一双小脚配上紫纱长裙子真是嘘头十足。”

“那兰姐是要问男人的事罗。”绿娇娇问道。

兰姐笑得开心:“呵呵呵绿娇娇名不虚传啊果然是神算。”

“那里人之常情而已。”绿娇娇谦虚了一句。

兰姐接着说:“有个恩客出手很大方这个月常来这里叫什么姑娘都不喜欢可偏偏老找我喝酒。”

绿娇娇说:“这位恩客大约有五十岁了吧。”

“是哟您什么都能猜到呀。我们可能年纪差不多也谈得来谈着谈着就到了成家的事吓我一跳呢。老实说我对他印象挺好的。不过我也几十岁的人了出身也不好想的事多啊。”

“而且您很担心遇上老千骗财骗色。”

“所以嘛才请娇娇姑娘来算算看这事是虚是实。”

兰姐说完喝一口茶在看绿娇娇的反应。

绿娇娇说:“那送您这茶的应该就是那位客人罗。”

兰姐的笑容有点幸福地承认了这事。

“那请兰姐报出您的八字吧。”

“嘉庆十一年十一月初九亥时生。”

“大姐是十一月亥时?那大姐今年行年四十岁从小到大奔波不少地方了理应不是广东人。”绿娇娇脱口直断。

兰姐不自觉地应了一句“对啊。”眼神里现出惊奇。

绿娇娇脸色平静下来凝神双手同时掐指运算。尖削苍白的脸在下午耀眼的水影里闪得冷若冰霜。

兰姐回应的话音刚落绿娇娇抬起头脸上重新挂着媚笑。

“兰姐广府白话说得好但是老家在西北家里还有老人孩子呢一个女人家能这样把持一个家真是不容易。”

兰姐一听到这话表情凝固。绿娇娇看在眼里再问兰姐:

“您丈夫伤的是左脚还是右脚?”

兰姐双眼睁得比先前任何时候都大喃喃对绿娇娇说:

“伤的左脚快二十年了一直没有治好……我从来没有对人说这些家里事……姑娘您真是神仙啊……”

兰姐再也笑不出来一转脸看向窗外江心。

一阵尴尬的平静后兰姐先开口说话。

“我也知道家里有男人钱也没少汇回去年年都有两次庄票汇到乡下。可是这么多年了我在外面做什么不能给家里说我还不能回家……唉……”

兰姐长长地叹一口气停了一下低下头小声地说完下句:

“哪里有脸回家呀……”

绿娇娇伸手握住兰姐的手放在桌上一边拍着一边对兰姐说:

“家里有您汇钱回去把孩子们拉扯大是他们的福气。孩子没有缘份在您身边是他们的命。您做的已经够多了想想自己天经地义。”

兰姐在***场上多年了不再是感情丰富的人。所谓“*****无情戏子无义”有感情的女人根本不能在欢场上生存。

但听完绿娇娇的话眼眶一下湿润双手更紧地握着绿娇娇的手。

绿娇娇可不会感动她天天都见这些事情说麻木好说习惯也好她只知道这个世上苦命人比好命人多但是好命人的钱好赚。

那些安慰只是套话能套出钱的话。

绿娇娇看情绪展得差不多了用手摇着兰姐的手说:

“兰姐我平时答事只收一两银今天给您答事我收五两银子。”

兰姐一听到银子连忙回过神花艇东家的本能又挥出来。

“哟呵我怎么有这么大的面子呀?可是娇娇姑娘能给个加收道理吗?”

绿娇娇说:“兰姐您的生意从下个月起还要做大到秋天时赚钱是现在的一倍您是大老板啦我收少了丢您的脸呀。”

兰姐一听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是啊是啊这也是我本来想问问的事情我和旁边的蓝色花船谈过他们愿意把船卖给我价钱一定不会低我正在想这么干会不会亏本您一说我就放心了这五两银子值得值得。对了我这船叫“天德”新船改名叫“月德”您看好吗?”

绿娇娇说:“新船改名字可是要另收润金呀。不过兰姐爽快是个财的人我也不能小家子气以后给我介绍些生意就好了。”

绿娇娇续继续说:“天为阳月为阴天德月德是阴阳之合本来最好不过。天德的牌子用黑底金色阳中取阴对您还是旺财的但那艘蓝花画舫起名月德的话就要改个黄红色以求阴中取阳达到阴阳比和才好财。”

兰姐听了很高兴地说:“活神仙说行一定就可以了。那位……”

绿娇娇也笑着说:“兰姐不要心急太阳没下山呢。请不要见怪您能先付润金吗?”

兰姐求测心一切连忙说行转身走入帐房里拿出五两银票交给绿娇娇。

绿娇娇说一声多谢双手接过银票时向兰姐慢慢地欠一欠身。然后收好银票抬起头把没有说完的话说下去。

“您今年命中偏官透出无制成杀但偏偏桃花同现成桃花带杀的凶局而您今年生意不错刚想做大门面流年里财星大旺财星催动杀星财越旺杀越旺……”

说到这里绿娇娇停顿了一下她很清楚兰姐有话要问。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能讲明白吗?”

兰姐从一些字眼里从绿娇娇的语气里听到不对劲的感觉。

绿娇娇才接着说:“简单地说就是您财运很好但是财运会引来杀身之祸而这杀身之祸和男人有关。”

兰姐大眼睛一眨一眨地在理解绿娇娇的话。

绿娇娇继续说:“您钱赚得越多越危险。”

亮晶晶的冷汗从兰姐的额头冒出来兰姐一时想不出有什么要问的。

“您提到的恩客有可能是老千一般是先拿心进房了再套钱。”

绿娇娇说:“一般的花艇姑娘没什么钱千不千也罢给钱买就行了象您这样的老板娘最是老千的下手对象。如果他就是老千花了这么多钱不得手不会罢休。”

绿娇娇又停下来手里转着茶杯在等兰姐的下一句话。

“那怎么办?”这是兰姐必然会问的一句尽管声音有些不自然。

绿娇娇说:“兰姐您是好人听姑娘们说您对她们也不错我会帮您的。您能开花艇也不会没有大爷照看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事挑起来了争斗起来对谁都不好。我想这样吧您请那位恩客打个茶围不要收钱。在桌上放三只杯子倒上茶排成直线茶壶嘴对着第一个杯子然后把过去收了多少钱原银奉还您先喝中间一杯然后再重新斟满请他喝茶。行内人自然就明白了一般说他也会喝中间那一杯然后收钱离开以后都不会再上这里找您。”

绿娇娇一边说一边在桌上摆出这个茶杯阵给兰姐做示范。

“为什么呢?“兰姐又问。

绿娇娇连忙说:“这就不能告诉您了呵呵请不要见怪。”

兰姐对绿娇娇佩服得五体投地:“姑娘年纪轻轻精通算命还有这样的江湖经验真是神人啊。”

绿娇娇的笑容妩媚如初从表情里看出来一张十多岁少女的俏脸。她对兰姐说:“雕虫小技而已。”

离开花艇太阳已经西沉。

兰姐安排佣工大嫂送绿娇娇上岸到了岸上绿娇娇从钱袋掏出一小串铜钱放到佣工大嫂的手里向大嫂说:“谢谢阿金嫂这是您的一百文钱以后还请多关照娇娇。”然后微笑着向阿金嫂欠一欠身行了个礼。

阿金嫂收了钱乐呵呵的嘴里忙着说:“一定一定娇娇大姐慢走啊呵呵……”

金色的霞光映出绿娇娇孤独的影子走在窄窄的长巷里更显清瘦。绿娇娇的手里吊着一壶酒今天晚上陪着她的只有这壶酒。


(二)隐于陈塘风月


入夜绿娇娇的家四周***通明人声鼎沸。

平康通衢一路都是大寨。大寨是当时广州人对高级大型妓院的俗称。

黄昏后的平康通衢从路口就有大寨的龟公开始迎客。

一旦有客人到各妓院的龟公们马上会恭迎上前分清楚客人想到哪一间妓院后就会开始大声传报:

“张公子到~~”

“宁大官人到~~合和酒家准备款接~~”

“罗府客人齐大人到~~~桂花楼恭迎贵客~~~~”

声音拖得很长一层接一层地喊进去形成嚣张的声浪直到达花筵地点。如果有最尊贵的客人还会象过年一样在门口点起大串的炮仗炸个满堂红。

二楼的姑娘也会趴到栏杆上等自己的恩客到来一旦远远见到自己的恩客就会挥手大声叫唤招呼公子的大号莺声燕语吵杂而热闹。

一队队花客在叫起声的引导下大摇大摆鱼贯而入男人的虚荣感被刺激到极限。

万花馆也在平康通衢之上楼高三层是这里数一数二的大号寨子姑娘才艺出众相貌也长得漂亮;老板姓肖是性情风雅之人调教出来的姑娘除了吹拉弹唱还有会吟诗对联的使得万花馆在平康通衢里别有风格很吸引有钱的文人集中玩乐。

万花馆旁边是馨兰巷从巷口进去走过万花馆侧面的山墙就是绿娇娇的家。

绿娇娇住在这里已有三年。

晚上绿娇娇可以在床上听到万花馆的全部声音。

传唤声招呼声厨房的摔锅声弹琴唱曲妓女浪笑叫床豪客们高谈阔论龟公老鸨打骂妓女全部声音组成一个大网笼罩着绿娇娇两年前买下来的家。

绿娇娇的家有三个房子走出去是天井就是一片露天的平地中间还有一口井。

这口井是绿娇娇最重视的东西女孩子如果为了打水洗衣天天在巷里进出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情。

从天井再走出去是一个客厅打开木门透过趟栊从客厅可以看到馨兰巷。

这是一间小巧典型的西关平房。

绿娇娇三年前来到这个城市马上就选定了这个地方住下。

对她而言人多的地方才适合一个独居的女孩子出入;女孩子多的地方自己才不显眼。

在城市里人多女孩子多的地方除了妓院没有别的选择。在这里绿娇娇还可以很容易地找到大量的顾客。

一个女孩子要开馆给人算命无异于找死。天天上门闹事寻欢的流氓找便宜踢码头的江湖中人绝对比客人多。再说了开命馆是要交税的绿娇娇可不想犯傻。

尽管做风水先生很赚钱但是一个女孩子要做风水先生是完全不可能的事。风水先生的生意包括民间的生老病死有些场合连女人都不能进去也不能看更加不会请一个女人做风水先生。

绿娇娇想安全地赚到钱最好不过就是在女人堆里找生意。

平康通衢位于广州西边的陈塘离白鹅潭也就一二里之遥走路过去不过一柱香的时间。

一柱香的路程连上白鹅潭上的花艇所有经营大都是***场所那个年代这片众生相被称为陈塘***。

一个女孩子要在这里找到女顾客真是太容易的事情。而且这里的女顾客往往手头上都会有些钱。

妓女们很多是卖身为奴上茅厕都有佣人大嫂看守着很有必要走出大门的话更是数条大汉严阵以待其实出门的机会真是少之又少。

也有些自由妓女本身是东家和店东合股投点钱有生意一齐做年底再分帐。这种妓女一般年纪不轻因为年轻的姑娘还没有存到钱何来有钱合伙有两个钱又年轻的话也不用做妓女。有点钱还要做妓女的人都立了心这辈子不嫁年轻漂亮的自然很少在陈塘这种高级场所的老妓女更少达官贵人不会在一般的半老徐娘身上花钱。

还有一种年轻漂亮又自由的妓女也叫先生。这种妓女可不是受迫害的底层女性。她们素质很高仰慕的恩客很多而成为各妓院之间重金争夺的赚钱资源。请一个先生入门有如娶回来一个格格。先生入门后就会带来一大批花客。这种妓女想不自由是很难的事情。

因为这样想算个流年问问事情的姐妹多得很却不是很多姐妹可以走出门口上命馆求测那可以上门给女孩们算命的绿娇娇正好对上客路。

一个浓妆艳抹的绿娇娇出入在花巷只要自己愿意的话可以在白天毫不起眼。只要没有男人知道绿娇娇的家生活总是平静。

也许有一个原因是最重要绿娇娇觉得只有烟花之地才是自己呆的地方。与妓女为伍才是自己应有的结局。

绿娇娇侧躺在天井的竹床上。

月光斜照进天井照不到暗处的绿娇娇。

晚上点灯没有必要绿娇娇的家在万花馆的辉煌灯光下可以暗暗地看到全部地方。而点了灯的家并不利于女孩子独住。

暗处忽明忽暗的小灯是绿娇娇放在床边的烟灯。

来到广州不久绿娇娇就抽上鸦片鸦片烟可以给她片刻的宁静和忘记。不过也给绿娇娇增加了银子的负担。

鸦片很香让人舒服又解瘾但却是越抽越要抽的东西。

刚开始是一天几泡烟后来是一天十几泡烟。绿娇娇不会抽便宜货起码也要云南上好的陈年熟烟一两银子一两烟也就只能抽一两天。如果有英国船运来的印度货当然更好当然也更贵上好的货色一两烟膏要二两银子。

银子啊……银子啊……

绿娇娇心里喜欢这种忙着想银子的感觉这样想别的事会少一些为钱愁居然是单纯而快乐的。

绿娇娇深深地吸一口烟静静地躺在竹床上等烟劲上来。

人开始变得轻松天空也开始亮星星开始有了颜色自己空洞的感觉就是四周的事物都很实在。

过去的过去了未来的还没有来这一刻的虚无最幸福这样沉沉睡去才不会有孤独感。

半夜醒来居然格外的清醒。

万花馆的声音小了一些该上房的客人都上房了。月光移到了天井的另一侧洒到绿娇娇的身上。

绿娇娇提起桌上的高梁酒给自己倒上一杯。

广州人很少喝高梁酒这里很少酒量好的人。

幸好绿娇娇酒量也不好喝高梁酒容易醉醉倒下就可以睡去。

一杯两杯三杯。

绿娇娇在醉倒之前脑子里不停在想一件事明天她要去买一个人。


(三)盘算


梳洗后的绿娇娇清纯单薄不施脂粉的样子一看就是十七八岁。

今天不适合穿艳丽的衣服也不适合涂脂抹粉。一身水绿色窄衣使绿娇娇显得楚楚可怜再编上一条长辫子象个大户管事丫头的样子就对了。

一身素衣的绿娇娇走出家门刚好邻家的大哥也要出门照了个正面。

“咦娇娇今天特别漂亮啧啧啧……”这位大哥边说边上下打量着绿娇娇。

“么哥好要回衙门啦。”绿娇娇熟络讨好地向这位大哥问个安。

么哥名叫邓尧因为尧字和么字同音街坊叫着顺口就成了么哥听说在衙门当捕头。三十多岁上下长得粗粗壮壮五短身材穿一身灰色长衫更显得矮实。么哥为人老实虽然是个公差但是平时对邻居却客客气气没有架子挺能互相照应。

在绿娇娇搬到馨兰巷后不久么哥就一家四口搬到这里。四周住客有一半是妓女龟公妓院佣工但么哥却从来不会开些不文玩笑调戏妓女也不会仗势欺压龟公佣人。

对这种不惹事的公差住在自己邻居绿娇娇一点都不介意起码家里不会来小偷。

么哥说:“我呀天天回衙门小丫头说的全是废话。今天你去那里玩呀。”

绿娇娇格格地笑出声来然后笑嘻嘻地回答:“不是玩我今天到天字码头接个侄子他从肇庆坐船下来来信说是今天早点去看能不能接到吧。”

么哥听了很关心:“哦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跟我说。接到了带侄子过来我家玩。”

绿娇娇连忙应答:“好呀见到我侄子你要封个红包给他呀利利是是。”

么哥笑呵呵说:“好好你早去早回。”

绿娇娇向么哥挥挥手走出馨兰巷。

绿娇娇从来不在康平通衢找生意这里的喧嚣只为她提供藏匿。

如果门前大寨的客人和妓女知道绿娇娇是在寨子里讨生意出入就会惹出许多眼光和麻烦住得也不安稳。所谓兔子不吃窝边草绿娇娇深谙此道。

不过要没有人注意这样一个小美人是不可能的事。

在***场所花枝招展并不是最吸引男人的打扮今天绿娇娇素面朝天一挂轻爽的青衣刚走出巷口就引来寨子楼上龟公们的一阵口哨声。

绿娇娇和往常一样不会看一眼康平通衢的任何人只是若无其事的直走直过。

走到珠江岸边绿娇娇叫了一台黄包车坐到车上。

黄包车夫待绿娇娇坐稳好回头问道:“请问小姐要去什么地方?”

占卜神术《梅花易数》以动数起卦在算卦的当时以动着出现的物象为卦数也要有问才可起卦绿娇娇正等着这一问。

黄包车夫跑动而来正是动象。绿娇娇看了看黄包车夫背上的号码背心上写着“顺兴”“顺兴”是这个黄包车码头的名号名号下有两个数字一四。

绿娇娇暗中起卦运算:一四数起得天雷无妄卦天卦金克地卦木有人失有人得西方胜东方败嗯乘金气从西向东去克木得利。

“大哥你向东走吧去永汉南别走江边。”绿娇娇精于术数五行遇水可以解金木相克她并不想走江边江边的大水会把这次的事情搞砸。

黄包车夫大声回答:“行那走大德路吧。”于是蹬蹬蹬地轻快上路。

车夫大哥好不容易搭个美女坐得车上清香扑鼻拉起车特别带劲。而且美女也没多重跑起来跟拉空车一样一会就跑到永汉南。

绿娇娇下了车也不问价付给车夫十文钱。

车夫接过钱一看马上说:“小姐这么远的路要十五文钱呀。”

绿娇娇堆起笑说:“大哥我次次来这里都是十文钱您就收个行价吧。”

车夫一脸认真:“怎么可能我们拉车的都有规矩不会骗你的钱这路程没收过十文钱的。”

绿娇娇不笑了噘着嘴从香荷包里摸出两个一文钱往车夫手里一塞:“十二文小气。”说完转身就走。

永汉南再向南走就是天字码头全广东的客船都在这里上落这里一向是人山人海的地方。

几年前林则徐大人为了示范禁烟表表大清禁烟的坚决态度在这里来了一次大规模的真销烟烧得热闹非常。

为什么是真销烟呢?原来衙门一向都有表演销烟的习惯每收一批走私的鸦片马上就销一批。销烟时烟箱如山烈火冲天陈兵列阵呐喊群众围观鼓掌。

烧完之后很多穷得不行的烟鬼冲上来想在地上揩点烟油顶顶瘾但是什么油都揩不到后来才知道搬出来烧的都不是烟。

林大人的真销烟后也没留下大烟油因为都是用石灰烧烧完了渣子就放水冲到珠江里。不过这次真销烟之后鸦片越来越多品质也越来越好天字码头越来越旺有人说这是火烧旺地抽鸦片的、不抽鸦片的都很感谢林大人。

绿娇娇走上一间茶楼在二楼找个位子坐下。从这个位置可以看到楼下十字路口和四周的全部地方。

楼下是一大片市场人来人往排满摊贩剃头刮脸算命测字修鞋补衣卖糕卖菜生食熟食补药毒药华洋杂货什么都有得卖。

在十字路口的一角还有一个卖武的摊子。

卖武摊子外面围了三层人摊子中间有六个小孩其中一个小女孩正在表演九节鞭鞭快得没影子连绿娇娇坐在茶楼的二楼上都可以听到钢鞭的咻咻破风声可见鞭上力道之猛赢得观众阵阵喝采。

摊子里面排着兵器架架上有刀枪剑棍等长短兵器。

兵器架旁边树着一支三角大蓝旗旗上写着斗大一个“标”字。

旗下的箱子上四平八稳坐着一个中年人看样子是带着小孩们开摊的班主。身材高大健壮一身武行短衣打扮脚上紧靴扎着裤脚上身露出半边胸臂脸上没有胡子却可以看到浓密黑的须根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个大胡子。

绿娇娇一个一个地端详每一个孩子。女孩不用看了她只看男孩。

这里面有三个男孩都是十二三岁上下。

一个穿着黑衣服长得精致帅气光看脸一不小心还以为是女孩子。身材最高样子还象小孩可是长得有大人一般高。

另一个穿着绿衣服样子长得五官端正浓眉大眼颇有大将之风最特别的是居然长了一头黄男人们都留着长辫他却在脑勺后垂着一条只有筷子一般长短的小辫子。

第三个是敲锣打鼓的小胖子胖得结实不过还要穿红衣服就显得太胖了。一脸忠厚老实天生一付笑脸嘴巴好象合不拢似的老是在呵呵笑。

女孩子表演完九节鞭一阵大锣大鼓之后换男孩子上场。

两个小男孩一齐出场黑衣服拿着单刀黄头拿着长枪看来要表演刀破枪。

刀枪一下子拉开阵势表演马上开始。

两个男孩的表演虎虎生风刀枪贴身而过险如剃头。刀刀往狠处招呼枪枪向要害扎去刀枪碰撞的声音象打铁声声震入人心这种水平的功夫在卖艺人绝无仅有。

好功夫自然赢得喝采两个男孩表演完在叫好声中已经有人往***里扔钱。

班子里的孩子没有闲着捡起地上的散钱在摊子背后的墙上竖起一个草人。

这次是黄头的男孩出场身上从两肩跨过綑了几圈黄绳子。

他向观众拱拱手半蹲下一顿脚“啪”的一声在地上震出一圈尘土身形居然借势跃在空中。

人轻飘飘的在空中一个转身身上綑着的绳子突然松开绳子的一头连着一个钢镖。

钢镖刚刚从黄头孩子的腰间飞出来人未落地孩子已经一脚把钢镖踢出向着墙边草人的头劲射而去草人头“轰”的一声猛然散开。

“哗”人群不约而同出一声惊呼。

绿娇娇眉头皱了一下这对她一会儿要做的事可没什么好处。

黄头孩子表演的兵器叫绳镖属于软兵器的一种。因为只是一根一丈长的绳子连着一个钢镖头体积小携带方便在古代的镖师会做为暗器和后备武器带在身上。

黄头男孩手向后一抽绳子把钢镖拉回来钢镖马上向他的右肩位置飞刺过来。

男孩退了半步右肩向后让过钢镖右手臂弯曲让绳子在肘上绕了两圈。随即在地上前滚一圈钢镖绕着他的身子不停转动。

男孩一抬头已经蹲在地上钢镖有了新的动力又向草人飞去。这次钢镖飞向草人的左手又是“轰”的一声草人的左手应声断下。

观众的惊呼更大了同时出现了连绵不断的掌声。

有精采的表演人群越围越多每一次钢镖飞出去打中目标人群都齐声大叫“好”。

当草人的手手脚脚打完地上又散着不少碎钱绿娇娇坐在楼上仔细数着地上钱的数目暗中盘算着这个卖武班子一天能赚多少钱。

喝完一壶茶班子里又表演过其他节目小胖子出来胸口碎大石大个子班主表演三股叉和喉贯金枪还“哇呀呀”的劈了几块青砖楼下卖武摊子的表演也快要结束。

男孩子们出来排队拱手行礼女孩子托盘子向大家收钱时人群哄的散开全部走*光。

孩子们收拾家什大个子班主最后劈完青砖手还在麻叉着腰在喘粗气。绿娇娇远远端详着他的脸要从他的面相中看出一些私人事情。

看了一会绿娇娇心里有数埋单走下茶楼径直走向大个子班主。


(四)泄密的脸


绿娇娇走到正在收摊的卖武班子前向大个子班主欠一欠身说:

“这位大叔有礼了我叫娇娇我师父是灵虚道长吩咐我来和您谈点事。”

大个子班主眼前一亮这个标致的小姑娘文弱之中又带着脱俗班主是武行中人没什么机会和斯文人打交道见绿娇娇如此有礼都有点不好意思起来。

“呵呵呵不客气我叫蔡标姑娘有什么事吗?”蔡标一边呵呵笑一边不太自在地摸着自己的额头象在擦汗。

“原来是蔡师父蔡师父有礼了。”绿娇娇再行了个礼马上接着说:

“您父亲刚去世不久仍在七七四十九天以内您还在守孝您的血光之灾近在眼前也不久于人世了我师父是来救您的。”

“啊?!”

蔡标惊愕得嘴都合拢脑子里不停在转生了什么事面前的是什么人来找他是什么目的。

蔡标的反应完全在绿娇娇意料之中这证明面相反映出来的情况是真实的第一刀就刺中要害。

蔡标猛地回过神来脸色依然煞白却正色对绿娇娇说:

“蔡某家里有丧事村里人都知道你不要胡说什么我会死的事。我走了几十年江湖什么偷坑拐骗都见过姑娘想干什么直说不要整鬼搞怪。”

绿娇娇平静微笑着安慰蔡标:“蔡师父您不用担心我师父不会骗您的钱。我师父是江西龙虎山的得道仙家路过这里看到您面带死气有血光之灾近在眼前才吩咐我来告诫您。”

蔡标紧张地前后左右望了一下问绿娇娇:“你师父呢?”

绿娇娇说:“师父是隐世高人他就在附近有缘份的话他会见您现在我帮您就行了您赏脸到对面的茶楼喝杯茶谈一下吗?”

蔡标看到娇娇一付知书识礼的样子仔细看下来小姑娘皮肤白白嫩嫩长着尖削的清水脸说的广府白话还有点外江口音倒不象是本地的老千。再说了老千一向只会向富户下手他一个卖武的也没有什么钱给人家骗心里半信半疑。

万一这小姑娘说的是真话自己岂不是白丢一条性命?喝杯茶听听是什么事也无妨要是因为不相信而搞出大事的话可就后悔莫及了。

于是蔡标安排几个小孩在围墙下休息着等自己自己跟绿娇娇走上十字路口旁边的茶楼。

蔡标为了看到孩子们怕他们走散了选了窗边的位子这也是绿娇娇心目中要选的位置。

两人坐定后绿娇娇再离开桌子走到厨房吩咐店小二先给坐在楼下围墙边等蔡标的三个女孩三块白糖糕女孩子都喜欢甜一点的零食刚好一人一块;

男孩子会喜欢顶饱的东西萝卜糕最好但是三个男孩子却一共只给两块萝卜糕这样就有一个男孩子会吃不到萝卜糕。

绿娇娇心里明白在孩子们最饿的时候给他们一个考验就能看出真实的性情。而黄头的孩子相貌最为正气他最可能不吃萝卜糕让给其他孩子她正在期待着自己的判断得到证实。

店小二准备糕点去绿娇娇坐回来盯着蔡标的脸带着一如既往的恬静微笑一寸一寸地看下去不放过一个细节。

蔡标从没被人这样盯着看过而且看他的还是一个漂亮的小姑娘大眼睛美丽得让人不敢正视少女的香气就在身边幽幽地压到鼻子里搞得眼睛双手都不知该往哪里放混身不自在。

在绿娇娇眼里这张脸会说出蔡标的一切秘密。

蔡标的左边额角低陷下去这个部位叫“日角”是代表父亲的位置日角低陷是一个很明显丧父的信号;加上额头正中的“天庭”部位罩着似消未消的青气和日角低陷配合起来近期丧父已是必然所以刚才一开口先说必中的事情力求一举镇住的蔡标的心下面的话才好说下去。

蔡标眉毛浓密粗大但是尾端散乱有兄弟分离之事左眉骨的后半截更有少许刮痕象是被剃刀不小心划过再也长不出眉毛的样子配合上印堂二十八岁流年位的左方有轻微的侧陷可以断二十八岁有兄弟去世无疑。

眼眶下的泪堂部位代表子女丰满光亮的话往往会子女成群也很争气但是蔡标的泪堂虽然没有黑气却过于饱满已经有点象肿胀的样子左边的泪堂显得比右边低和暗弱一些这样会使婚后子女单薄而且很难生得男儿。

以蔡标带这么大群小子出来卖武讨生活而这几个男孩却没有一个长得象蔡标相信也不是蔡标所生只生女不生男是没错了。没有男丁在那个年代等同于绝后说起来是很忌讳的事情。

由绿娇娇请人上来喝茶话头当然要由绿娇娇打开刚才的开场已经很精采绿娇娇要做的只是乘胜追击。

“蔡师父

请问您今年贵庚了?”

“四十二怎么啦。”

绿娇娇用好奇的眼神看着蔡标的脸说:“灵虚道长让我给您看看您是不是在二十八岁那一年死了一个兄弟?”

蔡标说:“是啊。”

绿娇娇又说:“您老婆很凶您是入赘到女家的过门女婿您膝下一直没有男丁就算是女儿也不过一两个。”

蔡标有点不好意思:“哎是这样啊我就一个女儿。”说着看了一下楼下的孩子们。

绿娇娇也很注意了一下孩子们刚好看到糕点送到孩子们的手上正在嘻嘻哈哈地分食物。

果然看到黄头的男孩子把萝卜糕让给其他两个小男孩自己坐着干看。

那个耍九节鞭的女孩子走到黄头男孩的身边分了一半白糖糕给他引起大家的哄笑搞得男孩子很不好意思更是抵死不要那半个白糖糕羞红了脸坐着被取笑。

分白糖糕的女孩子长着可爱的苹果脸圆脸形和大眼睛都有几分象蔡标应该是蔡标的女儿正在追打着取笑她的男孩子。

绿娇娇看到了自己想看的情形于是叫了店小二过来吩咐再送六个大叉烧包下去给孩子们这次一人有一个大包绿娇娇想看看黄头男孩的吃相。

蔡标说:“姑娘说得都很准但这些都是村里人知道的事你能说说我这几天生什么事了吗?”

说完刚好店小二提着大水煲走过来打开茶壶盖冲水。

有人问事又有人来给以动象正好可以运用梅花易数。

茶壶属兑卦兑卦为喜庆之事壶中加水正主有偏财进帐。店小二站在桌子的西南方坤卦宫冲完水离开时站不稳脚碰了一下桌子桌子移动了一下正应家宅不宁西南有损。

绿娇娇的梅花易数用得出神入化这点小问题难不倒她。

“蔡师父您还是有些顾虑吧。灵虚道长早知您会这样问道长对我说了您这几天刚刚得了一笔偏财但是家里西南面的墙倒了。”

“墙倒了压到什么了?”蔡标马上追问。

“嗳压到茅厕了一屋子都臭哄哄的。”绿娇娇笑嘻嘻地回答。其实古代的村落住宅设计西南方都是排水口往往就是厕所了。

“真是活神仙啊蔡某佩服。”蔡标完全信任了这个小姑娘。

“我几天前赌天九连叠做了九次庄这辈子都没试过这么好运气一晚上就赢了十几两银子;那个茅厕也是墙一倒下就往粪坑里砸现在都没修好。道长真是高人啊来来来蔡某给姑娘酌茶。”

蔡标连着给绿娇娇殷勤倒茶绿娇娇亮出招牌动作微笑着用团扇掩住樱桃小嘴很腼腆地表示不好意思。

这回轮到蔡标着急了迫不及待地想问下去:“姑娘道长不是说我有血光之灾吗?有说是什么事吗?”

绿娇娇并不急着回答她正看着楼下的孩子在吃叉烧大包。

三个女孩子不是目标只看着三个男孩子。

黑衣服的俊俏男孩边吃边吃玩摸这搞那人人在他身边都不得安宁眼睛四处看这种人心神不定不是绿娇娇要的人。

小胖就是太胖了绿娇娇不是讨厌小胖子可是他要找的人不能胖什么吃相也无所谓。

黄头的正经孩子把包子拿倒过来象托着一个碗似的小口小口地吃眼睛垂下看着前面的地不主动和其他孩子打闹绿娇娇对这个吃相很满意她要的就是这种性格这种人听话不惹事。

绿娇娇看完小孩们的吃相回过头对蔡标说:“是呀道长说了您父亲本来不应该这么早死但是您身边有白虎星今年犯太岁冲撞了白虎白虎星作于是到处伤人;您父亲原本挺过今年秋天就会没事但是给白虎星一克就过不中秋;白虎星五行属金到了中秋会更加凶猛人家都说金秋就是那意思到时就不只是克死老人了……现在快到八月您是一家之主三七二十一天之内大劫难逃啊……”

蔡标傻在那里只会冒冷汗。

绿娇娇看在眼里心里十分高兴胡说八道就是比认真计算痛快。

看蔡标无话可说绿娇娇指了指楼下问蔡标:“您那几个男孩是亲戚吗?”

蔡标说:“那小胖子是我们村的人阿爸得天花死了妈带着他也没什么奔头出来跟着我混口饭吃;那个黑衣服的小子是我买回来的他爸赌钱输得精光把孩子卖了还债他也真象他爸一天到晚没个正经。黄头的小孩是几年前红毛鬼子打进广州城把他爹妈给打死了他自己一个人到处讨饭我开摊时看到他在地上捡东西吃七八岁的小孩这样也真是可怜收留他在班子里让他学点功夫赚口饭吃……白虎星是他们吗?”

绿娇娇一本正经地看着楼下然后一本正经地转脸盯着蔡标的眼睛深处阴森森地说:“白虎星是黄头的小子。”

绿娇娇进一步说出个人看法:“这小子天生命硬这种白虎命上边顶掉下边踹掉就是他身边的长辈小辈全都得死光了他才能活下来。白虎星四年克一次上次是把自己的爹妈克死了现在又到四年期限已经在作了您看这一头黄头就知道不是正常人真是危险人物……”

蔡标也看着楼下的孩子看了一会儿叹一口气说:“唉……我总不能把他赶走吧说什么也相处几年了教他不少东西他也算是挺乖的孩子练功做事勤快…………而且他在场子里也是挺能赚钱的角色。”

“您父亲都被克死了您不要为了几十文钱和自己的过不去命呀蔡师父……”

“唉赶孩子走的话怎么说得出口……”蔡标苦着脸皱着眉头从话语里听出蔡标是个善良的人。

绿娇娇对付好人自有一套办法她对蔡标说:

“蔡师父白虎星命硬硬不过我师父的法术。这样吧我带这灾星上山在山上有师父镇着他作不了也给他一条生路。”

顿一顿瞄了一眼蔡标看到蔡标仍是面有难色。

绿娇娇又说了:“蔡师父养这灾星几年了饭钱也化了不少我们收了他回给蔡师父一个红包再给您一道灵符化煞送走了灾星再给您旺一旺保您下半辈子福气连绵。”

说着从贴身衣襟里摸出一张五两银票给蔡标看了看。

银票是山西日升庄的老票字号老信誉高银子成色好还保证足称。

蔡标很识货一看是山西老庄票满心欢喜连随答应下来。他开摊子收的都是碎文钱一个月头也赚不了五两银子还得养一大帮人;人家说破财挡灾他这回是赚钱送灾星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绿娇娇也高兴得很恨不得跑到天字码头大笑三声只是现在不能笑到脸上硬憋回去了。

现在一个几岁小孩都得卖十两银子要是这种会做事有力气的小孩更贵十几两到几十两银子都是有可能的。现在只用五两银子就可以搞掂一个好使好用的男孩要不是自己要用人转手卖出去都有钱赚。

绿娇娇又从香荷包里摸出一道折成三角的黄纸灵符问店家要了一个红包把银票和灵符一起放进红包里交到蔡标的手上。

蔡标开心地说:“哎呀太谢谢姑娘了啊不是感谢道长救命之恩啊……啊不是谢谢道长也要谢谢姑娘呵呵呵呵……”

这五两银子是绿娇娇给好心人的回报如果蔡标为了一己私念赶走孩子那可就一文钱都拿不回了。

两人交易完走下茶楼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

蔡标走到孩子们中把黄头男孩带到绿娇娇的身边摸着他的头说:

“黄毛仔你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今天就跟这个姐姐走吧。蔡叔养不起你你以后不要回来了要听姐姐的话。”

黄毛仔惊愕地抬起头。


(五)在深夜同时颠狂自杀


凌晨四更的广州城平静黑暗。人到了天快亮的时候睡得最熟。

喝了点酒眼前迷迷糊糊的更夫提着灯笼在空荡荡的街道上慢慢地走着他要打更报时也要巡街看火木屐缓慢地敲着地面。

哒……哒……哒……哒……

甲功坊里一所大屋传出女人的尖叫声:“救命!杀人啦!救命啊!!!”

同时还听到有男人在嚎叫。街坊们都被吓醒了连忙披衣服走出来看生了什么事。

从郭大人的家里冲出来一个上身全是血迹的女人她披头散身上穿着单薄的衣裤很明显是睡觉时穿的衣服;手上拖一个满身是血的七八岁小男孩跌跌撞撞地向巷口冲出去。

这个女人一边跑一边尖叫着救命小男孩上身没有穿衣服不停地流着血下身只有一条拖到快到掉到地上的短裤身体软软地被拖着脚下拖过之处是一条血路。

街坊们打开门看看生什么事的时候这个女人已经冲到甲功坊的巷口一头撞上赶过到的更夫。

更夫正在认真跑步没留意这个女人从转角冲出来被一头撞到鼻子两个人一齐摔到地上孩子、打更的梆子和铜锣扔了一地。

更夫捂着鼻子大声问:“什么事出什么事啦!”

女人神情慌乱得象疯子一般:“杀人啦!杀人啦!……”一直在喊这三个字爬起来又想夺路而逃。

更夫这下不迷糊了虽然鼻子给狠狠撞了一下眼泪鼻涕都流出来但是管不得捂鼻子一嘴叼起挂着胸着的铜哨子使劲地吹起来这是呼叫官差到场的最强烈信号。

更夫同时双手用力圈住疯的女人挣扎着爬到巷口的牌坊柱子旁边。一边招呼赶过来的街坊救孩子。

赶过来的街坊们围到牌坊下要救孩子的时候现孩子已经死去男孩的胸口象被刺刀捅过一个深深的伤口还在一阵阵地涌出暗红色的血。

刚才这个女人拖着的小孩只是一具喷着血的尸体。

更夫叫人拿来绳子绑住女人找块布塞住女人的口自己在别人家门口捡了一根正在晾干的拖把防身跑到郭大人的家门口去。

郭大人的家是一间中等人家的西关大屋进大门还有个照壁和大天井可见是富裕人家。

更夫慢慢地摸进大门头伸进照壁往里面一看看到一张血淋淋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更夫“啊”的一声惊呼踉踉跄跄倒退着跌出大门滚到门边的墙角眼睛瞪大了合不上双手用力拧着拖把靠着门喘大气。

“原来啊那个郭大人已经死了。”邓尧神神秘秘地对绿娇娇说。

绿娇娇问道:“死了的话怎么就会和更夫的脸碰上呢?不是应该倒在地上吗?”

邓尧和绿娇娇坐在天井里乘凉。邓尧的家格局和绿娇娇家差不多但是住了四口人家具水缸都常用和绿娇娇家相比显得有生气而热闹。

邓大嫂坐在东厢小房的门槛上边摇着葵扇边听邓尧对绿娇娇讲今天早上生的奇案一边照看着厢房里的两个孩子。

有福气的邓尧夫妇生了一男一女两个小孩女孩五六岁男孩才三四岁走路都还有点晃晃悠悠。

黄毛仔乖乖地坐在旁边的竹凳上听大人说话手里拿着邓尧给他的红包眼睛很安份地看着面前三尺铺在地下的大麻石。

邓尧说:“那个郭大人手里拿着马刀先把自己的小孩捅死然后要杀自己的老婆老婆吓醒了拖起小孩就跑他找不到老婆转身就把看孩子做饭的佣人也一齐捅死然后他在厅里用马刀往自己的脸上砍砍了十几刀越痛越要砍最后力气不够了所以人就靠在照壁上等死。”

“血流得一地都浸过地面了。疯了衙门的人都说这人疯了。”邓尧一边给绿娇娇酌茶一边自顾自地说着话。

绿娇娇扇子摇得很快听这样的奇案心情当然会紧张:“衙门那边肯定郭大人是自杀的吗?会不会有人害他呀?”

邓尧说:“这个郭大人呀是盐课司的官这可是管盐的肥差银子捞不少还是个正八品活得好好的不象我们做捕头不入流人不人鬼不鬼他这种官自杀不是疯还是什么?平时这种人除了收点买路的例钱也不会招谁惹谁广州的盐商不象上边的马帮都是正经生意人没人为那点钱杀人。再说了刀都砍崩了在手里老婆做证这事没假的。”

绿娇娇说:“哎呀真是吓死人这种事可千万别让我碰上晦气晦气。”

邓尧把脸凑到绿娇娇跟着说:“你么哥肯定不会疯不过你住那边靠着万花馆那边疯子多会不会扔些什么手手脚脚到你天井里就难说了……哈哈……哈哈哈哈……”说完大声笑起来。

绿娇娇夸张地尖叫了声一手捂胸一手用团扇拍邓尧的头说:“啊~~吓死我了大嫂管管你男人的嘴呀。”

邓大嫂也笑着说:“老么你不要吓唬小女孩几十岁的人还这样。”

大家开心地乐成一片。

第二天早上绿娇娇起床后抽两泡大烟过足瘾了厚厚地涂脂抹粉穿上绿底大红花褂子神采奕奕地带黄毛仔出门。

绿娇娇给黄毛仔起了个名字叫安龙儿。

安龙儿走在绿娇娇身后。一手提着一个篮子篮子里有茶壶茶杯果脯瓜子;另一手打着洋伞遮住绿娇娇。

绿娇娇头也不回地问:“记得自己叫什么吗?”

安龙儿回答说:“记得叫安龙儿。”

绿娇娇又问:“记得自己是谁吗?”

安龙儿回答说:“我是您侄子您是我姑姐。”

“什么是姑姐呀?”东西都在安龙儿手上绿娇娇只拿着一把薄纱团扇和一个香荷包手上从来没有这么轻松过心情大好。

“姑姐就是我爸爸的妹妹。”安龙儿跟在绿娇娇的后面好奇地打量着西关的街道。

安龙儿跟着蔡标卖艺一般只出入在广州城的东面西城从来没有来过。平时出门来来去去就是常去的十个八个市场打风下雨天不开场卖武一个月也就出门二十天左右看习惯了东城的沉实民居和官府军营现在才见识到西城打扮得红红绿绿的烟花柳巷还有很多东城不常见到的漂亮的女人看得眼花缭乱。

绿娇娇象平时一样出门就向白鹅潭边走去。到了排着花艇大阵的江边走向聚着很多佣工阿姐的一棵大榕树下。

这些女工都是在***场所的佣人绿娇娇和这些佣工阿姐混得很熟。这些女佣工和大户人家的打工阿姐有很大不同。

给大户人家打工的阿姐都是领月薪的打工仔但是***场里的佣工阿姐往往还是小老板之一和老板合伙开花艇或是花馆她们和妓女们很熟一方面照看着客人的吃喝清洁一方面也给妓女们拉皮条从中抽佣和东主分帐。

每天早上佣工阿姐们都会出门买菜买菜后有些空闲时间都会聚集在江边聊天交流一下花边新闻和八卦情报。她们是最了解***场上情况的人什么妓女收不到钱哪个嫖客有花柳性病一天之内就会在从这里传开。

绿娇娇和这些佣工大姐是生意关系绿娇娇每天到这里收一次风这些大姐会给绿娇娇介绍给妓女算命的生意而绿娇娇则会给她们佣金。因为绿娇娇小神婆在***行里名气不小一对一的女性上门服务润金当然收得贵但是付佣金也爽快大方佣工大姐们都很喜欢和绿娇娇打交道。

“娥姐……带了新簪子真好看呐……”绿娇娇招着团扇远远就向娥姐打招呼。

娥姐穿着一身女佣工常穿的灰衣看样子三十多岁上下身材成熟风韵尤存。实际上娥姐除了做工抽佣赚钱如果有客人对她有兴趣的话还会接接客。

男人不总是对青春少女有兴趣有钱的公子哥儿有时转转口味也会玩玩大姐据说别有风情。

娥姐向绿娇娇招着手叫旁边的大姐看着地上的菜篮子扭着屁股向绿娇娇走过去。

“我的娇娇啊又有生意介绍给你罗……你就好啦天天几两银子入口袋难为我们这些粗人做死做活的也没几个钱。”娥姐说起话来象倒豆子一样哔哩叭啦。

绿娇娇天天听这种话按台词得这样回:“娥姐您财源八方赚了钱还不用分佣呢每天得藏了多少私己钱呀小心给姑爷仔全骗去了哈哈哈……”

娥姐走到绿娇娇身边:“嗳金丽的那个小梅花想找您算个流年看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她说这两天下午都在房上等你呢。”

“是翠花街尾的金丽阁吧?”绿娇娇确定一下有没有记错。

“对就是那里这个小梅花能唱能喝一口气可以喝一斤陈酒还会唱大喉人客说听她叫床更好听呢……呵呵呵呵”

绿娇娇说:“娥姐叫床有没有人说好听呀?”

娥姐装出生气的样子用手作势要拍绿娇娇的头说:“想死呀你娥姐你都敢开玩笑。这小孩是你生的?”

娥姐看着龙安儿。

绿娇娇说:“这是我侄子刚从乡下出来龙儿叫娥姐。”

安龙儿手上提满了东西不能做出什么动作向娥姐鞠了个躬:“娥姐好。”

娥姐说:“乖。”

阿姐们那聊天沸沸扬扬人头都聚到一堆去只看到大榕树七零八落地放着菜篮子几十个女人围成一圈在吱吱呱呱。绿娇娇叫安龙儿在外边坐着等自己也走过去八卦一下。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和娥姐走过去女人堆。绿娇娇身材娇小站在大姐们后面什么都看不到于是挤到到女人堆的最中间叉着腰和大姐们一起听一个胖大姐大声说话。

“咚的一声就往水里跳啊我们吓得不行连忙救人。和那客人一齐来的男人我们艇上的厨子都往水里跳想救他但是怎么都摸不到人跳到水里象块大石头似的气泡都不冒一个就直往下沉真是见鬼了。”

“那时候半夜啊船在江中间走正要开回这边上岸……”

“要是他一个人来玩在我们船上跳江死了我全都得杀头这种有钱人死了我们死十回都赔不起好在他有人陪着一起来可以做证不是我们杀人不然怎么都说不通肯定判我们个谋财害命全部砍头……”

有个瘦大姐问胖大姐:“是不是想不通啊无端端也会这样?真是奇怪了。”

胖大姐说:“正在喝酒他突然就开始闹翻了两台桌子还喊着说要杀人到处打人又要找刀子我们以为他喝醉酒了疯找人按住他就撑船回白鹅潭他咬人啊有一个人的手都给他咬去半块肉了他挣开全部人的手自己一头就跳到珠江里……”

“前天晚上一上岸就报了官但是昨天官府来人问了一次到现在也没有再来了。”大姐们七嘴八舌地谈论这事都说这人疯了。

绿娇娇觉得奇怪怎么和邓尧给她讲的事好象是同一时间生的。

绿娇娇也插上一嘴问胖大姐:“跳水死掉的是谁呀?是熟客吗?”

胖大姐说:“不算是熟客但是也来过我们船两三回是做海味生意的姓郭郭老板。”

“也姓郭?”绿娇娇心里打了一个寒颤。


(六)鬼镜照堂


好奇心是道术中人最重要的天性每一个学道术的人好奇心都比平常人大十倍百倍不惜为自己的好奇心付出一切代价。

得知跳珠江自杀的嫖客也是姓郭绿娇娇毫不例外地好奇心大作。她走出阿姐们围成的人圈对安龙儿说:“你小子真走运一来我家就有戏看。跟我来带你看风水去。”

说完叫了一架黄包车直奔郭大人自杀的凶宅——甲功坊。

到了甲功坊巷口下车两人一边走进甲功坊绿娇娇一边对安龙儿说:

“每个地方每条街每个屋子都是活的都有自己的运气有时好有好坏。”

“这就是一条运气不好的巷子你从巷口的牌坊可以看到两条柱子下的圆石墩从下而上地黑。”

绿娇娇又指着地面说:“石板路的中间也有一道黑气从头传到尾这是因为这条巷子运气弱而阳气不足住在这条巷子里最旺最弱的人都可能因为这样出事。”

安龙儿有点不明白:“娇姐为什么最旺的人也会出事?”

“独阳不生孤阴不长什么事情太过头了都会走向另一面。就象很热的天气过后总会下雨一个运气太旺的人可能会突然死去不然就会让身边的亲人不断出事所谓阳尽阴生就是这个意思。”绿娇娇一边随口和安龙儿说话一边左右看着甲功坊两旁边的民居门口。

绿娇娇走到一户紧锁的大门前对安龙儿说:“这就是郭大人的家。”

“这里很多大户人家娇姐怎么知道就是这一家呢?”安龙儿不解地问道。

“因为门口写着……”绿娇娇看着门着两个小狮子。

她招呼安龙儿过来看:“你看左边石狮头上有黑斑一样的霉点而这些霉点长在狮子头的右边后脑勺。这房子坐南向北向南的狮子右边后脑勺就是西北乾宫乾宫为父左边的狮子是青龙位代表男性这一家要出事的都是男丁。”

安龙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但是也不至于疯杀人这么严重吧……”绿娇娇喃喃自语站在郭家门前眼睛四处瞄。

绿娇娇在郭家大门的右边对巷一户人家的门楣上看到一个酱油碟子大小的八卦镜照向郭家大门。

她走过去仔细看这个镜。这种八卦镜在街头巷尾都有得卖是很平常的坊间拜神用品镜象是新放上去不久原来并没有钉在门楣上而是随意用铜线吊在屋檐下看起来有点歪斜镜心正巧对郭家大门其实却是用铜线精心固定着方向。

绿娇娇看屋里有人于是往里喊人喊出一个六十多岁的阿婆。

绿娇娇问阿婆这镜子是不是他们家自己挂的阿婆说不知道这事他们家一向没有挂镜子。

于是绿娇娇跟阿婆打个招呼后就叫安龙儿爬上门楣取下这块镜子。

绿娇娇把镜子拿在手里马上翻过来看看背面在镜子的背后用暗红色的朱砂画着一些由曲线连接着的小圆圈组成奇怪的符号。

绿娇娇一看就明白这是一个用风水杀人的连环局这个杀局叫做……鬼镜照堂。

绿娇娇意识到有精通风水的人在杀人而且下手很重。自己在江湖中没什么恩怨犯不着惹事上身于是急急转身带着安龙儿离开甲功坊。

在甲功坊的巷尾一个男人靠在白兰树下用破草帽盖住脸在睡觉眼睛从草帽的破缝里看着绿娇娇离去的身影。

“搞什么鬼……搞什么鬼镜照堂搞得满城风雨。”声音低沉而烦燥。

一个高大的男人下巴下面蓄着山羊胡子身穿长袍马褂手拿一把折扇腰间挂着荷包一身上下都是商人的打扮。

他站在一座小山上对着一个坐南向北的坟墓墓碑上写着“郭公守成之墓”。背后站着四个同样是商人打扮的男人。

山羊胡子继续说:“事情是要办你们能不能低调一点?用什么不好非得用个让人颠狂的鬼镜照堂?!嗯?”

四个被骂的人之中有一个回答说:“现在是七月用上个月的鬼金羊退神照杀的话见效快呀……您也没说要布什么局……”

话没说完山羊胡子头也不回一掌反手就往回话的人脸上打过去“啪”一声响亮地打了一巴掌。

山羊胡子吹胡子瞪眼睛地转过身正对着这个人口水直往他脸上喷:

“保田镇里姓郭的四户摆满月酒颠狂互杀全镇哄动;在城里达的郭家两兄弟颠狂杀人血流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