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人两张皮
童大焕—2017年2月28日星期二
自古中国文人就是两张皮,入世则为杜工部(杜甫),自己还住在风一吹就破的茅草屋里,
已经心忧天下:“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风雨不动安如山”!
出世则为高晓松:生活不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远方的诗和田野!
2011年,杜工部和高晓松的幽灵同时在中国大地徘徊。
这一年,史上最严厉的房屋限购限贷政策全面开启,因为在诗意满满的时任首辅大人眼里,
“房价远远没有回到合理价位(2012记者招待会语)”,
所以大中城市限购限贷和全国几千万套保障房道路同时开启。
2011年,高晓松的《不买房,买梦想》横空出世,“生活不是眼前的苟且……”
一下击中了文青文中文老们敏感而又脆弱的心。
六年弹指一挥间啊,弹指一挥间!
时间进入2017年,和2011年初相比,那些被限购限贷城市的房价,少则是原来的三四倍,
多则是原来的五六倍。而不限购的三四线及以下城市,房价也涨了一轮不说,
形势还如我在2011年2月11日FT中文网文章所预言的:限购助长了三四线城市空城鬼城风险。
因为供应量太大了。而那些层层下达任务的保障性住房,有不少也成为鬼城的一部分。
2017年,高晓松的幽灵也没闲着,先是有人写《生活实在很操蛋,幸好还有高晓松》,
紧接着又有人针锋相对,写《操蛋的不是生活,而是高晓松》。
其实生活也不操蛋,高晓松也不操蛋,操蛋的是把诗和远方当成逃避责任的遁词的人
。因为房子是实实在在的责任,不可能由杜工部们来恩赐,也不可能用诗和远方来逃避。
但“诗和远方”,却是当事人可以随意解释的东西!
高晓松是谁?
爷爷高景德是清华大学的校长、中国科学院院士;外公张维是深圳大学的创办者、两院院士;
舅舅张克潜是著名的物理电子学与光电子学科学家,清华大学教授兼博导;
母亲是著名的建筑学家。高晓松从小住在清华校园里,二层小楼,外表普通,但是特别安静。
邻居都是大知识分子。
即使在全民匮乏的计划经济时代,高晓松一家的生活也只能用“优越”二字来形容,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
除了家境优越,高晓松自己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从小是学霸,而且有很高的艺术天份。
这两大条件,是他“不买房,买梦想”有恃无恐的地方!这又进一步成就了他的艺术!
而他的艺术,又使他赚得盆满钵满,到哪里买房租房或住豪华酒店都来去自如。
他在文中写道:
“去了美国,我一样是无房户,坚定的无房主义者。如果我的钱只够旅行或是买房子,那我就去旅行。
我最大的爱好就是满世界跑着玩。大概去过三十多个国家了,到一个地方就买一辆车,
然后玩一段时间就把车卖了,再去下一个地方。我妈也是,一个人背包走遍世界,
我妈现在还在流浪,在考察美国天主教遗址。
“我妹也是,也没有买房,她挣的钱比我多得多。之前她骑摩托横穿非洲,摩托车在沙漠小村里坏了,
她索性就在那里生活两个月等着零件寄到。
“我妈从小就教育我们,不要被一些所谓的财产困住。
所以我跟我妹走遍世界,然后我俩都不买房,就觉得很幸福。
我妈说生活不是眼前的苟且,生活有诗和远方。生活就是适合远方,能走多远走多远;
走不远,一分钱没有,那么就读诗,诗就是你坐在这,它就是远方。”
多少人有他这样的条件?艺术从来都是很昂贵的,天马行空需要强大的资本支撑。
而对于大多数人来说,买房是家人遮风蔽雨的刚需,是抵御通胀的利器,是孩子的学费,老人的药费,
甚至是阶层上升的基本通道,因为,资产性收入已经远大于工资性收入,成为现代人财富的主要部分!
就像富翁和渔夫的故事:
一个富翁看到一个年轻渔夫躺在沙滩晒太阳。
富翁问: 你怎么不去打渔?
渔夫反问: 打那么多鱼干吗?
富翁答: 这样可以多换一些钱啊!
渔夫问: 要那么多钱干吗?
富翁答: 你可以买条大一点的船,再雇人帮你打渔。
渔夫问: 那又怎样?
富翁答: 那样你就可以躺在沙滩晒太阳了……
渔夫说:可我现在就在晒太阳啊!
这个心灵鸡汤不断被用来作为自己逃避责任和懒惰的借口。
但是万一一个大浪打来,或者海水污染,或者过度捕捞,渔夫和他全家老小的生计就成问题,
家庭的小船说翻就翻。而富翁来到海边,钓鱼也好晒大阳也好,纯粹只是消遣,遇到大风大浪,
他家庭的诺亚方舟,可以平稳地驶向远方!驶向彼岸!
中国文人两张皮
皮里阳秋写春秋
入世就是杜工部
出世则为高晓松
一入歧途深似海
万千梦想皆成空!
当我们堕入“杜工部幻想”和“高晓松梦境”的时候,一定要先想清楚:
杜工部们施舍的陷饼最后会不会成为你的陷阱?
高晓松们的诗和远方可以成为大众追捧的艺术,你的会不会无人问津?
你有你自己的根据地,然后才能四面出击!
你先苟且一下把家养好了,才来谈诗和远方。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