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生斌#写了一个新聊斋《画皮》的故事
【新聊斋志异之画皮】
杭州有一林姓鳏夫,唤作林生,乃是一个布庄的掌柜。
却说这林生本是个苦命人。原本与夫人携两子一女,于钱塘江畔定居,妻贤子慧,倒也知足。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府上失火,妻儿葬身,家业尽毁,只留林生一人飘零于世。
数载间,林生常有痴情之状,往来庙宇之间,流连于妻儿坟茔。
众人皆哀其命苦,惜其痴情,纷纷照顾起其生意。
这日,布庄无甚宾客,林生便早早归家,晚饭过后,携数车存货,行至闹市街头。
广场中摩肩接踵,唱戏的、看戏的、叫好的、叫骂的、摸鱼的、甩锅的……
纷纷攘攘,络绎不绝,忽有一人大喊:“林生来也!”
众人皆惊,静谧无声,天地间仅有林生一人。只见林生立于广场之中,持一童装搭于手上,
披肩散发,行吟街巷,吆喝道:“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此话当真是:男儿闻之不得语,娘子闻之泪涟涟,广场哽咽之声不绝于耳,众皆默然。
远处的人看得不真切,只能隐约听到“忠贞”“情义”“男德”之语。
不需一炷香的功夫,其中衣物售之一空,盆钵银钱皆满。林生推车乃还。
此后,林生一日比一日痴,生意也一日比一日好。
却说这天,林生又至广场,吆喝道:“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见人皆泛泛,林生清嗓,又吆喝道:“今伐之,博小娘子一笑。小娘子呱呱坠地,恰如吾女复重归。”
“好!”人群中登时有一人大声回应,随后又有数人出声,贺其弄瓦之喜。
正当此时,有一朱姓道士缓步而来。此人不是他人,正是林生亡妻的兄长,闻林生有异,便匆忙赶了过来。
见林生如此,朱道长大喝一声:“贼胆【画皮怪】,焉敢作恶!”
闻得此声,见得此人,林生脸色煞白,一声惨叫,身上顿时出现不少批把树皮。
众人一时间也被惊醒,又惊又奇,都在说【画皮怪】为何物。
朱道长道:“枇杷树又称皮扒树,只需三寸枇杷树皮,附于人身之上,便可树人设而成画皮怪,便可遮天日而蔽人心。”
朱道长细细观察片刻后,又道:林生身有三大画皮,一曰【惨】,吸路人粉,涨知名度。
二曰【德】,吸死忠粉,提路人缘。三曰【痴】,洗不良粉,赚昧心钱。自舍妹亡故,林生独占其遗产,
不顾岳父母,恶语常相向,不念往日恩。而今娶妻又生女,年少又多金,骗得太多人了。
有路人怒喝一声道:朝为怀念妻子,暮为娶妻生子。人前哭着旧人,人后忙着造人。林生不是人也。
听过这番话,众人方知林生到底是何面目,真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画人画皮难画骨。
而低头一看,此刻林生早就不知去向,只留下了三张画皮,栩栩如生,好像人脸一样。
呜呼!脸皮几钱,画皮几两,情义万斤何及银钱二两!
故王左中右云:昔日画皮者为鬼,而今画皮者为人。鬼永远是鬼,但人常常不是人。人比鬼可怕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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