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uz2021-09-12 23:58:43

 

新华网 ( 2021-01-20 06:54:53 ) 来源: 《环球》杂志


http://www.news.cn/globe/2021-01/20/c_139658313.htm

新冠肺炎疫情依旧在全球蔓延,多地发现变异新冠病毒更让人谈“疫”色变。不过,就病毒变异问题,世界卫生组织敦促人们不要“大感惊慌”,需知其属于流行病的正常演变过程。如同历史上的诸多病毒一样,新冠病毒最终也将“有所妥协”,和人类达成“共生”。

 

病毒进化共识

  人类作为地球生命之一种,始祖大约出现在100万年前,和某些其他生物——如细菌、病毒、寄生虫等微生物——的历史比起来,只是弹指一挥间。一些微生物更是在人类出现以后,参与了人类生命演化的进程,成为人类进化史上的“亲密伙伴”,深深烙印在人类基因组里,长久地与人类“共生”,比如引起疟疾的疟原虫。

  与寄生虫这类微生物相比,病毒和人类的关系要更进一步。按照现代病毒学家的观点,病毒比地球上绝大多数生物的历史都要悠久,其早在生命出现的早期,远在细胞出现之前就进化成功了。虽然,对于病毒进化的模式,科学的解释还更多停留在推理层面,但对以下三点存在共识。

  其一,对生物来说,自我保存和繁衍后代是两大本能,这要求其具有良好的环境适应能力。在这方面,病毒做得最好。病毒是一类比细菌还要微小的颗粒,其在长期的进化过程中,已经将其与寄生性无关的功能全部退化完毕,已不具备独立生存能力,其生存完全需要依赖其他生物。因此,论其传播能力和在宿主体内存活的能力,病毒往往比其他微生物强得多。无论地球上的生命形式如何“你方唱罢我登场”,病毒都可以将其变为自己的宿主

  其二,人类甫一出现,在从原始哺乳动物进化到人的过程中,有些病毒就全程参与,病毒基因从而成了作为宿主的人类基因的一部分。不过,历史上成为烈性传染源的病毒,都不是和人类一起进化的病毒,往往是外源性的,且多来自动物。

  其三,外源性病毒特性与其他微生物不同。细菌、寄生虫虽然也在人体内寄生,但其相对来说独立性较强,对人体而言是不速之客,往往可通过自然或人为药物干预消灭之。病毒则不然,它往往成为人体的一部分,这也使得人类与病毒的斗争尤为困难

  在历史上,由病毒引起的恶性传染病为祸人间的程度与细菌性疾病相比不遑多让。但在科学昌明的现代,随着抗菌药物的发现与应用,虽然耐药细菌问题仍然困扰当前全球卫生治理,但恶性细菌性传染病已经大体上得到控制。与之相比,病毒性传染病的威胁要严重得多。

  在新冠肺炎疫情暴发之前的几十年,需要全球卫生、传染病控制以及微生物学界直面并治理的主要疾病有三种——艾滋病、非典、猪流感,它们都是由病毒引发的恶性传染病。尤其是流感,作为历史上影响最大的两大病毒性传染病之一(另一个是已经被人类根除的天花),迄今仍威胁人类社会。

 

难以摆脱的变异

 

追溯流感在人间流变的自然史,可对理解新冠病毒与人类的“共生”提供一定借鉴。

  有专家认为,病毒作为一种古老的生物,是很低级的,特点之一就是基因不稳定,因此具有高度变异性。这一点,流感病毒尤具代表性。早在1976年,专家就已认识到流感病毒无异于微生物界的变色龙,千百年间持续不断保持高度变异,靠的就是“适者生存”的理念。因此,“全球大流行”成为流感的一个本质特征。

…………

正因为对冠状病毒家族而言,变异不但是其本性,也是流行病演变的正常过程,因此,如同历史上的诸多病毒一样,新冠病毒最终也将和人类达成“共生”。眼下,这一“共生”之路正在演进。对诸如“病毒变异”之类的状况,正如世卫组织所言,人们无须“大感惊慌”,因为历史除了灾难和瘟疫,还有人类在与瘟疫对决的历程中不断积累的经验和医学利器。

 

因“共生”达“共存”

  一般而言,现代科学对付传染病不外乎三种途径:疫苗、药物和隔离。由于病毒的变异特性,人类迄今未能发明真正行之有效的抗病毒药物,因此无法像应用抗菌药物对付细菌性疾病那样,对新发病毒性传染病进行治疗,只能着眼于预防,采取隔离和疫苗接种

  从现代科学角度看,根本消除病毒性传染病威胁的法门,首推还是疫苗研发和免疫接种。人类第一支成功的疫苗,用于对付天花病毒这一困扰人类达万年之久的恶性传染病,而天花病毒也成为人类唯一从地球上消灭的病毒,这是人类和病毒之战中一座最为辉煌的丰碑。正是借由此开启的现代免疫接种原理,人类陆续研发了不同种类疫苗。20世纪下半叶更是疫苗的时代,多种病毒疫苗相继问世,使得一些严重的病毒传染病发生率和死亡率大为降低。

  当前,面对病毒性传染病COVID-19,现代医学几乎没有针对性的治疗药物,因此开发有效疫苗是最为紧急的优先事项,也是回报率最高的公共卫生投入之一。通过接种疫苗,使得很大比例人口产生免疫功能,阻止新冠病毒的流行就成为可能。

  “传染病过去是,而且以后也一定会是影响人类历史的一个最基础决定因素。”芝加哥大学历史学家威廉·麦克尼尔在其名动一时的著作《瘟疫与人》中指出。人类对抗瘟疫的努力隐秘而伟大。但同样不能忘记的是,人类生活在微生物的海洋里,但绝不是唯一会游泳的聪明动物。人类与微生物永远有一种密切的对等关系。“共生”意味着“共存”,人类应该消解无处不在的自我中心主义,以共生共存的理念,达致与致病微生物及至自然更加和谐相处的境地。

  (秦倩系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国际政治系副教授;张元浩系复旦大学附属华山医院主治医师,中华中医药学会感染病分会青年副主委)

 

来源:2021年1月13日出版的《环球》杂志 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