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展19岁来美国时,风华正茂。他在美国的22年中,有21年在监牢和政府羁留所度过。去年底,法院终于撤消了对他杀人罪名的指控。如今,王建展要被遣送回中国。王建展为自己的“美国梦”付出如此代价,不能不令人揣摩,如何才能不让美梦变恶梦?
首先,充满危险的偷渡实在不是移民的好办法。非法移民的生活缺乏保障,充满焦虑,命运也容易受人操纵。
其次,对王建展个人来说,影响最大的,也许是美国的司法制度。他曾对传媒总结冤狱经验说,美国“司法系统里面有腐败和种族歧视的人存在”。在王建展案中,狱警作伪证、法官面对大量无罪证据却拒绝重审,都不无有损司法正义的可疑、可议之处。
第三,不要为江湖义气触犯法律。我们华人比较依赖道德或义气,美国人比较依赖法律。王建展1983年在中国城餐馆打工时涉入的“抢劫案”,就是一例。当时餐馆拖欠了他朋友的工资,他出于“江湖义气”,陪两个朋友(其中一人带了枪),到餐馆老板住处索要工资。第二次再去时,王建展的同伴称临时有急事,让王建展一人去拿钱,但老板报了警,没带枪的王建展被现场埋伏的警察逮捕。
在美国,亏欠工资问题通常是雇员通过法律途径解决,而不是到雇主家索债,尤其不能携枪索债。其次,债务纠纷是雇员和雇主两者之间的民事纠纷,法律上不涉及第三者,但若第三者出于“江湖义气”而为朋友出头索债,民事案件就可能演变成刑事案件,集体携枪索债更会被当作“抢劫”看待。1984年,王建展就被检方以“抢劫罪”起诉而判刑入狱。若他不因此入狱,也就不会在1986年被诬陷在狱中杀死其他犯人,再多坐十多年冤狱。
所以,在美国遇到事情,要尽量靠法律解决,不要用法外的方法处理,想帮助朋友,就不要令他有犯法之嫌。
第四,要避免使移民的梦想变成恶梦,还需要社会的关怀。王建展说,他“看到美国司法有腐败、阴暗和充满种族歧视的一面”,但他更“相信人性中有善良的一面”。他在监狱中不断学习,力求上进,也得到各族裔正义人士组成的“王建展后援会”的热情帮助,以及社区与传媒的支持。正是这些关怀,支持王建展忍受冤狱的孤独和挫折,终于清洗冤屈,获得无罪裁决。
王建展在美国的洗炼使他变得更成熟了,我们相信,也将使得他回到中国后的生活更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