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EB在大街上碰到了，开始谈驴证申请的事情。
“大妹子，干啥去啊？”
“没事，瞎转。大哥，你开始永久变驴的申请没有？”
“几年前就开始了。来后悔了，刚来的时候也没想到必须得要变驴才能在这儿长期住下去。总觉得这人还没当够呢。可是不行啊，要想在这长呆下去，就必须变驴。哎呀，这要想变驴，就先要把自己宰了，具体的说，就是先要交凌迟（LC）申请，以向政府表示自己要变驴的坚定的决心。前几年很多人交上去决心书后，政府压根就不理，很多人人心惶惶，不知道自己的凌迟报告是不是有什么不妥。后来政府看太多人申请，也不知道谁是真心想变驴，就弄了一个绕一绕（RIR）的程序，说是只要能在这里面绕出来，就证明你是真想变驴。为此，政府专门建了一个叫什么“不二城（BEC）”的，意思是进去绕一圈再能出来，就能表示你忠贞不二的想变驴。结果大家就蜂拥进去绕这不二城。滋味不好受啊，很多人绕了三四年还在里面呢。”
“大哥，就没有别的法儿变驴？”
“法儿倒是很多，像什么‘一毙一’，‘一毙二’，‘一毙三’，一直能到‘一毙四’。”
“都啥意思啊？”
“这要看你变驴之前干啥了。比如，你要是生前是在大学里当老师，或者在哪个高级部门，人家说了，象这样的，一次就能毙一个，因为我们这儿也缺这样的，得慢点毙，以防毙了变驴后就跳槽了。要是生前不再这些部门，但是你学历比别人高，这样的人家准许一次毙俩。以此类推，一次最多甚至可以毙四个。”
“我听说还有啥给特别牛的人准备的方式，那叫啥啊？听说好像就叫‘牛’（NIU）？”
“啥牛啊，那叫‘拿一万’（NIW）。这些人政府挺重视，不能象对待其它变驴的。但是这‘拿一万’的，虽说变驴挺快，但是变驴前很多都挺苦，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有些干的还是伺候耗子，宰兔子的活。就这，人家说了，不能让你舒服了，每年得从你工资里拿走至少一万。不敢得罪啊，不但不敢得罪，还得更加做鸡做狗，因为今后还要人家给份变驴推荐信。”
“政府太坏了。大哥，你说这‘凌迟’申请批了是不是就快了？不就差那一刀了？”
“万里长征第一步啊。这凌迟申请只是向政府表决心，接下来还有‘要死了’（140）申请，最后是‘死吧我’（485）申请。等这些申请全通过了，才能变驴。”
“咋整这复杂捏？”
“好欺负呗。有那想非法变驴的，人家不管，反正也非法了，不如就来歪的吧。动不动还要到政府门口吼：我要变非法驴！我要变非法驴！”
“啥世道！要我说合法的应该到政府门口吼一吼。那大哥，这‘死吧我’申请递上去了是不是就快了？”
“没准儿，太没准儿了。看人家心情了，碰上心情好的，就快点，否则就等人家心情好吧。要是赶上太多人要变驴，就要排号了。这不前几天，政府突然说所有符合条件的都可以交变驴申请，说是要用完当年的驴证。好家伙，所有的驴种都开始准备申请，符合条件的不用说了，不符合条件的创造条件也要上。满心以为这次政府发善心了，大开变驴方便大门。谁知道没过几天，政府突然宣布：不行，没弄好，变驴委员会这几天加班加点把当年的名额全用光了，所有驴种都不能交变驴申请了。一时间群情激愤，有些苦大仇深长时间处于水深火热中的实在忍不住了，跑到政府门口示威。更有驴种和驴种之间互掐的丑恶现象。政府后来可能也觉得这么忽悠有点儿过分，就又变回去了。”
“那就好，那就好。不过没想到变个驴要这么费劲。”
“小不屎说是要防止恐怖分子混入驴种队伍，因此搞得很麻烦。所有交上去‘死吧我’申请的之后都会收到一个‘放屁’（FP）通知，接到以后要在指定的时间指定的地点拿着‘放屁’通知按蹄印，供他们消遣。看到谁的蹄印比较恶心，就要接着调查：这个蹄印咋这么恶心呢？”
“我听说还有什么阳痿证，说是凭着阳痿证就可以找活干。我就纳闷，这找活干的人为啥一定要阳痿，这阳痿的人变驴后不就成了骡子了？”
“啥阳痿证？。。。啊！那不是阳痿证，你中间少了一个A”
“啊呀，我说我咋越琢磨越糊涂，原来我少了中间那个坚挺的A”
“呵呵，呵呵呵。。。大妹子来这儿后变的挺开放啊，咋啥词儿都敢整。”
“啊呀，把自己装进去了。。。不过这就行了，也能找活干了，家里能过得正常一点了。我听说有的两口子因为不能找活干天天打架，为这离了的也不少。”
“离了？这还算轻的，因为这破驴证什么怪事情都能整出来，有靠这赚钱的，有妻离子散的，有很长时间不敢回老家看看的，有把自己卖给当地老头儿的。。。等等等等。你说就因为这么一个驴证整出来这些事值吗？”
“就是就是，其实做人做驴不都得一天一天过么。大哥，你多长时间没回老家了？”
“自打出来了就没回去，都是这驴证闹的。我爸妈曾经想来看看我，结果好，人家连看都不让看，说是看了可能就不回来了。你说这帮人是不是猪脑子，眼看我们家乡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自己呆在那儿都不想回来，我父母怎么可能愿意出来了就不回去了。要我说啊，这驴证过几年说不定一文不值。”
“那是，现在就有年轻人不愿意把时间搭在这上。大哥，你现在回老家应该方便了吧？”
“啊，我交了‘死吧我’申请后，就可以申请一个。。。啊呀，那叫啥来着？想不起来了，好像叫啊。。，啊什么来着？”
“这咋还要申请呢？狗屁申请这么多！”
“啊呀，想起来了，你一说屁我就想起来了，叫‘啊屁’申请，说是申请完政府会给一个‘啊屁’纸，有这个‘啊屁’纸从家乡回来人家不刁难你。”
“大哥不早了，净和你聊了，我得走了。你的驴证下来时候告诉我一声。我家老头现在整天郁闷，我跟他说你的下来了，也给他点儿信心。”
“没说的。没事和你家老头出去转转，别憋出病来。”
很多年以后，两人又在某地相遇。
“啊呀，这不是大哥么？咋在这儿碰到你了。上回碰到你是啥时候？10年了吧？！从那以后一直没联系，你驴证下来没有？”
“刚下来，我正通知我的朋友，告诉他们我的驴证终于被宣判。我现在已经正式成为一头合法的。。。叫驴。”
“你那驴证在哪儿，让我看看？”
“给你。。”
“啊呀，人家不是说驴证是绿的么？你这咋黄不拉叽的。不是搞错了吧？”
“是，一开始是绿的，可是这么多年下来，绿的就变黄了。照片放久了也泛黄。”
“得，现在你可以没有限制了，想干啥干啥了。”
“呵呵，大妹子，你看看我这一把岁数了，还能干啥？驴证是下来了，但是岁数也到了。现在找活儿难着呢。象我这岁数一大把的上哪儿去找啊？将就过吧。现在想想，也不知道是赔了还是赚了。”
“别，大哥，怎么说驴证下来也是一个好事。我看你还是想开一点儿。你那几个小孩咋样了？”
“别提了。在这儿养小孩都是给社会养的，跟咱没啥关系。这儿也不讲究啥赡养父母，指望不上他们。”
“是，那您老保重，咱以后聊。”
“行，告诉你家老头一声，我的下来了他的肯定也快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