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2020-09-05 14:56:18

 

 

 

   终于,吉普车来到一座白毡房面前,停了下来。一条黑色的藏獒吠叫着从毡房后边蹿出,冲向前来,将曾记者吓了一跳。银花上前去喝了一嗓子,“黑子,不认识了,这些人都来我们家多少回了?”

 

     那狗乖乖地伏在银花身边摇起尾巴。

 

    一对满脸风霜的老两口,早都候在毡房门前。镜头对在老爷子身上——老爷子穿一身高领大襟长袍,戴只圆筒平顶黑毡帽,脚穿一双沾着泥巴的旧皮靴,一根长烟杆插在脖子后边。镜头扫完老爷子又扫老奶奶——也是一身粗布藏青长袍,外套件马蹄袖短褂。两位老人都是一脸核桃皮似的皱褶,饱经风霜,淳厚朴实。

 

    老人的苍老,衬托出站在大人身旁小孙女的灵秀来。

 

    见一行人下车来,银花爷爷揉揉被皱褶包严实了的老眼,说:“我想着就是你们来了,快进屋坐。”又问银花,“你怎么跟县上的领导一起来了?”

 

    银花回答:“路上碰上了。”

 

    老赵就说:“多亏了你孙女。不然的话,我们恐怕就被扔到戈壁滩上过夜了。”

 

    “咋回事?”老大爷问。

 

    小王回答:“遇上修路,我们走岔道,迷路了,车又陷了进了河里。是银花赶到帮我们用马拉出它来的。又一路领我们来。不然,她早都先到了。”

 

    老大爷说:“噢,原来是这回事,怪不的。把我和她奶奶等得着急。往常这时间早就回来了。那就快进屋。你们肚子肯定饿了,让银花奶奶抓紧给你们做。”又转过头去向老奶奶吩咐两句。

 

     一边被老人往毡房里引,小王就给老人介绍他:“这是省上来的曾记者,到咱们草原搞采访。”

 

    他伸出手去跟老两口握手,一边细细打量两位老人。

 

    一行人被老牧民热情地迎进毡房,老牧民跟几个唠着嗑。

 

    老赵问:“现在家里有多少只羊了?”

 

    “七十多头。”

 

    老赵说:“去年来时,好有一百多头呢。怎么今年来又少了?”

 

    老人叹口气回答:“这两年,草场退化得厉害。羊把草根都啃出地面了。”

 

    “围拦放牧的事你们这边搞得咋样?”

 

    老人回答:“正在搞。”

 

    小王又问:“今年冬天的雪灾好你们这片也挺厉害。每家都死了不少牛和羊。”

 

    “就是就是。”老人应喏。

 

    他忙掏出采访本来,在上边记着。

    

    正说着话,银花奶奶端上了一盆油茶,银花捧着几个铁碗,进毡房来。老人就邀大家在毡子上的小桌边落坐,说:“快吃饭。走了一早上,肯定你们肚子都饿坏了。边吃边说。”

 

    银花用个勺子,将那油茶盛了,逐个端到几人面前,另一个脸盆里放着干馍馍,老人拿起来给每个人手里让。

 

    老牧民一边让一边说:“你们来得急,家里也没准备下个啥。晚上,我宰头羊羔。”

 

    他客套:“呃,可别宰,这就够好了。我下来是采访来的,不是享受来的。再说,我们待会就得走。要是顺利,晚上就直接回县城了。”

 

    “上哪去?”老牧民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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