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4日在“一带一路”国际合作高峰论坛开幕式上,中国宣布将加大对“一带一路”建设资金支持,向丝路基金新增资金1000亿元人民币。
对这一承诺,网上马上有人担心“钱会打水漂”,质疑中国这么做是“穷大方”,是“烧钱买影响力”。
这些人并非只是对“一带一路”,他们在网上的“使命”就是:喷,喷,喷!从载人飞船上天,到航空母舰下水,甚至奥运夺金,也要带着各种不爽,总而言之,中国不是充胖子,就是呆傻蠢,节奏带得非常明显,顺便培养一批比他们更能喷的而且不拿钱的网络喷子(独立思考的应声虫)。
丝路基金是一个投资基金。我们对“一带一路”项目进行投资,不是进行单向的资金支持或单方面让利。我们的投资是有商业回报的,也是可持续的。
简单说就是投资-产出-回报-投资的良性循环,既能给中国带来收益,也能给相关国家提供急需的资金。
西方媒体将“一带一路”与美国的“马歇尔计划”进行关联比较,甚至说是中国版的“马歇尔计划”。
与公知的“喷”不同,中国版“马歇尔计划”的论调又将一带一路战略初衷和目的引向了另一个错误方向。直接了当的说,有人在担心中国谋求全球霸权,想取代美国,至少也要在将来与美国抗衡。
“马歇尔计划”对今天中国人来说,很少说得上了解,往往只能在百度百科里寻找答案。
马歇尔计划实际上对美国而言,是二战后的产能转移行动,解决了美国战后重工业产能严重过剩,外汇储备严重过剩的局面。
对世界经济而言,这是资本主义世界繁荣的推动力,对世界政治而言,划分了冷战的格局。
“马歇尔计划”的动因和推行
二战结束,纳粹这个人类共同敌人灰飞烟灭之后,美苏之间的合作关系开始破裂,从互相猜疑到走向交恶,进入了一个互相作用的新阶段,现在称之为冷战时期。
在欧洲最容易被苏联势力所威胁的是土耳其和希腊,欧洲其它部份也面临威胁,从长远看,如果它们都进入社会主义发展轨道,美国一家无法撑起整个资本主义世界,最终必定是江山变色。
欧洲当时局面是:
经济上,力量脆弱。
政治上,领导无力。
社会组织涣散混乱。
意识形态迷茫观望。
美国对这种显而易见的威胁作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杜鲁门主义”,首先对土耳其和希腊提供了经济和军事援助,并以此树立样板,让更多的国家能接受这种援助模式,即经济,政治,军事,意识形态四项捆绑。
同时,美国历史上最为雄心勃勃的经济计划也开始着手推行,这就是“马歇尔计划”,它最初动因是防止西欧在经济和政治上双重崩溃,更深层目标是建立美国霸权(这个当然不能公开宣传)。
美国政府正式开始论证“马歇尔计划”的时间是在1947年3月,主要是确定计划的性质和范围。
白宫高层意见基本一致,同意对欧洲搞一个经济援助方案,这样就马上成立了一个三人小组(国务院,海军部,陆军部各派一人),由副国务卿艾奇逊牵头组织,名称为部际委员会(SWNCC)。
SWNCC先是协助总统对土耳其和希腊援助计划的制订,正式成立后就承担起这项庞大的,史无前例新任务的研究,起草,研讨,辩论,提供备忘录工作。
同时,负责经济事务的副国务卿威廉.克莱顿也草拟了另一份备忘录,他的意见直接明了:
一,欧洲一片混乱,对美国安全会有严重影响。
二,除非美国领导带动欧洲经济发展,否则,十年内必有大战爆发。
这种明确的警告,使得白宫加快了重建欧洲方案的拟订。这时,美国国务卿马歇尔正在莫斯科参加会议,4月底回国后,SWNCC的研究已经有了很大进展。
1947年5月11日,马歇尔在国务院会议上完全同意克莱顿对欧洲的看法,并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病人(欧洲)都快不行了,可医生(美国)却还在慢慢商量,不能等到拖得精疲力尽之后再采取行动。”
另外,美国还有一个研究班子由乔治.凯南(冷战遏制专家)领导的国务院政策司,SWNCC已经将许多基础性工作准备完毕,凯南发现后,马上在5月23日先向白宫最高决策层提交了长达23页的备忘录。
凯南提出了清晰的战略思想:
一,美国不应将抗击共产主义放在首位,而是应先恢复欧洲经济活力。
二, 使欧洲人民相信这是欧洲人自己的事情,由欧洲来提出请求。
三,美国如果自己公布援欧计划,不但效果不好,而且不合适。
四,以短期步骤来推动美国的长远战略目标实现。
最理想的设想是由欧洲以整体联合的方式来请求美国援助,而不是单个国家一一申请。
白宫的难点在于,如何在舆论上引导美国民众能够接受在大战之后,经济政策不是以美国人民的福利提升和就业保障为主,而是忙着援助别国,把大把大把的美元扔向国外。
像“一带一路”战略与“马歇尔计划”都有舆论引导的问题,中国民众对一带一路是认同和支持的,有两个原因:一是对执政党团队的信任,二是中国人的理解能力的确比美国人要强很多(公知除外)。
“马歇尔计划”舆论引导
白宫执政团队关于“马歇尔计划”在认识上已经没有问题,接下来就是舆论引导问题。
5月8日,艾奇逊在密西西比州的克利弗兰发表外交政策演说,这个演说非常重要,因为这是美国推行的“欧洲经济复兴计划”的想法首次公诸于世。
媒体当时根本意识不到艾奇逊演讲的重要性,这个演讲本来应当由杜鲁门总统来发表,但杜鲁门考虑到可能会引起自己在政治上的被动,于是才要求艾奇逊去发表这篇演说。
一,要让媒体知道欧洲大陆的危机严重性,及对美国的影响。
二,又不能违反由欧洲来提出请求的原则,也就是说美国不能说自己已经制定了政策。
最难的是如何让媒体保持对这件事的关注度,引起社会上的广泛讨论。
艾奇逊前往克利弗兰前,邀请了三名记者共进午餐,他们是:
英国BBC的伦纳德.米阿尔。
《每日电讯报》的马格里奇。
《每日快讯》的麦考尔。
这些记者马上意识到艾奇逊演讲的重要性,欧洲媒体收到了两个明确信号:
一,美国认为它与欧洲的利益是一致的。
二,杜鲁门决心要推行这项计划。
这个认识就是欧洲大媒体所有报道的核心精神,欧洲人民必须明白要保持“自由”“尊严”,除了倒向美国外,别无选择。
现在一般是将6月份马歇尔在哈佛大学的演讲视为“马歇尔计划”的正式帷幕拉开,其实艾奇逊5月8日这场精心策划的演讲才是真正的起点。我们太不了解美国操控舆论的能力了。
从5月8日开始,美国和欧洲舆论场关于这项援助计划的讨论已经广为流传,白宫根据舆情效果判断后,凯南和SWNCC产生了争议,分歧的集中点在于“如何把几十亿美元转移给那些既没有提出申请又不愿提出申请的国家?”
杜鲁门因此在推行的时机选择上出现了犹豫。
克莱顿副国务卿从日内瓦会议(关贸协定谈判首席代表)回来后,马上提交了第二份备忘录,他促请杜鲁门总统要立即采取援欧行动,不要再研究了,否则等苏联势力席卷欧洲时,再来推行,美国将付出更加巨大的代价。
最要紧的是行动,美国要让欧洲人民看到行动,克莱顿建议美国在三年内先将粮食,煤炭,烟草,棉花运送给欧洲,美国面临的基本问题是组织好财政和消费政策。
要解决这个问题,只能是通过增加国民税收,而不能发行国家债务。也就是说,美国媒体要号召“美国人民作出牺牲,塑造爱国主义精神,使欧洲不挨饿,不陷于混乱,维护自由美国的光荣传统。”
在舆论上唤醒美国民众,达成社会最广泛共识,这才是马歇尔哈佛大学演讲的最重要推动力。
5月28日,克莱顿,艾奇逊与马歇尔进行了商讨,马歇尔同意立即行动起来,但他的顾虑是该计划的范围是多大?仅限西欧还是整个欧洲?苏联要提出申请怎么办?
如果苏联提出申请,美国不拒绝,那么整个计划会被国会阻击,散会前,马歇尔要求要求整个计划内容对外保密。
5月29日,马歇尔与杜鲁门商议后,告诉艾奇逊,说自己决定在6月5日于哈佛大学毕业典礼上发表关于欧洲的演讲,演讲稿由白宫文胆(特别助理)查尔斯.波伦起草。
艾奇逊认为毕业典礼是一种不得不忍受的仪式,怕宣传效果不好,马歇尔则要求他故技重演,让三位英国记者再来一次,直接告诉他们这是一次极其重要的演讲,在演讲结束后,英国记者必须马上用电话将全文口述给伦敦,英国外交大臣贝文要在第一时间得到全文,并向欧洲媒体推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