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有很多菜名,有的是贵族菜,也有的是平民菜。
其中有茄鲞这种东西。
此物见于《红楼梦》第41回,写刘老老二进荣府,酒没少喝,又给人们说了很多小品,言语幽默经典,哄贾母非常高兴。凤姐受贾母之命,取茄鲞给老老尝,并详解其用料及制作工艺。
原文如此:
把才下来的茄子,把皮刨了,只要净肉,切成碎丁子,用鸡油炸了,再用鸡肉脯子合香菌,新笋,蘑菇。。。要吃的时候,拿出来,用炒的鸡瓜子一拌,就是了。
少小之时读红楼,没读懂多少,现在红热升温,读者愈多,也有专门研究红楼菜的。这不,茄鲞就是热点。但人们竟也没读懂,做出来不像,自己直生气。
其实,人们都没明白“鸡瓜子”是何物。大师们更是百般解答,千种分析,也有把红楼餐馆开黄的,因为,茄鲞太难吃了,没有鸡瓜子,却错用成了鸡爪子。
瓜子,是一种东北话,是特指一种细小之物,常用于指称鱼或肉。比如,两指宽长的鲫鱼,就称为鲫鱼瓜子。再比如,将鸡腿肉切成细小块儿,就称鸡瓜子。
当然,东北人有“宁食飞禽半两,不食走兽一斤”之说,极言飞禽的鲜香。传说满人就是仙鸟衔籽,再落入长白天池而成。东北的山林之中的山鸡,食松籽而生,肉质鲜香,极尽美味。想必,贾府的茄鲞所用之鸡瓜子,必是上等野生飞禽的精细肉,再精工细作而成。
不过,如今已非环保,对野生动物要严加保护之。
其实,《红楼梦》被人们研究多年,大师辈出,但它是文字,不是房子,不是车子,人们连字意都不关注,那也就更难猜懂里边写的事儿了。
红楼语言独特,原于大众生活,红楼语言有大量北方方言,其中有大量东北话,连骂人话都如此。这却一直被人们忽略了。
不过,骂人不好。
何以至此?可能与雪芹先生祖上是东北人有关。
另外,清人也是由东北入关,再融合改造形成原始的京腔,就是现存的京话。京话也有许多源于满语,或东北地方方言。
还是讨论茄鲞。
鲞,本指将鱼剖开,再晒干。
将茄子去皮,再剖开切成丁儿,与鲞相类,可能还有鱼的鲜香之意,又与茄丁儿不同。现代有鱼香茄子。茄子含有鱼味儿,倒也值得研究。
将普通茄子精工细做,最后存放在瓷罐里,随时取出食用,省时省力,却也使茄味儿尽失。此为贵族菜的奢华,失其真。
所以,刘老老不屑一尝。
那末,咋样才能吃出茄鲞的茄味儿呢?
我想,只有多放茄子,可谓我的红楼茄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