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清凉2017-03-23 00:01:28

2017年互联网热门关键词汇将是:武志红的《巨婴国》。

去年底,心理学家武志红的思索21年,历时5年完成的书《巨婴国》,红遍了互联网。

作者说,我们90%的爱与痛,都和一个基本事实有关——大多数成年人,心理上是婴儿。

作者简介: 武志红

1974年生人,北京大学心理学系硕士,资深心理咨询师,著有十多部心理学著作,一直致力于解读中国人的独特心理。

新浪微博@武志红

武志红透视中国社会与家庭系列书籍

《为何家会伤人》(修订版)

《巨婴国》

在本书中,作者透彻地呈现和分析了巨婴的全能自恋心理,而此心理即集体主义和愚孝的深层心理机制,这样的心理机制下,催生了中国好人、控制狂、被迫害妄想、无助感、不安全感、躁狂抑郁等一系列当下普遍存在的心理问题。

 

中国式家庭关系——共生绞杀

我们首先来看,一个健康的正常的家庭应该什么样。 

西方人有一个说法:一个人出生两次,第一次是作为婴儿来到世界,第二次是通过恋爱和结婚,用爱的力量去疗愈自己童年的创伤,然后通过爱的力量重新组建家庭。

所以家庭关系的定海神针应该是夫妻关系。

 

正好在这一点上,中国很多家庭做得不好。

共生绞杀是怎样呢?就是妻子希望把丈夫拉回到家庭 。但是丈夫呢?因为不会爱,又要躲避这种拉扯的关系,所以要找各种借口逃避,例如,我养家不容易啊。就要脱离出这个家庭。

一旦生了孩子之后,马上就会出现一个更加恶化的局面, 就是妻子既然拉不住丈夫,就把全部共生的纽带和孩子绑在一起,把孩子变成自己生命全部的寄托。 

所以,中国很多家庭一旦生完孩子之后, 家庭的重要次序马上就变了。孩子变成这个家庭的核心,孩子和母亲的关系成为家庭的关系核心。

而丈夫呢,马上在家庭中就找不到存在感 。

所以三口之家在中国很容易出现这样的排序:孩子老大, 妈妈老二,丈夫老三,在家里是地位最低的 。

但是作为丈夫又觉得这种方式很好,本来我就想逃离家庭,正好利用这个时机把孩子推给妻子, 更加脱离出家庭。

那种孩子一旦长大之后,你会发现一个现象。就中国的家庭当中,公公这个角色好像就不存在。

 

你看很多家庭伦理剧,往往在里面无论是好婆婆还是坏婆婆,那总是婆婆表演的戏份比较大。公公好像在这个家庭当中是消失的。 他也没有什么发言权。

这就是男人的一生,而女人的一生呢,就是我要绑紧这个孩子,要培养这个孩子。

等孩子长大了,这个孩子他也没有见过什么叫爱,什么叫正常的夫妻关系。所以在中国的男孩和女孩当中普遍存在叫爱无能。

这样的孩子长大结婚,他从小就没见过什么叫正常的夫妻之爱。他从小看到的都是父母感情淡漠,经常吵嘴 、打架、冷战。所以这种爱无能又传递到下一代的家庭。 这可不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吗?

 

我们身边见过大量这样的中国家庭,用三句话就能概括:

一个极度焦虑的母亲

一个缺席的丈夫

一个有问题的孩子

 

那对于这个母亲来说,一生中最大的隐痛就是丈夫:这个男人他对不住我。很多女人生完孩子就跟闺蜜抱怨,都说我们家最没用的就是我老公,什么都管不了。随着年岁渐长,女人对于她丈夫怨气就越积越深。

中国家庭,尤其是老年家庭,老太太天天骂老头的事是不是很普遍?那对于丈夫来说, 他一生中最大的隐痛,就是:我为这个家庭已经贡献了一切,什么钱都给你们了,你能不能让我清静一会儿 。

那对于孩子来讲, 他一方面摆脱不了这种共生关系,一方面又想脱出这个牢笼,  那在现实当中脱不出去怎么办呢?

沉迷于互联网和游戏。所以中国家庭的很多问题,在这个关系模式和链条当中,都可以找到原因。

 

我们集体停留在婴儿期

巨婴,即成年婴儿。身体上,是成年人了,而心理发展水平,却还是婴儿水准。

婴儿,特指1岁前的孩子。巨婴,即是心理发展水平还停留在1岁前的成年人。

多数国人,都是巨婴,这样的国度,自然是巨婴的国度。

国内的精神分析学界有一个基本共识:中国人的集体心理年龄,没有超过1岁,还停留在口欲期。

 

弗洛伊德将一个人的心理发展分为五个阶段:

口欲期,1岁前,嘴部是快感中心。

肛欲期,1—3岁,肛门是快感中心。

俄狄浦斯期,也称为性蕾期,3—5岁,孩子有了明确的性意识,快感中心也转移到了生殖器部位,并且男孩有了恋母弑父的动力,女孩有了恋父仇母的动力。

潜伏期,6—12岁,性能量像是突然间消失了一样,孩子们表现为更喜欢与同性伙伴交往。

生殖期,13—18岁,即青春期,性能量大爆炸,一个人身体上做好了生育的准备。

作为弗洛伊德的经典概念,口欲期和俄狄浦斯期的说法已广为流传。关于中国人还集体停留在1岁前的婴儿期的最有力证据,就是中国的吃文化非常之发达。

中国人的集体心理年龄没超过1岁,这看起来已经够低了,而我还有一个更激进的判断。我认为,中国人的集体心理年龄,没超过6个月。

小婴儿有很多很夸张的心理,但对于这个年龄的他们而言,这都是非常自然非常正常的,不过,假若成年人还有这些心理,那就是病态的了。

 

6个月前的婴儿,会有以下几个主要的心理特征:

一、共生。

6个月前的婴儿会觉得,我就是妈妈,妈妈就是我。我们是一体的,我们共同使用一个身体和心理。更小的婴儿,如3个月前的,他们甚至会觉得,我就是万物,万物都是我。我就是宇宙,宇宙都是我。

病态共生,在国人中实在是太常见了,如大家庭、集体主义、没有界限、拒绝AA制、以己度人、统一思想……

特别关键的是,在这个混沌的、合一的共同体中,只有一个人说了算,而这个人当然最好是自己。这就构成了共生中的各种冲突,我称之为共生绞杀。

二、全能自恋。

6个月前的婴儿会觉得,我是神,无所不能,我一动念头,世界就该按照我的意愿运转,否则,我就会变成魔,有雷霆之怒,恨不得毁了世界,或者毁了我自己。

中国男人多有皇帝梦,而中国女人多有皇太后梦,这个梦的原动力就是,希望自己拥有无上的权力,要整个世界围着自己的想象转。

绝对意义上的皇帝和皇太后,只能有一个,要端坐在皇城中。但是,在每一个中国式的单元中,都有一个皇帝或皇太后,如中国式的大家长,如单位中的一把手……

这也是孝顺或听话哲学的根本所在。

所以,孝顺或听话哲学,其实只不过是,巨婴水平的父母们一个必然的表现而已。

当理解了这一点后,我对孝道文化的愤怒,就减轻了很多。

 

三、偏执分裂。

偏执分裂,是6个月前、特别是3个月前的小婴儿必然会有的心理。

婴儿活在极端对立的两种感觉里,一旦被照顾得很好,他的全能自恋就得到了满足,这时他就会有神一般的感觉——我一动念头,世界就会按照我的意愿运转。一旦没被照顾好,他就陷入彻底无助中,同时也会生出暴怒,恨不得毁了这个世界,或者自己。

但是,婴儿必须把围绕着无助、暴怒的破坏力投射到外部世界中,因为他的自我还没有能力容纳这份“坏”,一旦他认为,这份“坏”是“我”的,他的脆弱自我立即会分崩离析。

类似逻辑,在巨婴身上极为常见。譬如,家里少了钱,父母或老人会怪罪孩子,逼孩子一定承认是自己拿了,如果孩子不承认,就往死里打。有些孩子就是不承认,因为的确不是他们干的。有些孩子被打怕了,不得已承认,但接着又会被逼迫去找钱,但因不是自己干的,还真找不着,所以又是一通暴打。最后,大人们却在其他地方找到了这笔钱。

巨婴们之所以如此的逻辑是这样的:丢钱,意味着失控;失控,就一定是我之外的力量干的;这个力量是恶意的;最容易控制不了、但又最容易归罪的就是孩子,所以要去怪他;他既然是恶意的,还不承认,那就必须逼迫他承认,这样这份“坏”才能被控制……

作为一个集体,我们国人的心理发展水平没超过6个月,这听起来会让很多自恋的国人不舒服,觉得太低了。但还有比我们的心理发展水平更低的……

《巨婴国》这本书中分析了很多社会问题背后的深层逻辑,让我们在恍然大悟的同时,开始反思自己是否也有“巨婴”的心理和行为。它之所以能够处处刺痛我们的心,是因为我们的社会和生活中有太多问题和矛盾。我们的社会关系、伦理和道德还处在相对落后于经济社会发展的水平。孝道也好,传统儒学也好,是以农耕文明为基础的社会关系,很难适应于当下的发达工业社会,甚至即将进入的未来科技和高度发达的社会阶段。

不论你是否正在经历爱与痛,阅读这本书,都可以让我们更好的懂得,如何去爱。我们可以带着亲爱的家人,或者亲密的伴侣,来分享《巨婴国》这本书,一起成长,学会用成熟的方式,来爱我们最亲的人。

 

百家短评

@Michael:

「巨婴」这名词引发了很大的迴响,也引起了很多人反思自己的人生。但,如何评价,首先要看你怎么理解武志红的身分和书写的角度。

如果作武志红是一般的作家,如果《巨婴国》是社会文化评论,此书确有成功之处。

写书去对中国人严厉批评及指责例子很多。比较鲁迅和柏杨,武志红友善多了。至少婴儿还有长大的可能,而且也有可爱的时候。呀!不对,婴儿可爱,巨婴不是。但,相比阿Q不明不白被处死仍自以为是,或把中国人指为丑陋,中国文化比喻为酱缸,巨婴应该比较容易接受? 何况,对文化和体制的讨论、批评与反思,能带动社会进步。

 

@耶鲁博士后:

「巨婴」这名词引发了很大的迴响,也引起了很多人反思自己的人生。但,如何评价,首先要看你怎么理解武志红的身分和书写的角度。

如果作武志红是一般的作家,如果《巨婴国》是社会文化评论,此书确有成功之处。

写书去对中国人严厉批评及指责例子很多。比较鲁迅和柏杨,武志红友善多了。至少婴儿还有长大的可能,而且也有可爱的时候。呀!不对,婴儿可爱,巨婴不是。但,相比阿Q不明不白被处死仍自以为是,或把中国人指为丑陋,中国文化比喻为酱缸,巨婴应该比较容易接受? 何况,对文化和体制的讨论、批评与反思,能带动社会进步。

 

@ rachel:

估计这是我2016年最爱的书了,最认同的一句话“皇帝梦,极权梦,都是巨婴梦”,我们都是巨婴。

 

@ 赫恩曼妮:

“集体主义的真相是,个体的心理发展水平太低,导致大多数人的里子是破碎的,必须千人一面,用共生的方式,追求和他人的融合,以此将个体镶嵌进一个集体性自我中。”看一本都是实话的书,真的让人一边流汗,一边脊背发凉啊……

 

@ 尘埃:

巨婴现象不仅仅中国有,只是中国最严重,这和中国自古的很多观念有关,其实换个角度想想,就会发现这些观念有多可怕。

 

@ 养乐多:

一边看一边起鸡皮疙瘩,似乎说的句句都是自己。想要从中找到解脱的方法,同时也因为看见更真实的本质的自己而感到恐惧。原来我是这样的……

 

@ 而已:

恨不得每一句都划重点,这本书让我的心,一点一点的,变柔软,有好几次我特别想我妈,刚读到460多页的时候,忽然就哭了,想起我妈妈那么爱我的几个片段,特别感动。

青年学者李汶芮指出,国民性是现代民族国家理论的术语,从李宗吾的《厚黑学》到柏杨的“酱缸文化”,再到武志红的《巨婴国》,自近代以来,这一概念总是在消极向度上被滥用。譬如“巨婴国”,最大的问题就是把巨婴作为了国民形象,制造了一个更倾向于全盘否定各种文化资源的极端否弃概念,这种所谓的“国民性批判”往往令人无法深入普遍人性研究,还容易为个人推诿攻讦而不承担责任找到借口。其所附加的情绪煽动,也会干扰更加清醒认识、更加精细的分析和更加要紧的建设。我们若想从单一极化到开放,就必须还原国民性批判的丰富性。

李汶芮指出“巨婴国”这个概念,能够给我们很多启示,就像阿Q、狂人、祥林嫂这一类经典形象都给我们深刻的对照一样。只是国民性的讨论往往令人无法深入普遍人性研究,还容易为个人推诿攻讦而不承担责任,尤其“巨婴国”这样的极端否弃概念更倾向于全盘否定各种文化资源。目前更有必要的是鲁迅所说的“运用脑髓,放开眼光”这种力量的培育,从理性的认识和全面的担当开始,从学会说“这一个”开始。而国民性还是个孩子,一个还在野蛮生长的孩子,让它自己成长,让每个人自己成长。

此外,此书被下架,似乎也是必然。前两天看“青说”郑若麟谈“西方文化殖民”,再加上近几年化统文化开始被大力宣扬,我都能强烈地感觉到民族文化复兴浪潮的热度。

传统文化的核心一词是“孝道”,武志红却公开反对孝道(反对孝道文化,而不是反对大家对父母好),而且揭露了国人许多不完美的地方,这无疑与主流思想背道而驰。中立地说,我赞成中国人有自己的文化,也承认传统文化中有许多精髓的地方,甚至我感觉到当局的想法:我们要文化独立,我们有优良的传统,我们的国民是优秀的,即使有问题是我们中国人自己的事。(此处应该有掌声)。只能说武这本书出的不是时候,而且还卖得那么火?

也许这是《巨婴国》一书被下架的原因吧--不识时务。大家都没有错,错在生不逢时!

突然想起当然在学习精分时老师讲过的一句话:如今许多人被精神分析误解,这是弗老头的本意,因为他深知道,精分与统治者的意愿背道而驰,精分让人“退行”,统治者希望大众内化出更强的“超我”,同样,武志红鼓励大众活出自我,活出“黑色生命力”,而传统文化提倡像舜那样的二十四孝,忽略自己的需求成就一段佳话,直到感动上天。

武志红在个体精神分析中表现得颇为在行,譬如他认为逼婚是用表面完整来逃避内在破碎,用精神分析的手法来告诉学员,忽略老师的话是因为最想忽略的是来自她那个一直在命令和责难的父亲的声音。这些洞察都令人惊喜,精神分析的手法本来也就有能得到解释就得到抚慰的层次。

我们感谢他所揭示出来的一切不正常,却也不可避免地落入了另外的错乱,似乎情绪发泄完了,只剩一片荒芜。说中国人都是巨婴,是一种没有建树的思考,比端碗鸡汤不给勺还要更狠。巨婴国,不是孩子连洗澡水一起泼掉,是蓄意把孩子泼掉。

形成这种现象的原因,首先需要承认,在一个格调不甚高的概念中,对一切也能形成一种理解甚至安慰。耍流氓的一种形式就是,把人拉到一个低的层次,然后用丰富的经验打倒他。看武志红老师论证孝就是顺:“孝道,不是孝顺,孝顺是被后人给曲解了。”有点子光亮,但接下来就铁口直断,“但孝的本义就是顺。”他把中国文化中的光亮继续挑了出来讲:“一颗独立的灵魂,比什么都重要。这样的灵魂,才可以入道,才有资格臣服。这个臣服,不是臣服于某人,如父母或君主,而是臣服于道。”但揪出来是为了上一记闷棍:“它只是一个说法,一个诱使你孝顺的诱饵而已。”这样闭环的理解令他感到宽慰:“巨婴国概念没形成时,对孝道有遏制不住的愤怒。”把孝道理解为巨婴国集体意识的设计之后,“愤怒化解了很多。”

武志红给出的一种很弱的、很简单因而操作性也不高的否弃,就是简单地说“不”,拒绝做中国式好人。这种极端否弃的行为本身就很巨婴,倒是颇令人想到“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巨婴恰恰就是那个小人的状态,而巨婴小人要成人,从哪里吸取养分呢?一个任性的巨婴,把亲近的资源都一棍子打死了。失却了含宏光大的部分,就试图把整个文化都拖下水。给不出扬弃的道

我认为,真实地说出了他看到的中国最最普遍的现象,他让大众看到了问题,也有了解决问题的可能性。这是一个心理咨询师的天职、正如他所说的,这是他的使命,尽管我不赞同他说的每一句话,但应该誓死捍卫他说话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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