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理工大学被警方重重围困了13天,人数最多时有逾千人受困校内,经历物资短缺、冒死突围失败等悲惨境况。期间数百人受伤,上千人被捕。抗争者中的大学生、中学生说,逃出理大是血与泪的抉择,尽管他们经历了难以愈合的心理创伤,但他们的一个共同点是,绝不言悔,前景再艰难,抗争之心更坚定,为争取“五大诉求”及最后胜利而撑下去。
《苹果日报》报导,理大之战是半年以来的反送中运动中最悲痛的一役。理大生J忆述,11月17日晚警方攻打理大时,很多手足被胡椒水、水炮车喷出的蓝色液体喷中,“痛到呼天抢地”,之后抗争者被迫死守(无法冲出理大),面对被围困的局面。
18日早上8时,由逾百抗争者冲向科学馆道试图突围逃生,但迎接他们的是警方如下雨般乱放乱射的催泪弹攻击,以及警方的多重防线。
试图突围的抗争者有的被捕,有的受伤,突围队伍最终被迫撤回校园。众人当时士气高扬,约过了10分钟后再次跑到红隧突围,但同样无功而返,而且有人被捕。
参与突围的中学生O说,“警察占制高点,什么装备都有,我们什么都没有,挡都没得可挡。好多催泪弹在示威者之间爆来爆去!”
下午近2时,为数200人的突围队戴上面罩猪嘴,手持雨伞等从理大A座冲出,但还是遭警察催泪弹等的“疯狂扫射”,结果众人不得不折回理大,再次有多人被捕。
18日傍晚在理大外,市民展开“围魏救赵”试图营救理大内的抗争者。理大内的人们兴奋不已,不断尝试“打出去”接应外面手足,开通逃生之路。当时理大外的营救大队一度推至漆咸道南,然而血肉之躯最终抵挡不住大队港警的“枪林弹雨”,最后数百人被捕,多人受伤。
至晚上,香港立法会前主席曾钰成与数十位中学校长进入理大带走未成年学生。当时的说法是“未成年学生可免于即时被捕,记名后可离开”。纵使抱有怀疑,中学生O在家人多次催促游说下,选择让警察记下名字后离去,但O坦言觉得有愧。
剩下来的成年人,面临三个选择:“自首”、留守或冒险逃生。当时大部分人都想离开理大,但众人却禁不住内心挣扎,因为大家不想背弃一直“齐上齐落”的手足。
理大生J坚决不自首,他趁大队人在天桥游绳逃生分散警力时,悄悄在A座正门登上接应家长车离去。作为后勤,他深知自己一走便没有人管理物资,但基于对暴动罪的恐惧,他无奈离开。
这场理大之战,有上千人被捕,也有人成功逃离,也有人受伤送院或被警方登记资料后离开。理大在被围城13天解除封锁,但曾遭围困的抗争者却仍面对各种创伤后遗症,他们仍活在恐惧中。
少年W在9月前便退学投入抗争行列,他也参加理大抗争,他离开理大时被警方记下身份并拍照,自此他几乎每天都担心警察会突击上门拘人,回家后来不及休息,马上“变身”——除了染发,更冒险整容,只求减少一点被捕的机会。
被警察记名走出理大的中学生O回家第一天至今两个星期,每天都寝食难安,“有案底之后,生活都不会好过了!”他说。
成功逃脱的理大生J,没有受伤,未被记名,看似全身而退,但生活同样未能重回正轨,只因他曾承诺“齐上齐落”,心里放不下手足们。因为这一承诺,他逃脱后并没有回家,仍留在学校宿舍里,一天两次到理大外围走一圈,观察警力分布,希望可接应到想逃生的手足。直至理大正式解封当日,他马上重回禁地。
报导说,大批被困理大的抗争者,有人受伤,有人面临检控,有人每天活在随时被人上门拘捕的恐惧中,但众多受访者都表示无怨无悔。他们共同的希望是,大家的血及泪能唤醒更多沉默的一群人继续抗争,以达成“五大诉求,缺一不可”的初衷。
责任编辑:方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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