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喜欢肖邦——
那个纤细的、近乎病态的、
或者说更像诗人的 钢琴家。
在夜阑人静的时候,
贝多芬太激烈了;
勃拉姆斯太内省了;
李斯 特太狂野了;
柴可夫斯基太忧愁了;
而只有肖邦,
才能在此时真正的与你交流
那敏感的音符,
“倏”的进入你心里,
捕捉到那一瞬的感动,
叫你刹那间就会泪涌上眼眶。
这就是肖邦,
而我也只有在深夜才能真真切切的感受他;
这并不是因为肖邦从来就属于黑夜,
而只是因为这个世界
在白天会被各种色彩涂抹得面目全非
以至于迷惑了你的感官罢了。
而肖邦怎会明白这些。
他带着那高贵的灵魂
在这末世吟唱着
似乎已不再和时宜的东西
并且为此骄傲和满足着。
确实,这世界怎么还会是肖邦的世界呢?
我几乎无力挽留,
挽留这世间其实一直有着的爱和温柔;
但我却有眼睛看见,
看见它们插着肖邦的翅膀在盘旋和逗留。
我听肖邦的玛组卡,听夜曲,也听他的协奏曲。
但我一直很难想象和体会肖邦在写这些曲子的时候,
心中怀有什么样的感受?
为何倾泻的旋律竟会如此的清新而又浓郁?
在巴黎那个被香水和沙龙充斥的城市中,
肖邦仍能独怀着这样一份清世之态,
不能不说是个奇迹。
因此肖邦是孤独的
——即使在他与乔治·桑共度的那十年间,
他仍是无法彻头彻尾地从孤独中走出。
他从来都无法像李斯特那样
真正地适应并醉心于那份生活,
所以这种深藏在骨子里的孤独
正是他一生仿佛悲惨结局的注定
——我时常能够看见瘦弱的肖邦在夕阳下弹琴,
或在深夜里踽踽独行。
但我从不以为这就是肖邦的悲哀,
更不以为肖邦因此就减少了对这个世界以及对周围人的爱。
我们显然能够看到他是满怀希望的,
甚至一直到最后,
我们都能从他的遗作《夜曲op.22 》中
感受到对未来无限的向往。
肖邦凭着他那敏锐的洞察力
和高尚的灵感表达着对生命的叙述。
他所叙述的那段生命
在漫漫历史长河中
或许只是惊鸿一瞥,
但由此注下的却是一个无法磨灭的永恒。
因为只有充满爱,才会充满希望;
只有拥有希望,才会寻求到永 恒。
而我却不知道,
在现在这个世上,
还是不是真会有什么
能够让你一直牵动心肠并为其执着呢?
就象肖邦一生只为钢琴,
从来不沾交响乐和歌剧的边,
想来那也是一种不可改变,
一种为自己许下的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