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省小子2004-05-25 01:44:57
经典人物:张蔷

  巅峰时期:1985年-1987年

  时代特色:几乎一月出一盘新磁带,单盘销量动辄二三百万,这在中国文化史上可谓空前绝后。

  自述人物:张蔷

  一盘磁带销到300万以上

  我正式登上唱坛,是在1984年,那时我也就15岁。我参加了第一届北京歌手大奖赛,在海淀影剧院。我找了个朋友,他弹吉他我唱——这形式在当年算是新潮了,当时反响就不错。

  在歌手这个圈子里,一个人是什么类型、什么时代出道,都是很清楚的。就通俗歌手而言,我应算是第二代,80年代中期才出来。苏小明、朱明瑛、成方圆、程琳是第一代,80年代初期就成名了。但他们的歌曲、音乐中还有很多民族唱法的成分,真正接近所谓的“流行歌曲”,是从我们这代才开始。当时与我前后成名的,还有张行等人,我的年纪最小,还是个高一的学生。

  那时演出市场特别不成熟,没有什么晚会演出,而且一演出就去小地方;电视也不发达,没有电视台找过我做节目,当然更没有MTV。所以当时玩音乐玩得比较高级的都是在音乐棚里,“棚虫子”。我就算“棚虫子”。

  当时看一个歌手影响大小,就看谁的带子多、销量大。张行唱得很火,影响很大,但带子出得也不如我多。那会儿就数我带子灌得多,在中国流行歌坛,也算是空前绝后了。

  1985年底“云南音像”给我出了第一盘,他们的老板听了很满意,问我能不能和他们签3个月,不给别人唱。

  从1985年底开始到我1987年出国,也就两年的时间,我自己就出了十几盘带子。算上跟别人组合的,足有20多盘了。

  这十几盘带子里,第二盘、第五盘特别成功,我自己也比较满意,都发行了二三百万。要感谢的是,那个年代还没有盗版带。

  那会儿如果只销到50万、100万就算少的了,很惭愧呀。有时音像社的人对我说:“你这盘带子销得不好呀,才50万,怎么也得100万。”那会儿就疯狂到这个程度。

  当时钱都是一次给清,三五千元,已是很高的报酬了。当时歌手都跟我比,“张蔷拿了多少?”

  第一盘我拿了1400元。后来唱得不错,就涨到4000元了。

  火到这程度,但歌迷们只是买我的带子,并不像现在这么追星。有一次跟妈妈逛商店,听见正在放我的歌,我妈让我赶快用纱巾蒙着头别让人认出来。真让人认出来也就一次,大街上给人家签了几个名就跑了。那时电视不发达,歌迷并不熟悉你的脸。

  当然有不少人反对我这种唱法,说我唱得不伦不类。换了那些年纪大些的歌手,压力可能就很大了,但我正好岁数太小,根本不拿这些话当事。

  编曲、填词、演唱、做发型全靠自己

  那会儿中国哪有现成的搞流行音乐的人?作词、作曲、制作、宣传,都没有。磁带封面要“大头的”,说是“大头的”抢眼。而我那些“大头的”发型,全是我自己想怎么弄就怎么弄,也没有人专门管这个。

  当时大家都是翻唱、学唱国外的歌,我的带子出得多、卖得好,他们普遍反映我比较会选歌,对旋律比较有鉴赏力,一首歌经我一唱,人家听得入耳也能唱得上口。不过按当时的做法,一般每盘带子都是好歌在前头,一盘带子从头到尾都好的太少了。

  不少歌带是我家的亲戚从国外带回来的,日本的、欧美的、港台的。英语歌我就注上拼音,日语歌我也听个大概注上读音——虽然我不会说日语,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我会“写”,有时找个翻译译出大意。我必须要先用日语唱出来,虽然不知意思,但我要跟着原语找感觉。

  一个人能“红”都是有原因的,也有历史方面的因素。

  那个年代没什么娱乐,我的唱法也确实沾了“流行”的光,没有人这么唱,于是就流行开了。现在不新鲜了,大家都这么唱。

  不过我自己的演唱还是有特点的,与众不同。即使现在,我已经有这么大的变化,但我还是喜欢节奏感强的歌,跟15年前没区别。一个人有特点,别人就不容易替代你。

  当然我的成功也有我家里的原因。机会是我妈妈给我创造的。她是电影乐团的,有不少同学在不同的乐团。妈妈带着我,唱给这个听听,再唱给那个听听,慢慢就有人知道了,“噢,谁谁的孩子能唱歌,唱得挺好听”。这样有人来找歌手,比如“云南音像”,就有人对我妈妈说,“哎,你女儿去试试。”这样机会就来了。

  我相信当时也有一些人就被埋没了。肯定有人比我唱得好,在某一个角落里,但是没有出来。所以我觉得对歌手来说,机会太重要了。天时、地利、人和,少一样都不行。我当时就轻而易举地出来了,也没觉得费多大周折。

  那时我还是初中生,回到家一边写作业,一边听歌,家里有好几十盘,有国外的,也有头一拨儿通俗歌手的。当时我最喜欢朱明瑛,电视里她一唱,我就不许家里人说话,拿着“板砖”就录。

  就这么凭兴趣听着、唱着,然后就出来了。高一时,有一天我们班同学去听演唱会,看到节目单上有张蔷,就说是不是我们班的张蔷。我一上台,还真是。第二天,他们又来了,举着标语。

  虽然年纪小,但在时代变化的时候,往往能学习得更快,也就走在了前头。当时也有很有名的、有年纪的作曲家——我就不说是谁了,找到我让我唱他的东西,说是一唱肯定能火。但他们也是刚开始试着写流行歌曲,对国外流行歌曲可能还不如我熟悉。写出那曲真不行,实在没法唱。

  我从小就喜欢唱歌,也就从不觉得累。有一次我妈带我去乐团,她们给李谷一伴奏,我坐在一旁听,一声不敢吭。但我在心里想,我也想唱,也想让别人给我伴奏。后来这个愿望算是很快就实现了。

  粗制滥造逼我出国

  我当然也努力,很辛苦——毕竟还是个16岁的孩子,但也没苦到要和人诉苦的程度。只是到后来有点儿厌烦了。

  因为到了后期,我翻唱的东西总是不如人家原唱的好。我虽然年纪不大,但还是挺有主意的,也可以说是自己的追求。但那些带子太粗制滥造了。有的音像社为了省棚费,不给我好好弄。

  那会儿我们家到夜里12点都坐着人谈事,没法轰走。最糙的一盘是晚上9点进棚,早上7点出棚,一盘就录完了。哪有这样录的?效果能好吗?

  所以最后我出国,这也是主要原因。实在是烦了、累了。有什么意思呢?根本不是我想要的东西。录出来的应是我很喜欢的东西,但如果我自己都不认可了,让别人怎么认可?还不如上学呢。

  1987年我就去了澳大利亚,但1988年就回来了。

  这些年差不多每年出一盘专辑,每盘也就销一二十万,也不宣传,有一点赚就行。

  我现在对音乐的理解、把握当然要远远强于当初,但也比那时多了小心、顾忌,不可能像以前那么自由自在了。那时,想怎么唱就怎么唱,很冲。
-无所谓-2006-04-21 04:35: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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