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唯/做梦乐队——《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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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张元电影《北京雑种》的片段,窦唯唱的这首《做梦》就是后来的《黑色梦中》的前身,那时候,尚不出名的乐队成员每日骑着自行车去太平桥学院胡同的一个屋子彩排,崔健找到他们去客串电影拍摄了《做梦》这首歌。吉他手吴珂曾说,那是乐队最好的时候。
后来,因窦唯签约魔岩唱片,乐队解散,之后他发行个人专辑《黑梦》,然而,这张在中国摇滚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专辑,窦唯本人却很不喜欢,他认为专辑的编曲与制作偏离了他本想呈现出的歌曲的样子,所以这个片段的《做梦》就是窦唯最初的《黑色梦中》的雏形。
窦唯当时受Peter Murphy、The Cure的哥特摇滚、后朋克的影响,而那个时期的台风也有一种时而冷静时而猛烈的妖娆,风流不羁、酩酊性感、浑身都是无法阻挡的自由感与流淌满溢的荷尔蒙的喷发。看了这个表演,你也许会明白为什么天后会被当年的窦唯所吸引,在姜昕的回忆录里,天后专程坐飞机从遥远的地方赶来只为看他这个时期的表演。
但其实就《黑色梦中》这首歌的专辑版而言,虽然窦唯不喜欢,我却非常喜欢,尤其是间奏部分赵牧阳的鼓,宛如细胞生长绵绵不绝,仿似串起一条通天阶梯,猛烈又回转地伸向了黑色梦中。
在1994年那场造成轰动的红磡摇滚演唱会上,窦唯同样唱了这首《黑色梦中》,那场演唱会无论后世怎样去追忆怀恋以及给予多高的评价,在窦唯看来,那也依然是一场失败的演出,他认为当晚的表演者都精神状态都不佳,同时为公司不给后期修音而耿耿于怀,认为那是故意丑化中国摇滚,让观众看台上表演者的笑话,更是一场阴谋。
“阴谋”这个词在后来被窦唯不断使用,很多人说他有被害妄想症。然而,如今回头再看1994年的中国摇滚的盛世,当资本看上了一批荷尔蒙过剩的少年,台湾唱片商业体系遇上了野蛮生长的大陆摇滚,被粗糙地开发、过度地收割、泛滥地复制,在架空的精神世界里追求理想,在空洞的情绪与语境中寻找乌托邦,于是突然就冷却倒塌了,在主流视野中的落寞因此前的辉煌而显得更加黯淡,而那群人里有人发疯了,有人嗑药死了,有人车祸身亡,有人抑郁自杀,也有人从一个当年活泼自由的表演者变得疑心重重极度防备,进而逐渐沉默失语成为一个避世者。这究竟是一场阴谋,还是祸兮福所依的古老定理,或是个人命运中无法摆脱的劫难,谁也无法说得清,印象深刻的是《再见,乌托邦》里有句话,“我一直以为他们如今都开着凯迪拉克。”
一次采访中,许戈辉问窦唯,你在歌中唱幸福在哪里,那你现在知道幸福到底在哪了吗?许戈辉问完,立马拿自己举例说比如我最幸福的时刻就是每天早上醒来时亲女儿的脸蛋,听她叫妈妈的时候,说着脸上还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沉浸在自己的范例之中,而窦唯显然没有被她这种现身说法的引导给感染,他说这个问题至今对我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疑问,也许幸福确实存在于很多微小的点滴感受上面,但让我看来,这些幸福都是在为今后的不幸做铺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