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巴黎第三次封城日记》
陈湃
2021年4月17日 周六 晴 13/2度
(接昨天)
一、柬红的功过
凡事都有两面性,即有好有坏,只是程度不同而已,在看待柬红的问题上,也应该是这样。1970年,美国支持朗诺发动政变夺取政权后,西哈努克亲王在北京组成以他的政党奉申比克,同宾努亲王派和乔森潘领导的柬红(柬共),组成联合政府,武装对抗朗诺伪政权,得到中国、越南等国及柬埔寨各界(包括华侨华人)人士的支持。只用五年时间,到1975年就推翻朗诺伪政权,夺取全国的胜利。在打倒朗诺解放全国方面,柬红是有大功的。
1979年,越南军队入侵柬埔寨后,柬红独自在西北部坚持与越南侵略军抗战20年。其正义行动也得到中、美等国的支持。最后逼使越南撤离柬埔寨,使越南欲并吞柬埔寨的美梦破灭。在这点上柬红也是有大功的。
柬红最大的错误也有两点:第一,柬红夺取政权后,本应休养生息,但他不听世人劝告,竟然实行不要城市要山寨的极左路线,搞到“民鼎沸国弱衰,越共一入国破碎。”
第二、在赶走越南军队后,柬埔寨各政党在联合国代表监督与促进下,在商讨组织联合政府时,以波尔布特为首的柬红,本应以复国大计为重,不应该在次要问题上因意见不合而退出,再次上山打游击,与联合政府对抗,致使民心尽失,众叛亲离,最后导致全军覆没。真是“成也肖何,败也肖何。”回顾这段历史,使人不胜唏嘘。这也提醒后人,方向路线是关系到胜败的大事,一走错一步,就会全盘败北。
二、要正确看待“华运”
西哈努克阁下原是柬埔寨合法的皇帝,后来他把皇位让给其父,而自组政党,实行“君主立宪”制度;又奉行不结盟的中立政策。他是贤明君主,谦虚谨慎,文质彬彬,笑口常开,英俊潇洒,能文能武,才智超群,左右逢源,口若悬河。他不用讲稿也可以公开演讲三四个小时,因而深得柬埔寨全体人民的爱戴,包括华侨华人在内,也得到中国及不少爱好和平国家的尊重。因此,当他政权被亲美的朗诺将军夺走,使他流落他乡,无家可归,在北京号召全柬国民起来与他共同战斗,推翻朗诺反动政权时,自然引起全国共鸣,纷纷揭竿而起,参加到他的斗争行列。其中也包含着各界的爱国华人,尤其是各省市乡镇的热血师生,他们走出课堂(华校已全部被关闭),进入农村、森林解放区,有的拿枪作战,有的做宣传鼓动工作,有的做赤脚医生,有的做通信员……此项革命行动,总称为“华运”。我们北燕市参加“华运”
的青年不少。柴桢华侨公立学校周校长与蔡老师夫妇还带头率領一些学生去参加“华运”呢!
总之,全柬的“华运”人士,在赶走美帝,解放柬埔寨的战斗中,是功不可没的。只是逃脱不了“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厄运。革命一胜利,“华运”人员就被迫害,周、蔡两位老师在胡志明市,被越南政府关押、审讯,听说蔡老师还被关在牢中大约半年。“屋漏偏逢连夜雨”,后来柬红失败,“华运”之人,更成为反共者的众矢之的。他们只好隐瞒“华运”身份,“守口如瓶,防语如城”地低调过活。据我所知,参加过“华运”,帮助过西哈努克复国的人,在巴黎侨社中,人数是不少的,其中也有一部分是侨领。
三、柬埔寨战争应分两阶段
对于柬埔寨战争,我认为不应“胡子眉毛一把抓”,应分两个阶段来看待。第一阶段是西哈努克号召打倒由美国扶持的朗诺伪政权,而这阶段是主要的;其次才是柬红的波尔布特执政;越南入侵柬埔寨;赶走越南后成立联会政府,到柬红与政府军作战而失败。
四、要为“华运”著书立传
如上所述,“华运”之人,只参加了第一阶段,而且是以胜利姿态完成了他们的任务。第二阶段,“华运”诸人不但没有参加,反而是被迫害者。
因此,“华运”人士是功臣,其事迹应该是大书特书,进入史册,这才是反映出历史的真实一面。但近四十年来,巴黎的一些所谓文人,都站在反共立场,断章取义,把杀人之事全部推到柬红身上,只字不提始作俑者的美帝及入侵柬埔寨的越南。他们利用中国驻柬使馆人员从未说过的“华人不是好东西”这句话,攻击中国,挑拨中国与柬华关系,对“华运”人士,冷嘲热讽。自然引起一批爱国人士的不满。大约三、四年前,潮州会副会长蚁松裕先生与他的两位好友,专程开车到巴黎郊区的寒舍,同我商量要为“华运”人士写一本书,记录下他们的光辉事迹,给历史留下真实的一面。这个提议真是同我的想法吻合,可惜当时我忙于编辑《欧美华人诗词选集》,而且膝盖患风湿病,不便于到处去寻找“华运”人士。况且这是一项繁重的工作,不是一人能担当得起,非要成立一个写作小组不可,但哪里去找会写作,而且愿意无偿服务人呢?最后我不敢答应他的提议。去年,蚁老已带着这个遗憾仙逝了。现在想起这事,我真有点后悔当时没有答应他。待新冠过后,到时如果身体许可,我准备做这事,先从我亲戚中的三、四个参加过“华运”的人写起,希望能抛砖引玉,慢慢引出一些不愿公开身份的人出来接受采访,能写得多少就写多少。现在是微信时代,比三、四年前更易同世界各地的亲友联络,找人也容易一些了。
我虽然出生于柬埔寨,但我命运好,1960年已回国读书,避过这场惨烈的战争。我写这篇文章,是经过详细调查,听取了亲友各方面叙述,也参考了一些历史资料,才提出自己的看法,只代表我个人的观点。
五、英女皇夫出殡
今天下午三时,是英女皇丈夫菲利普在温莎堡圣乔治教堂举行出殡仪式,我花了两个小时看完整个典礼全过程,也增加了不少外国宫廷的白事仪式。温莎堡我于十多年前去深度参观过,对它比较熟悉,现在再见到它,还有点亲切感。仪式过后,皇夫就安葬在这教堂里。女王的父母乔治六世国王和伊丽莎白也均埋葬在这里。以后,英国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也将在这里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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