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毕汝谐先生写的两个“恶魔”姐姐,感慨万千,唏嘘不已。
毕先生的文章,给了我抖一抖家丑的勇气,在此,也曝光一下我自己的两个奇葩姐妹吧。我不想拿家丑蹭热度,但我内心的确郁闷,好想一吐为快。
跟毕先生不同,他有两个姐姐,而我有一姐一妹。家父早逝后,母亲就一直跟我生活,迄今为止,前前后后已经有二十五年了。只是在我出国的头四年,母亲暂时独自一人住在老三的第四套房子里。
就在我到了国外后,她们两姐妹互相推诿,谁都不愿让母亲住在自己的家里,也就是不愿让老人住在她们的第一套房子里,而母亲年事已高,很难自己把自己照顾好。为了母亲的问题,她们两人大吵大闹,几乎闹到了法庭。
母亲向我求助,希望我把她办出来。我怕她们姐妹二人闹翻,也担心母亲受罪,当然,更顾忌人言可畏,因为亲戚中已经有传言,说我出国,主要是想甩掉赡养老人的责任。于是,我开始办理母亲的签证,很快,母亲来美探亲。后来,我费了很大的劲儿,才帮母亲定居下来。
两年前,母亲脑溢血病倒,紧急送医后,虽保住了性命,却落下了半身不遂的后遗症。
老三在知道母亲病倒的第二天,就联系不上了,一直到今天,音讯全无。我用尽了各种方式都无济于事,微信不回,电话不接,邮件不理。老大比老三略微好一些,费了很大的劲联系上,回了两次微信,之后也基本上失联了。
这么多年,都是我支付母亲的生活费医疗费,她们二人没有付过一分钱。在我的心里,只要她们知道我很辛苦,隔一段时间问问母亲的情况,跟我说几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但就这点小小的要求,她们也用“冷暴力”的方式拒绝了。
大家可能会想,她们是不是经济条件不好,怕你跟她们要钱呢?答案是否定的。
首先,她们的经济实力比我雄厚得多,两家人都是公务员,干部,工资很高,房产很多,存款七位数。其次,她们知道我不会张口向她们要任何东西。
那人们又会问了:是不是母亲对她们不好,才遭到这样的对待呢? 也不是。母亲对她们不错。从小到大,没打过没骂过。含辛茹苦,把她们养育成人。在国内时,母亲早就把房产给了老大,把家产和存款都给了老三。出国前,手里只有几十块钱,我不得不紧急给她汇了两万元人民币,让她手里有点零花钱。
这就奇怪了,难道是你对她们两个不好?更不是,我从来没跟她们有过任何纷争,每次回国还给她们两家买不少礼物。
那会不会她们病了?或者太忙了?
我从侧面了解到,她们活得好好的,什么病也没有。她们都退休了,时间有的是(国内不少女性四十多岁就办退休)。而且,她们两家有来往,只是一致对“外”——就是住在国外的我。
从毕先生的文章里,能看出,他的两个姐姐还拿“政治”说事儿,而我们家里不存在这类问题,因为,我从不关心政治,而她们二人也是只管过好自己的小日子,与政治无缘。
现在,我最大的困惑和烦恼,就是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突然玩失踪,而且她们的子女,一共四人,也一起搞人间蒸发。似乎因为母亲病重,一夜之间,我突然失去了所有的亲戚。
说实在的,哪怕她们无端指责我,跟我吵一吵架,也比用这种不理不睬的方式,对我的伤害小。
我的一位朋友安慰我说,就当自己是独生子女,就当你母亲没有生老大和老三吧。我也是这样开导自己的。可是,她们当真存在着,而且我已经习惯了这种存在,说消失就忽然“消失”了,让我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空虚感、压抑感、郁闷感。第一次,对人生和亲情都开始产生怀疑了。说真的,相对于热暴力,冷暴力对一个人精神上的打击是更沉重的。
这么长时间了,我虽然不敢把真相告诉母亲,但所有这些是瞒不住她的,尽管她瘫痪在床,头脑并没有糊涂。前些日子,她让我录下她说的话:“我走了后,可以通知老大,不要通知老三。我就是到了阴间,变成了鬼魂,也不会放过她的。” 母亲说这话时,一脸悲怆。
母亲是个睿智的人,看问题很独到,说话也一针见“骨”。她对我们三人的评价是:老大蠢,老三滑,老二傻(这话只有我一人知道)。蠢的意思是没有分析问题的能力,听风就是雨,被老三耍得团团转。滑的意思是喜欢搞事儿,精于挑拨离间,制造矛盾,从中渔利。傻的意思是太天真太善良,老把人往好的地方想。害人之心没有,防人之心也无。
母亲有时说话不太讲究,但刀子嘴豆腐心,人本善良。
谁会想到,善良的母亲,生命进入了倒计时,却遭到亲生女儿,如此恶待,悲哉哀哉。
另:读作家路遥的大作《平凡的世界》,看到一些关于亲戚的观点,引起共鸣:“人和人之间的友爱,并不在于是否是亲戚。” “一旦长大成人,开始独立生活,我们便很快知道,亲戚关系常常是庸俗的;互相设法沾光,沾不上光就翻白眼;甚至你生活中最大的困难也常常是亲戚们造成的;生活同样会告诉你,亲戚往往不如朋友对你真诚。见鬼去吧,亲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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