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初2019-11-06 19:20:12

十月的最后一天,我到了美国科罗拉多丹佛附近的城堡岩(castel rock),去看刚刚换了房的兄弟。

我们住的州还是秋叶刚刚开始落,那里已经是白雪皑皑。我喜欢雪,洁白无垠,但又非常怕冷。雪会把血管里的血冻住?

大早上我全副武装,上下高级“北冰洋”保温衣裤,羽绒衣,厚厚棉毛裤,大头皮鞋,武装到牙齿。七八寸深的白雪,踩踏沙沙响,好久都没有听过这种声音了。

上一次和白雪亲热,还是一九九四年的元月开头,那一年两口子念完美国学位,到路洲工作安家。一眨眼,二十五年了。当年,我还很能行,让UPS托运的十八个箱子,都是我自己搬的,都是书,怎么没想怎么去当人生赢家?现在的我,只能搬动我自己,比反动派的力气还小,反动派还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革命者永远荷尔蒙:“它好像大松树冬夏长青”。 “刀口向内“,刮骨疗伤,打铁自身硬,硬得硬碰硬。革命者力气也大,搬起石头专门砸别人的脑袋,(总得和反动派不一样)。中国人里头,力气最大的是唐朝李元霸呢”还是秦汉楚项羽?一个被雷劈死,一个自刎。革命者不喜欢正常死亡。

白雪茫茫,走在富人区,“空山不见人“,也听不见人说话。”人生何似踏雪泥“。我喜欢科罗拉多清冷的空气。一点风都没有。

再上一次的亲历大雪,是一九六八年。五十年走得和二十五年一样。那年西安的雪特别大。我是个十几岁的少年,每天的劲头大得惊人,无边无岸。自制滑雪板,也就是把两根粗铁丝坚实地固定在一块木板上。怎么弄?板上边还要踏自己的脚。

年轻真好,力气没完没了。每天天亮,我和小伙伴们就开始滑雪。一脚蹬,单腿滑,跟着胡彪叔叔演习追击,想象着自己是盖地虎的天王,镇河妖的宝塔。不知道在雪地上留下了多少道道?

黄昏,夕阳金霞光映照在落基山的山崖上,自然真壮观。老婆在前头走,我在后头遛。“少年不识愁滋味“,老头知道日子好。走进人生黄昏,能和自己中学“甜心”一起在美国一个鸟都不太拉屎的地方,大多数中国人不知道的地方颐养天年,真的是幸福。

我想起罗素的《幸福之路》。“幸福,部分依靠外界条件;部分依靠个人本身”。“感觉左手摸右手”的夫妻,互为外部条件和个人本身。

白雪皑皑,白雪融融,给点太阳就变水,降些温度就结冰。雪纯洁,冰透明,水清澈,人生什么最难得?

二0一九年十一月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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