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八）
一般来说，石油的价格总是波动的。特别是中东地区的冲突，总会第一时间反应在原油价格上。但是，石油价格的总趋势是上涨的。而且这个趋势，看起来还要持续很长一段时间。有限资源，无限开采。就是一条狗，也能够想明白这样的道理。所以，收购Petrotek，在所有人看来，都是一桩好买卖。而在Petrotek平稳过渡以后，再收购新油田，也被看作有远见的商业计划。
坦白地说，自从收购了Petrotek，每天看到加油站的汽油价格上涨，Sean都会感到开心。那不仅意味着他生意兴隆，还意味着他的眼光超前。虽然，这似乎有点卑鄙，没有顾及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成本。
不过，这一切都是在Lisa给他这通电话之前。从那个电话开始，好日子就算到头了。从那天开始，国际期货市场的石油价格一落千丈。而这，并不是因为战争。
当Lisa在电话里这样跟他说的时候，Sean根本就觉得不可思议。中东一切如旧，石油价格却大幅度下跌？怎么可能呢。
“亲爱的，不要着急。这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Sean在办公室里，这样的消息让他立刻就想到了新购油田的计划。但是，他只能安慰Lisa。
“我马上给Riki电话，问问他发生了什么。”
Riki是纽约证交所的交易员，专注于石油期货的生意，他跟Louis是多年的朋友。这层关系，也是Louis介绍给Lisa的。但是，Riki也一样搞不清这波油价下跌的原因。他只是安慰Lisa，要她们等等看，他说，这也许只是短期的行为，比如某家或者几家多头抛售石油期货。如果这样，市场应该在下个星期就反弹。
现代社会，人们越来越相信所谓专家，只是因为信息越来越多的缘故。而这些所谓的专家，也显然有失手的时候。因为知识更新的速度已经跟不上信息传播的速度。这次，Riki显然没有赌对。不仅第二个星期没有出现反弹，反而石油的价格一路下滑。
董事会针对石油价格下滑的问题，已经连续开了几次会议，因为事关采购新油田的交付问题。仅仅一个月的时间，石油价格已经下滑到页岩油的成本价。这不仅仅影响到新油田的价格，而且连Petrotek的业绩都产生影响。
Susan第一个提醒Sean，董事长已经在考虑停止新油田的交易。这个消息，让Sean非常震惊。他已经让人核算过，如果完成和新油田的合并，因为产生的规模效应，Petrotek的成本可以下降6%。在这样非常时期，这已经可以保证Petrotek不至于亏本。但是，如果现在停止新油田的交易，不
仅没有办法降低Petrotek的生产成本，而且，当初交付的10%的订金都血本无归，等于平白让Petrotek又雪上添霜。
“一定不可以的。我们应该继续加快新油田的成交，获取规模效益。”
Susan看着他，暗暗一笑：“你知道董事长这个人，生意就是生意。虽说，你马上就要成为他的女婿，也不容易改变他的想法。”
“但是如果这样做，就是前功尽弃。损失巨大。”
“我跟你透漏这个风声，当然是站在你这边。不过，你应该知道我的条件。加州谚语：No free lunch。何况，你已经吃了我不少的免费晚餐了。”Susan这样说着，就往Sean的身体上靠过来。Sean任凭她的乳房压在自己的膀子上，自己的身体纹丝不动。
“我可以把董事长的想法扼杀在床上。”Susan笑着说，“如果你和Lisa结婚以后，就搬到达拉斯的话。你知道，无论是对于台湾女孩子还是美国女孩子，出嫁以后在家做家庭主妇，都是最正常的生活方式。”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么着急赶走Lisa呢？”Sean虽然也希望Lisa能够脱离银行业务，但是这个希望是建立在Lisa工作太辛苦的考量上，对于Susan这种咄咄逼人的要求，他本能上有点反感，“William已经进入银行的董事会，也已经开始参与银行的管理。他又是董事长唯一的儿子，他接受银行也只是迟早的事情。你花费这么大的代价，仅仅为了让Lisa提前离开银行？”
“我的代价会很大吗？我不觉得。”Susan就笑起来，“我把这当作一个游戏，才希望赶快把这个事情搞定。再说，你们夫妻可以获得Petrotek，也没有什么大的损失。我倒是奇怪，你为什么就是不肯答应。”
Sean很想对Susan说， Lisa并不完全听他的。但是，这句话让他觉得自己掌握不了局面，他就没有说出来。不过，采购新油田的事情，不能节外生枝，是一定要进行下去的。他决定遏制住Susan的念头。
“好吧，即使董事长想做什么，我和Lisa加起来的股份也可以完全决定Petrotek未来的走向。所以，你也不必在这上面费功夫了。”
“你真的以为Lisa一定会支持你？”
“难道，你认为她不会？”Sean冷冷一笑，Lisa一直以来都是支持自己的，从刚认识的时候就是这样。
“哈哈，那是因为她并不知道你干了些什么。”
“什么意思？”Sean这样问，却觉得自己的问题非常的苍白。
“就我们两个人，面对面。还装什么糊涂？”
“你要挟我。哼。” “没有。我是互相帮助。我的Offer，就是这样：Lisa退出银行，我会另外给你Petrotek的部分股权，让你控股。时间不等人哟。”